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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每天起床都看见教主在化妆 作者:钟晓生-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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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才是真正的韩江之子……

  
  然后,就连杨仁和也有问题!那时自己重伤昏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全然不记得,那里有一堆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武林人士,杨仁和一个不会武功的书生却顺利地将自己救了出来。他说是顾花翎和燕柳临阵倒戈救了自己,且不说顾花翎是否真的临阵倒戈,当时有那么多人在场,又是在谷水镇的闹市区,如果不是有一个绝顶高手在,怎么可能全身而退?单单一个孔雀娘子顾花翎和没用的燕柳,未必有这样的本事。再者说,公然救下他这个臭名昭著的魔教恶徒,当时又有那么多人在场,燕溪山庄难道是要与全武林为敌?此时必然会轰动武林,而自己这一路过来,并没有听说过燕溪山庄与魔教勾结的事情。杨仁和的这个手法,和今日金小翔所做的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而且就算没有这件事,杨仁和身上的疑点也太多了。他会弹尹言自创的《渔樵》,他一点不害怕武林事……

  
  那么多的疑点,卢雅江一直都没有往深里想过。不得不说,这个局还是设的很妙的,破绽并不是太过明显、而且卢雅江这二十年来一直习惯了服从,高晟风和尹言说什么就是什么,只要牵扯到他们,多么离奇的事情卢雅江也会全然地相信。

  
  而最大的一个疑点是,无论是金小翔、韩骋还是杨仁和,这些人身上都有一种令卢雅江熟悉的气息。他们用的香薰不同,气质不同,相貌不同,却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相似。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个人,是卢雅江不敢去怀疑的人。那个人,他甚至连想都不敢想,但是一切太过昭然,他已然无法克制自己的怀疑……

  卢雅江草草擦干身体,披上衣服冲了出去,闯进燕柳的房里。燕柳正在换衣服,看见他冲进来,吓了一跳,紧张地把腰带草草一系:“怎么了?”

  卢雅江道:“今天真的是你救的我们?”

  燕柳结结巴巴道:“是、是、是的。”

  卢雅江也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多做纠缠,逼上前一步,道:“抱我。”

  燕柳傻了眼:“什、什、什么?”

  卢雅江不耐烦地喝道:“抱我一下!”

  燕柳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动也不敢动,僵成了一根木头。

  
  卢雅江索性冲上去,一屁股坐到他腿上,扯过他的手环住自己的腰。燕柳吓傻了,好像一个泥人似的任他摆弄。卢雅江凝神感受了一下,挪挪身子调整了一下角度,眉头却越皱越紧。他低下头靠在燕柳的肩上,抱住他的腰,手上上下下摸了摸。然后他站了起来,脸上是拨开疑云大彻大悟的神情。

  
  他从小到大,几乎只抱过高晟风一个人。然后是韩骋,然后是杨仁和,然后是金小翔。如果不是下山前,他往“高晟风”身上坐了一坐,他大抵会以为所有人抱起来的感觉都是一样的。

  燕柳终于回过神来,磕磕巴巴道:“你你你……”

  卢雅江闭上眼,常常舒了口气。他复又睁开眼,冷冷地扫了燕柳一眼,一语不发地走出去了。


  85。

  
  卢雅江躺在床上,目无焦距地望着一片黑暗出神。他还没有完全冷静下来,三不五时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弄错了,却又因为一切罪证确凿而又回归到原来的推理。如果这一切,不涉及到高晟风,他大抵不会如此纠结。虽说韩骋、杨仁和以及金小翔都是不同性格不同相貌的人,但如果韩骋做出这种事,他一点也不觉得违和,这很像韩骋能做出来的事。但偏偏!偏偏还有一个高晟风!

  
  卢雅江怎么也想不通,高晟风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从十五岁起心属高晟风,可谓是言听计从、绝无违逆。高晟风要他上刀山下火海,不过一句话的事,为什么要扮成其他人潜伏在他身边?难道就是为了耍他玩吗?

  
  不管是韩骋还是金小翔和杨仁和,卢雅江对他们都算不上客气,或拳打脚踢,或冷言冷语。一想到对方也许是高晟风假扮的,卢雅江就一阵心虚。他拿鞭子把高晟风抽的满地打滚?高晟风抱着他的大腿一把泪一把鼻涕讨饶?高晟风装疼撒娇耍赖要他抱?

  卢雅江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扯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苍天啊!这是一个怎样恐怖的世界啊!

