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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霹雳]恨不相逢-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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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布衣定睛观瞧之际,却见触目之处满目昙花,品种规格皆与佛乡深处并无二致,不由摇头感叹那蕴果谛魂也算是用情至深,虽然自己屡次疑心他争锋手段有些不光明,只是若此人竟痴恋楼至到了这个地步,将人交在他的手上却也可以十分放心了,只是感叹楼至与天之厉几番隔世诀别,竟依然斩不断夙缘,倒是一对深可叹息的怨侣,只是天之厉当日为人处事霸道极端,确实比不上蕴果谛魂行事稳重绸缪机先,如今妻离子散,却也怨不得旁人。

    剑布衣胡思乱想之际,只觉身后轻微风声响动,心知高手来袭,听闻那风声似是衣袂随风之声,心道此人定然身着华服,若是换了劲装,只怕临身之际自己也察觉不得,剑布衣想到此处便不敢回身,不知来人持何兵刃,回转之际便要见血封喉,只得就着背对的姿势,凌空向后一跃,他身形轻盈小巧,轻轻一跃便有一人多高,却腰身一纵使出千钧之力,足尖轻点那人肩头,意欲将他压跪在地。谁知那人虽然少年身量,却是膂力过人,虽给剑布衣压得单膝点地,却借力使力向旁边轻晃身形,电光火石之间一手握住剑布衣纤细的脚踝,将他从自己肩头扯下,就着翻滚的姿势将他压在身下,彼时两人不知对方虚实,皆使出五成功力,收势不住,在那昙花丛中翻滚了几下才停住力道,剑布衣定睛观瞧之际,却见身后偷袭之人身着小黄门的服色,竟是咎殃面目,不由大怒道:“滚开!”

    咎殃听闻此言神色一僵,竟放开了对剑布衣的钳制,整顿身形身昙花丛中坐起身来,一边上前意欲搀扶,却被剑布衣一扬手推开一旁,自己起身整顿了衣冠,一面低声冷冷说道:“如今这件差事难办,若不是你家王兄叫你来的,你可就别想活命了。”酒宴闻言蹙起眉头道:“你知我办事毛躁,王兄怎会派我前来,原是叫贪秽来的,是我再四央他,才冒名顶替前来,如今你若要在王兄面前参我一本,我自然不敢分辩,只是连累了他平白替我陪绑听讯……”

    剑布衣闻言蹙眉道:“若是怕连累别人,当初又何必求他,如今你费尽心思进来,有什么差事快说罢了。”咎殃点头道:“王兄说让贪秽进来装作小黄门的模样,若是王后魔胎不稳需要救治之时,你可传话给他,他自然安排偏殿为两人同修之用,如此一来便省去你进出宫门传话的工夫,也好教那蕴果谛魂不会起疑。”

    剑布衣闻言点头道:“这事我理会得,如今没有旁的事情,你还是快些出去吧,没得在这里耽搁,倒教人生出疑心来。”却见咎殃面目紫涨,支吾了半日道:“当日你我……原是我急躁了些……”剑布衣闻言大怒,伸手便掴了咎殃一个耳光道:“再提此事我要你的命!滚!”说罢不等咎殃反应,倏忽起身凌空一跃出离了昙花丛深处。也不理会咎殃如何自处,兀自施展轻功回到皇后闺阁之中。

    剑布衣稳住心神,登堂入室推门而入,果见楼至与观世法正在闲谈,见他来了兀自口中埋怨道:“如今做好了菜粥,又不见你这正主前来受用的,倒是我们偏了,如今将你的搁在熏笼上煨着,怎么这样淘气,又做些什么闲逛三山闷他五岳的勾当?”

    剑布衣闻言遮掩笑道:“我原等得不耐烦,又不想与师兄在你房里打些闷葫芦,想着你方才说的,蕴果师兄为你移植的那片昙花有趣,便走去瞧了,果然他待你有心。”楼至听闻此言脸上一红道:“你这人好没算计,往后谁还敢与你交心的。”说话之间只觉剑布衣面上红晕呼吸急促,似是与人动过真气的模样,不由蹙眉道:“你一路上可曾遇见过什么人?”剑布衣听闻楼至有此一问,却是有些心虚道:“何尝遇见什么人?只是久闻你烟都的奴才厉害,施展轻功之际有些急躁,如今还未缓上一口气呢,偏给你追根究底的问起来,哪容我一点空子喘息片刻。”

    楼至闻言点头道:“这原是我的不是,只是那烟都的奴才着实可恶,前番就连我也给他们追得不耐烦,只怕你初来乍到就闹得沸反盈天,叫你蕴果师兄脸上不好看罢了,如今既然未曾闹出来,我带你去内室熏笼上取了菜粥打发你吃吧。”说着安顿了观世法在外间休息,携了剑布衣的手带他进入内室。

    剑布衣初入皇后闺阁,只觉美轮美奂,往日也久在王迹的宫廷之内盘桓,只是厉族民风淳朴,不喜奢华装潢,王迹又是久经生死的人,更加不拘小节,是以前朝不过应景,一应东西都沿用战云旧例,未曾多加妆饰,他又不立后宫,宫中越发整肃清静。如今乍然见了楼至的香闺,方知天家风流富贵,绝非番邦小国可比,不由摇头笑道:“往日走江湖,也常听那些说书艺人言讲那千金小姐的深闺绣房如何精致,如今见了你这屋子,只怕神仙也住得了?”

