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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长庚-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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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天海从衣袖中拿出一只锦盒交给老夫人:“这是莫将军当年交给我保管的东西,如今还给您和少主。”
“有劳了。”
待顾天海走后,老夫人便打开锦盒。锦盒之中只有一封书信和一块如意玉锁。老夫人将锦盒与玉锁递给莫澜,拆了书信来看。莫澜看着锦盒里的玉锁,掏出腰间的锦囊也从里拿出一块玉锁,竟是一模一样。只是他的这块上面刻着澜字,而锦盒中这块却一个字也没有。他正准备问老夫人这块玉是给谁的,抬起头来却瞥见老夫人皱了眉头面露怒色。
莫澜探头去看信的内容:“大错已成,妄求孙儿莫怪……”
未等莫澜多看一眼,老夫人突然合上信拿过锦盒放了进去。
“这信是给我的?”
“不是。”
莫澜故意笑道:“莫非外祖父还有一个孙子?”
老夫人瞪了他一眼,抱着锦盒与如意锁出了前堂。莫澜又看了看自己的如意锁,觉得越发不对劲。
回宫之时,还未到宫门便见刘名扬与司马骏之各骑了骏马站在大开的宫门外。驶马车的项白川跳下来,撩起帘子好让马车里的四人下来。赵元长刚下马车,刘名扬便与司马骏之一齐下了马跪地行礼。
“都起身。”
“谢陛下。”
“陛下,辇已准备好。”
赵元长伸手正要去扶庚延一下马车,这同时赵元卿也不自禁伸了手去。两人都是一愣,赵元长扭头眯眼看着他,他觉得尴尬便将手转向宋袭荣。宋袭荣握了赵元卿的手下马车后对他笑道了句谢谢,庚延一却是避开了赵元长的手自己下了马车。赵元长收回手笑笑,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乘辇进宫的便只有赵元长庚延一与赵元卿三人,宋袭荣想先见自己的哥哥,便拜托项白川将他带到考工令,项白川也不好推迟只得应了。他们刚走不久侯硕就急急从宫外赶来,问的第一句话便是常亭玉可有一并回来。看守宫门的侍卫说并未见到常将军,他不等他们说完便追着辇的方向而去。
辇在赵元长的泰祥宫门前停下,庚延一探出脑袋见不是太后的永安宫不禁咦了一声:“怎停在了泰祥宫前?”
“你有伤在身便先回去休息。”
“我无碍。”
赵元长突然就勾了嘴角笑起来,道:“是当真无碍,还是舍不得独自回寝殿?”
庚延一也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一个人在寝殿不如同远舜王在一起有趣。”
庚延一的话正好扎在赵元长心中那块结上,他平下心挑了眉却不如先前笑得那般得意:“不如让卿弟留下来陪你,如何?”
一见赵元长的脸庚延一便暗自欢喜起来:“甚好,不知远舜王可愿意?”
两人的调侃被庚延一这一问带向了赵元卿。赵元长看似一脸泰然笑得慈眉善目,却让赵元卿觉得心中一紧:“皇兄与庚先生莫非是故意在拿我做消遣?”
庚延一笑了两声:“岂敢。”
赵元长收回看赵元卿的目光:“卿弟便留下来给庚延一做伴吧,母后那里朕一人去便好。”说罢便下了辇。
“喂,你这是打算走过去?”
赵元长回过身来对庚延一笑道:“这些日子离宫太久,倒有些想念宫中的一草一木了。”
“听你这般说,我也有些怀念。”庚延一下了辇又对赵元卿笑道:“你若是累了便先回寝宫休息,我陪他去便好。”
看着赵元长与庚延一的背影,一旁的褚韩忍不住道了句这两人真难伺候。
赵元卿别过头:“回行迎殿。”
庚延一望着路边的花草笑问:“今日晚膳添份醋溜丸子如何?”
赵元长疑惑地看向他:“我记得你的确是吃不惯醋的酸味儿。”
庚延一深吸一口气忍住笑意,道:“不是我吃,而是你吃。”
赵元长扬扬眉,别过头却浅浅笑起来。
到了考工令见到宋启如,项白川便拱手告了辞离去。宋启如抓住宋袭荣的手久久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宋袭荣先开口叫了一声哥哥。宋启如拉着宋袭荣进到别院,他一时情急走得快了害得宋袭荣绊在门槛上险些摔了一跤。宋袭荣捂着腹部皱起了眉。
宋启如扶住他:“怎了?”
