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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插队在黄土高坡-第66章

小说: 插队在黄土高坡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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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一下生命安全。
    头拍两下,司机往后一看,见他两眼注视自己,便有些收敛,收回那放在姑娘身上的手,放到方向盘上端正身子,目不斜视,注视前方。可是待前方车少后,那司机瞅了一眼姑娘,情不自禁,又把那只手向姑娘身上伸去,于是嬉闹情景重现,车又开始打起晃来。
    许加添见状,忙又拍打驾驶室后窗。那司机正在兴头上,见许加添又拍窗,打断他的兴致,便高声骂道:“拍你娘的板鸡!没完了?!”
    “安全,安全,注意安全!”许加添大声喊。
    “安全,咋不安全了,老子脚开也安全!”说着,继续和那姑娘玩笑。
    正这时,一辆拉砖的拖拉机迎面开来,这车没躲过,“哐”的一声,两车撞了,许加添感觉自己从车上一下飞了起来,便失去了知觉。
    许加添醒来,已经是傍晚。他睁开眼一看,屋子是白的,白墙,白桌,白被,白褥,白被单。我是在医院么?他心里暗自发问。
    他想坐起,一侧身左腿怎么没感觉,一看,原来左腿上打着石膏,像根白灰柱子一样,挺老粗的。而脸上,手上胳膊上,也贴着好几块纱布,还有鲜血从里面渗出。他回忆了一下,知道是坐那风流司机的车闹的,心里叹道:老子真是神明啊!福兮祸所倚!躲过了抓赌,以为是好事,没料想,等待你的却是撞车的灾
正文 第九十四章 祸兮福所欺
    医生来,许加添问道:“我的腿断了吧?”
    “断了,断成三截。”那个四十来岁的男医生面无表情。
    “别的地方还受什么伤了?”
    “一个事你有脑震荡,以后智力可能受影响。另一个,你的睾丸被压扁了一个,可能以后生孩子有问题”那面无表情的医生说到这,捂着嘴偷偷地笑了一下。
    “什么?难道我大头小头都受伤了?”许加添喊。
    “你冷静点,医院不能乱喊乱叫!”那医生又恢复了面无表情。
    许加添在病床上一躺就是二十几天,由于腿打了石膏,行动不方便。刚开始几天,大便小便都要护士帮忙,弄得他厚厚的黑脸皮也有些发烫。七八天后,疼痛稍微减轻些,他才能架着双拐慢慢挪着上厕所了。
    这二十来天里,除了医生护士外,县里供销社的一个郝主任和另外两个随从人员,也一块来病床钱看望过他。郝主任和那两位随从先在病房外盒医生嘀咕了半天,才进的病房。一进病房,便径直来到许加添的病床前,胖白的脸挤出一丝难看的笑,问:“你是许加添吧?”
    “对,你是谁?”许加添问。
    “这是我们县供销总社郝主任,过来看看你的病”身边那个瘦高的随从忙介绍说。
    “您是供销社的,是你们把我送到医院的吧”许加添又问。
    “当然了。”那个瘦高的随从接着答:“我们往医院不是送你一个,车撞了,连驾驶室那两个,拖拉车司机,加上你,一个送来四个。”
    “那三个人,我为甚没见?”许加添感到奇怪。
    “拖拉机司机没甚事,当天就回家了,驾驶室那俩全死了。我现在想问你一下,开车时那司机和那女的有没有甚小动作?”那白胖的郝主任问。
    “问这干什么?”许加添反问道。
    那个瘦高的随从抢话说:“他俩在车上要有小动作,只能订因工死亡,如果没小动作,可以订为工伤”
    “工伤和因工死亡有甚差别?”
    “因工死亡只给丧葬费和十个月工资,如果是工伤,那就不仅是丧葬费和十个月工资,还要养活他老婆孩子,孩子要养到十八岁,老婆要养到改嫁前”
    “为甚要把他老婆养到改嫁前?”许加添又问。
    “因为一改嫁,她老婆就不算他家属了。”那个瘦高随从解释道。
    “如果到死都没改嫁?”许加添刨根问底又问。
    “那就把她老婆一直养到死”
    “你这不是鼓励三从四德吗?”许加添说。
    “政策就是这么定的,我们执行政策。”那白胖的郝主任解释。
    说话之间,许加添脑子飞快地转了起来,寻思道:要说真话,他们在驾驶室确实搞小动作了,自己也看到了,车也是因此而撞的,可是死者长已矣,自己总要心善点吧。人死了,不能让他老婆和儿女无依无靠。可是,自己如果说谎话,是对国家和组织不忠实,也是犯罪,如果查出来追究自己责任怎么办?
