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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霹雳]恨不相逢-第1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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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至见蕴果谛魂为了自己这一胎安稳之事倒动了真气,也顾不得与他生份起来,因柔声劝道:“那最光阴先生原是千金圣手,断得好脉息,方能将此危急察觉于秋毫之末,太医院虽然也是好的,只是往日里你又不立后宫的,如今我刚刚进来,想是一时没有这一科的专长也未可知,当日无后也懂些请脉的手段,倒还将我的月份算错了,可见双子心脉含混,要断的清楚哪有那么容易呢,你且暂息雷霆之怒,左右如今未曾出事,倒犯不着为了我再造罪业,且宽了他们这一回吧。”

    蕴果谛魂见妻子温颜软语规劝自己,心中更为怜惜道:“白摧折了你一番,却如此识大体,实属难得的了,别怕,往后你我共寝之时,我必然克己复礼,直等到你平安产下双子,绝不再行非礼。”说着将楼至紧紧搂在怀中,心中着实担心他们母子三人的安危。

    楼至此时给他温言安抚得有些心动,竟欲与他说破此事,将当日昙花丛中故事问个清楚明白,只是话道唇边,竟觉千钧之重,实不能言,将息了一阵,到底滚下泪来。蕴果谛魂见妻子无故流泪,倒有些自乱阵脚道:“想是我往日纠缠得紧了,叫你受了委屈,且宽我这一遭,你们母子我必珍而重之,再不教你受一点委屈。”楼至闻言摇头道:“你说到哪儿去了,我若事先知道此事,又怎会允你百般花样,我是心中埋怨自己一味贪欢,耽搁了孩儿,此番且喜无事,若是有半点差错,我何如对得起腹中双子……只是此番得了脉案,我倒有一件大事要与你商议。”

    蕴果谛魂闻言点头道:“你且说来无妨,无论何事我必依你。”楼至伸手展了展腮边泪痕,深看了蕴果两眼道:“我如今孕中体质敏感,况且你我夫妻二人情深意重,若是同居同坐,同息同止,只怕一旦惹动相思又要生事,常言道好了伤疤忘了疼,虽是句粗话,细想起来却也有理,如今离我临盆之际尚有半年光景,谁能担保你我都能克己复礼呢,既然如此……倒不如我前往家庙之中小住几个月,一来平息你我两人心中情潮,二来也算是为了腹中的两位小亲王祈福祝祷顺产,你说好不好呢?”

    蕴果谛魂听闻此言,却是低眉寻思了一阵,再一抬眼之际,却是满目焦灼地看向楼至,眼神之中含混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愫,因缓缓说道:“你可是有话要对我说么……”楼至闻言心下一紧,便知自己心中猜测成真,只是不知蕴果谛魂如何探听自己已经知晓他当日行径,此时却是难以做下定论,竟也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说不出话来。

    两人相对无言了半晌,蕴果谛魂方笑道:“我在你眼中当真如此不堪?”楼至闻言却是一惊,下意识摇头道:“我原不信……只是……”蕴果见状轻笑一声道:“我原有些急躁,只因在意你的缘故,并非刻意轻薄,更非登徒浪子,只是不知如何将你留在身边,你往日只道我是个深可托付的良人,殊不知人无完人,只是我言行轻浮,皆因爱重卿的缘故……”楼至听闻此言,方知蕴果所指乃是两人频繁燕好之事,只是方才见他眉目之间亦有委屈之意,却不知他心中是否有所警觉,只是如今不曾说破,自己也只好接住话头,因勉强笑道:“你的心意我岂会不知,若是单纯作践糟蹋,我岂会与你有今日心境。”蕴果谛魂因点头笑道:“这样也好,若是强留你在我身边,只怕不能自持,如今你进入佛乡修行,自有神佛庇佑,叫你离了我这个要命的冤家。”

    楼至此时心中虽然依旧给那梦境之中所见之事震慑,只是一旦听闻丈夫自怨自艾之言,十年夫妻,却本能地伸手掩在他唇边道:“怎么这样不尊重,你原有地藏圣王的名号,不可妄自菲薄。”蕴果谛魂闻言笑道:“卿久在佛门,怎不知地藏王故事,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我身为地狱之主,怎不是你要命的冤家。”楼至虽在离愁之中,听闻丈夫逗弄之言,到底忍不住噗嗤一笑,却又有些悲从中来,倒是蕴果谛魂大方,见妻子眉目紧锁,此番却十分温文打发了两人用了晚膳,动作温柔地为他换了寝衣,却是彬彬自持,仿佛当日初年成婚的面目,服侍妻子梳洗已毕,只是温柔地将他搂在怀中哄他入睡,楼至此番却是迷离,虽然心中仍有余地,到底因为十年婚姻,竟习惯了蕴果的怀抱,辗转了一阵,便在他怀中昏昏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果子有所察觉?大宗师遭殃的节奏。。。

