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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霹雳]恨不相逢-第17章

小说: [霹雳]恨不相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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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碰触,不由万念俱灰,自己好不容易与心上人情投意合,谁知这段恩情如今竟如自己最钟爱得昙花一般,转瞬即逝,楼至向来并无贪嗔之心,只是如今近在咫尺的幸福就要远离自己而去,一时间情难自禁,也顾不得羞耻,竟紧紧捉住蕴果的衣袖,似是害怕他拂袖而去。谁知蕴果给他这一拉扯,竟闷哼一声,袖内漾出血迹,不出片刻,血腥味在室内蔓延开来,似是受了重伤。楼至见状大惊,不顾蕴果阻拦,扯开他外衫一瞧,一道自下腹至左肩的伤痕狰狞地蔓延着,不断流出鲜血,看样子并非兵刃所伤,竟似被野兽撕扯的痕迹。楼至见状,方知蕴果刚才收手并非嫌弃自己,而是担心自己发现了他的伤痕,他意欲引自己到别处去,也是不想自己看见他与人起了争斗,只是堂堂盟主行辕,谁有如此大的胆子竟敢私闯?再观地上的琉璃罐,与蕴果胸前伤痕,不是兵刃所伤,竟是獠牙利爪的伤痕,当今武林,懂得这门功夫又能伤得了蕴果的人,也只有……王迹。

    楼至见状也顾不得许多,脱口而出道:“是他伤了你!”只见蕴果低眉不语,眉目间尽是隐忍之色,再一抬头,却依旧是往日温柔的模样笑道:“不妨事,我眉心有你所赠朱砂护身,没人伤得了我。”楼至见他如此隐忍,一时间千情万绪汇集在心,都化作一股冲天怒意,眉间朱砂血光大盛,杀心已起,摘下悬于壁上的奥义吠陀,就要夺门而出,蕴果谛魂也顾不得自己伤势,从身后将他一把抱住,楼至兀自挣扎道:“我杀了他!”蕴果似是被他碰撞了伤口,闷哼了一声,复又勉强说道:“他走远了。”楼至听闻蕴果的闷哼,也顾不得王迹,连忙转身查看蕴果伤势,奥义吠陀也滑落手中,见他伤口因刚才剧烈的举动复又裂开,连忙扶他坐下,取出自己随身的金创药轻柔地涂在上面,再用棉纱细细包扎缠绕,蕴果因这半日失血过多,面色浅白,靠在床沿上任他摆布,一切收拾停当,两人相对无言。

    半晌蕴果方勉强笑道:“你为我操劳了半日,想是累坏了。”楼至此时恨不得蕴果对自己恶言相向,羞辱摧折,怎知他一如既往温柔相待,此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扑在蕴果怀中大哭起来,蕴果温柔地抚摩着楼至的背部,任由他发泄着积郁多日的情绪,半晌楼至方渐渐止住了哭泣,抬头看向蕴果,目光凄美却坚定地说到:“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却见蕴果温柔一笑道:“我没有什么想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自然会对我说。”楼至闻言,顿感五内俱焚,眼前这个男人,即使知道妻子与人私通,奸夫竟然登堂入室打伤了自己,却还对妻子倾心相许,深信不疑,只是他身为武林盟主,根基自然深沉,加之前日自己所赠佛血,已经提升了他一甲子的功力,怎会如此轻易输给王迹,便忍不住开口问道:“我适才为你包扎之时,探得你的脉息并无动过真气的样子,那人伤你,你怎的不还手?”蕴果没料到他有此一问,略一沉吟道:“只因他将那罐药糖示于我眼前,我不知……”说到此处,眼内闪现哀戚之色,“我不知你对他是否亦有情愫,不敢贸然出手。”楼至闻言,猜测蕴果必是尚且不知自己心意,担心王迹亦是自己心爱之人,不忍伤他,却反而被他打成重伤……楼至初时一直担心蕴果伤势,隐忍着自己的情绪,如今见他伤势趋于稳定,内心翻涌再难压抑,“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蕴果怀中。

    楼至昏迷之中,只觉一股热源温和地冲击着自己的四肢百骸,加之心头淤血已经被自己呕出,悠悠转醒,却见蕴果正在运功为自己疗伤,见他睫毛频颤,便抢先说到:“你且别动,就好了。”说罢缓缓收了元功。

    楼至别过脸去叹道:“你自己辅受重创,何必为了我这样的人……”蕴果不等他说完便伸手掩住他下面的话语说到:“你是我的结发妻子,我此生最为重视之人。”楼至听罢心神一松,眼泪却滚了下来。回头看向蕴果道:“我只有你,只有你……”蕴果闻言长抒了一口气道:“我只有这一节不放心的,若是你已经移情,我蕴果谛魂岂是那纠缠不清之人,佛乡修行甚久,早已断绝了痴妄心魔,只要你能平安喜乐,我便此生再无牵绊,如今见你心意依然在我和孩儿的身上,那咱们一家人便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劫数,你可信我?”

