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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卡片猎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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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丘白当时没有想到,这句话衍生出的两句口号成了接下来的两天中,他说得最多的话。

        “坚持!第第48装甲军正在向我们靠拢!”“曼施坦因已经到了顿河!”冷得张口说话时牙齿都冰得发痛的空气中,左丘白声嘶力竭地用生硬的俄语叫喊,他的前面是一道稀疏的散兵线,全部二十多个步兵都是穿着德**服的乌克兰人——拜火车站执行不力的销毁行动所赐,他们找到了足够供应一个师的冬季服装,所有的士兵都得到了两件德国新式白sè防雪服,暖和而且隐蔽效果好。

        卡拉奇和阿甘内罗沃的丢失,令强悍的朱可夫大发雷霆,他枪毙了三个旅长、两个政委,外加第26坦克军的军长。其他军级指挥官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冰冷手枪顶在了自己的后脖子上,所有的军官不管不顾地督促部下前进,仿佛多几个士兵早一分钟死在阿甘内罗沃,长官的xìng命就安全一分。与此同时,两个残破的、只能勉强算是机械化部队的德国“装甲军”也匆匆赶往这个狭窄的缺口。

        新接任第6集团军指挥官的塞德利兹炮兵上将是个平庸但是务实的将军,他一边信誓旦旦地表示要死守斯大林格勒,一边打着“尽量维持铁路线畅通”的旗号,把所有的机械化部队和装甲部队都jiāo给胡贝,打通这条事实上已经瘫痪的血管和撤退通道。老将胡贝使出了全部力气,从伏尔加河到顿河,到处都在发生战斗,而阿甘内罗沃不是最大规模的,却是最惨烈的。

        受了上方严令,苏联指挥官根本不敢留点时间集结部队,就那么把陆续杀到车站附近的部队一个营一个营,甚至一个连一个连地驱赶向德军阵地。从战略上讲,这种添油战术对于兵微将寡什么都缺就是军火多的左丘白是有利的,他在阿甘内罗沃的几条道路上都布置了多层次的火力阵地,每一处阵地都尽量堆积机枪子弹、手榴弹、黏土地雷等——反正这些东西他有的是。然后,除了6处观察哨之外,只有十几个机枪火力点是固定的,其他人都在镇中心待命,等苏军进攻方向明确后再进入阵地。这样,左丘白就可以尽量把他少得可怜的部队集中在苏军这一次进攻的方向。普通步兵进攻会像割麦子一样被密集的机枪火力扫平,至于坦克,德军坦克虽然少,但占据地利,珍贵的钨芯穿甲弹敞开供应,加上京特等百战老兵拼命死战,苏军坦克损失惨重,却没有取得什么进展。

        但这种几乎昼夜不停的进攻下,左丘白手头的几百个士兵还是méng受了巨大伤亡,卡尔也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左丘白亲自把他送进设在阿甘内罗沃镇中心的临时野战医院里。左丘白手下只有十来个卫生兵,完全没有医生,所谓临时野战医院就是教堂的地下室,玛莎姐弟充当护士,主要责任是给呻yín声太大的人注shè吗啡,偶尔给血流过多的人换换纱布。左丘白随便看了一眼yo品储备,吓了一跳——当初开设这家医院的时候,他亲自带人搬来了十箱吗啡,一天功夫就空了一半。

        卡尔脑袋挨了几块炮弹皮,整个大头好像一个血葫芦,左丘白咬咬牙拿着镊子帮他清理伤口,卡尔痛得清醒过来,哇哇大叫。玛莎过来帮忙,低声问左丘白:“你是不是在找机会撤退?”

        左丘白看看满地伤兵,叹了口气:“我已经没法子走了。”

        “你留下,也不过是多牺牲一条生命而已。你真的相信你们元首说的话么?”

        “这场战争,的确是没有意义的。”左丘白点了根烟塞进卡尔嘴里,说,“但这些人曾经为我出生入死。”

        '。。'

        



第三卷铁十字第八十一章生死之间     到了第二天,左丘白发现自己已经无法给每个乌克兰排旁边配上一个德国机枪小组了,他手头还能动的德国兵只剩了三十多人,左丘白除了安排了几个带着无线电的观察哨之外,把所有的德国兵集中起来,当做机动防御力量,苏联人到哪边,就去防御哪边。