  
  想到这一切,卢雅江并没有被愚弄了之后的气愤。不是不值得生气,而是实在有比生气更强烈的情绪,让他发不出火来,那就是震惊和**。那可是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的魔教教主高晟风!他和一个爱耍无赖的正道侠客!他和一个爱看淫|书的书生!他和一个天天哭鼻子的小混球?

  
  卢雅江抱着被子满床打滚,突然猛地坐起来:“不行!我一定要去问个清楚!”一只脚跨下床,犹豫了一会儿,又收了回来,继续抱着被子打滚。他不敢去问,如果是真的,高晟风要怎么下台?那可是一碰就哭鼻子的金小翔!自己又要怎么下台?是跪下来说教主圣安还是一脚把他踹开?这事情到底怎么才能平平稳稳的收场?

  
  卢雅江滚了大半个时辰,滚累了,终于冷静了一点。他今天应当是比谁都累的,先是中了迷药,之后金小翔又要了他许多次,他全身的骨头如今都酸软无力,但偏偏半点睡意也无。他开始好奇高晟风的真容,以及思考他这样做的目的。

  
  卢雅江是个思维简单直线的人,饶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无法窥得教主大人的一二真意。但是至少,假如这些人真的都是高晟风的话,也就说明高晟风对他是很上心——不,应该说是非常上心的。这一点让卢雅江有一丝甜滋滋的喜悦。而且这样一来,韩骋和杨仁和都没有死,而他也并没有为其他人分过神,没有做过对不起高晟风的事,这都是让他松了口气的事。

  
  至于高晟风的真实相貌——他抓过韩骋的脸,韩骋的脸是真的;他抓过高晟风找来的替身的脸,那脸也是真的。这是一桩很奇怪的事情,大约他平时见到的并不是教主的真实相貌,而教主下山以后找了一个和假脸很相似的人来替代。也就是说,教主的相貌至少应该是与韩骋相近的,若不然,他易容的水平也太过高超,能使易容之物受损后还与真实皮肉一致。

  
  卢雅江一晚上都在想这件事,以至于他整晚都没有睡着,清晨天亮之后才模模糊糊失去意识。待他再醒过来的时候,只见金小翔坐在他床边,一眼严肃担忧地看着他,一只手搁在他的额头上:“你病了。”

  
  金小翔以为是那药效的副作用,不禁有些懊悔心疼,自己不该为了一时的愉悦而害卢雅江生病。他自然是不会想到,卢雅江是因为太过疲劳又受了刺激,整晚没睡才病倒的。

  
  金小翔道:“燕柳去为你找大夫了,你再睡会儿,我们过几天再上路也没关系。”他起身要走,卢雅江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有些惊诧地回头看着卢雅江,卢雅江却垂着眼不看他,并没有松手。

  于是金小翔又在床边坐了下来,想了想,弯腰抱了抱卢雅江:“哥哥,你好好养身体,你病了,我很心疼。”

  卢雅江嗯了一声。

  金小翔简直惊诧了!卢雅江如此和颜悦色,叫他有些受宠若惊,他起身睁大了眼睛疑惑地打量卢雅江,卢雅江还是不看他,阖起了眼闭目养神。

  金小翔考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哥哥,昨天的事……”

  卢雅江微微睁开眼:“你待如何?”

  金小翔羞涩地垂下眼:“虽然是哥哥强迫我的,不过我也愿意。哥哥会对我负责吗?”

  
  卢雅江瞧着他这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从前金小翔对他撒娇,他有时厌烦,有时恨自己为何会有如此不成器的弟弟,然而此时此刻,他心底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愉悦感和强烈的违和冲击感,从头到脚每一个毛孔都酥麻了。高晟风娇羞地对他撒娇?要他负责?

  卢雅江从喉咙里挤出声来:“嗯……嗯。”

  金小翔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你这是……同意了?”

  卢雅江无法再经受更多刺激,复又闭上眼睛:“你让我静一静。”

  金小翔也已经灵魂出窍了,乖乖安静下来。卢雅江的反应太奇怪了,难道……他喜欢□型的?!

