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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金陵新传-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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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基辛格博士洗尘。因为博士先生偶感不适,身体欠佳,只好抱歉改期。”

宴席上的宾客及主人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说他准是得了“德里痢疾”,有的说来去匆匆的旅行者常常是会得病的。也有的人暗暗揣测基辛格是不是要潜往东巴,去帮助叶海亚排解战乱危机。谁都没有想到他要去中国。

叶海亚表情严肃认真继续说:“伊斯兰堡天气太热,会影响客人复原,我安排他到北边群山里的纳蒂亚加利总统别墅去休养。希望他尽快康复。”基辛格也按计划演戏,装着神态迟疑地表示不同意:“感谢总统好意。

这事太麻烦了。”

叶海亚又马上非常恳切地说:“博士先生,在一个穆斯林国家里,要由主人的意志而不是由客人的意志来决定的。”

基辛格随行的特工人员并不知道这是在演戏,信以为真。他们按照白宫的规定,派了一个同事连夜赶往纳蒂亚加利,先行去了解情况。到半夜12点左右,这位先行的特工人员打电话回来,报告他已勘察过纳蒂亚加利的宾馆,认为不宜于居住。基辛格获知后,毫无办法,只好要求巴基斯坦方面把这位倒霉的特工人员扣留在纳蒂亚加利,直到基辛格从北京回来。

基辛格参加叶海亚的宴会以后回到宾馆的住房,已经是夜里11点钟。离

第二天规定起床的时间还有4个半小时。可是,基辛格辗转反侧不能成寐。这个自信心特别强的人,第一次感到前途凶吉难卜。他想像不到明天在北京会遇到什么情况,他跟总统两个人花了多少心血准备的几乎有十个方案明天顶不顶用?到一个他从未去过的首都执行如此重大的任务,而且又与国内完全断绝了联系,他开始感到有些没把握了。这也是他任职以来的第一次。

下午的时候,叶海亚告诉过他。中国不仅派了3个人来领航,将共同操作飞机,还派了一个4个人的高级代表团作陪。这些人都住在中国大使馆。叶海亚还告诉他,由于美国坚持保密,很伤了中国人的自尊心;中国人可能希望把全部情况公布出来。回想起叶海亚说的这些话,他心里更是空洞洞的没有底。他对中国人尽管作了诸多研究,还是感到那是纸上的材料,他对他们还是不知深浅、莫测高深。

遭错失的世界头号新闻7月9日凌晨3点半,舒尔坦和法兰都按计划来到基辛格下榻的政府宾馆。一夜没睡好的基辛格也起床了。吃罢早餐,4点钟,基辛格一行在舒尔坦的陪同下乘坐巴基斯坦的军用车前往查克拉拉军用机场。出门前,为了防止偶然过路的行人将基辛格认出来,法兰大使对基辛格说:“不行。你这副模样,大家太熟悉了,得变一下。”

基辛格只好戴上一顶大沿帽和一副墨镜。舒尔坦打量了一下经过化装的基辛格,笑着说:“确实不容易认出你是基辛格了。”基辛格走得太匆忙,连换洗的衬衣都忘了收拾带走。但他没有忘记给总统发电报。

基辛格一行乘坐的车子悄悄地驶出了伊斯兰堡。这正是人们睡意正甜的时候,一路上行人不多。

基辛格和舒尔坦坐在一辆车子里,舒尔坦想对基辛格说几句祝福的话,望见基辛格陷入沉思,默不作声,也就作罢。他们的车子驶到机场,被特许驶入停机坪。基辛格乘来的那架飞机停在机场的民航区。在它的后面,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那架经过试航的飞机停在军用区等候。

这时,伦敦《每日电讯报》驻巴基斯坦的特约记者贝格正好在机场,贝格曾在巴基斯坦外交部任职,多年前已脱离外交界。基辛格一行人从小车里出来,走向舷梯登上飞机时,贝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经过化装的基辛格。飞机的发动机已经开动,发出了平稳的嗡嗡响声。贝格大吃一惊。确实是基辛格胖胖的身影。贝格凑近在场的机场负责人,问:“那不是基辛格么?”

“是他。”机场负责人随口而答,无意中泄露了天机。“他去哪儿?”

贝格又问。

“中国。”对方答。

贝格大为惊诧,问:“他去那儿干吗?”

