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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水浒传-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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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议破 『连环马』之策。正无良法,只见金钱豹子汤隆起身道:『小人不材, 
愿献一计;除是得这船军器,和我一个哥哥,可以破得 「连环甲马。」』吴学 
究便问道:『贤弟,你且说用何等军器?你这个令亲哥哥是谁?』汤隆不慌 
不忙,叉手向前,说出这船军器和那个人来。正是:斗就玉京擒獬豸,谋成 
金阙捉狻猊。毕竟汤隆对众说出那船军器,甚麽人来,且听下回分解。 

               第五十五回吴用使时迁偷甲汤隆赚徐宁上山 

       话说当时汤隆对众头领说道:『小可是祖代打造军器为生。先父因 
此艺上遭际老种经略相公,得做延安知寨。先朝曾用这 「连环甲马」取胜。 
破阵时,须用 「钩镰枪」可破。汤隆祖传已有画样在此,若要打造,便可 
下手。汤隆虽是会打,不会使。若要会使的人,只除非是我那个姑舅哥哥。 
会使这钩镰枪法,只有他一个教头。他家祖传习学,不教外人。或是马上, 
或是步行,都是法则;端的使动,神出鬼没!』说言未了,林冲问道:『莫不 
是见做金枪班教师徐宁?』汤隆应道:『正是此人。』林冲道:『你不说起, 
我也忘了。这徐宁的 「金枪法,」「钩镰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在京师时 
与我相会,较量武艺,彼此相敬相爱;只是如何能彀得他上山?』汤隆道: 
 『徐宁祖传一件宝贝,世上无对,乃是镇家之宝。汤隆比时曾随先父知寨往 
东京视探姑母时,多曾见来,是一副翎砌就圈金甲,这副甲,披在身上,又 
轻又稳,刀剑箭矢急不能透;人都唤做 「赛唐猊。」』多有贵公子要求一见, 
造次不肯与人看。这副甲是他的性命;用一个皮匣子盛著,直挂在卧房梁上。 
若是先对付得他这副甲来时,不由他不到这里。』吴用道:『若是如此,何难 
之有?放著有高手弟兄在此。今次用著鼓上蚤时迁去走一遭。』时迁随即 
应道:『只怕无此一物在彼;若端的有时,好歹定要取了来。』汤隆说:『你 
若盗得甲来,我便包办赚他上山。』宋江问道:『你如何去赚他上山?』汤隆 
去宋江耳边低低说了数句。宋江笑道:『此计大妙!』吴学究道:『再用得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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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同上京走一遭。 
     一个到东京收买烟火药料并炮内用的药材,两个去取凌统领家老小。』 
彭圯见了,便起身禀道:『若得一人到颍州取得小弟家眷上山,实拜拜成全 
之德。』宋江便道:『团练放心。便请二位修书,小可自教人去。』便喊杨林 
可将金银书信,带领伴当,前往颍州取彭圯将军老小;薛永扮作使枪棒卖药 
的,往东京取凌统领老小;李云扮作客商,同往东京收买烟火药料等物;乐 
和随汤隆同行,又挈薛永往来作伴;一面先送时迁下山去了。次後且叫汤隆 
打起一把钩镰枪做样,教雷横提调监督。 
     再说汤隆打起钩镰枪样子教山李云,乐和,汤隆辞别下山去了。次日 
又送戴宗下山往来探听事情。这段话,一时难尽。这里且说时迁离了乐山泊, 
身边藏了暗器,诸船行头,在路拖逦来到东京,投个客店安下了;次日,踅 
进城来,寻问金枪班教师徐宁家。有人指点道:『入得班门里,靠东第五家 
黑角子门便是。』时迁转入班门里,先看了前门;次後踅来相了後门,见是 
一带高墙,墙里望见两间小巧楼屋,侧首是一根戗柱。时迁看了一回,又 
去街坊问道:『徐教师在家里麽?』人应道:『直到晚方归家,五更便去内里 
随班。』时迁叫了『相扰,』且回客店里来,取了行头,藏在身边,分付店小 