 第百六十八回

    剑布衣夜宿香闺;天之佛不告而别

    楼至虽在蕴果怀中勉强睡去,到底不如往日睡得安稳,因不到天明便朦胧半醒起来,微睁妙目,却觉蕴果谛魂背对着自己,用身子遮住一盏烛龙,似是在夜课一般;唯恐那烛龙照得自己不得安睡;因此转过身去,用宽厚的背部遮挡着烛光;楼至见了丈夫此番平凡的温柔体贴之处,却不知怎的一阵心酸,伸手抚上蕴果的背,将自己的面颊贴在上面,昏暗之中只觉丈夫背上伤痕累累,想必都是共命栖一役所留下的伤痕。

    蕴果谛魂正在夜课,忽觉身后之人惊醒过来,因转过身子与楼至相对,面上有些过意不去道:“是我吵醒了你么?”楼至摇头道:“是我自己无故醒了,你怎么还不睡。”蕴果笑道:“我舍不得就睡,只怕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回了偷了我的仙药,跑到月宫里去。”

    楼至闻言,虽在感伤之际,到底给他逗得噗嗤一笑,因见蕴果手上握着一页字纸,遂取来拿在手中细看时,原是自己当日所赠的那枚桃花笺,只因日子长了,上面的烈火唇印都有些模糊起来,眼内没由来一阵酸涩道:“你还留着这劳什子做什么呢……”蕴果谛魂因点头道:“往日见不到你时,总隔着香袋儿把玩此物,不想没有几日光景,那唇印倒模糊起来,日后我若想你,可怎么办呢?”楼至此时见他如此温柔,心中顿生了许多怜惜之意,真恨不得扑在他怀中大哭一场,就当一场噩梦醒了也就罢了,只是自己心中情关难过,着实将就不得。

    蕴果谛魂见妻子秀眉微蹙睫毛轻颤,便知他心中煎熬,心下一紧道:“此去也好,你我如今正在丢不开手的时候,若是强留了你在身边,我也未必护你周全,那剑布衣虽然和我不是一条心,然则对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若非如此,我断不肯将你交在他的身边,要说起来,你我都是苦命的人,生来便有多少人负担不起的重任,偏生又是一副狠不下的心肠,只得将这苦楚藏在心中,又不好对别人说起,只是我心里想着,你与我一样,在这世上除了彼此和质辛之外,再没一个亲人了,才对你这样百般纠缠,虽是如此,倒也着实违背当日我信誓旦旦之言,却是我的不是,当年成婚之际,你深陷昏迷之中,并不曾听得我说什么,此番再对卿卿说一次罢了,世人都误解你,污蔑你,容不下你,但教我蕴果谛魂做了你楼至韦驮的底线,将来便是与天下为敌,回眸之处,依然是你退步抽身的余地。”

    楼至听闻此言,内中撕心裂肺一般,泪水夺眶而出,口中支吾一阵,却是难脱心魔束缚,话道唇边却也有口难言,只因心中对他珍而重之,那质问之言却是再难出口,蕴果谛魂见状,十分怜惜地为他拭去腮边泪痕道:“看你,往日对你说过恁般甜言蜜语,不过换回几句娇嗔罢了,今儿倒伤春悲秋起来,快别多心了,看着时辰不早,咱们再睡睡,明儿醒了,先教观世法拟个章程出来,不然就这么伶伶俐俐地去了,旁人不知是为了安胎避宠,倒像是你我夫妻生份了似的,叫我面上却不好看,不如索性昭告天下,就说你是为了龙裔前去祈福,因一心向佛,因而不用替身,竟是纡尊降贵亲自前往佛乡修行,诞育龙裔之后,我必亲往佛乡迎回后宫,加封卿仲皇之位,同领金瓯。”

    楼至闻言讶异道:“这如何使得,且不说我对朝政并无十分建树,便是舆情怎么看我,如今市井之中只怕已有我纠缠圣驾糟蹋龙体的不堪闲话,若是你这样闹起来,还不知说出什么好听的来,幸而我没有娘家,倒不算外戚专权,只是你对我骄纵的也够了,还是少轻狂些吧,又何必替我报学名呢……”蕴果谛魂闻言笑道:“这也不全是为了你的名份好听,只是你并非女子,却嫁进后宫做了我的皇后,又要为我每日假作红妆,细想之下却是不通得很,与你也多有不便,这天下既然是为你打下的,你如何坐不得?这件事你且不要管,一切我来安排便罢,我便是全天下的主子,也不过是你的奴才罢了。”