    楼至闻言噗嗤一笑道:“还不是那人没个算计,只顾这么由着自己的性子反,只是我如今受封进宫,虽然省事,凡事到底有个规格法度,他如此待我是他的好意,我怎好拂了他的盛情。”剑布衣闻言倒不耐烦,兀自朝楼至凤床上一坐笑道:“如今我坐了你的凤床,那蕴果谛魂又能耐我何?”楼至见状忍住笑意蹙眉道:“快别闹,仔细他撞进来瞧见了。真是越发越淘气。”说罢拉扯着剑布衣从自家凤床上下来,安顿在软椅上笑道:“这软椅是我平日小憩的地方,绝没有旁人坐过的,倒还干净,你在此处略歇一歇也使得。”一面口中说着,一面移过香炉在自家凤床之上散布熏香,又伸手抚平了方才剑布衣坐过的痕迹,整理整齐了方才回身。却见剑布衣一脸玩味看着他笑而不语。

    楼至见状脸上一红道:“好兄弟,我不是嫌你,只是你久在佛乡修行,自然知道你师兄是个多心的,虽然咱们小时候同行同坐同息同止,只是如今彼此大了,虽然我待你的心思一样,也得在外人面前为他留些脸面才是。”剑布衣闻言笑道:“我如何真心恼你,你放心,你进来的难处我都知道,如今我来了,自然护着你不受旁人的欺负。”楼至闻言笑道:“难为你如此为我费心,我便赏你个妙人可好?”

    剑布衣闻言蹙眉道:“罢,罢,一件事还未曾厘清,可别来促狭我了。”楼至闻言笑道:“怎么,那件事倒被我猜中了不成?”剑布衣正在心烦意乱之际,苦笑一声道:“那事暂且不提,你只说赏我什么妙人?”楼至见状,却也不好十分追问,只得笑道:“前日我听蕴果的意思,虽然我的闺阁之中男子不许擅入,只是我出身佛门,是以本朝崇佛,佛门子弟要想进来就便宜多了,因此我倒想叫你渡化一个孩子,做你俗家弟子,不知你可否领情?”

    作者有话要说:题解:红蓝cp的节奏?秋鸣山居:剑布衣的居所。

 第百四十二回

    凤牙床珍馐美馔;绿玉斗口角噙香

    剑布衣闻言笑道,“我出道以来还未曾收过弟子,倒也有趣得很,只是不知道这孩子如何造化,倒叫皇后娘娘为他关心如此细枝末节。”楼至点头道;“若是你愿意了;此事自然好办;倒是说来话长了……”说罢俯身在剑布衣耳边与他低眉耳语一番。剑布衣闻言道;“好个中宫娘娘,往日在佛乡之中恁般率性;如今出了阁,历练得越发会办事了,可见你跟了他倒也便宜,若是如今做了战云王后,只怕还似往日一般不识愁滋味,越发连质辛也不如了呢。”

    那剑布衣虽是无心之言,却教楼至心中生出许多感慨,想自己本性如何却是绸缪算计之人,只因身陷深宫,许多手段皆是迫不得已,若此时自己真如剑布衣所言,竟不曾遭劫,成年之际便下嫁天之厉为妻,如今虽然诞育质辛十年,却也未必历练得如今日这般心机,可见世路茫然造就天性,并非万事随心,复又想起当日蕴果谛魂曾对自己提及夺嫡以来万种凶险,只怕他就算白玉无瑕,经历这许多生离死别,却也牢笼难脱违背初心,自己当日还曾感叹他乾纲独断,如今想来,心上人的遭遇却是深可怜惜的。

    剑布衣见楼至蹙起眉头沉吟不语,却不知何故,连忙上前摇晃他道:“这是怎么说?你要我渡化的那孩子呢,怎么不带来给我瞧瞧。”楼至闻言回神道:“此事如今初步议定,只是还要对他说一声方才妥当。”说罢抬头瞧了一眼墙上的自鸣钟,兀自点头道:“说话他也快从御书房回来,我要在这里服侍他用晚膳,不如你们替我接了质辛下学房,在他偏殿里哄他一回?质辛许久不见你,只怕十分雀跃,也就不来勒掯我了也是有的。趁着这个空当,我好细细说与他知道。”