“我不知道。”机场负责人走了。

贝格无意中得到这一重大新闻,喜出望外,扭头就走。据说,贝格当即赶去向伦敦的报社发了一条急电——据本报驻伊斯兰堡特约记者贝格报道:记者在拉瓦尔品第机场获悉,美国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特别助理基辛格博士一行人已于7月9日凌晨4时乘坐一架巴基斯坦国际航空公司的波音707飞机飞往中国据说,这件事后来在伦敦舰队街传为新闻界的美谈。《每日电讯报》的值班编辑拿起那篇稿子,看了一下,放下来,耸人听闻的消息,使他吃惊得不敢置信。他念罢稿子,看了又看,终于摇摇头,骂道:“妈的,贝格这头蠢猪,准是喝醉了。基辛格哪能到中国去,他不要命了?荒唐!”

这个糊涂编辑竟将这篇可以轰动世界的稿子插在废稿签上。

基辛格下榻6号楼7月9日,星期五,北京时间中午12点15分,巴航的波音707飞机在北京郊区的南苑军用机场降落。

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叶剑英,即将出使加拿大的黄华,外交部礼宾司长韩叙,以及读过哈佛大学化学专业的翻译冀朝铸等前来迎接。

叶剑英陪同基辛格乘坐大红旗轿车进城,基辛格被安排住在钓鱼台国宾馆6号楼。

这里屏风古色古香,瓷瓶典雅古朴。楼外假山玲珑,小径曲折,流水潺潺,是一个漂亮的大花园,园林布局基本为乾隆皇帝时的原貌。

基辛格一行下榻住定后,开始盥洗换衣。当他发现将洗换衬衣忘在伊斯兰堡时,不免大为着急。洛德英俊苗条,衬衣不合基辛格穿;他只好向身材高大的霍尔德里奇借几件白衬衣。不过这些衣服既长又宽,还标着“台湾制造”的商标。

“哟,台湾产的。”基辛格只好笑着打趣,“真不吉利!我就是担心台湾问题要使会谈卡壳。”

洛德在一旁说:“头儿,你大紧张了。”

基辛格穿上霍尔德里奇的宽大衬衣,照着镜子,显得好像没有脖子。他只好折短袖子,结上领带。

到北京后的第一顿饭,是叶剑英举行的盛宴。菜式之繁富,制作之精美,数量之丰盛,使基辛格大为吃惊。这个德国犹太移民的后裔,来到美国,中学毕业的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会计了,就是成为哈佛教授,乃至进入白宫成为美国第二号权势人物,也没有见过如此丰盛精美的宴席。白宫大厨师亨利·哈勒花了好几天的准备的重要国宴,与现在这个宴席相比也显得逊色。白宫的有名的器皿陈列室里,收藏着历任总统用过的名贵的瓷器,有一个盘子中间的图案是一只小(又鸟)盯着西红柿上的虫子,想要啄而食之;这是海斯总统夫人给客人准备的盘子,这个图案使人看了吃不下东西。据说海斯夫人就是不希望客人吃得很多。可是中国主人频频给美国客人挟菜,客人吃得越多,越高兴,主人才觉得满意。看来,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吃的历史也源远流长,吃的哲学也根深蒂固。主人要表现自己的富有与大方,使客人也可以显示自己的权势与尊贵。

基辛格吃到酣畅之时,大力感慨地开玩笑说:“大约数千年前,有位贵宾吃不饱,饿了肚子,使主人受到指责;自此之后,贵国就决心待客从丰,以免重蹈复辙。”

饭后,基辛格一行借着酒劲,步出6号楼,意欲一览这座皇家行宫的风貌。

从服务员的介绍中,基辛格得知,做为北京著名为园林古迹之一的钓鱼台,迄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了。

沿着曲径小道,美国客人来到庭园的西南隅,这里是清代行宫的遗址。

从保存的古建筑和园林布局,可以看出它大体反映了乾隆行宫的原貌。挂有乾隆所书诗、匾的“澄漪亭”、“潇碧轩”、“养源斋”和“钓鱼台”等,即是行宫的主体建筑,以它们各自为中心的4个风景区,依然保留当时的风格。

顺着从玉渊潭引来的曲折回环的清流,他们想返回下榻的院落。但在一座小桥边,被哨兵礼貌地挡住了,基辛格哪里知道,他们一行闯入了江青的“禁地”。“文革”期间,本来就开得不大的国门几乎封闭,国宾馆一片萧条。部分别墅楼变成“四人帮”长住的地方。10号楼被江青占住。当年江青曾在此毁花种麦、种茶、种向日葵,草坪成了江青遛马种菜的地方。