    楼至听闻此言,心中暖意顿生,虽然丈夫已经答应他启程天佛原乡,却在此时就恨不得已在归程之际,因此打定主意,此番佛乡修行,务必斩去心魔,想个法子探听当日种种因由,只要蕴果有一丝苦衷,自己便能为他开脱,再不怨他横刀夺爱之举。楼至心中主意已定,倒想得通透了许多,因点头道:“胡乱说了这半日,天都快亮了,你也不知心疼我带孕之身,明儿你也要上朝,我也须打点一应前去佛乡的事务,趁着天色尚早,我打发你再睡睡罢。”说着主动投入蕴果谛魂怀中,伸手环住他的腰身,不出片刻便沉沉睡去,倒是蕴果谛魂此番不能再睡,因望着楼至沉睡的绝色容颜,心中却不知盘算几何。

    次日清晨楼至醒来,只觉艳阳高照竟有些刺眼,因微微睁眼,却见凤床之外两重墨帘都已经打起,但见剑布衣竟高卧在自家凤床之上,俯身垫着一个软枕托着腮,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见他醒了,因笑道:“怎么不再睡睡?你睡觉的样子端的好看,直教我这出家人都心猿意马起来呢。”楼至听闻此言,虽是玩话,到底脸上一红,又因近日身怀龙裔得了兼美之身,却伸手掩在胸前,低眉瞧了瞧自家寝衣不曾松懈,方放了手,伸手在睡得散漫的云鬓之上按压了几下道:“你好没个算计,也不怕你师兄进来。”

    剑布衣因笑道:“若是你夫家不恩准我进来,外臣如何进得皇后娘娘的闺房?”楼至闻言却是奇怪道:“往日里你们两个却是有些龃龉,是几时孟光接了梁鸿案了?我竟不知。”剑布衣闻言笑道:“我跟他虽然不宣分,只是对你的心思还不是一样,都是恨不得把你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的主,这会子你心里不自在了,我们自然是要息兵罢战的,你还做梦呢。”楼至闻言噗嗤一笑,却觉昨日烦闷减了少半,因笑道:“你要在我床上睡一睡也罢了,怎的还打起帘子叫我不得安生呢。”剑布衣闻言蹙起眉头道:“你那冤家教我进来时,墨帘就是已经打起来的,这会子倒埋怨起我来。”

    楼至闻言心中疑惑,蕴果谛魂平日里照顾自己最为细心妥当,因要自己安睡,每日里都是将墨帘放下,遮住外面红日冉冉,好教自己不知时辰安心睡眠,今日如何换了章程,竟亲自将那墨帘打起来。想到此处倏忽想起昨日自己半夜惊醒之际,因觉得心中烦闷,竟在床笫之间将墨帘打起,清晨醒来之际,却见墨帘复又给人放下了,原是蕴果谛魂心细如尘,昨日便知自己夜间惊醒之事,只是那时尚不曾对他生份了,因此才复又打下帘子教自己安睡,怎知昨夜两人已经将话说得半开,蕴果谛魂便心中猜测自己睡在墨帘之中有些压抑,是以今晨醒来之际,主动为自己打起墨帘,又宣了剑布衣进来相陪,乃是为自己纾解心怀之意,楼至想到此处,复又念及丈夫诸般温柔体贴的好处来,因想到自己此去佛乡避宠待产,若是当日梦中之事未曾厘清,岂不是要与丈夫分居半年光景,却是没由来心中不舍烦闷起来。

    剑布衣见了楼至蹙起眉头,因打趣道:“怎么,还未曾分别就做出这依依不舍的架势给谁看?你们两个也太叫人操心了些,早晨你那冤家叫我过去照顾你,就见他眼圈儿红红的,如今你又这样,依我说,竟不用去了,若是进去耐不住寂寞又要回来,或是你那冤家也隐忍不得,竟偷偷跑进佛乡之中来瞧你,再惊动了护驾的羽林郎,官盐竟成了私盐了,到时候越发闹出来,那才现在我眼里呢!”说罢抱住软枕抚床大笑起来。

    楼至给他一顿抢白,脸上早已飞红了,因口中含嗔道:“少混说,家庙清静地方,怎好想那些腌臜事,此去不过避宠安胎,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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