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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金陵新传-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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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走到精疲力竭,结局却输棋一着;倘可例行前进,过河卒子必回头。

胡闹胡为,山河未复胡尘暗!

骗愚骗稚,民族遭殃骗子骄!

蒋氏诤友胡适与蒋介石的私交,是许多人津津乐道的话题。1938年,胡适出任驻美大使,1948年蒋示意胡当“总统”,后又力邀胡返台任“中央研究院”院长。尽管其中的互相利用、敷衍不言而喻,但仍显出交情非同寻常。个中原因,恐不只是因为蒋介石礼贤下士、重视人才。

蒋介石是何时开始赏识胡适的呢?

1932年,若干文化界进步人士组织成立了“民权保障同盟”,宋庆龄任主席,蔡元培任副主席,杨杏佛任总干事。鲁迅、邹韬奋、胡愈之、沈钧儒等人亦为该盟主要成员。当时胡适也曾参加,并任该同盟的北平分会主席。但不久,胡适就露出了马脚。1933年的2月间,胡适发表了一篇题为《民权的保障》的文章,反对释放政治犯的要求,并提出了他的四个原则。那四个原则是与民权保障同盟的宗旨、宣言和会章完全相背的。杨杏佛曾为此投函上海的英文报纸加以驳斥。宋庆龄、蔡元培等以胡适身为民权保障同盟的会员,竟屡次发表与同盟的宗旨和意见相反的文字和谈话,曾经电询真相,胡适竟置之不答。为了该同盟的纯正和前途,同盟议决开除胡适的会籍,并随即执行决议。胡适此举,帮了蒋介石大忙,自然深得蒋介石欢心,从这时起,开始对胡适极为赏识。

1948年冬、1949年春,蒋介石南京政府摇摇欲坠,人民解放军解放全中国的潮流势不可挡。国民党内部此时已人心惶惶,许多人主张与中共讲和;这在蒋介石看来,讲和与投降无异。胡适这时“挺身而出”,振臂高呼“和比战难,苦撑待变”,主张“与其向共产党屈膝,不如和共产党苦战到底”。此言一出,举国上下一片嘲骂声。胡适在此种情况下觉得去台湾也没多大意思,所以在上海解放前夕悄悄到美国去了。虽然胡适此举碰了一鼻子灰,落得里外不是人,但在蒋介石心目中,无疑是引之为知己的。在反共的旗帜下,蒋胡二人心照不宣地其实已结成了盟友。

胡适留美多年,在美国政界、文化界结交了不少朋友;因为他对美国式的政治制度、经济结构及“民主”、“自由”推崇备至,回国后时时不忘宣传、处处贩卖,甚得美国一些人的欢迎。蒋介石对付共产党必须依赖美国的大力支持,他除了展开宋美龄的“夫人外交”,另一招就是看中了胡适,他要借助胡适的文化影响及与美国人的联系。1938年,他请胡适出任驻美大使,而胡适确也替他争得了不少“美援”。

胡适自然对蒋介石的良苦用心看得真切,这“友情”也就打了不少折扣。胡适在政治手腕上无疑逊蒋一筹,自知难以取而代之,乐得利用与蒋的关系抬高抬高身价;如此彼此心照不宣。但胡适对蒋介石的独裁,zhuanzhi一直是不满的,因为这与他理想中的“民主”、“自由”的治国方针相去甚远,所以离开大陆后多年一直与台湾保持一种若即若离、不即不离的微妙关系。他知道自己一介书生,是绝计斗不过蒋介石的,所以对所谓“反对党”、“在野党”的事讳莫如深,以致于别人提到“反对党”这个词,他浑身不自在,深恐当局不高兴,而一再让人以“在野党”词代之,更不敢出面领导一个什么反对党了。

在蒋介石面前,胡适给自己设计了一种角色,那就是“谏者形象”。胡适对范仲淹的“宁鸣而终,不默而生”的精神极为崇拜,认为可与“不自由,毋宁死”媲美。胡适一直是以“民主斗士”的形象著称的,美国人欣赏的是这点,在台湾受推崇也是因为这一点,胡适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他必须维持自己的形象。但怎样在鼓吹民主、自由与同蒋合作两方面取得平衡,胡适煞费心机,几年中似走钢丝般战兢不己。

1952年、1954年胡两次赴台,四处演说,口口声声不离政治,言必称“反共救国”,虽然漏洞百出,贻笑大方,但在声势上确造成了一种热闹气氛,这正是蒋介石所需要的,而且这时候蒋也正需要美国人的支持;故胡适在台湾受到极高的待遇。