“前些日子受了点儿伤,没什么大碍。”
“快坐。”扶了宋袭荣坐下,宋启如便准备让宫人倒些热茶来。
宋袭荣拉住他:“不用了,我有些话想对你与安戈说。”
安戈见宋袭荣来了也是一惊,而后便笑起来。
宋袭荣也向着他笑笑,等他走近这才道:“进宫前迫于形势,我便心生一计,不过已开始行使。”
宋启如隐隐觉得有些不安,问道:“是何计?”
宋袭荣向二人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用只有三人才听得见的声音低语了他的计划。
宋启如听后立刻大叫:“不行,你这样做太犯险!若是成功了还好,就只怕袭荣你弄假成真不能身退。”
安戈思索一番,道:“这计划虽犯险倒也可行。不过,只许成功,若是失败,也许会毁了我们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
“可是,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弟弟去涉险。”
宋袭荣“哥,我会有分寸。”
“就算计划成功,而你却未能自保,我们也是输了。”
“我知道。”




 、第二十五章

由于皇帝陛下在外久未回宫,这早朝自然比以多往费了些时候。退朝后,莫澜便将顾天海一事告诉了赵元长,不过自然保留了关于锦盒中的那封信。
赵元长以手掩面打了哈欠,这才道:“你口中所说之人莫非便是顾显予的爹?”
“臣觉得不大可能,他的年事应是六旬已过七旬未至。”
“你怀疑他便是与你外祖父一同研制东西那人?”
“就算不是,也与之有关。”
赵元长点点头从龙椅上站起来:“你随我一道回泰祥宫。”
“臣遵旨。”
用过早膳,宋袭荣便问了宫人庚延一住在何处。宫人抬手指了指长卿巷的方向,他便谢过宫人朝那边走。兴许是宫人们议论的声音不够小,兴许是起了风便顺着风来了,总之宋袭荣是听见她们在他身后说他是个狐狸媚子。
进了长卿巷他转了好一会儿都并未找到宫人们所说泰祥宫,倒是遇上了婕妤夫人与她的宫人,这才让她们带着找到了泰祥宫。
庚延一半躺在正殿中央倚着案桌手里拿了书册却并未在看,皱了眉头惨白着一张脸。黄门报了声婕妤夫人到,他这才扶了案桌站起来。
庚延一故意忽视宋袭荣只看向婕妤,笑道:“早朝应该已经散了,陛下过些时候应该便会回来。”
“我只是带这位先生来泰祥宫,既然已经带到便不做打扰了。”婕妤说到最后忍不住朝定瀛殿瞄了一眼。
“那我也不便多做挽留。”
走出泰祥宫后,宫人嘟囔了句真是不解风情,她还要说下去却被婕妤瞥了一眼,这才住了口。
婕妤走后庚延一便又坐下拿了书册。宋袭荣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放在庚延一面前:“喝了它。”
庚延一看了看瓶子笑道:“这么快便想毒死我?”
“你明知我不会加害你。”
庚延一拿过瓷瓶取下塞子,若有若无叹口气便仰头一口饮尽。他皱了皱眉:“好苦。”
宋袭荣道:“我方才进来就见你气色不好……”
“无碍,不过是……”话还未说完,他便从嘴里涌出一口血,黑的。
宋袭荣拽了自己的袖子拭去庚延一下巴上的血渍:“怎样,可有好受些?”
刚回到泰祥宫的赵元长正巧见到这一幕,庚延一那青白袍子上赫然一片发黑的血迹硬生生刺进他眼里。庚延一见赵元长回来,倒是笑着向他摇了摇手。刚放下瓷瓶,赵元长便已来到他面前,一脸紧张。
“你怎吐血了?!”
庚延一柔和地笑道:“心中一堵,想吐便吐了。”
宋袭荣沉口气刚站起来,赵元长便坐到庚延一身边将他揽向自己:“你倒是以为同吐口茶水这般简单?”
庚延一朝着瓷瓶扬扬下巴:“原本有些不适,喝了宋袭荣给的东西吐了血便好多了。”
莫澜走来拿起案桌上的瓷瓶闻了闻,问宋袭荣道:“这里面原本装的什么?”
“解毒药。”
赵元长听了大吃一惊:“解毒药?!延一你几时中的毒?”
庚延一笑笑:“不记得了。”
宋袭荣开口解释:“就在元长你去冷箐谷谷底那日,如今毒已解得差不多,你不用担心。”
赵元长伸手去擦庚延一的下巴:“你怎都不告诉我,现在可还有何不适?”
庚延一笑着摇摇头,却拿眼瞥了宋袭荣。
“这血的味道,怎会有些香甜?”
“可是这个?”庚延一边说边从怀里拿出一只囊打开。
赵元长往里看了看:“这是……苾饴树叶?!”
