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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未央荷影-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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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有福贵替他撑着伞,但是雨势太大,所以还是弄湿了衣服,霁雪回道:“去把这身衣服换了,小心生病了!”
  刘弗陵坐起身细细的看着霁雪道:“怎么办?我还没看够!”
  霁雪被他的话弄得莫名其妙,回道:“莫不是真病了,开始说胡话了?”说着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再摸摸自己,也没发热呀。
  刘弗陵只是望着她微笑,眼神柔得都快出水了,直到她都被看得脸上渐渐有了红晕,他才开口道:“能遇到你,真好!”

  第八八章 执手

  那天的刘弗陵有些反常,但霁雪以为他只是因为朝政上受了霍光的气,便也没深究,如今孩子越来越大,她每天忙着给孩子做衣服,忙得不亦乐乎。
  这天下午,见到阿巫医和阿布伦出现在长门殿的时候,她隐约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了。见阿巫医要行礼,霁雪便忙上前扶起道:“母亲不要这样,我是您的女儿呀!”
  她的回答,让阿巫医一下子泪如雨下,而一旁的阿布伦也激动不已,霁雪边用手帕替阿巫医擦泪边说道:“文清都告诉我了,上次那封信上的内容都是我心底的话,日后你们都是我的亲人!”说完,她伸手抱住她。
  阿巫医等这一天等了很久,虽然她不是杜鹃儿,但是那声“母亲”她等了很多年,而霁雪从小就希望能能抱抱自己的母亲,除了陈阿娇以外,这次能这样紧紧的抱住她,也幸福得落泪。
  待大家都平复心情后,霁雪问:“母亲和兄长何故会来?是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
  阿巫医顿了一会才回道:“没有的事,只是想在你生产期间陪着你,所以就来了”说完,她又忍不住落泪了。
  霁雪和阿巫医母子在屋里拉家常,苏文清和刘弗陵站在院子里的荷塘前,为了夏天能避暑,皇宫内很多宫殿都有这样不大不小的荷塘,长门殿的荷花如今开放得热烈。
  苏文清见刘弗陵一直看着荷花上的蜻蜓出神,问道:“皇上最近可有什么不适的?”
  “可能和累了也有关系,最近我没让霍光送奏章进宫便没复发了。”
  “恩,那皇上平日多休息,臣还在想办法。”
  刘弗陵轻轻点头,然后继续沉默。
  夏日的风带着少许的闷热,也夹杂着阵阵荷香,拂面而来,那风中摇曳的花朵不知塘边的人所怀何事,只一味的趁着几场雨的滋润便拼命的绽放着,花朵被风吹动了一下,上面的蜻蜓又换到另一朵上落脚,不停地扇动着透明的翅膀。
  这时听桔梗喊道:“公主慢些走,小心孩子。”
  刘弗陵和苏文清闻声转过身,只见霁雪一脸带笑的跑至刘弗陵身前道:“弗陵,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刘弗陵忙伸手稳住她后,笑道:“看你急的,有事让人传一下即可。”
  “我太高兴了,所以等不得了!”
  刘弗陵宠溺的边替她理额头的发边问:“何事?”
  “以后,我可以和你白头偕老了,母亲和我说了,生完这一胎后,我就可以和杜鹃成为一体了,弗陵,我真高兴!”
  刘弗陵在她额前理发的手顿了一下,然后伸手揽过她,不让她见到自己的表情,才回道:“真好!”
  苏文清闻言忙别过头看着荷塘,然而眼前却一片模糊。
  待霁雪进屋休息后,阿巫医和阿布伦随刘弗陵回到了漪澜殿,才到殿内,阿巫医便开始泣不成声了,她一直忍着,就怕霁雪发现,如今再也忍不住了。
  阿布伦怎么劝说她也不停下,刘弗陵立于窗前,轻轻收起窗子上的竹帘,然后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
  少顷,阿巫医擦了眼泪,开口道:“草民失控了,还请皇上不要见怪!”说完,扭头对阿布伦道:“去外间守着,我有话和皇上说。”
  “无妨,可是霁雪这次生产会有不测?”刘弗陵坐回案前回道。
  阿巫医点点头:“目前还不甚清楚,但如果出现血崩或者难产,霁雪的魂魄很脆弱的时候或许会离魂!”
  “离魂?”刘弗陵想起在南疆见到傻傻的杜鹃,那就是离魂吗?
  “想必皇上已经猜到何为离魂,你曾经破了霁雪的情蛊所以离魂后依然能被你唤回,但是此次若离魂,估计就难了!”