    他犹豫了,可是反过来一想,:如果自己证明他们搞小动作,他老婆不说,他儿女肯定岁数不大,小小的年纪无爸,无钱,要沿路乞讨又怎么办,他眼前似乎晃动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领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娃跪在街上找人乞讨的样子,他心里不禁颤栗起来,静了静神,便说:“我坐在车后边,从车后窗玻璃没看到他们搞小动作。”
    “可是拖拉机司机说看见他们搞小动作了!”郝主任身边另一位随从说话了。
    “我就贴着后窗玻璃都没看见他们搞小动作,他开着拖拉机飞驰而来最起码有机米远,从玻璃外能看到?”许加添显得理直气壮。
    “那你写个证明吧?”郝主任掏出纸和笔,许加添斜了没看见小动作的证明,写上年月日,签上字并按了手印。
    郝主任把证明装好,这才问:“你是在哪遇到这出事的车的,有时为甚上的车?”
    住院十来天,许加添脑子把这事转了有一百遍了,也早想好了答案,于是说:“我在离忻口五里地的地方碰到这个车的”
    “你搭车的吧?”那个瘦高随从问。
    “我不想搭车,最起码不想搭这个车,这个车上净是兔笼子,没坐的地方,所以我不想搭。”
    “那你为甚又上了这车?”郝主任问。
    “上这车,赶巧了,他车上的兔笼子掉下两个,我把他喊住的。他停车,我帮他装上,他让我上车,捎我一段,顺便让我看住他车上兔笼子别再掉了”
    “真的?”那个瘦高随从问。
    “你不信,你问那司机啊?”许加添明知那司机已经死了,所以把话往司机身上推。
    “问毬甚啊,他死毬啦”那个瘦高随从说。
    “再问你一个问题,是你先上的车,还是那女人先上的车?”郝主任问。
    许加添琢磨了一下说:“我上车时,那女人已在车上了。”
    “噢,这就对了。”另一个随从好像一直琢磨什么,听了这句话,好似找到答案说道。
    郝主任围着许加添的病床转了两圈,目光在他受伤的腿上身上停留了一会儿,说:“事故时我们车造成的,不管你是搭车,还是司机主动要你搭乘顺便让你看兔笼子,你受伤了,我们得负责,你这住院,就是供销社掏的钱,你说,要什么赔偿?”
    许加添心里一咯噔,心想主动提出赔偿来了,好啊,老子狮子大开口,不要白不要,于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我先在医院住个半年养好病。另外,我严重脑震荡,干不了重活了,只能干轻体力活,也就说挣钱挣工分都挣的烧了,你们要按重体力减轻体力活的工资给我补,一直补发到我死。另外,我的睾丸压扁了一个,生娃恐怕有困难,找媳妇自然也困难了,你们得负责给我招一个婆姨”
    听到这儿,那个瘦高的随从说:“你生娃不方便,我生娃挺方便,等你娶了媳妇,我帮你生吧?”
    这句话惹得屋里人都笑了。“条件要的还不少啊,要补助你钱补助到你死,几十年呢,那还不如把你弄到供销社当个职工算毬啦!”那个郝主任又笑又气地说。
    “也行啊,我到你们供销社当职工。”许加添顺口说道。
    “这倒是个好法。”那个瘦高的随从说,“他是知青,县财贸近日不要招人吗,干脆把他招了省得另外再赔偿。”
    “这个法也行,”主任又看了许加添打着石膏的腿,说:“要招你去供销社,你腿好了,就得去上班,不能住院半年一年的,另外你也得干点体力活,杀个羊,宰个兔子的,你如果能干,我回去就和大家商量一下,把你算上个招工名额,你同意吗?”
