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A电子书 > 其他电子书 > 全本新注聊斋志异 >

第152章

全本新注聊斋志异-第152章

小说: 全本新注聊斋志异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抗声让坐,又似拱手为礼。已而问客:“何所谕教'15'?”高振美遵念东先生意,问:“见菩萨否?”答云:“南海是我熟径[16],如何不见。”又:“阎罗亦更代否?”曰:“与阳世等耳。”“阎罗何姓?”曰:“姓曹。”

已乃为季文求药。曰:“归当夜祀茶水,我于大士处讨药奉赠'17',何恙不已。”众各有问,悉为剖决。乃辞而归。过宿,季文少愈。余与振美治装光归,遂不暇造访矣。

据《聊斋志异》手稿本

“注释”

'1' 癸亥:指康熙二十二年,公元一六八三年。

'2]高季文:名之■,康熙丁丑找贡,授东昌府在乎县教谕,未任,卒。

见乾隆《淄川县志》卷五。稷下:古地名。此处指府城济南。详见《公孙九娘》注。

'3]高振美:未详。念东先生:高珩,字葱佩,号念东,别号紫霞居士,淄川人。崇祯进士,选庶吉士。入清后,曾任国子祭洒,吏部侍郎、刑部侍郎等职。能诗文,有《栖云阁集》。见乾隆《淄川县志》卷五。郡:郡城,指济南。

'4' 长桑之术:医术。长桑,战国时名医,扁鹊事之惟谨,因传以禁方,并出药使扁鹊服,于是能见人五脏,医道日精。见《史记。扁鹊仓公列传》。

'5' 致:情致、意态。绥绥有狐意:《诗。卫风。有狐》:“有狐绥绥。”

毛传:“绥绥,匹行(相随而行)貌。”此处用以形容狐的神态。

'6' 复室:复屋,指内室。

'7' 观音:观世音,佛教大乘菩萨名。唐代因避“世”字讳,称观音。后世沿称。

'8' 驺(z ōu 邹)从:古代达宫出行时,侍卫前后的骑卒。

[9'磐(q ìng庆):寺庙中金属铸造的钵形法器,念经礼神时敲击。

'10'肃:敬请。《礼记。曲礼上》:“主人肃客而入。”

'11'支颐(y í夷):手支下巴。

'12'曛:暮。

'13'良酝(y ùn 运):好酒。

'14'更漏,古代夜晚以刻漏(计时器具)计时、报更,故称更漏。向尽:将尽,此指黑夜将尽。

'15'谕教:见教。

'16'南海:指浙江省定海县海域中之普陀山,相传为观世音显灵说法的道场。

'17'大士:佛家对菩萨的通称。此指观音大士。

侯静山

高少宰念东先生云'1' :“崇祯间[2 ],有猴仙,号静山。托神于河间之叟'3' ,与人谈诗文,决休咎'4' ,娓娓不倦。以肴核置案上'5' ,啖饮狼藉,但不能见之耳。”时先生祖寝疾[6'。 或致书云:“侯静山,百年人也'7' ,不可不晤。”遂以仆马往招叟。叟至经日,仙犹未来。焚香祠之。忽闻屋上大声叹赞曰:“好人家!”众惊顾。俄檐间又言之。叟起曰:“大仙至矣。”

群从叟岸帻出迎'8'。又闻作拱致声[9 ]。既入室,遂大笑纵谈。时少宰兄弟尚诸生'10',方人闱归[11]。仙言:“二公闱卷亦佳'12';但经不熟'13',再须勤勉,云路亦不远矣'14 ]。”二公敬问祖病,曰,“生死事大,其理难明。”因共知其不祥。无何,太先生谢世'15'。 旧有猴人,弄猴于村。猴断锁而逸,不可追,人山中。数十年,人犹见之。其走飘忽,见人则窜。后渐入村中,窃食果饵,人皆莫之见。一日,为村人所睹,逐诸野,射而杀之。

而猴之鬼竟不自知其死也,但觉身轻如叶,一息百里'16'。 遂往依河间叟。

曰:“汝能奉我,我为汝致富。”因自号静山云。

据《聊斋志异》手稿本

“注释”

'1' 高少宰:指高珩。高珩号念东。少宰,对吏部的别称,高珩曾任吏部侍郎,故称其为“少宰”。详见《上仙》注。

'2' 崇祯:明恩宗朱由检年号(1628—1644)。

'3' 托神:迷信所说的神灵托附人身,显示灵异。河间:今河北省河间县。

'4' 休咎:吉凶。

'5]肴核:指肉类、果类食品。

'6' 寝疾:卧病。

'7' 百年人:年老有道之人。

'8' 岸帻(z é啧):巾高露额。岸,露额曰岸。帻,头巾。

'9' 拱致:拱手致意。

'10'少宰兄弟:指珩及其兄高玮、弟高■。高玮、高珩以崇祯己卯(崇祯十二年)年同中乡试。见乾隆《淄川县志》卷六。在诸兄弟中,玮、珩中乡试最早。所云“时少宰兄弟尚诸生”,时间当在玮、珩中乡试之前。