  刘弗陵一下子怔住了。
  阿巫医见他这样,压下心底的悲伤接着道:“现在,我要先给你把脉,你的病我和文清会继续想办法”说完,未等刘弗陵反应,她径自伸手拿起他的手把脉。
  脉象真如信上说的一样,她惊愕的抬起头看着他,但是他还沉浸在之前的对话中,还未等她开口,他便起身道:“我要去守着霁雪。”说完后,向屋外走去,谁知才走了几步就晕倒了。
  阿布伦忙进屋扶起他。
  他这次是刺激过大,气血攻心,阿巫医忙拿出银针扎了几针后,就见他幽幽转醒了,她忙劝慰道:“我只是说如果,皇上不必急着担心,方才我已经把过脉了,还请皇上日后不要过度操劳,就当是为了霁雪和孩子吧!”
  刘弗陵听完,苦涩的笑笑:“谢谢!”
  八月桂花香,长门宫里的桂花香气阵阵飘入屋内,霁雪在这样的季节生了。
  当清风轻摇花枝抖出满殿的芬芳时,所有人忙得团团转,因为霁雪阵痛了很久却未生下孩子,屋外的刘弗陵更甚,他不停的来回踱步,霁雪每喊一声他就急一分。
  苏文清安慰道:“皇上不必太紧张,生产都这样的,阿前辈在里面,应该没事。”
  阿布伦也安慰道:“瑾茹生吉娜的时候也这样,所以没事的。”
  正紧张,突然听到孩子的啼哭声,外间的三个男人才松了口气,刘弗陵高兴的往里面冲,被寸芯赶了出来。
  只听阿巫医欢呼道:“还有一个,是龙凤胎!”
  这下可把大伙乐坏了,霁雪看了眼孩子后,嘴角带笑的晕了过去。
  谁知才过一会,便听到惊呼:“皇上快进来,霁雪血崩了!”
  脸上的笑容还未散去,刘弗陵急急冲至霁雪身前,见她紧闭着双眼,紧张道:“霁雪醒醒,我是弗陵”
  然而她依然没任何醒来的迹象,阿巫医在一旁催促道:“别停下,我先替她止血,你喊着她!”
  刘弗陵不停的喊着霁雪,一遍又一遍,从早上一直到下午,但是她依然紧闭着双眼,微弱的呼吸时有时无,大家都焦急的守在榻前却不知该做什么。
  少顷,刘弗陵干哑的嗓音开口道:“你们先退下吧,待她醒来后无论是傻是痴,她都是我的霁雪。”说完,他把头埋在榻上,手紧紧的握住霁雪的手。
  少顷,霁雪幽幽转醒,见到榻前的刘弗陵轻轻抖着肩膀,感觉手背上湿湿的,她开口道:“你喊的时候我听到了,可是我见到了陈皇后和父皇,所以就不想醒来。”
  刘弗陵惊喜的抬起头问:“那怎又舍得醒来了?”
  “因为他们和我说你在等我,所以我就回来了!”
  闻言,刘弗陵附身抱紧她道:“回来就好!”
  坐月子期间,刘弗陵几乎就没离开过长门宫,奇怪的是他的病也不再发作,每天看着桔梗和寸芯忙着照顾那两个孩子,心里就特别的踏实。
  大的是男孩,小的是女孩,看到一双儿女,他笑笑道:“夫人就是能干,一下全有了。”
  霁雪总是被他的话弄得羞红脸,不自然的把头埋进被褥里。
  孩子满月那天,霁雪高兴的问刘弗陵:“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了吗?”
  刘弗陵听了,只是起身,然后望着窗外渐渐暗下的天,回道:“明天你和他们回南疆吧!”
  烛火被风吹得抖了一下,所以照得他的侧脸忽明忽暗的,霁雪惊讶的抬头问道:“弗陵是和我说笑吗?”
  然而他只看着窗外道:“我没说笑,这皇宫不适合你,更不适合孩子,我已经答应霍光明年和皇后行大婚礼,然后合房。”
  “你不是说等几年就好了吗?怎么变卦了?”
  见刘弗陵只是闭着眼睛不回话,霁雪提高嗓门问:“你骗我的是不是?你是不是还答应了霍光要纳霍成君?”
  刘弗陵艰难的回道:“是的,所以你走吧!”
  霁雪一把打翻案几上的针线箩,起身骂道:“骗子,你怎么可以给了我希望又让我绝望呢?我都已经决定站在你身后陪你一起走下去的!”
