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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落花有意(出书版) 作者:尘色-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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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间苏雁归又睁开了眼,眼前是宁简的脸,在火光之中微微地泛红,显得很是好看,眼帘低垂的模样将他平日里的肃杀之气也尽数掩起了,略嫌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如同含羞的大姑娘。
苏雁归忍不住叫了一声:「宁简……」
宁简没有动,只是很含糊地应了一句。
苏雁归坐直了身子,看着他,没有再说什麽,好一会,便突然凑到了他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宁简似乎被吓住了,整个人跳了起来,短剑铮的一声出鞘,直到架在苏雁归脖子上,他才稍微回过神来。
苏雁归笑嘻嘻地望着他,宁简便习惯地皱起了眉,好半晌才还剑入鞘,一声不响地回头继续看。
「宁简,你先休息一会再看吧。」苏雁归看着他的积极,心中难过,却也只能找出蹩脚的借口来劝。
他无法对这个人说,宁简,你不要再想了,你就跟我留在这里过日子算了吧。
因为他知道这个人做不到。
从一开始,就只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又过了好一会,宁简终於开口:「你睡吧,我守着。」
「他们不会那麽容易就找进来的,不需要守着。」苏雁归下意识就反驳。
宁简看了看他,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
苏雁归眨了眨眼,便如乖巧的大狗一般,靠着墙边闭上了眼。
宁简看着他睡下去,才慢慢地收回了手,看着自己的手,第一次生出了迷茫来。
他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苏雁归眼中的委屈,可是他不明白这个人委屈什麽。
也许是想要活下去吧。谁不想活下去呢?
一旦找到宝藏,查清楚血脉之事,关联的人就要灭口。
从相识的时候起,他就知道自己终有一天是要杀了这个孩子。
即使这麽多年下来,生出了感情,这件事也从来没有动摇过。
可是听着苏雁归一次次地说「宁简,我喜欢你」,听着他说「我们一起」,听着他说以後的事,就会生出一种莫名的情绪来。
并不是单纯的同情怜悯,也不是厌恶或喜悦,可是会让他觉得难受。
虽然这难受似乎也可以忍耐着,但在苏雁归望着他,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杀了我」的时候,他也会想,也许可以不必杀了他呢?比如将他软禁一辈子,或者用大内某些秘药毁去心神、让他浑浑噩噩地过一辈子,也不一定就不可以。
不是非要杀他不可的。
可是看着苏雁归眼中的期盼,他又不敢给他这样的希望了。
何况,那些方法,从来就不是什麽好方法。
怔怔地想了一阵,宁简又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小心翼翼地摸上苏雁归的头。
 

第七章

苏雁归能感觉到宁简的手落在自己头上,他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不至於因为那简单的触碰而颤动。
宁简的手并没有停留很久,一会就收了回去,那种温暖从身上抽离的感觉让苏雁归觉得周围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他始终没有动,假装自己真的睡着了。
山洞顶上的那一点日光早就消失了,算着时辰也早已夜深,四下本就安静,流水无声,这时除了枝叶在火中燃烧的轻响,便只剩下宁简翻动铜片的声音。
声音很轻,缓慢而有节奏,时而停下来很久,又重新响起,让苏雁归听着便能了解宁简思考的过程。
夜越深,有风似从洞外传进来,发出呜呜的声响,那翻动铜片的声音就轻了,到最後终於停了下来,久久没有响起,好像宁简已经放弃了。苏雁归又等了很久,才慢慢地动了动,等了一阵,始终听不到动静,他便偷偷地睁开了眼,往旁边看去。
宁简并没有放弃。
八块铜片围成一圈放在他面前,余下的被搁在伸手可及的地方,而他只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孩子抱娃娃似的抱着自己的短剑,双眼瞬也不瞬地盯着那一圈铜片看。
