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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段止韶华-第49章

小说: 段止韶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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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铺床,煮水,请大夫,房中是忙成一团。

韩大夫很快是来了,见着段韶华的瞬间脸色是莫名而异。

原来又是这位段公子!

经韩大夫诊断,气血上涌,明肝火旺。简单来说,就是给气晕的。

伏在床边隐隐抽泣的东儿是惊愕着抬头,却是不敢多言。

她拧了把汗巾,轻轻擦拭段韶华脸颊,将那干结的血慢慢擦净。

一道细长伤口落在了左眼下方,伤口处还弥着淡淡血腥气。东儿一边擦拭,又忍不住轻轻叹气。

她不晓得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怎会弄至伤了容颜这般严重。

若是留下伤疤,王爷会怎么看?

东儿的动作更是小心,“韩大夫,公子脸上的伤可能治好?”

韩大夫正伏在桌上写着药房,听着东儿的话才道:“不妨事。”

“可若留了疤!”东儿急着还想问,眼光一触,正见了段韶华悠悠转醒。

“公子。”担心撤去,被欢喜取代。

段韶华面色略显青白,已半睁了眼,却好似根本没有看到东儿,只朝着周围缓缓一扫。

“公子。”东儿低喊,担心他失神的模样。

好半响,段韶华才笑着朝她点了点头,表明无恙。

只是随即又阖上眼,仿佛又回到了晕迷之态。

“公子可是乏了?”东儿温言,为他将掖好软被。

“我困的很,你也下去吧。”段韶华侧过身去,却引了东儿的抽气。

“公子脸上有伤,不可……”话到一半段韶华已朝她摆了摆手,有些疲惫道:“下去吧,无事不要烦我。”

他显然说的如此直接,东儿的话也给噎住了。她只能求助的朝了韩大夫一望,不想韩大夫倒是潇洒摇头,“那就听你家公子的。”

连韩大夫也这样说,东儿也只好点头。弯着腰轻手轻脚离了床边。

院中金光如许,叶片被晒的恹恹,垂着头毫无精神。

按韩大夫的话说段韶华其实无甚大碍,不过是气血郁了胸,烦闷无舒。说起来就是病在心里,药石不过是辅助,主要的还是得开阔心胸,保持愉悦。至于脸上的伤倒是有些深,那瓷片入肉颇重,需得好好护着。祛疤之类的药膏更是少不得。

虽是一番医家之话,段韶华却实在无力想笑,表面应承了答应,随后就寻了个由头任韩大夫走了。

段韶华这一躺就躺足了两日。

身体上的确无多少不适,只是懒懒的毫无精神,一坐一动都显得十分疲倦。面色灰灰然,只瞧见了伤感。

东儿暗暗焦急,可又实在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既不敢妄言又不能打扰,只能熬尽药汤,只望尽早帮着段韶华调理好身体。

浓郁药味从瓷碗中泄中,熏的整个房间都是。夏日本就炎热,又闻得那叫人倒尽胃口的药味,段韶华几乎是想也未想,直接挥了东儿,“端出去吧。”

东儿一愣,盘中的药碗还烫热,不由劝道:“可这药都是按照韩大夫的吩咐煮的,公子身体不适,若还不喝药又怎么好得起来。”