'11'人闱(w éi 违)归:指参加乡试回来。

'12'二公:指高玮、高珩。

'13'经:指儒家的“五经”。

'14'云路:直上青云之路,喻仕途。

'15'太先生:指高念东祖父。太,对上辈的尊称。

'16'一息:呼吸之间,极言时间短暂。

钱流

沂水刘宗玉云'1' :其仆杜和,偶在园中,见钱流如水,深广二三尺许。

杜惊喜,以两手满掬,复偃卧其上'2'。既而起视,则钱已尽去;惟握于手者尚存。

据《聊斋志异》手稿本

“注释”

'1' 沂水:山东县名。

'2' 偃卧:仰卧。偃,仰。

郭生

郭生,邑之东山人'1'。少嗜读,但山村无所就正,年二十余,字画多讹。

先是,家中患狐,服食器用,辄多亡失,深患苦之。一夜读,卷置案头,被狐涂鸦[2';甚者,狼藉不辨行墨[3'。 因择其稍洁者辑读之,仅得六七十首。心甚恚愤而无如何。又积窗课二十余篇'4' ,待质名流'5'。晨起,见翻摊案上,墨汁浓■殆尽'6'。恨甚。会王生者,以故至山,素与郭善,登门造访。见污本,问之。郭具言所苦,且出残课示王。王谛玩之'7' ,其所涂留,似有春秋'8' ;又复视■卷'9],类冗杂可删。讶曰:“狐似有意。不惟勿患,当即以为师。”过数月,回视旧作,顿觉所涂良确。于是改作两题,置案上,以觇其异。比晓,又涂之。积年余,不复涂;但以浓墨洒作巨点,淋漓满纸。

郭异之,持以白王。王阅之曰:“狐真尔师也,佳幅可售矣'10'。 ”是岁,果入邑庠'11 ]。郭以是德狐'12',恒置鸡黍'13',备狐啖饮。每市房书名稿'14',不自选择,但决于狐。由是两试俱列前名'15 ],人闱中副车[16'。时叶、缪诸公稿'17 ],风雅艳丽,家弦而户诵之。郭有抄本,爱惜臻至。忽被倾浓墨碗许于上,污荫几无余字;又拟题构作'18 ],自觉快意,悉浪涂之'19':于是渐不信狐。无何,叶公以正文体被收,又稍稍服其先见。然每作一文,经营惨淡,辄被涂污。自以屡拔前茅'20',心气颇高,以是益疑狐妄。

乃录向之洒点烦多者试之,狐又尽■之。乃笑曰:“是真妄矣!何前是而今非也?”遂不为狐设馔,取读本锁箱簏中。旦见封锢俨然,启视则卷面涂四画,粗于指;第一章画五,二章亦画五,后即无有矣。自是狐竟寂然。后郭一次四等'21',两次五等,始知其兆已寓意于画也。异史氏曰:“满招损,谦受益'22 ],天道也。名小立,遂自以为是,执叶、缪之余习,狃而不变'23',势不至大败涂地不止也。满之为害如是夫!”

据《聊斋志异》手稿本

“注释”

'1' 邑之东山:淄川东山。邑,指淄川。

'2' 涂鸦:涂抹、胡乱涂写。卢仝《示添丁》诗“忽来案上翻墨汁,涂抹诗书如老鸦。”

'3' 行(h áng杭)墨:行格字迹。

'4' 窗课:谓塾中习作的文章。课,课业。

'5' 质:就正。

'6' ■(c ǐ此):以笔蘸墨,此指为墨汁涂染、污渍。

'7' 谛(d ì缔)玩,仔细玩味。

'8' 春秋:谓褒贬之道。相传孔子据鲁史作《春秋》,起自鲁隐公元年,止于鲁哀公十四年,凡二百四十二年。这部书叙事简括,但字里行间“寓褒贬,别美恶”,世称春秋笔法。

'9' ■(w ò卧)卷:被涂抹的文卷。| ,沾污。

'10'佳幅:佳作。可售:指可考中。韩愈《祭虞部张员外文》:“司我明试,时维邦彦,各以文售,幸皆少年。”

'11'入邑庠:指考中秀才。明清时代称县学为邑庠。

'12'德:感恩、感德。

'13'鸡黍:《论语。微子》:“(丈人)止子路宿,杀鸡为黍而食之。”