1958年,蒋介石再三邀请胡适回台定居,出任“中央研究院院长”。胡适先是拒绝,后又推说生病,待进一步检查,搪塞了一气。后终于答应下来,却特地说明,只打算在台北住个把月,然后再回美国,进一步治病休养,还有,胡太太不同行,留在美国等他。

胡适面对蒋介石的如此“倚重”,却怀着一肚子鬼胎,他不敢肯定蒋介石是否会耍花招。如果不步步为营,等到掉进圈套,到时就晚了。因胡适在美国一直与李惟果、顾孟余、张君劢等“自由中国”人士来往密切,而且对台北雷震等人的《自由中国》杂志支持颇多,而这个杂志是专揭蒋介石疮疤的。如此内外夹攻,使台湾一帮人在某种程度上丧失了美国人的信任;当局有人认为,一段时间内“美援”的削减与此多少有关。胡适知道蒋介石对他心有不满,但躲在美国,又有美国人撑腰,蒋鞭长莫及。如今蒋以“院长”相诱,只等胡到了台湾,就可以不让他再去美国。在美的“自由中国派”少了这张招牌,就不会再闹得那样起劲了。蒋介石的釜底抽薪计,胡适心里完全有数。问题是他一向以“学者”自居,如果硬是回绝“振兴学术”的重任,面子上太说不过去。胡适只有“拖”。但蒋介石一点不肯放松,不断地打电报和派人催促他早日返台上任。同时,蒋又向美国人示意,希望能够劝胡适走一趟,因为这样既可替台湾打打气,也提高一下台湾的学术水准。

再说美国人支持“自由中国”运动本来不是公开的事情,不好意思做得过分露骨。况且,把蒋介石和胡适放在天平上称一称,毕竟蒋的份量重一截。既然美国人也觉得胡适该回台湾一趟,胡适就无法可想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胡适明白此去一如“过河卒子”,为了保险起见,他把老伴留在美国,好作为将来离开台湾的借口之一;同时一再言称自己的病需要休养,留下最后一条退路。

胡适知道这一趟凶多吉少,奉行的是“光棍不吃眼前亏”的原则。他的返台,在台湾引起很大反响,一些报纸刊文说,胡适博士至今仍拳拳国是,不忘社稷,回到祖国履行他的“安危共仗,甘苦备尝”的诺言来了。一下飞机,就有记者叩以时局感想,胡适装聋作哑,三缄其口,冒出一句:“这个时候多说话是不聪明的。”

舆论界对胡适的躲躲闪闪大为不满,认为胡适一向是蒋介石的诤友,过去,所有满朝文武,在蒋面前只知唯唯诺诺,足恭听训,无人敢作折槛之争,只有胡适先生一介书生,以超然姿态相机进言,而往往言必有中。1957年逢蒋70寿辰,胡适先生写一短文,劝蒋试试古代哲人所说的“无智,无能,无为”的六字诀,话说的相当婉转,蒋介石当时“婉辞祝庆,虚怀纳言”,并不以为忤。人们对胡适的归来寄予极大的希望,而他却如此扭扭怩怩,岂非“老油条”一个?

其实胡适何尝不想保持自己“民主斗士”的形象,只是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站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学者胡适对明哲保身的道理素来力行不懈,他只能挑些蒋介石爱听的话说,虚与委蛇。此后,台湾的民主运动兴起一个(禁止),胡适一段时间较为活跃,四处演讲,批评政府不该修正出版法,对雷震等人主持的《自由中国》杂志大加赞赏。及至蒋介石大开杀戒,雷震等人琅■入狱,胡适无可奈何,并无任何动作,苦笑了之。当反对党有意组党,请他出任领袖;在这群情激愤之际,他却大泼冷水,断然拒绝,温柔敦厚地考虑的是“反对党”三个字对当局会有刺激。