虽是劝慰之言,不过段韶华听着心烦。只是回头一看东儿因煎药而浸着汗珠的发,心内又是软了三分。

“拿过来吧。”段韶华妥协,人还是懒懒的,只是靠着床不想动。

东儿自是欢喜,忙是放了药碗,又在旁边给段韶华打起扇。

“罢了,我也不是太热。只是这药苦,你去帮我拿些蜜饯来。”段韶华随手端起药碗,做住正要喝的样子。

东儿立刻应声去了,段韶华也匀了匀药碗,却是没有要喝的意思。

门窗半阖,泄了不少光影,连蝉鸣声也没有,越安静,越烦闷。

段韶华盯着一点印在墙上的光斑,圆圆的一小块,铜钱大小,幽幽的似要渗进雪白墙壁。

那光斑并未再动,段韶华眨了眨眼,却是困了。

他歪着头靠在软枕上,眼中渐渐疲软,双手的力气也在撤下。迟来的困意席卷全身,脑中很快空空如也。

夏日炎炎,天气骤变的也是厉害。眼看烈日骄阳,而下一刻就猛变了天色。

正值正午,焦灼的日头渐渐隐没,只看片片乌云遮天,遮了那万丈金光。稍时狂风大作,吹着树梢,卷着落尘,也听门窗作响。

有凉风吹入,正驱了那热气,段韶华只觉得凉爽的舒适,团在胸口的燥热感顿时消散不少。深陷了软枕更睡的舒沉。

风声呼呼,乌云也越聚越多,直将天地都沉了下来。不一会就下了雨来。

随风而来,暴烈急速。大雨噼里啪啦匝地,水汽透窗,带了股草木清香。

段韶华仿佛丝毫未觉,整个人都深陷入梦。黑甜无忧,也是这两日来他睡的最沉的一次。

沉浸于梦,本是响亮的雨声传入耳中倒成了清脆圆润,更是催人的紧。

凉风反复入窗,吹的屋子里再无半点热意,连着身子也慢慢冷了下去。

□在被外的手臂似是凉了,段韶华在梦中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手指微动。

恍惚间,凉意似是消了,那好听的脆响也小了许多。有一片温热落在了额头,渐渐包住湿冷皮肤。

有一个声音响在他头顶,“怎么我看他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很,这药放着就是个摆设么!”

他话虽轻,但已听得低下传来抽气声。

正文 第72章



似乎有重物落地的声音;与外头的雨声截然不同;十足了清晰。

段韶华眉心一动;似是恢复了些知觉。那黑甜的梦境豁然裂开了一个口子,泄了一丝光进来,但仍是暗淡不堪。

迷迷糊糊的听到;又是那个声音,“不必拿什么蜜饯,让他喝尽就好。”

较之柔弱的,还带着惊恐,分明是东儿的声音,“公子这两天都郁郁寡欢的,奴婢也不敢多说什么。也就今日公子说要蜜饯……”

那人似乎略有沉吟;缓缓道:“这两日都是这样吗?”

短暂的沉默,随后就听他“哦”了一声,“去吩咐厨房,晚饭要做的精致可口些。再备些时令糕点,清淡为主。”

听东儿低低应了一声,随后是衣物簌簌摩擦。

冷风冷雨,忽响忽隐,便再无其他动静了。

段韶华已渐渐转醒,因而将那两句话都听了去。就是听得清楚,才分外不信。

那说话之人就是裴靖,可是听着,却似关心。

总不该是幻觉,但东儿也在?

猜着想着,段韶华微微睁眼,努力下半睁了眼帘,这一眼只恨不得不曾转醒。

清晰在眼前的面容,冷俊似寒刀,硬朗似岩石。他睁开眼的同时,也正对上了裴靖的双目。

这惊吓可是不小,段韶华从头到脚就是一僵,一时半会也回不了神。而紧接的随之,还是彻骨寒恨。

他的眼神从惊愕到寒冷,再是闪簇火焰。裴靖只知他余怒未消。

要说有悔,不过也是一刹那,随后如轻烟空气。

裴靖甚少有后悔的时候,他向来果决干脆,要的就是最满意的结果。若是每做一事都要瞻前顾后,然后又后悔半天,那谈何享受,又何来今日之威。

于这段韶华,他考虑的多,思虑的甚。就连他那日的反应也曾出现在意料之中。说到悔意,裴靖少至于飘渺。只是看了他现在这般模样,到底还是有两分不舍。

他何来有错,裴靖磨牙霍霍。段韶华一心想走,而他想留,生平一次,裴靖竟有了舍不得放开一个人的冲动。

追溯为何,若要深究,裴靖自己也是难以说清。

或许因为他的死不相从,伤痕累累也不言轻弃;或许因为他险中求胜,不顾一切求两年之约;更或者因为他骨子里的坚韧。

他在自己身边不过一年左右,若要放手,竟是百般不愿。

什么时候对他存了这么复杂的心思,裴靖还是不知。

唯一的悔,悔山中那日,自己就该多说几年。

四目相对片刻,二人的心思兜兜转转,各有不同。唯一比之,就是比往日更盛。

尴尬的片刻,静默横陈。最后还是段韶华先拥被坐起,打断这相聚无言。

“王爷。”段韶华克尽有礼,“王爷怎么来了?”

“你不希望本王过来?”裴靖虽笑,但答案明确的很。

如他所料,段韶华当真是点了点头,郑重又不怕死道:“所谓眼不见为净。”

“你。”怒气一经凝聚,裴靖险些又对他出手。

只是瞧着他明显血气不佳的脸,裴靖又是一温,“说是要喝药,药都凉了怎地还不动。”

他突发了关心之言,段韶华却恍若未闻。

“心里头已经够苦了,还要喝这些苦药做什么!”段韶华一言相激,随手就把药碗推的远远的,头也侧过一边。

他说话如此的不客气,裴靖本该是生气,可到底却是提不得气。半响,只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

雨下的越急,风吹的窗子有些响动。那样骤急的雨,狂乱的风,屋内屋外皆是不安。

裴靖站了一会,最后索性就在床边坐下,意指屋外急雨,只道:“天留人。”

段韶华淡漠的横了他几眼,“王爷想走,还怕没地方去吗!”

