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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还魂记-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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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贝勒贴近了师兄一步:“现在想要人,恐怕只能找皇上了。”他咽了口唾沫,瞧着师兄的脸色:“今儿我去养心殿见他,一方面也是想探探他的口风,我和他说,京西凤凰岭有棵千年的铁树开了花,是百年不遇的喜事,愿陪圣上一同访察。此事之前就有宫里太监闲传,皇上已有耳闻,经我一说,龙心大悦,竟然应允了。你想,如果你师妹失踪与他无关,他哪里还有闲心去看铁树开花?能稳坐钓鱼台,肯定是心里有数。”

  看师兄沉思,他接着说:“明日,你便与我的亲兵埋伏在凤凰岭,我引他前往马头沟,那是一条死路,我带兵断其后援,他就交给你处置了。”

  师兄冷冷地看他一眼:“如果杀了他,恐怕师妹的去向就无从可知了。”

  七贝勒露出一个狼般的眼神:“我就不信,被刀逼着性命,还能顾及一个女人?等他告诉你你想知道的,就杀了他。皇帝一亡,宫中即刻兵变,为这一天,我已经准备了整整5年!斩草除根,绝无放虎归山的道理!我弘晓宁背杀主篡权的恶名,不做挟天子以令诸侯的傻事……”

  师兄看着那张英俊面孔上刹那出现的狰狞,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七贝勒与皇上,是亲堂兄弟的关系,导致兄弟相残的竟然就是一个皇位。他是多么不想卷入这场肮脏的争斗,可是现在,荧儿生死未卜,他还能做什么呢?他没有兵权,没有皇亲,甚至也渐渐失去了占有她的野心,他只想安安静静地看着师妹好好活着,那便是兑现了对师父师母的承诺,也兑现了自己爱她之心。

  所以,他现在拥有的,只是手里这把无人能敌的宝刀。

  
  次日,艳阳高照,京西古道上,一队气宇轩昂、有着皇家气派的人马颇为引人注目。

  皇上自小便是喜欢弘晓的,他的父亲胤祥,一生辅佐父皇,肝胆相照,是父皇最信任的人。弘晓不仅继承了父亲的爵位,也继承了父亲英俊高贵的仪容。只是这个七堂弟从小养尊处优,亲王府大福晋宠溺有加,在皇上看来,这一拨皇家子弟可世袭荣华富贵,却鲜有治国之才了。

  “皇上,这马头沟岔路上有一处山泉,甘甜可口,百里闻名,待我等去汲些水来饮用可好?”七贝勒提议。

  走了半日,天气炎热,那些御前侍卫一听说有山泉,都伸长了脖子。皇上挥挥手,看着一队人马欢喜地去了,他提缰信步,沿着唯一的山道慢慢前行。

  六月的山色已经非常好看,该绿的绿,该红的红,山风习习,令人心情舒畅。皇上一边欣赏风景,一边在心里默默挂念夏荧儿——将她从狱中劫走是迫不得已,因为他和太后谈崩了,他不明白额娘为什么独独痛恨这个女人,要知道正是这个“汉人妖女”救了他的命……现在,荧儿是否就此远离了宫廷纷争,是否也意味着远离了他的生活?他该如何安置她?

  边走边想,竟走得远了,山路越发狭窄,两边岩壁林立,他的坐骑有些不安地打了个响鼻。突然听得头顶有飞禽长鸣,他认得是弘晓那两只名冠京城的海东青,于是安下心,一边回头张望。

  出乎他意料的是,突然前方出现了一队全副盔甲的人马,横亘在路中央。皇上奇怪,明明是八旗子弟,却无人接驾,个个虎视眈眈,又踌躇不前,这是谁的兵?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直到看到那个立马横刀的人,他终于猛醒,这是叛军,遭埋伏了。

  他拉住焦躁不安的马儿,大声喝问为首那人:“林焕,你是来报复朕的吗?”

  师兄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终于看到目标的时候,他却没有激起斗志。特别是皇上的毫无惧色,竟让他这个久经沙场的人心里升腾起一丝敬佩。

  “皇上,荧儿现在在哪里?”他手握雁翅刀,压住想往前冲的马头,他知道,只要他冲上去了,后面的人就会跟上去,那时,皇上有几个脑袋都保不住了。

  “荧儿现在很安全,我会保护她的,但你与朕兵刃相见,难道还指望见到她吗?”