    剑布衣闻言白了他一眼道:“当日佛乡同修,你最不待见他那纨绔子弟的做派,如今倒这般举案齐眉起来,这因缘际会真说不得。”说到此处,倏忽想起自己与那咎殃之间纠缠不清之事,没由来一阵心烦意乱,连忙稳住心神遮掩道:“既然如此,我就拉了呆头鹅一起去接你儿子下学房,只是你与他说笑一回也使得,千万要保重腹中,可别贪玩误了大事。”楼至听闻此言脸上一红嗔道:“你把我想得也太不堪了,十几年夫妻,哪里就贪欢倒那个地步。”说罢推推搡搡将剑布衣轰出门外,又含笑嘱咐了观世法几句。那观世法最是个省事妥当之人,见楼至意欲在闺中接驾,连忙躬身施礼,与剑布衣一起跟随宫无后往六部之中迎迓太子去了。

    楼至打发了他师兄弟二人,连忙吩咐小厨房将今日晚膳送来煨着,又略略打理了自家妆容,刚刚收拾妥当,就听闻外间有御前的小黄门前来通禀,圣驾不刻便至,楼至连忙教人服侍着穿了皇后礼服出了仪门迎迓蕴果回宫。

    夫妻两人携手进了楼至的闺房,蕴果打眼一瞧,却见榻案之上摆着自己素喜的各色佳肴果品,又见楼至此番举案齐眉,比往日服侍更加殷勤周到,心中猜测他因剑布衣借故进来陪伴,唯恐自己心下不快,意欲为二人调停排解,便兀自朝楼至的凤床之上坐了笑道:“今儿倒新鲜,几时待我也这般多心起来。如今别说一个人,便是你要把整座天佛原乡搬进来,原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只消说与我知道,自然由着你的性子反。”

    楼至闻言见他说破,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蹙眉含嗔道:“这话从何说起,你可别冤枉了好人,难道我为了他却来讨好你不成,不过见你今日为了回避我们说体己话,往御书房多走动了一遭受了劳动,如今要犒劳你一番罢了,你既然不领情,快离了我这里罢,省得一会儿又说我因要什么才这般殷勤待你的了。”

    蕴果谛魂因今日未曾与妻子说过几句体己话,如今见他言语之间略有娇嗔之意,如何把持得住,连忙握住楼至的手腕将他一把拉入怀中陪笑道:“看你,我不过说句玩话,如何就这般计较起来。”说罢就着此番姿势,在楼至的香腮上一咬。楼至因近日听信王迹之言,已经认定腹中所怀乃是圣魔双子,如今见丈夫亲近自己,虽然有王迹断后,依然十分忧心腹中孩儿,不敢放肆,连忙推拒他道:“看你急的那样,往日也不是没有给过你甜头,怎么青天白日的倒等不得。”说罢俯身服侍蕴果谛魂脱了靴子,叫他上了凤床端坐好了笑道:“我打发你吃了晚膳早些安置罢。”

    那蕴果谛魂见美色当前,面前纵有兰陵美酒龙肝凤髓,到底比不得心上人秀色可餐,如今见他曲意逢迎,心中促狭一计笑道:“话虽如此,咱们夫妻琴瑟和谐,何必国礼,自然是一同用膳得好。”楼至听闻此言心无防备笑道:“如此我便失礼了。”说罢也脱了绣鞋上了凤床,与蕴果谛魂相对而坐。

    却见蕴果谛魂移了榻案,伸手将他扯入怀中意欲轻薄,连忙挣扎起来道:“我就知道你没按着好心,哄你吃饭当真比质辛还难呢。”却听得蕴果谛魂笑道:“用膳罢了,只是批了一晌午的折子,口渴得很。”

    楼至闻言白了他一眼道:“这话扯谎,我明明打发人送了参茶过去的,只怕是你嘴刁不肯吃,倒说我委屈了你。”蕴果谛魂闻言蹙眉道:“谁吃那个,好好的参茶加了蜂蜜都絮了。”楼至闻言笑道:“这倒奇了,往日因我素喜甜腻之物,只在自己的参茶里放些蜂蜜,没由来你总在我茶盅里吃我剩下的半盏,我只当你也爱这口味,才特地亲手加了进去的,如今倒嫌絮了,真是天威难测不好服侍。”

    蕴果谛魂闻言不以为然道:“新煮的如何能与你用过的相比,内中还有你口内龙涎,却比蜂蜜香甜多了。”楼至闻言脸上一红道:“好没脸,吃人剩下的东西。这也罢了。”说着伸手在榻案上取了汤婆子里煨着的参茶在手中呷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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