那种专注,彷佛形成了一股无形的气流萦绕在他身旁,以至於隔着那麽远的距离,苏雁归也还是能感觉到他的执念。
一旁的火堆已经快要熄灭了,火光暗了下来,才勉强看见外头透进来的那一丝微弱的光。不知不觉间竟已是一夜过去,天色浮白。
苏雁归坐了一会,终於叹了口气,伸展一下手脚,从旁边捡起树枝丢到火里去。
树枝落在火里的声音惊动了宁简,他这才猛地握紧了剑,转头看向苏雁归。
苏雁归彷佛没有看到他握剑的动作,只是笑了笑:「你一夜没睡吗?」
见宁简愣住,他便指了指头顶:「外面好像快要天亮了。」
宁简这才慢慢放松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铜片:「这些铜片,除了字,几乎完全一样,找不出差别。可字也连不上,虽然前七字後七字颠倒看都能凑成诗句,倒像是回文,但头尾无法相连,看起来不像是连环。」
「在水里会不会还有什麽我们没有发现的?」苏雁归一边听着宁简的话,一边看着地上,最後只说了一句。
「如果苏实确实只留下这八个字,那麽这里就是全部了。那凹陷是四行共二十八个,即使还有铜片留在水里,那也只是跟这些字重复罢了。」宁简说着,却还是站了起来,看向水潭,「要不还是把所有铜片都先找出来好了。」
苏雁归在後面一把拉住他,等宁简回头,他才笑道:「我去。你的衣服好不容易烤干了,别再下去沾了水。」他拍了拍自己肩头,「我光着胳膊的不一样。」
宁简看了他一眼,没有点头,却停下了动作。
「宁简,我不会骗你的。」苏雁归笑咪咪地补充了一句,迅速地在宁简嘴角偷了个吻,而後便飞快地跑到水潭边上跳了下去。
宁简怔怔地看着水潭上溅起的水花,好久,终於垂下了眼帘。
苏雁归看起来十分积极,不一会就搂着两块铜片游了回来,往岸上一丢,就又潜了下去。
宁简在岸边守着,将铜片逐一挪到火堆边上,按着不同的字分好。
直到苏雁归来回了七、八次後,他才突然发现,自己手中拿着的,是一块有别於其他的铜片。
他就那麽僵在了岸边,脸上说不出是喜是忧,一直等苏雁归重新浮上来,他才轻声叫住了他:「等等。」
苏雁归听话地倚在了岸边,脸上有着在水中长久剧烈运动的苍白,一双乌黑的眼看着宁简时,会让宁简从心底觉得难过起来,以至於他开口时,多了一分迟疑:「你看。」
苏雁归往他递来的铜片看了过去,眼中就猛地亮了起来。
那铜片其实跟其他的也没有什麽不一样,只是它上面刻的,并不是那八个字,而是一个新的字││雁。
「宁简!」苏雁归难以掩饰地笑了起来,叫了一声,等看到宁简安静地看着自己,才勉强收敛起来。
宁简看着他,半晌伸出手:「先上来吧。」
苏雁归有些不安地借了他的力爬上岸,跟着宁简回到火堆旁,才坐下去,靠着墙微微地喘着气,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宁简。
宁简把那铜片单独放下,看着一地二、三十块的铜片,脸上有些凝重。
「宁简……」苏雁归小声叫他。
「如今多了一个字,就麻烦了。」这一句话说得并不响,甚至比平日里的语调要轻,苏雁归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宁简话里的焦虑。
「也许就只多了这麽一个字呢?」
「谁知道呢。」宁简轻吐出一口气,又把那刻着「雁」字的铜片拿起来,「谁知道水下面还有多少不一样的字?就算真的只有这麽一个,它该放在哪?该插在哪两个字中间?」
苏雁归看着他,那种失望非常明显。
本以为找到解开谜底的方法了,却又在解决的过程中,发现了新的问题,而且谁都不知道後面还有多少这样突如其来的新问题。
苏雁归可以明白宁简那种近乎绝望的情绪,却也难以抑制自己兴奋起来。
只有解不开这些谜题,他们才会一直滞留在这里,没有清水食物的顾虑,他实在不介意在这里要留多久。
见宁简似乎已经陷入了沈思,他便小心地将那铜片夺了过来放在地上,等意识到宁简居然没有反应,苏雁归才嘿嘿地笑了声:「宁简,想了一夜你也累了,欲速则不达,不如先休息一会吧?」
宁简抬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苏雁归连忙站起来:「我去找吃的,你休息。」
宁简始终看着他,好一会才微微地点了下头,又看了地上的铜片一眼,便往後一靠,抱着剑闭上了眼。
苏雁归看着他妥协了,便笑得越发灿烂,傻傻地看着宁简的脸发了一会呆,才蹑手蹑脚地爬起来,走到水潭边捉鱼去。
 
少了宁简的短剑帮助,捉起来自然就没那麽顺手了,可苏雁归还是不一会就凑到了三、四条鱼,用树枝串好了架在火上烧。烧的过程就更是用心,每一条鱼都不住地翻动,烧得既香且脆,简直比在家里还要细致。
一直等鱼香四溢,宁简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看着苏雁归在那儿无声地哼着小曲翻动着烤鱼,就不觉有些失笑了。