  见霁雪一脸的泪水,刘弗陵忍不住软下声音道:“别哭了,这些早晚都要面对,明天我送你!”
  谁知,霁雪摇摇头,然后一把抓起案上的剪刀对准自己的脖子道:“我刘霁雪哪那么容易打发?若是你不要我了,我也不会就这么乖乖的走掉!这皇宫是我的家,就是死,我也要死在这里!我倒要看着你如何能忘了我和别的女人日日春宵!”
  见她一下子这么激动,刘弗陵忙哄到:“你把剪刀放下,我们好好说话。”
  霁雪大喝道:“说,到底什么原因?别说那些没用的借口!”
  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又开始滑落,她了解他,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方才乍一听的时候她很生气,但是当看到剪刀的那一刹那她想通了,所以毫不犹豫的举起剪刀,只有这样他才会告诉自己答案。
  刘弗陵抬起头无奈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霁雪,我要死了!”
  这下,霁雪惊得连剪刀都忘记了,她想过朝政上的事,却没想过会是这个答案,她勉强的笑问:“莫不是想骗走我,所以说这样的谎话吧?”
  刘弗陵闭上眼睛重复道:“我要死了,不知道还能活多久,所以你和他们走吧,好好抚养我们的孩子!”
  闻言,霁雪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恍惚的看着烛火问:“什么时候知道的?”
  “几个月前,我真是个骗子,骗你结发却不能与你偕老!”
  突然,霁雪笑了,笑容配上不停滚落的泪珠,只听她回道:“你骗的不是这个,是吃干抹净后想赶我走。”
  她的笑容,让他满满的心疼,他苦涩的开口:“所以,你走吧!”
  他话刚说完,霁雪猛的起身回道:“我不走,只要你没骗我,我就高兴,我去和他们交代一下,让她们把孩子带走。”
  刘弗陵拉住霁雪的衣袖,哄道:“霁雪,听话!”
  可霁雪抽出衣袖,急匆匆的向外走去,一会又一脸带笑的回来,坐近他道:“他们答应了,以后我哪里都不去,就陪着你。”
  他轻叹一声问:“那孩子呢?”
  霁雪伸手抱住他回道:“我占了她的女儿,如今我还她两个孩子,瑾茹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你真是个不称职的母亲!”
  “配你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刚刚好!”
  刘弗陵只是无声的抱紧她。
  少顷,霁雪道:“弗陵,不管还剩下多少天,我们都要一起走下去,你答应过要陪我白头偕老的。”说着,她拿出香包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道:“我们已经结发,不管日后你去哪里,我都要追随!”
  刘弗陵听后只是一脸伤痛的抱着霁雪,烛火又抖了一下,他的视线慢慢模糊。
  霁雪执意留下,阿巫医和阿布伦带着孩子走了,临行前霁雪再次看了看孩子,在他们的额头上印下一吻后,对阿巫医道:“谢谢母亲能让我自己选择!”
  阿巫医又止不住落泪了,阿布伦道:“妹妹有什么想和孩子说的吗?日后他们长大了,我会转告的。”
  “告诉他们:他们的出生让我们很幸福!”
  马车渐渐行出白马门,深秋的风带着丝丝凉气吹动着道路两旁的树,最后几片树叶如今被吹得坠落,在风中不停的翻卷着。
  马车最后越变越小慢慢消失在视线中,霁雪终于忍不住埋进刘弗陵胸前狠狠的哭了起来,她不知道为何一生都在遇见无可奈何的事,难道自己真如他们说的那样要克死弗陵了吗?她想着愈加害怕的抱紧了他。
  刘弗陵只是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以后想他们了,就回去吧!”
  霁雪抬起头问:“你又想骗我了?”
  见她泪痕未干,刘弗陵伸手拭去泪珠,轻叹:“不骗你,我们回家!”
  霁雪伸出手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刘弗陵微笑着握紧她的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太阳渐渐西沉,傍晚的余晖拉出长长的两道身影。

  第八九章 夫妻

  刘弗陵答应霁雪留下以后,霁雪每日都去宣室殿陪着他,他若是去上朝,就在殿外等着他,对生病的事和南疆的孩子二人都心照不宣。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迎来了元凤六年,又是一个上元节,因为刘弗陵偶尔晕倒所以上元节也只是安静的坐在宣室殿听霁雪抚琴。
  一曲终后,刘弗陵道:“那天在霍光府上听刘贺和霍成君合奏,后来你出宫那一个月我花了些时间去学箫,可惜只是勉强能入耳。”
  霁雪惊讶道:“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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