    “行啊!”许加添大声说道,心里想:老子的话真神了,祸兮福所欺。搭车把腿摔折了,是坏事,可是偏偏又赖上招工的了,没费劲,供销社招工名额自己就占了一个
    徐风霞和赵卫红又去了大队部,她们这已是第三次去大队部了,她们去的目的,就是找革委会主任李目和大队书记李建文,向两位大队领导要求去县财贸工作。
    赵卫红前十几天刚听说财贸要招售货员,便心急火燎的约徐风霞找大队支书和革委主任说:“这是咱们插队知青的一次离开农村的机会,谁也说不准这样的机会是以后还有,还是稍显即逝,这次机会错过,以后还有没有这种机会了。
    抓住这次机会,可以跳出农村插队这个无穷无尽的改造天地,抓不住,也许就要终身老于农村,和地里的土坷垃打一辈子交道了。
    这光亮是黎明前的曙光,还是落日前的霞光,谁也说不准,工作管他好坏,只要跳出农村,工资管他多少,只要每月按时领,就像上楼,这就是第一级台阶,上了第一级台阶才能上第二级,第三级或更高的台阶。”
    她们想已经找了两次大队部了,可是每次这两位大队部干部都没答应,也未拒绝,说话总是:研究研究,考虑考虑,听听公社一见,听听招工的意见等等话语搪塞。赵卫红对徐风霞说:“咱们要不停的找他们,磨也把他们磨烦了,烦也要把它们烦的没办法,只要正咱们坚定不停的找,他们肯定会考虑咱们的”
    赵卫红和徐风霞又找了几次大队干部,赵卫红觉察到,大队干部和她俩谈起招工这件事时,对自己的态度冷冷淡淡,对徐风霞却是笑脸相对。为什么呢,莫非县里招售货员有徐风霞?赵卫红心里起了疑惑,她直言不讳地问徐风霞:“这次招工是不是有你?”
    徐风霞摇摇头:“有我就好了,可是没有我啊。”
    “我怎么觉得大队干部和正咱们谈这件事时,态度上明显不同啊。”
正文 第九十五章 小人得志
    “有什么不同?”这次是徐风霞疑惑了。
    “大队干部和我谈话时,冷冰冰,和你谈话时,笑容可掬。”
    “你胡说!”徐风霞反驳,但脸上反倒现出了不太自在的表情。
    “唉,醉了,这些日子怎么没见许加添啊?”赵卫红觉得在这招工的节骨眼上这位混世魔王居然没在,感到十分奇怪。
    “他呀”徐风霞望了赵卫红一眼,这才喃喃地说道:“他玩去了,半路坐人家车,车撞了,把他伤了,这些日子住县医院呢。”
    “我怎么不知道啊,伤的重不?”
    “没大碍的”
    “现在招工,他还不回来?”
    “他腿断了,这段时间回不来”
    赵卫红听说许加添把腿摔了,心中暗道:这家伙,到处惹祸,把腿摔了是报应,他回不了村,招工少了一个竞争对手,是好事。她心里有些畅快,可是不知为什么,心中畅快之后又有些怜惜之情,竟然脑海中出现了腿上打着石膏身上到处是血的许加添
    又等了几天,村干部终于宣布了财政贸来村招工知青的名单。一共招三名,一名是李宝成,一名是张燕,还有一名是许加添。并说:三人档案已经调到县里,体检也合格,过两天就去县里报到。
    赵卫红听到这消息,气的眼冒金星,憋在胸口难受至极,心想:原来人家早就把名额暗中定下了,都填了表检查了身体,自己在这里还使劲攥拳头,请求人家要自己呢。更可恨的是,徐风霞明知许加添也被财贸招工,却在自己面前装傻充愣,还说什么不知道,道不知的,枉为是一班同学,好姐妹,一个炕上睡的。还没嫁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真他妈不是东西!
    回屋后,赵卫红劈头就问:“你不是说许加添腿摔断了,在县城住院吗?怎么这次招工他不在,单单还把他招了,怎么那么多全乎人不招,就招一个缺胳膊断腿的?你说,你们使了什么招,把大队干部和招工的弄的鬼迷心窍?”
    徐风霞见赵卫红发了怒,不觉有点胆颤,再加上赵卫红个大体壮,一米七二的个头,一百四十斤的体重,胳膊那么粗,两眼瞪的那么大,不禁退到墙边说:“我没骗你,先前我真不知道,刚刚我问大队,革委会主任李牧才告诉我说是许加添摔断腿时坐的车是县财贸的车,许加添讹住县财贸了,让他们养活他一辈子,恰好这时招工,县财贸想不能白养他一辈子,索性把他招了工算了”
    “噢,这么回事啊”赵卫红听了这些话,心里的气才渐渐消散。可是又过了两天,赵卫红看到徐风霞一早穿的干干净净,又梳头又洗脸,还拿起枕头下的几本书,左看右看,便疑心又起:“打扮这么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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