蒋介石的“胡适牌”打的恰是时候。

胡适的好友程天放后来有这样一段话评论胡适:“他对国民党有不满意的地方,对政府也有不满意的地方,可是他只是向党的负责人或政府负责人当面直言,而决不任意公开批评,尤其不肯在外国人面前讲本国政治上的缺点,来削弱政府的威信。这和有些自命民主人士比较,专门在美国人面前骂政府,企图以美国的力量来推翻政府,让他们掌握政权,人格的高低真是不可以道里计了!近年来,凡是想利用他的声望,来做反政府反国民党的幌子的,都为他所拒绝。这说明他是国民党和政府的一个诤友,他的批评完全出于爱国家、爱民族的动机。他个人丝毫没有政治野心,也丝毫没有权位观念。”这段话,正是胡适要表现给公众评价的理想形象。说他完全没有政治野心也未必,但他不是个不顾一切的人。他时时给自己留有一条或几条退路。他的返台,不能说全无政治目的;虽然他曾预料过蒋介石的态度,但没想到蒋介石翻脸如此之快。胡适有郁郁不得志之感。1958年6月16日,胡适即以接老伴来台为由返美,在机场发表谈话,流露出对蒋介石当局的不满情绪。他说,“此次回国仍然看的时候少,说的时间多”,对“访问日程”安排有不便之感;还埋怨“中央研究院”的“经费及设备尚须从长计议”,弦外之音明显流露出蒋介石对他这位院长先生并没有“鼎力支持”。

7月,胡适在美国对台湾记者说,在台湾,他谒见了蒋总统好几次,但都没有长谈,更没有谈到建立“中华民国”的两党政治和民主体系,原因是“总统”太忙,到台湾不久,土耳其总理访台;土耳其总理走后,伊朗国王又接着访台。“总统”忙了一阵以后,到南部休息去了,以后就只能待10月携眷归去之时再说了。他重复表示,他本人对政治绝无兴趣,更不愿意领导组党。他的兴趣始终在学术文化界,以后更绝不离开这个岗位半步。

后来胡适果然再无兴趣于政事,专心于治学、疗养。但他对蒋介石的不满仍时有表露。1960年3月19日,选举“总统”的前一天,胡适突然称病住进了中央大学医院。一些政治观察家认为,胡适在“总统”选举日前夕突然患病,理由是心脏衰弱,但显然是避免出席第二天的“总统”选举。胡适是“国大”代表,如不患病,是不能不出席的。

台湾当局隆重治丧胡适死后,“中央研究院”院士会继续进行,趁有关人士都在,旋即成立治丧委员会,推定“副总统”陈诚为主任委员,张群、王云五、王世杰、朱家骅、蒋梦麟、黄季陆为副主任委员,委员有于右任、谢冠生、吴健雄等数十人。

陈诚闻悉胡适去世,即于晚八时半往“中央研究院”,向胡适遗体致吊,向胡适遗属致唁;并指示治丧事宜后,方始离去。

当晚,胡适生前的王秘书向治丧委员会报告,胡适曾交给他一个小箱子,说是里面有他很珍视的东西。在委员们监证下打开,里面是一些已完成的文稿,还有一封胡适1957年用英文书写的遗嘱。遗嘱是1957年6月4日胡适在纽约一场重病之后写的,在上面签字的有胡适生前友好四人。经钱思亮翻译,并当委员和记者们宣读。遗嘱共有六条:一、身后愿火葬,骨灰则由治丧的友人们执行处理。

二、离开北平时,有102箱书留在北京大学,希望光复大陆后,北大又恢复自由大学的生命时,把那些书全部捐给北大。

三、我的画像(一位美国人画的)送给中央研究院。

四、家中一切文稿、论文和存书,全部捐赠台湾大学。尚未出版的文稿,请由毛子水先生和在哈佛大学教书的杨联升整理,编辑或作出版上的安排。五、个人如有遗产,如果我过世时,江冬秀女士尚健在,则全部给江冬秀;如我过世时,冬秀已先我而去,则归祖望兄弟二人;如届时祖望兄弟中有人先我而亡,则给孙子们平分。

六、遗产处理由四位证人代为见证处理。

2月25日,治丧委员会开会决定,3月2日举行大殓公祭,3月1日民众瞻仰遗容。在会上,有人发言认为胡适遗嘱中并未坚决强调火葬,于是主张能用棺葬,以留下这一代伟人的骨骸,不要化为灰烬;但也有人主张尊重胡适遗嘱;相持不下,最后决定由江冬秀女士自己决定。江同意棺葬,会议还通过要在“中央研究院”觅地建墓的决议,并运金门的花岗石作材料。3月1日中午,蒋介石冒着■■细雨,来到台北极乐殡仪馆,与胡适遗体告别。这时馆里已聚集了许多青年学生和各界人士。蒋介石步入灵堂,对着静静地躺在鲜花丛中的胡适遗体和遗像三鞠躬。然后,他沿着红色丝绒带子围起来的走道,走到前面隔着的白色的纱罩前,瞻仰遗容,后安慰胡祖望不要过分悲痛,并让其转达让江冬秀女士节哀。

3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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