二道:『我今夜多敢是不归,照管房中则个。』小二道:『但放心自去,这里 
禁城地面,并无小人。』时迁再入到城里买了些晚饭吃了,踅到金枪班徐 
宁家左右看时,没有一个好安身处。看看天色黑了,时迁入班门里面。是夜, 
寒冬天色,无月光。时迁看见土地庙後一株大柏树,便把两只腿夹定,一 
节节爬将树头顶上去,骑马儿坐在枝柯上,捎捎望时,只见徐宁归来,望家 
里去了。只见班里两个人提著灯笼出来关门,把一把锁锁了,各自归家去了。 
早听得谯楼禁鼓,转初更。云寒星斗无光,露散霜花渐白。只见班里静悄 
悄地,从树上溜将下来,踅到徐宁後门边,从墙上下来,不费半点气力, 
爬将过去,看里面时,是个小小院子。时迁伏在厨舴外张时,见厨舴下灯 
明,两个娅兀自收拾未了。 
     时迁从戗柱上盘到膊风板边,伏做一块儿,张那楼上时,见那金枪 
手徐宁和娘子对坐炉边向火,怀里抱著一个六七岁孩儿。时迁看那卧房里时, 
见梁上困然有个大皮匣拴在上面;房门口挂著一副弓箭,一口腰刀;衣架上 
挂著各色衣服;徐宁口里叫道:『梅香,你来与我摺了衣服。』下面一个娅上 
来,就侧首春台上先摺了一领柴绣圆领;又摺一领官绿衬里袄子并下面五色 
花绣踢串,一个护项彩色锦帕,一条红绿结子并手帕一包;另用一个小黄帕 
儿,包著一条双獭尾荔枝金带;共放在包袱内,把来安在烘笼上。时迁多看 
在眼里。约至二更以後,徐宁收拾上床。娘子问道:『明日随值也不?』徐 
宁道:『明日正是天子驾幸龙符宫,须用早起五更去伺候。』娘子听了,便分 
付梅香道:『官人明日要起五更出去随班;你们四更起来烧汤,安排点心。』 
时迁自付道:『眼见得梁上那个皮匣便是盛甲在里面。我若赶半夜下手便好。 
……倘若闹起将来,明日出不得城,不误了大事?。。。。。。且捱到五更里下 
手不迟。』听得徐宁夫妻两口儿上床睡,两个娅在房门外打铺房里桌上点 
著碗灯。那五个人都睡著了。两个梅香一日伏侍到晚,精神困倦,打呼,时 
迁溜下来,去身边取个芦管儿,就窗棂眼里,只一次,把那碗灯早吹灭了。 
看看伏到四更左侧,徐宁起来,便唤娅起来烧汤。那两个使女从睡梦里起来, 
看房里没了灯,叫道:『呵呀!今夜没了灯!』徐宁道:『你不去後面讨灯 
等几时!』那个梅香开楼门下胡梯响。时迁听得,从柱上只一溜,来到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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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边黑影里伏了。听得娅正开後门出来便去开墙门,时迁潜入厨桌下。梅 
香讨了灯火入来,又去关门,来前烧火。这使女便也起来生炭火上楼去。 
多时,汤滚,捧面汤上去,徐宁洗漱了,叫烫些热酒上来。娅安排肉食炊饼 
上去,徐宁吃罢,叫把饭与外面当值的吃。时迁听得徐宁下来叫伴当吃了饭, 
背著包袱,拿了金枪出门。两个梅香点著灯送徐宁出去。时迁从厨桌下出 
来,便上楼去,从槁子边直踅到梁上,把身躯伏了。两个娅又关闭了门户, 
吹灭了灯火,上楼来,脱了衣裳,倒头便睡。时迁听得两个梅香睡著了,在 
梁上把那芦管儿指灯一吹,那灯又早灭了。时迁从梁上轻轻解了皮匣。正 
要下来,徐宁的娘子觉来,听得响,叫梅香,道:『梁上甚麽响?』时迁做 
老鼠叫。 
     娅道:『娘子不听得是老鼠叫?因厮打,这般响。』时迁就便学老鼠厮 
打,溜将下来;悄悄地开了楼门,款款地背著皮匣,下得胡梯,从里面直开 
到外面,来到班门口,已自有那随班的人出门,四更便开了锁。时迁得了皮 
匣,从人队里,趁闹出去了;一口气奔出城外,到客店门前,此时天色未晓, 
敲开店门,去房里取出行李,拴束做一担儿挑了,计算还了舴钱,出离店肆, 
投东便走;行到四十里外,方才去食店里打火做些饭吃,只见一个人也撞将 
入来。时迁看时,不是别人,是神行太保戴宗。见时迁已得了物,两个暗 
暗说了几句话。戴宗道:『我先将甲投山寨去;你与汤隆慢慢地来。』时迁打 
开皮匣,取出那副雁翎锁子甲来,做一包袱包了;戴宗拴在身上,出了店门, 
作起 『神行法,』自投梁山泊去了。时迁把空皮匣子明明的拴在担子上, 
吃了饭食,还了打火钱,挑上担儿,出店门便走。到二十里路上,撞见汤隆, 
两个便入酒店里商量。汤隆道:『你只依我从这条路去。但过路上酒店,饭 