平日的段韶华可还算客气,今日却是彻彻底底的针锋相对了。

“还在生气?”裴靖有些好笑。

段韶华根本不想理他,可是不过片刻,只觉一道灼热气息逼近。段韶华想也不想就要避开,无比嫌恶。

裴靖早知如此,于是先他一步遏了他腰上,再向前,直接含住了段韶华软软耳垂。

细小电流直接刺激到全身,段韶华狠狠一颤,下意识要躲,却反被搂的更紧。

“你两日未离王府,可晓得外间之事?”

这一说,段韶华是连挣扎都忘了。外间之事繁多,关于他的外间之事却有如芒刺在背,想知道又怕知道。

他猛的捏紧指间,“王爷想说什么?”

因着生气,他全身的皮肉都在紧绷。身体被束之,更觉僵硬。

裴靖抚了抚段韶华耳后,一只手还伸进他衣服里做恶。段韶华一整天都卧在床上,一件单薄寝衣下,裴靖毫不费力的就捏了那皮肉,抚了那细腻。

那十指毫无规矩,擦着茱萸而过。段韶华挣扎,他便重重一掐。

段韶华闷哼一声,轻轻颤着,可是他还想从裴靖口中知道一些事,一时还是未动。

裴靖自是满意,顺着那白面红肤上下抚摩,沿着胸线和腰身弧度捏揉,一双手游走如蛇,不断在段韶华身上作恶。

衣服内鼓动,裴靖一抚一弄都带着点点星火,渐渐聚片,将那皮肤上烧的红红的。

他迟迟不说,实让段韶华厌恶之极,只能隔着衣服用力按住那双手。

“王爷若无事还是先回去吧。”段韶华忍着不适下逐客令,衣内的动作还真是停了。

裴靖两日未见,倒也不是非要急色如此。不过眼下见着人又起了他心,趁是他拿捏话头,干脆是先与他胡乱搓揉一番。

到现在,段韶华终是等不及了。

他停下了抚弄的动作,笑出声来,“那本王说的话,你需得好好听着。”

段韶华已经是紧张起来,最想知道的却又无法面对的,一切都将从裴靖口中说出。

太过紧张的双手被裴靖捏住,听他慢慢笑着,“坊间的流言就是多,说是说着,贪的不过就是一时的嘴上痛快。”

既如此说,那流言还是有的。

“说与不说,多还是少,一切都只看王爷的意思。”

裴靖被他的话一呛,禁不住冷笑了声,寻着近姿干脆的在段韶华颈上咬了一口。不轻不重,唯有两分狎昵。

“该是余大人伤的好,否则其他人又怎么知道区区一个男宠敢如此大胆,连朝廷命官都不放在眼里。”

“不只如此,还试图引诱,只可惜遇上的是一个清官。”

“可我是靖王府的人,他们只会当是你靖王爷的纵容。”最可怕的猜测一一应验,段韶华再也听不下去,狠狠推开裴靖,失声控诉,连着嘴唇都在哆嗦。

“王爷你是天潢贵胄,耍什么阴谋,作什么手段,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你亲口承诺过的,还有……”

“本王统统记得。”裴靖忽得大喝打断段韶华,接着才缓声道:“本王并没有说要关住你,两年之期一到,你自可以大大方方的离开靖王府。天下之下,从此任由你去。”

每一句话里都带着浓浓的笑意,还有功成的笃定。

段韶华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觉得万分可笑。

经此一事,他还怎么出府。脱离了靖王爷的光环,他怎求安生。

虽绝望如斯,只是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段韶华驳回道:“王爷的手段是好,但明显是早了些。还有半年我才会离开,京城每日每夜都有无数新鲜事发生,我不过是个笑过即忘的男宠,谁会将我记上半年,谁会注意我那么久。到了那时,一切都已烟消云散。”

段韶华一口气说完,胸膛微微起伏着。待安静下来,其实是无比的寂寥和悲观。

外头的雨声已经听不见了,或是停了,或是小了。只是屋里还暗沉沉的,看来是乌云还未散去。

裴靖并不立刻回答,两指绕着段韶华一截长发把玩,接着拉扯了一下。

段韶华吃痛,裴靖微眯了眼道:“的确没有人愿意花时间去把你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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