  师兄愣了,他并没有为皇上的气势所慑服,但他知道,这样是问不出来的。他扭头对身后的将士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围攻。然后咬了咬牙,提马上前。

  皇上没有想到,这小子真的冲过来了,那把明晃晃的雁翅刀直逼眼前,林焕在兆惠麾下的屡屡战绩他早有耳闻,这样一个护国良将竟也反了,他心里一寒,拔剑迎击,但终归是晚了一步,一声脆响,宝剑离手,脖子已经感到那刀锋的冰冷。

  身后的叛军一片叫好声。

  “荧儿在哪里?”两人离得很近,皇上甚至看得清他每一根眉毛,感到小伙子呼出的热气,他眼中的关切既令他妒忌,又让他欣慰,他有一种直觉,林焕不会杀他,他的心里只有一片深情,而没有杀气。

  “她现在在中正殿,那是皇宫禁地,只有朕的僧侣出入。但这不是长久之计……本来,朕想让你带荧儿远离京城。”除了最后一句话,其它都是千真万确。林焕一愣,他看着皇上深不可测的眼睛,分辨他的诚意。

  “林大人,快快动手,七贝勒已候多时了!”有人按捺不住,拔出了武器。皇上心里又是一寒,原来是怡亲王弘晓要杀他!

  “你是真心喜欢荧儿?”师兄突然问。

  皇上没料到这个时候,他会这么问,他不假思索地说:“如果我不喜欢她,为什么要为她做这么多事?她和朕认识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同,所以朕要救她,你能为她做的,朕也一样能做到。”

  林焕听了没有吭声,只是微微一笑。

  就在这时,二人突然感到一股呼啸的冷风挟带一股蛮力从天而至,林焕暗叫不好,刚抬眼,便看到那只名唤“牛录”的海东青,正凶猛地朝皇上的眼睛啄去。全无防备的皇上呆若木鸡。

  “噗——”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牛录”的一只翅膀已被砍掉,血溅了两人一身。那神鸟滚入一旁的草丛,痛苦地翻滚,哀鸣渐弱。师兄心里一阵紧。这把刀,又杀生了。

  空中的另一只海东青“巴图”长鸣一声,似乎是为同伴送别,旋即以更凶狠的攻势直扑下来,它挥动着长达两米半宽的翅膀,就像一架小型歼击机,狠狠地朝师兄扫去。这回师兄只迟疑了一下,臂膀便被那大雕的羽翼划开一道长长的伤口,鲜血直流。巴图转头再扑,师兄再不敢怠慢,瞅准机会突然仰躺在马背上,奋力挥刀——贴身而过的“巴图”已被开膛。

  师兄叹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这时不仅仅皇上傻眼了,那帮叛军也都傻了。这是七贝勒训练了多年的战鹰啊!是何等凶狠的猛禽,又何等受七贝勒钟爱,一瞬间,竟双双毙命!这林焕,到底是敌是友?

  山道上,黑压压上来了更多人马,林焕听到七贝勒嘶哑的声音:“林焕,我要你偿命!”

该去哪里寻找你(110)
师兄看着死状狼狈的两只猛禽,对七贝勒还是有一丝歉疚,他提刀徘徊,四周都是七贝勒的亲兵,将他和皇上围在当间。他不可能去杀皇上了,他失去了杀他的动机。可是他知道,即使他不动手,皇上今天也是在劫难逃。那帮御前侍卫已经被七贝勒解决了,皇上已是孤家寡人。

  “林焕,我早已立誓,杀我神雕者死!你可知罪!”师兄没想到,七贝勒不依不饶上来问罪,竟然没有去理会皇上,也许他觉得皇上已是瓮中之鳖,不用着急动手。

  可是这皇上似乎一点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倒仗义执言地训斥起七贝勒:

  “弘晓!你这个谋反篡权的逆臣!你养的畜生想要害朕,该当何罪?你在这里起兵叛乱,该当何罪?胤祥叔父在天之灵也不会饶恕你!”

  师兄心里暗笑,这个皇上倒也是大勇之人,这临危不乱的气度令人佩服。

  七贝勒显然被皇上的正气凛然给震住了。作为铁帽子王的后代,起兵叛乱为大逆不道,也正是怕面对列祖列宗,他才想借林焕之手弑君。但事已至此,再拖下去只怕功亏一篑。成大事者必定心狠手辣,能翻云覆雨。七贝勒一咬牙,眼露杀机。他拔出剑来:“弘历,别忘了你的皇位也是四皇叔抢十四皇叔的!自古朝代更替,哪有不流血的?只怪咱们生在帝王家!”

  话毕,他已策马奔至跟前。

  眼看七贝勒的剑就要刺到皇上胸前,半路杀出程咬金,师兄的刀挡了上来。七贝勒被震得虎口发麻,他趔趄一下,拨转马头,绕到林焕身边叫喊:“你昏头了!忘了他抢你老婆了!”