  
  卢雅江突然伸出手扯了扯金小翔的胳膊,金小翔以为他要说话,遂弯下腰将耳朵凑过去。然而卢雅江却出手勾住了他的背,手掌缓缓在他背上摩挲着。曾经有很多个夜晚,他就这样满怀虔诚的偷偷摸着高晟风的背,期望他醒来,又害怕他醒来。是的,不会错的,这个人就是高晟风,无论他们有多么的不相似。

  金小翔眼睛瞪的都快脱眶了。

  卢雅江突然收回了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只能逃避。

  这时楼道里响起了脚步声,是燕柳带着大夫回来了。

  
  卢雅江只是因为疲劳过度而起了烧,他是习武之人,身子骨原本就比常人硬朗一些,故而大夫给他诊治之后,开了几帖药,卢雅江只吃了一贴,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就全然的好了。

  
  睡醒之后,他草草洗漱一番,走到窗边透风,却看见金小翔和燕柳并肩坐在楼下,正在说话。金小翔不知说了什么,燕柳突然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娇也似的晃了晃。金小翔试图把胳膊抽出来,但是燕柳不依,整个人扒到他身上,双手大张,搂住了他。

  “吧嗒!”卢雅江捏断了窗栏,迅速关上窗躲回了房间里,怕被金小翔发现。

  
  此时此刻,卢雅江终于开始后知后觉地生起气来了。他对高晟风一腔热忱,高晟风对他怀的究竟是什么心思?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愚弄他?韩骋、杨仁和、金小翔的出现难道都是为了考验自己对他的忠诚?他还找了许多漂亮的少年在山上,当着自己的面与那些少年有亲密举止,也是诚心气自己?

  他难道只是为了逗自己玩?看着自己为他的各个身份生气、苦恼、伤心、痛苦……原来自己这么久以来的喜怒哀乐在他眼里都只不过是笑话!

  
  卢雅江气的微微发抖,跌坐在床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脸。高晟风究竟为什么要如此戏弄他?各个身份的那一声声喜欢,原来都只为了剜走他的心……他也是有心之人,他也是会痛的啊!

  卢雅江又走回床边,轻轻推开窗户的一角,向下望去。

  金小翔和燕柳还坐在楼下,燕柳神情欢欣的说着什么,金小翔一手托着腮,另一手拿着狗尾巴草,低着头逗蚂蚁。

  
  卢雅江想,燕柳大约是早就知道了金小翔的身份的,故而才肯一次次帮着他做戏欺瞒自己。若只是高晟风戏弄他,也就罢了,连别人也知道,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瞒在鼓里,便让他觉得无法忍受。燕柳对于高晟风来说,究竟算什么人?他们如此之亲密,难道说……

  此时此刻,楼下,金小翔快被燕柳烦死了。如若不是燕柳天生方向感过人,对他寻找月见草还有用,他大约会忍不住拿刀割下燕柳的舌头。

  
  燕柳道:“你教我上乘武功吧,求你了。我也好想像你一样厉害,一个人打败那么多人。你就是天宁教的教主吧?你在江湖上可有名了,我要是有你一半,我就知足了。”

  金小翔冷冷道:“你求我我就教?你入我天宁教了?”

  燕柳道:“可以啊,我加入你们天宁教!”

  金小翔一愣,没好气道:“你想加入就加入,你是教主我是教主?我告诉你,加入我天宁教,是要经过重重考验的!”

  燕柳忙道:“什么考验?”

  
  金小翔道:“先用铁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天,再用沙埋九九八十一天,你能活下来,我就让你加入我天宁教。”这话自然是胡扯,天宁教的教徒,基本都是自幼被长老们捡回来的无父无母的孩子,从小养起,故而能保证教徒的忠诚。

  燕柳撅起嘴道:“你骗人,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金小翔冷冷道:“我说了算你说了算?”

  燕柳软软道:“求你了,好小翔,你收了我吧,我认你做师父。”

  金小翔道:“滚蛋!再多说一个字,我就不带你去找月见草。”

  燕柳小声嘀咕道:“你们还要靠我找方向呢,才不会丢下我的。”

  
  金小翔从来就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家伙,简直可以跟他自己媲美了,真是气的够呛,猛地站起来,懒得再跟他废话,拍拍屁股就要走。燕柳匆匆忙忙追上去,金小翔突然转身,疾出手点住了他的穴,不耐烦道:“你再问一个问题,我断你一根手指。断九根手指以后,我断你脚趾,我再断你的子孙根!反正只要留你一根手指头给我们指路就行了。”说罢拂袖而去,留下动弹不得的燕柳一个人在院子里吹夜风。

  第二天一早,卢雅江的病痊愈了,吹了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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