苏雁归回过头来看他:「你笑什麽?」
宁简摇头,笑容很快就淡了,只是伸过手去帮着翻动。
「不用翻了,那个可以吃了!」苏雁归望着他手上的鱼叫。
宁简愣了一下,便拿了下来,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着。
苏雁归也跟着拿了鱼在旁边吃起来,一边盯着宁简看。
宁简始终垂着眼不动声色,好一阵,才道:「看什麽?」
「看美人。」
宁简抬头扫了他一眼,又低下眼:「有什麽好看的。」
苏雁归笑看着他,并不说话。
宁简知道他现在心情很好。
从小到大,苏雁归就是没办法掩饰自己情绪的人,讨厌、憎恨、紧张、委屈、开心、兴奋……都可以从他脸上看出来。
所以宁简在知道他将秘密瞒了这麽多年时,实在很诧异。
「宁简,你说你要救三哥,你家里兄弟很多吗?都跟你长得一样好看吗?」
宁简怔了一下,回过神来,看着苏雁归,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半晌他才道:「兄弟姐妹都很多,我……排第五。我们不是同一个娘,所以长得不像。」
苏雁归瞪大了眼:「那你们感情很好吗?你这麽拼命地要救你三哥。」
宁简又看了他一眼,才低下头:「我……我娘在我出生时就已经死了。我舅舅不希望我跟着那些人回去,争执了很久,才约定好,每年我要在易莲山上留半年,剩下的半年,我回去,都是跟着三哥过的。」
宁简的话说得很含糊,苏雁归听不懂他指的「那些人」是谁,只能隐约猜测是他父亲家里的人。易莲山他倒是知道,宁简就是师出易莲山天剑门的。
「那你爹呢?」
「我跟他不亲。」宁简回答的语气也很平淡。「除了三哥,我跟那儿的人都不亲。」
苏雁归点头:「所以你要救你三哥……你三哥,他是怎麽了?」
「被软禁起来了。三哥母亲娘家那边的势力很大,皇帝怕他们会拥三哥当太子,就把他软禁起来。」
苏雁归还是边听边点头,直到宁简说完,才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了。
「宁简,你再说一遍……谁软禁了你三哥?」
「皇帝把他软禁起来了。」
「为什麽?」
「因为三哥的母亲娘家那边的势力很大。」宁简似乎没有在意,只是随口回答。
苏雁归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很了不起的事情。
「宁简,你三哥,叫什麽名字?」
宁简抬头,眼中有了一丝疑惑,犹豫半晌,却还是回答道:「凤宁暄。」
「你呢?」
「宁简。」
「不,真正的……或者说,全名?」
「凤宁简。」
他爱上了一个皇子。
苏雁归完全懵了,脑海只不断回荡着一句话。
宁简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多惊人,只是专心致志地折腾着手上的鱼。
「宁简,你没有说过你是一个皇子。」苏雁归终於忍不住开口,话里有几分孩子委屈似的控诉。
宁简顿了顿手:「我没有说过吗?」他偏着头,似乎在沈思,半晌又补上一句,「也没什麽好说的。」
苏雁归整个跳了起来,张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久才怏怏坐了回去。
确实没什麽好说的,皇子也好、庶民也好,在他眼中,都只是这个人而已。
「宁简,凤宁简。叫起来也是不一样的啊……你这根本就是存心欺骗。」
宁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悠悠解释:「这名字是江湖上的人叫起来的,他们这样叫,我也不可能跟他们说,你们叫错了。」
苏雁归被噎了一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可以想象,若江湖上知道宁简的人听到这番话,必定也会像自己这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因为宁简没有说错,他平常就不是爱跟人亲近的人,有时甚至压根就不愿见人,性子里却有那麽些天然的狂妄,在江湖上做了事,就会在旁边留下自己的名字。
他留的是「宁简」二字,江湖上的人看了,自然便以为「宁」是他的姓,由此传开,久而久之的,也便成了如今的「宁简」了。
「宁……简,宁、宁……宁简……」一边想着,苏雁归一边重复地叫着宁简的名字,刻意地将发音扭正过来。
宁简被他这样叫了一阵,终於开口:「够了。」
苏雁归笑看着他:「这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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