    楼至点点头,伸出双手搂住蕴果的脖子,蕴果就势合衣上床,将楼至温柔地抱在怀中,两人一时无言,半晌楼至方悠悠说到:“我原是担心你知道此事,才给他抓住把柄,私相授受,如今既然你已经得知,我便将始末缘由说与你听。”说罢将自己与王迹的一段公案原原本本讲给蕴果,蕴果听罢点头道:“我原不知你心意如何,听那贼人的言语,似是你移情于他,所以并不敢轻易出手伤他,如今知道都是那贼人害你,他若再来纠缠,我必然手刃了他给你报仇,别怕,有我在这里没人能伤害你。只是往后有了为难之事切不可再隐瞒于我、自己承受,你我既成夫妻,凡事自当同甘共苦,方是人之大伦。”楼至听了蕴果好言相慰,只觉内心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有些隐忧之意,迟疑着说到:“你……你不在意我……”说到此处面上羞涩难当。却听蕴果轻笑一声道:“至佛修行许久,怎还执着于色身?也罢,今日你我不论佛法,只论夫妻情分,你为不让我知道那贼人轻薄了你,才给他抓住把柄屡次纠缠,你如此在意我的感受,我心下感激都来不及,怎会怪你?倒是恨自己没有早些发觉,这些日子让你受了委屈。”说罢在楼至额头上轻轻吻着,似有安抚之意。楼至听罢这一番爱语,忍不住又哭了,蕴果连忙柔声安慰一番,哄他睡了,方才整衣离去。

    蕴果出了内室,转身来到别苑小花园一处不显眼的所在,转动假山上的机关闪身而入,却见一人侍立在内,见他前来,连忙施礼道:“属下参见盟主,盟主吩咐之事都已办妥,没留下蛛丝马迹。”蕴果冷笑一声道:“辛苦你了,你哥哥倒瞒得你好苦。”那人听闻此语心下一惊,连忙躬身道:“盟主明鉴,属下并无不臣之心,更没有里通外敌,当日那人为寻复生之路,竟欲吸取属下元神,属下幸得盟主相救,与他再无瓜葛!此生誓死效忠盟主一人。”说罢单膝跪地,施以全礼。蕴果见状笑道:“无尘,我不过偶作笑语,你不必放在心上,若你我主仆二人因此存了芥蒂,倒叫我心里不安,快起来吧。”无尘听罢,方才起身侍立在蕴果身侧,蕴果刚才因伸手搀扶无尘,眉间一蹙,无尘便上前问到:“是否属下下手不知轻重,伤了主上?”蕴果一笑道:“无妨,苦肉计总得吃些苦方才算数的,只是你们厉族的武学端的霸道,就算痊愈,这伤痕是去不掉了。这里没有别的事,你先退下吧。”无尘闻言,躬身退了出去,蕴果一人枯坐密室之中,款去外衣,低头轻抚着自己胸前伤口之上楼至亲手包扎的棉纱,暗自沉吟道:“当日芙蓉山上辅一交手我便已知你的底细,你好精妙的算计,肉身湮灭竟还想跟我争?也罢,如今我以退为进,想必楼至已经恨你入骨,就看你有何手段还能回天……”言罢冷笑一声,面上又回复了往日温文之色,整顿衣衫出了密室往楼至卧室去了。

 第二十五回

    蕴果回到内室,却不见了楼至的踪迹,不由心下一紧,连忙询问当值的侍女,才知道楼至独自去了甘泉宫,这才放松心神,跟着去了。

    行至宫外,却见楼至已经将服侍的人都遣退至外围,蕴果一挥手让他们退下,自己径自进了宫内,只见楼至独处泉水之内,身上的肌肤在琉璃屋顶射入的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一头银发已经散开了高耸的发髻,披散在身后被泉水打湿,身上一件饰物也没有,眉间朱砂兀自闪烁光华,却比任何珠玉更能夺人心魄,蕴果看见眼前的美景,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楼至早已发现他前来,却不似以往含羞躲避,对他浅浅一笑,走出了泉水,身上珠玑随着楼至的行动滴落在泉水之中,眼下情景如同在银河中沐浴的织姬给人瞧见了一般。楼至也不遮掩身子,缓缓来到蕴果面前,蕴果伸手为他拂去粘在胸前的银发,拿起一旁的九重纱衣给他披在身上,柔声说到:“虽然天气暑热,也要提防着凉。”却听楼至问到:“你初次见我,为何便要倾心?”蕴果笑道:“当日进入佛乡修行,是所有武林中人梦寐以求之事,我初次进入佛乡,尊师便要你点拨我的武学,如今回想,天佛一战,明艳不可方物。”楼至笑道:“这么说来,当日你不过惑于我的色身,怎的如今倒不在意了,你这样说,我却不能信你。”说罢眉目之间复又闪烁戒备之色,就如同献上处子元红之前的那些日子一般。