    幸好,这些乌克兰士兵大都体验过苏联军队处决叛徒时的凶狠,不得不打下去,虽然训练不足,但仗着熟悉地形、弹yo充足,数次在防线岌岌可危的时候打退了俄国人的进攻,战斗力甚至超过了那些疲惫不堪的德国兵。胡贝也知道左丘白的关键xìng,费尽力气送进来几队援兵。

    11月28日中午,苏联军队那边好像有一个比较理智的指挥官到了前线,他暂停了进攻,直到三点钟左右,经过炮火和空军轰炸准备,几千名苏军从四面八方向阿甘内罗沃发动进攻,显然,各种被暂时打瘫打退的苏联军队都已经被整编到了一起。

    苏军进攻开始的时候,左丘白在镇东的阵地上,这一次苏军的进攻果然与以往不同,除了强悍的炮火准备,步兵冲锋的时候也显示出更疯狂的决心。士兵们打死不退,中间苏军的队形曾经一度动摇,几个士兵掉头向后逃走,但立刻被苏军那边的机枪当场击毙,对面的指挥官布置了督战队。

    左丘白看东面的阵地暂时没什么危险,带着两个通信兵穿过车站,到西边看情况,却发现苏军在所有的方向都开始了进攻,他的预备队在阵中心lun成一团,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左丘白也不知道该优先防守那边,随便指了个方向,就带队冲上去。他选择的方向是北面,走到半路就遇到两个乌克兰人抬着他们的“*”连长撤下来,“*”正面挨了几枪,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水袋,担架一抖,好几处伤口就一起汩汩地涌出鲜血来。左丘白拦下这担架,看看“*”,不知道该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继续走了。抬他的两个乌克兰兵满脸硝烟泥土,神sè木然,大概神经已经被战火压迫到了极限。

    博依基是北线的负责人,左丘白知道大事不妙,顾不得苏联飞机空袭的威胁,命令士兵们爬上坦克,快速前进。他们接近北面阵地的时候,北面的防御已经全部崩溃,士兵们三五成群地向他们这边跑来,只有两tǐng架在废墟高处的机枪还在响。

    几个中层军官都看左丘白,左丘白知道这会儿应该枪毙逃兵,但他终究不是职业军人,看着一张张凄凄惶惶的熟面孔,终于没有忍心掏出枪来,只是大声说:“从两边走!从两边走!”

    亨克尔驱赶溃兵从两边走,京特缩回坦克,坦克们散开成作战队形,四个步兵小组jiāo叉掩护,向前探路。

    小镇最北面的道路口两侧的几栋楼房被左丘白安排人拿zhayo炸塌,制造了一个巨大的瓦砾堆,封锁住这个口子。此刻瓦砾堆后面腾起滚滚的黑烟,一大群苏军士兵忽然出现在瓦砾堆顶上,跟在他们背后的,是几个几乎指向天空的炮管,显然是在奋力爬坡的坦克。

    左丘白顾不得别的,对着自己坦克里的话务员大叫:“全速前进!在他们爬上坡之前把他们打掉!”

    京特也意识到这一点,高喊战术动作代号:“AB!AB!”八辆坦克分成两列,一列全速向前,咆哮着开始爬坡,另一列跟在他们后面,停在坡下,扫shè苏军士兵,提供掩护。

    但是德国坦克雪地爬坡的能力不如T…第一辆苏军坦克爬上坡顶的位置不好,等于是把自己的肚子卖给了下面的德国坦克,立刻被打爆,但是紧跟着整个四十来米长的斜坡上同时出现了接近20辆坦克!

    三十来声炮响同时响起,身在这个恐怖的、钢铁横飞的霹雳阵中的左丘白忽然发现今天天气不错。

    俄罗斯的冬季天空阳光灿烂,可惜他附近升腾起的几股黑烟遮蔽了半个天空,雪后的空气除了常规的湿冷,还夹杂着浓重的硝烟味。跟着他就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炮火推离了原来的坦克,正躺在一大堆钢筋水泥和冰雪上。

    跟着,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左丘白再次醒来的时候,面对的仍然是硝烟纵横的晴朗天空,他判断出自己并没有昏mí太久,觉得头痛yù裂,忽然发现自己正平躺着在移动。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拖拉自己,左丘白挣扎着扶着身边的冰雪做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帆布上,前面是个扣着顶德国式钢盔穿苏联翻máo大衣的人在拖拉,回过头来,却是玛莎。玛莎见左丘白醒了,第一反应是惊呼:“躺下!别让人家看见!”忽然一串机枪子弹打在他们附近,左丘白赶紧躺下,玛莎像匹野兽一样四肢并用,疯狂地拖拽,左丘白觉得自己的脊椎骨在五秒钟内碾过了二三十块不同质地、不同形状的坚硬物体,痛得像断了一样。他已经发现自己虽然手脚xiōng背都有疼痛,但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伤,还能活动。他逃命一样滚下那块帆布,忍着身上的疼痛,说:“我,我自己爬。”

    “我们……败了么?”