  师兄并不理会:“七贝勒,杀手无寸铁之人,我林焕看不过去。”

  弘晓明白林焕已经改弦易张,一个劲后悔自己大意,如林焕反戈一击,局面就很难说了,这可是独闯回部大营如入无人之境的戍边虎将,自己这些没上过战场的亲兵,哪里是对手!

  还没等他想出对策,林焕一猫腰,脚踢马肚,如一只敏捷的猎豹般窜了过来,再反手一刀,格飞了他的兵刃,正惶恐着,只觉得那鎏金腰带猛地被人提起,一时失去平衡,竟被生拽到林焕的坐骑上。

  “把路让开!”一切都太快了,那些兵士还没有反应过来,林焕的刀已经架在七贝勒脖子上了。刚才还在为他的身手叫好,转眼就成了最强大的敌人,世事竟如此难料。

  “皇上,前面是死路,往回走!”师兄大喊。

  因挟持着七贝勒,师兄和皇上没费什么周折,冲出了重重包围。不是师兄“擒贼先擒王”,他只是不想再杀人。所以当七贝勒趁其不备,奋力翻滚下马仓皇逃命的时候,师兄并没有去追。可是皇上冷冷地说:“你不杀他,朕就会放过他吗?”

  师兄明白,在权势之争中,无所谓谁更正义,需要的只是铁腕。他永远看不到化干戈为玉帛的动人景象。当天晚上,皇上的大军便包围了凤凰岭,进行了大规模的搜山,并将束手就擒的七贝勒当场斩首,首级连夜送往宫中。军机处和兵部也立即进行清理,一大批受到牵连的大臣统统赐死。一时间,紫禁城上下阴风密布,人心惶惶。

  因护驾有功,师兄直升正三品一等侍卫——御前行走,还赐了许多珍宝。师兄却不领情——他早已厌倦了这比战场更凶险的官场。师妹已无仕途可言,他要这三品京官又有什么意义?他们不是要远离京城了吗?

  “皇上,林焕无心出仕,只想偕师妹还乡,为爹娘守灵三年。”

  皇上干咳了一声,“不做朕的御前侍卫,怎么能出入自由,朕又怎么能带你见她?”他知道林焕要什么,可是他还没有做好给他的准备。虽然,在紧要的关头,他有过放之四海的念头,可是现在,他依然舍不得荧儿。他只能敷衍林焕,因为他自己也很茫然。他甚至因此没有再去中正殿。他在心里嗔怪,林焕,你就不能不逼朕吗?

  
  作为皇帝的佛堂机构,坐落在紫禁城西北角的中正殿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关上那九钉朱门,这里便是佛门净地,诵经声与藏香味交织在一起,宛如远离尘世的另一世界。

  让我感到恍然不在人间的,还因为身边的元宸。是的,那晚灯下为我敷药的男子,便是元宸。当然在这里,他有另一个称号——格列喇嘛。他是精通藏药和医术的、并拥有天才技艺的唐卡画师。尽管他穿着令人压抑的绛红色的袈裟,受戒的疤痕提醒我他已是一个僧人,但他还是用一对如星般灿烂的明眸,唤醒了我所有褪色的记忆,我痴痴地跟在他的身边,仿佛真的忘记了俗世,仿佛又找到了童年的元宸,找到了那份深深的依恋。

  作为格列喇嘛特殊的一名“病人”,我每天都会和他一起散步,“我教你记——”“格列喇嘛”的眼睛微微眯着,伸出一只洁净的手掌,如数家珍:中正殿、中正殿东、西配殿、后殿、香云亭、宝华殿、梵宗楼、雨花阁、雨花阁东配楼、西配楼共10处。我望着他,努力适应他现在的喇嘛身份,“记住了吗?”他轻柔地问。

  我点点头。可惜啊,中正殿这10处建筑,在1923年建福宫那场大火中,烧毁了5处。

  “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很聪慧。”他笑了,唇边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我偷偷抬眼看他:“第一次,你在哪里见到我啊?”

  “格列喇嘛”笑而不语。他的眼睛里像是有金子在流动。

  走到香云亭的时候,格列喇嘛的眼睛更亮了。他在前面引路,示意我一起进去。

  香云亭是皇上经常上香的地方,这里供奉着许多精美的佛像、唐卡、法器,在更为隐秘的一个隔间,明亮的酥油灯映照着一副巨大的正在制作的唐卡,只看旁边色彩绚丽的颜料就足够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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