店,客店,……门上若见有白粉圈儿,……你便可就在那店里买酒买肉吃;客店 
之中,就便安歇;特地把这皮匣子放在他眼睛头,离此间一程外等我。』时 
迁依计去了。汤隆慢慢的吃了一回酒,投东京城里来。且说徐宁家里,天 
明,两个娅起来,只见楼门也开了,下面中门大间都不开;慌忙家里看时, 
一应物件都有。两个娅上楼来对娘子说道:『不知怎的,门户都开了!…… 
不曾失了物件。』娘子便道:『五更里,听得梁上响,你说是老鼠厮打;你且 
看那皮匣子没甚事麽?』两个娅看了,只叫得苦:『皮子不知那里去了!』那 
娘子听了,慌忙起来,道:『快央人去龙符宫里报与官人知道,都他早来跟 
寻!』娅急急寻人去龙符宫报徐宁;连央了三四替人,都回来说道:『金枪班 
直随驾内苑去了,外面都是亲军护御守把,谁人能彀入去!直须等他自归。』 
徐宁娘子并两个娅和 『热上蚂蚁,』走头无路,不茶不饭,慌忙做一团。徐 
宁直到黄昏时候,方才卸了衣袍服色,著当值的背了,将著金枪,慢慢家来; 
到得班门口,邻舍说道:『官人五更出去,被贼入闪将入来,单单只把梁 
上那个皮匣子盗将去了!』徐宁听罢,只叫那连声的苦,从丹田底下直滚出 
口角来。娘子道:『这贼正不知几时闪在屋里!。。。。。』徐宁道:『别的都不 
打紧,这副雁翎甲乃是祖宗留传四代之宝,不曾有失!花儿王太尉曾还我三 
万贯钱,我不曾舍得卖与他。恐怕久後军前阵後要用,生怕有些差池,因此 
拴在梁上。多少人要看我的,我只推没了。今次声张起来,枉惹他人耻笑! 
今失去,如之奈何!』徐宁一夜睡不著,思量道:『不知是甚麽盗了去?也 
是曾知我这副甲的人!。。。。』娘子想道:『敢是夜来灭了灯时,那贼己躲在 
家里了?。。。。。必然是有人爱你的,将钱问你买不得,因此使这个高手贼来 
盗了去。你可央人慢慢缉访出来,别作商议,且不要 『打草惊蛇。』徐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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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到天明起来,坐在家中纳闷。早饭时分,只听得有人扣问。当值的出去 
问了名姓,入来报道:『有个延安府汤知寨儿子汤隆,特来拜望。』徐宁听罢, 
教请进客位里相见。汤隆见了徐宁,纳头拜下,说道:『哥哥一向安乐?』 
徐宁答道:『闻知舅舅归天去了,一者官身羁绊,二乃路途遥远,不能前来 
吊问。并不知兄弟信息。一向在何处?今次自何而来?』汤隆道:『言之不 
尽!自从父亲亡故之後,时乖运蹇,一向流落江湖。今从山东迳来京师探望 
兄长。』徐宁道:『兄弟少坐。』便叫安排酒食相待。汤隆去包袱内取出两锭 
蒜条金,重有二十两,送与徐宁,说道:『先父临终之日,留下这些东西, 
教寄与哥哥做遗念。为因无心腹之人,不曾捎来。今次兄弟持地到京师纳还 
哥哥。』徐宁道:『感承舅舅如此挂念。我又不曾有半分孝顺处,怎麽报答!』 
汤隆道:『哥哥,休恁地说。先父在日之时,常是想念哥哥一身武艺,只恨 
山遥水远,不能彀相见一面,因此留这些物与哥哥做遗念。』徐宁谢了汤隆, 
交收过了,且安排酒来管待。汤隆和徐宁饮酒中间,徐宁只是眉头不展,面 
带忧容。汤隆起身道:『哥哥,如何尊颜有些不喜?心中必有忧疑不决之事。』 
徐宁叹口气道:『兄弟不知,一言难尽! 
     夜来家间被盗!』汤隆道:『不知失去了多少物事?』徐宁道:『单单只 
盗去了先祖留下那副雁翎锁子甲,又唤作 「赛唐猊。」』昨夜失了这件东西, 
以此心不乐。 
     』汤隆道:『我把一个皮匣子盛著,拴缚在卧房中梁上;正不知贼人甚 
麽时候入来盗了去。』汤隆问道:『是甚等样皮匣子盛著?』徐宁道:『是 
个红羊皮匣子盛著,里面又用香绵裹住。』汤隆失惊道:『红羊皮匣子!。。。。』 
问道:『不是上面有白线刺著绿云头如意,中间有狮子滚绣球的?』徐宁道: 
 『兄弟,你那里见来?』汤隆道:『小弟夜来离城四十里在一个村店沽酒吃, 
见个鲜眼睛黑瘦汉子担儿上挑著。我见了,心中也自暗付道;『这个皮匣子 
是盛甚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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