相隔二十九年的握手获悉周恩来总理将于下午4时半到来。基辛格等人相互招呼着,到客厅门口迎候。

他们在屏风前相挨着排成一行,垂手站立,表情僵硬,紧张而拘束,连话都不说了。对中国的神秘感使他们在即将会见中国领袖人物时手足失措。小车驶到小楼门口。周恩来下车走来,潇洒庄重,行动敏捷。基辛格在回忆录里这样描绘的:“他的脸容瘦削,颇带憔悴,但神采奕奕,双目炯炯,他的目光既坚毅又安详,既谨慎又满怀信心。他身穿一套剪裁精致的灰色毛式制服,显得简单朴素,却甚为优美。他举止娴雅庄重,他使举座注目的不是魁伟的身躯(像毛泽东或戴高乐那样),而是他那外弛内张的神情、钢铁般的自制力,就像是一根绞紧了的弹簧一样。他似乎令人觉得轻松自如,但小心观察就知并不尽然。”

基辛格在楼门口迎接他,还没等周恩来走到跟前,就特意地把手伸了出去,动作还是有点僵硬。

周恩来立即会意地微笑了,伸出那只不能扳直而有点弓屈的右手和基辛格握手,友好地说:“这是中美两国高级官员20几年来第一次握手。”

基辛格也说:“遗憾的是这还是一次不能马上公开的握手。要不全世界都要震惊。”

是啊,这是一次相隔29年的不平常的握手!这是一次划界线的握手!有了这次握手,中美关系才由隔绝到联络,由对峙到缓和,进而实现正常化。

第七节震惊世界的公告公报草案的争议在详尽地回顾了中美关系的重大事件后,我们再把镜头对向钓鱼台五号楼。当周恩来和基辛格完成了历史性的握手后,基辛格便将自己的随员介绍给周恩来。

“约翰·霍尔德里奇。”基辛格指着大高个。

周恩来握着霍尔德里奇的手,说:“我知道,你会讲北京话,还会讲广东话,广东话连我都讲不好。你在香港学的吧?”基辛格介绍斯迈泽:“理查德·斯迈泽。”

周恩来握着斯迈泽的手,说:“我读过你在《外交季刊》上发表的关于日本的论文,希望你也写一篇关于中国的。”洛德没等周恩来开口就自报姓名:“温斯顿·洛德。”周恩来握着洛德的手摇晃:“小伙子。好年轻。我们该是半个亲戚。我知道你的妻于是中国人,在写小说。我愿意读到她的书,欢迎她回来访问。”

周恩来也跟特工人员雷迪和麦克劳德开玩笑:“你们可要小心哟,我们的茅台酒会醉人的。你们喝醉了,是不是回去要受处分的?”

基辛格一行紧张、拘束的神态很快就消失了。他们为周恩来的魅力所倾倒。

楼内的会议室里,中美双方随着周恩来的到来开始了会谈。隔着一张铺着绿台布的长桌,周恩来与基辛格相对地坐在大藤椅里。在周恩来两旁的是叶剑英、黄华和章文晋,还有熊向晖、王海容、唐闻生和冀朝铸。在基辛格两旁的是霍尔德里奇、斯迈泽和洛德。特工人员雷迪和麦克劳德虎视眈眈地站在窗旁,还随身带着两只沉重的装满了机密文件的箱子。他俩特别忠于职守,既不想把总统特使丢给那些不明底细的中国人不管,也不愿意装盛着美国国家机密的箱子脱离自己的视线。后来,中方有关人员觉得他俩如此守着大累,也不值得,就劝说他俩回到所住房间去休息。他俩也觉得基辛格似乎很安全,只好提着那两只沉甸甸的机密箱子,离开了会议室,回到住房去。洛德将那本熬了许多心血准备的材料汇编摆在基辛格的前面,周恩来只掏出一张纸放在茶杯边。可以望见纸上写着几行字。大约是讨论的提要。基辛格首先表示感谢对他们的热情招待,说:“如果有机会,我也希望以同样的热情在美国招待周总理。”

周恩来落落大方地说:“我没有去过美国,也没有到过西半球,但我们是在同一时候工作,你们在白天,我则在晚上。”

果然是名不虚传!答得自然得体,既未说去,也未说不去。基辛格神经再度绷紧。周恩来继而说:“按中国的习惯,请客人先讲。”

于是基辛格就呆板地念起了稿子。当念完开场白后,他放开稿子说:“今天,全球的趋势使我们相遇在这里。现实把我们带到一起,现实也会决定我们的未来。”“我们正是本着这种精神来到你们美丽而神秘的国家。”

周恩来打断他的话说:“不,不,并不神秘,熟悉了就不神秘了。”

接着,基辛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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