    “不,苏军撤退了。”

    “那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你运气不好,爆炸,推,垃圾堆。”

    左丘白这才认出来,他们所身处的是镇北面大瓦砾堆的外侧,前面许多德国士兵正在开枪压制俄国人的火力,掩护他们。

    玛莎拖着左丘白借助各种大块砖瓦、坦克残骸的掩护,曲曲折折地爬上斜坡,仿佛找到了一条有人刻意挖掘的、深陷在坡面上的隐蔽沟。

    “最后的路,运气重要——你们的……上帝,祈祷!”玛莎结结巴巴地说,却不看左丘白,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三十米外的德军阵地,亨克尔正在那里举着望远镜看他们这边,表情比玛莎更焦虑。

    左丘白笑笑:“谢了。”

    “你救了瓦伦丁,我应该帮你。”

    左丘白还要说话,玛莎突然窜出他们的藏身地,飞也似的沿着与德军阵地平行的方向开始猫腰奔跑,苏军的火力完全被她吸引。左丘白顾不得别的,跟着蹿出去,半跑半爬地逃进德军阵地。他扑倒在亨克尔怀里的时候,忽然觉得屁股上一片温热,身手一mō,满手的血,大叫一声:“靠,老子屁股居然挨了一枪……掩护玛莎!掩护玛莎!”他不断地大喊“掩护玛莎”,忽然一转脸,发现玛莎已经默默地走到了他身边。左丘白欢呼一声,紧紧抱住玛莎,深深地ěn了下去。

    玛莎没有回应左丘白的ěn,两眼滚滚地流出热泪,左丘白循着她目光望去,看到在玛莎面前不远处,瓦伦丁刚刚被一枚流弹击中前额——他刚才奋力开枪掩护姐姐,暴lù了自己。

    。。

    



第三卷铁十字第八十二章玛莎之死         “什么叫患难见真情?这就是了。这一趟冰天雪地、九死一生,不算冤枉。”左丘白看着舷窗外的浮云,握着身穿男装的玛莎的手,心里觉得很幸福,全然不觉得自己屁股下垫着救生圈坐飞机的姿态优点滑稽。

        这一天是12月2日,斯大林格勒地域犬牙jiāo错的血战还在进行,左丘白和几个有功之臣奉命到元首大本营接受骑士十字勋章。左丘白让马莎穿男装跟自己一起走,他舍不得丢下玛莎,也不敢——在成千上万hún战者的德军和苏军中间,一个说俄语的nv人的生存率太低了。

        左丘白他们过了顿河,来到第4装甲集团军的防区,先是被一辆半履带车拉到一个野战机场,然后洗澡换衣服上了飞机,飞机飞到东普鲁士的拉斯滕堡,一座还算漂亮、只是所有的窗子都贴着米字纸条防止空袭的欧洲城市。最后,他们坐着轿车开进小城附近广袤的森林,顺着森林中弯弯曲曲的小路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前面一片秋日黄绿中,忽然出现了铁丝网和党卫军哨兵,哨兵背后的树冠间,可以找到几片很难分辨的屋顶。仔细一看,原来这是一群修建在树林中的木板小屋,小屋上面是古老的参天大树的树冠,树冠间拉起了稠密的绿sè伪装网,从空中往下看,一定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就是“olfsshanze”,“狼xùe”,希特勒在二战期间使用的最久的一个指挥部,看上去好像一个乡下的简陋度假村,只是里面大多数人都穿军装。

        负责接待这群东线来客的是一个身高至少一米九、长相好像雕塑的黑衣党卫军军官,叫埃默里希,他对左丘白特别友善,原来他弟弟也在斯大林格勒,士兵们都知道“施密特战斗群”是他们没有被完全包围的最大功臣。

        给军官的住处是树林中另外一片空地上修建的几排白sè木屋,房间简陋,里面只有一条窄窄的单人铺,一个窄桌和一把椅子,虽然有电风扇,还是很闷热。左丘白解开领扣,烦躁地想着晚上如何处理近在咫尺的隆美尔。忽然有人敲mén,玛莎溜了进来,抱住左丘白。

        “喂,这里是德军的最高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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