    蕴果知他心神辅受重创,难以解开心结,便伸手将他搂在怀中,缓缓说到:“卿的美貌,确实难以辜负,只是我当日却也没有惑于你的色身。那日我初次进入佛乡,略为拘谨,与你过招之时未竟全功,你似是看出我当时心境,便对我莞莞一笑,点了点头。我那时见一众佛乡子弟均是堪破红尘、不近人情,忽见你这般温柔,便心生了恋慕之意,相处日久,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楼至听罢,眉间一蹙,眼内却没了戒备之色,放心地靠在蕴果肩上,又听得蕴果说到:“如今我倒恨不得你的色身不要如此完美,这完璧佛体的样貌虽然举世无双,倒连累了你为我受苦,你只知道自己心里的苦处,可知我心里比你更苦?我苦的却也不是旁的事情,只是不能为你分担一二,略尽夫妻情意。我本不欲对你说这些,只是怕你又要胡思乱想起来,你可能明白我的心意?”说罢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楼至的额头上亲昵地摩挲着,轻轻吻上他眉心的朱砂,楼至给他温言相劝,心下一宽,靠在蕴果怀内闭上了眼睛道:“想是在泉水内太久,现下身子乏得很。”蕴果便将他衣衫整顿好了,打横抱起楼至回了卧房。

    当夜夫妻二人商议已定,第二天便启程返回京中。刚刚天明,楼至便来到质辛的房间将他唤醒,质辛久居京中繁华之地,如今才盘桓了几日就要回去,自然百般不情愿,只是爹爹严命违抗不得,又有妈妈好言相劝,纵有委屈也只得答应,还讨价还价让妈妈亲亲他的脸颊,楼至无法,只得在质辛的小脸上亲了一下,质辛方心满意足地起床。

    一家人草草用过早膳,便启程往京中而去,途中楼至不再允许质辛跟着蕴果骑马,镇日将他拘在身边,质辛虽然贪玩,但能整日腻在妈妈身边倒也不错,是以并不哭闹,有时见楼至出神,或是闷闷不乐之时,还滚进他怀中哄他开心,蕴果虽然骑马而行,对琉璃车也几乎寸步不离,楼至心下明白他与自己一样防备着王迹,只求返回京中途上一路平安,回到京中便是自己的天下,想那王迹纵有通天之能也不敢再来纠缠自己,况且他把柄已矢,纵使胆敢前来,自己与蕴果联手焉有不能败他的道理,到时斩草除根,也算是了却一桩心病。

    楼至想到王迹的死,突然心下剧痛,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那分明是自己的仇人,不但玷污了自己的身子,还登堂入室打伤了蕴果,为何想到他的死,却是如此痛彻心扉,难道自己真如蕴果担心的一般,已对他生了情愫,楼至不敢再想下去,连忙摇了摇头镇定心神,却听得质辛咯咯一笑,楼至遂将此事丢开,抱起质辛道:“好好的怎么忽然笑了出来?有什么好玩的,也说给妈妈听听。”质辛笑道:“妈妈你看,孩儿近日越发出息了,我演给妈妈瞧。”说罢伸手小手,却见掌中红潮翻涌,竟生出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飞虫,质辛一扬手,那些飞虫振翅而去,转眼飞出了琉璃车外,楼至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见质辛周身散发出强大的魔元,只是他自己却不知晓,依旧天真地微笑着,好像还在等待妈妈的鼓励,楼至伸手将质辛紧紧搂在怀内,似是怕他凭空消失了一般。

    质辛见妈妈忽然紧紧抱住自己,还以为自己的节目讨得了妈妈的欢心,便笑道:“妈妈既然喜欢,孩儿每日都演给妈妈瞧好不好?”楼至闻言连忙厉声说到:“不可!”质辛给妈妈吓了一跳,噤声不敢再说。楼至见他泫然欲泣的表情又心下不忍,遂抱起质辛柔声说到:“妈妈害怕那些东西,爹爹见了也会不喜欢,质辛以后不要再弄这些可怕的东西了好不好?”质辛见妈妈温柔低语,便乖巧地点点头,复又歪头想了想道:“可是有时候,孩儿觉得寂寞无聊之时,那些小东西便会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与孩儿玩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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