庚延一点头:“ 我未能同你们一起进到谷底目睹苾饴树不免有些可惜,便托远舜王摘了些叶子回来。”
一听赵元卿,赵元长的眉便立刻动了动:“托我不是更方便些,又何须劳烦卿弟。”
莫澜笑道:“这树叶难道不是托项白川将军摘的吗?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庚延一故意重重叹口气:“你真无趣。”
见庚延一与赵元长看彼此的眼神愈发暧昧,宋袭荣便忍不住咳了一声,而后故意以调侃的语气笑道:“莫太医,此情此景你我是否应该回避一下,以免坏了气氛。”
莫澜听得不大明白:“回避?这又是为何?”
宋袭荣学着庚延一的模样叹口气:“你真无趣。”
莫澜有些不悦:“二位先生可都是在故意戏弄我?”
“好了好了,谁都不需要回避。本来同莫澜一起回泰祥宫是想让延一也一道去趟莫府,却没想到、你竟中了毒。”
“我已无碍。只是去莫府做何?”
“莫澜,还是你来讲。”
“是。”莫澜便又将顾天海一事讲了一遍,这一遍就不如第一遍那般起劲。
宋袭荣听后道:“为何太医这般肯定他便是与你太祖父一同制药之人?”
“我不过是觉得有些蹊跷。我也问过了,只是他与外祖母都缄口不言。”
赵元长放开庚延一:“你好生休息,我去去便回。”
“嗯。”
“不知我是否能去。”宋袭荣笑道:“倘若他真是当年的制药之人,我倒是想见见。”
“也好,兴许以你多人之力真能做出解药,便不用大开杀戒了。”
宋袭荣看一眼赵元长,笑笑。
三人出了宫门又走了一会儿,不久便到了莫澜的府邸。大门大开,门里左右各站了一名下人,莫澜领着二人进到大堂,便让舍人去请老夫人与顾天海出来。热茶还未端上,顾天海便先来了,见到莫澜倒是行了礼。
莫澜道:“这是当今陛下。”
顾天海这才向赵元长行了稽首礼:“皇上万岁万岁万……”
不等他万岁呼完赵元长便上前将他扶起,道:“不用呼了,这世上谁又能真的活到万岁。”
顾天海一愣,他还从未听说哪朝哪代的皇帝竟是如此的。
“陛下果然是非同凡人。”老夫人边说边进了堂子,朝着赵元长一行礼。
赵元长上去扶住:“老夫人不必多礼。”
“陛下请上坐。”
“请。”
赵元长刚坐稳,庚延一竟背了手晃晃悠悠跨进门槛:“这里好热闹。”
他换件袍子,洗了脸重新束过发,已再无先前那副病怏之态,言语容貌间倒显了几分神清气爽。他笑盈盈走进大堂,最后毫不客气地在赵元长身旁坐下。
“我不是让你好生休息,怎跑这儿来了?”
“你只说让我休息,并未说让我在何处休息,所以我便来了。”庚延一摸了摸屁股底下的席塌:“嗯,这席塌手工不错。”
赵元长笑道:“来了也好,我本也打算让你一并过来。”
“那此刻岂不刚好称了你的心意?”
宋袭荣干咳了两声,心道这两人真是不避讳。他对顾天海道:“听闻老先生是从中敬来的?”
老夫人与他都是一怔,互相看了看。
舍人端来茶水,一一放在诸位旁坐的案桌上便又退下。老夫人借着饮茶的举动瞪了莫澜一眼,那意思正是责怪他将此事禀告了陛下。莫澜装作未看见闭了眼只顾着品茶香。
见顾天海并未接话,堂上只剩各自饮茶的声音微微传来,庚延一倒是先开了口:“中敬山秀水灵,树木花草再如何也应是不足为奇。”
“比起中敬,远舜的景致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至于齐孝,虽无怡人景致,也许比顺宜还要富裕几分。”赵元长接过庚延一的话头,弄得老夫人与顾天海有些不知所以。
庚延一想了想,道:“若是有机会还定是要去远舜看看,不如让远舜王做东家可好?”
赵元长戏谑笑了道:“好啊,待我退位以后,你想去哪儿便陪你去哪儿。”
庚延一不经意瞥了一眼宋袭荣:“只怕我没这么好的命。”
“岂会。”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这才入秋未深,竟就开了桃花?莫非是妖魔鬼怪作祟?”
赵元长也皱了眉头一脸深思:“听你这般一说,我也觉得有些诡异。”
顾天海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世间何来这么多妖魔鬼怪,不过是受条件影响罢了。”
赵元长故作惊讶:“噢?不知是怎样的条件?”
“桃花洞之中总是比外面冷的早也热得……”顾天海突然一愣,见了赵元长与庚延一唇边萦绕的浅浅笑意才终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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