后。因称鸡黍为招待客人的饭菜。

'14'市:买。房书名稿:进士考试的优秀闱墨。顾炎武《日知录。十八房》:“房稿,则十八房进士之作。”明清时书贾常刊印房稿,供应考者学习。

'15'两试:明清科举制,诸生每三年参加两次考试,一为岁试,一为科试。参加岁考,成绩优异者可补■膳生员(即■生)。科试成绩优异者可录送乡试。

'16 〕入闱:指参加乡试。副车:副贡。乡试名额已满,额外录取,贡入太学,称副榜贡生,简称副贡。清初副贡仍需参加岁试,故下文有“一次四等,两次五等”之说。

'17'叶、缪诸公:待考。

'18 ]构作:制作、写作。

'19'浪涂:任意涂抹。

'20'前茅:原指行军时的先头部队。古代行军时,前哨以茅为旌,遇敌情或变故,则举茅以示警告。《左传。宜公十二年》:“前茅虑无。”后称考试成绩优秀,榜示名次在前为“名列前茅”。

'21'四等:岁考时,考生试卷分为六等:文理平通音为第一等,文理亦通者为第二等,文理略通者为第三等,文理有疵者为第四等,文理荒缪者为第五等,文理不通者为第六等。

'22'“满招损”二句,语出《尚书。大禹谟》。意为:自满则招受损害,谦虚则得到补益。

'23 〕狃(niǔ纽):习以为常。

金生色

金生色,晋宁人也'1'。娶同村木姓女。生一子,方周岁。金忽病,自分必死,谓妻曰:“我死,子必嫁,勿守也!”妻闻之,甘词厚誓'2' ,期以必死。金摇手呼母曰:“我死,劳看阿保'3' ,勿令守也。”母哭应之。既而金果死。木媪来吊,哭已,谓金母曰:“天降凶忧,婿遽遭命'4'。女太幼弱,将何为计?”母悲悼中,闻媪言,不胜愤激,盛气对曰:“必以守!”媪惭而罢。夜伴女寝,私谓曰:“人尽夫也'5'。以儿好手足,何思无良匹?小儿女不早作人家,眈眈守此襁褓物'6' ,宁非痴子?倘必令守,不宜以面目好相向'7'。”金母过,颇闻余语,益恚'8'。明日,谓媪曰:“亡人有遗嘱,本不教妇守也。今既急不能待,乃必以守!”媪怒而去。母夜梦子来,涕泣相劝,心异之。使人言于木,约殡后听妇所适'9'。而询诸术家'10',本年墓向不利'11'。 妇思自■以售'12',■■之中[13],不忘涂泽[14]。居家犹素妆;一归宁,则崭然新艳。母知之,心弗善也;以其将为他人妇,亦隐忍之。于是妇益肆。

村中有无赖子董贵者,见而好之,以金啖金邻妪[15],求通殷勤于妇。

夜分,由妪家逾垣以达妇所,因与会合。往来积有旬日,丑声四塞,所不知者惟母耳。妇室夜惟一小婢,妇腹心也。一夕,两情方洽,闻棺木震响,声如爆竹。婢在外榻,见亡者自幛后出'16',戴剑入寝室去。俄闻二人骇诧声。

少顷,董裸奔出。无何,金摔妇发亦出。妇大嗥。母惊起,见妇赤体走去,方将启关。问之不答。出门追视,寂不闻声,竟迷所往。入妇室,灯火犹亮。

见男子履,呼婢;婢始战惕而出,具言其异,相与骇怪而已。

董窜过邻家,团伏墙隅。移时,间人声渐息,始起。身无寸缕,苦寒甚战,将假衣于媪。视院中一室,双扉虚掩,因而暂入。暗摸榻上,触女子足,知为邻子妇。顿生淫心,乘其寝,潜就私之。妇醒,问:“汝来乎?”应曰:“诺。”妇竟不疑,狎亵备至。

先是,邻子以故赴北村,嘱妻掩户以待其归。既返,闻室内有声,疑而审听,音态绝秽。大怒,操戈入室。董惧,窜于床下。子就戮之。又欲杀妻;妻泣而告以误,乃释之。但不解床下何人。呼母起,共火之,仅能辨认。视之,奄有气息;诘其所来,犹自供吐。而刃伤数处,血溢不止,少顷已绝。

妪仓皇失措,谓子曰:“捉奸而单戮之,子且奈何?”子不得已,遂又杀妻。

是夜,木翁方寝,闻户外拉杂之声;出窥,则火炽于檐,而纵火人犹■徨未去。翁大呼,家人毕集。幸火初燃,尚易扑灭。命人操弓弩,逐搜纵火者。见一人■捷如猿'17',竟越垣去。垣外乃翁家桃园,园中四缭周墉皆峻固'18'。 数人梯登以望,踪迹殊杳;惟墙下块然微动,问之不应,射之而■。

启扉往验,则女子白身卧,矢贯胸脑。细烛之,则翁女而金妇也。骇告主人。

翁媪惊怛欲绝,不解其故。女合眸,面色灰败,口气细于属丝'19'。 使人拔脑矢,不可出;足踏顶项而后出之。女嘤然一呻'20',血暴注,气亦遂绝。

翁大惧,计无所出。

既曙,以实情白金母,长跽哀祈'21'。 而金母殊不怨怒,但告以故,令自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