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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白日梦0号-断阳春-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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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刺目光芒。
须臾之间,来人已到近前,钢刀上举,怀乾已看不见来人动作如何,但听床板上传来闷闷的一声钝响,虽明知自己并未躺在床上,也不禁一瞬间冷汗湿透衣襟。
床上无非是些枕头被褥之物,这一刀剁在上面,与刺入人体的手感迥然有异,来人一刀下去察觉不对,抖开被子一看,除了一只枕头已是叫刀尖儿戳了个窟窿,竟没半丝人影。
这刺杀太子是何等大事,此次被遣来行刺的自然是厉冤阁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击之下发觉无人,立时便知中计,猜知当有更凶险的在后头,当下再无犹疑,转身便逃,几步便到窗前,只听得轻轻一响,窗子开了又复合上,人却已是消失无踪。
自这人进来刺杀不成到全身而退,前后不过数息功夫,开窗、落刀竟全没惊动外头守卫,真可谓神不知鬼不觉,其行事之稳准狠辣,机变之迅捷灵动,令人胆颤心寒。
怀乾躺在床下,回思方才这一番动静,越想越是心惊。如此在震惊中尚未回神,那黑衣人已是爬出床下,将他也拖了出来,重又放回床上。
刺客已去,可眼前来客是善是恶犹未可知,怀乾一颗心兀自高悬,正惴惴不安间,忽听黑衣人压低声音道:「因有人意图刺杀太子殿下,事急从权,为救殿下姓名,不得已有得罪之处,殿下莫怪。」
这嗓音清凉柔和,听在耳中说不出的熟悉,只是危急之中却偏又一时想不起是谁,但听来人一番说话,已知并无加害之意,怀乾不由松一口气,听他继续道:「此次殿下微服出行搜罗罪证,广阳王狗急跳墙,重金买通杀手前来行刺殿下,今日虽逃过一劫,难保回京途中另有风波,为安全计,请殿下即刻起航顺江而下,到天明时当可抵达荆州府,届时请殿下弃舟登岸,前往荆州府衙言明身份,叫荆州府尹调集人马护送殿下回京。彼时人多势众,众目睽睽之下,殿下一旦出事,广阳王当知自己亦脱不了干系,或可有所避忌。」
说完,走到窗前,手一扬,两粒圆圆物事打到怀乾身上,解了他穴道。
怀乾一旦手脚可动,立刻起身去看,却见窗棂微晃,原来便在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竟已自窗子走脱了,再看那打在身上的物事,竟是自舱中桌上捡起的两粒炒花生。
那窗外便是江水,并无可以立足之地,怀乾竟想不出这人与那刺客何以来去自如。他于武学上并无高深造诣,无非通些骑射功夫,想不通也就不再费神,思量一番,当即扬声唤人。
门口两个侍卫应声而入,点起灯来,见主子灰头土脸站在舱中,俱是大惊失色。
怀乾也懒得说与他们知晓,只吩咐即刻起锚驶往荆州府。
暗沉沉黑夜中,大船扬起风帆,离了这桃花渡。

怀风施展轻功自桃花渡一路飞奔而回,到了自家船上时,寅时才刚过半,满船人睡得深沉,不由悄悄吁了口气,仍旧悄没声息的潜回自己房中,换过衣裳蒙头大睡。翌日听见外头人声嘈杂方才起身,往父亲房中请安侍药。
阴七弦将养月余,病势已见平稳,今又临近总坛,精神甚好,阴寒生与怀风陪着吃过早饭,又说了一会子话,这才双双告退。
待出了舱门,阴寒生笑吟吟道:「兄弟如无甚要紧事,到我房中坐坐可好?」
怀风心下一紧,身子便跟着一僵,硬着头皮道:「好。」




第五十八章 最新更新:20100928 16:52:39


这坐船乃是厉冤阁外堂之物,专司阁主巡视沿江产业所用,船身坚固不说,内里陈设更是奢华舒适,便是一所小小舱房,亦是桌椅杯盏俱皆精美。阴寒生进房后二话不说,先取出罐桐城小兰花,又用套梅子青的茶具沏了,斟了一杯与怀风品尝,这才漫不经心道:「昨晚那枣泥桂花糕兄弟吃着可好?」
怀风点头,「甚好。」
阴寒生长长一叹,「早知兄弟喜欢,我该当将那厨子掠来专与兄弟做点心才是。」
怀风赶忙赔笑,「怎好叫大哥如此费心。」
阴寒生笑微微看着他,「确是无需我如此费心,只消告诉太子你在我这儿,向他借厨子一用,哪里用我动手,太子自会双手奉上,可是?」
怀风立时白了脸色,不敢搭腔。
阴寒生接着道:「我知你与太子定是有些交情,却不知是这样深的,竟劳动你三更半夜背着我前去救他,我那手下回来禀报,说太子房中无人,又说他全身而退竟无追兵,我便知定是你动的手脚,你怕我生气,不愿明里阻挡伤了阁中弟子,又不愿见太子送命,便想出这样一招,大哥可猜得不错吧?」
怀风心下惶恐,急急道:「我知自己不该背着大哥行事,只是昨夜来不及细说缘由,又恐你听不进去,这才擅作主张,并非与大哥作对,求大哥千万莫要生我的气。」
阴寒生见他额上急出冷汗,显是极在意自己生气与否,今早积下一腔怒气噗地就消了,轻轻一哼道:「咱们两个便不是亲兄弟,与亲兄弟又有何分别,有什么话不能对我说,我又怎会听不进去,兄弟也忒小瞧了哥哥。」
怀风见他不慎气恼,一颗心方才落地,解释道:「大哥不知,太子殿下一向待我甚好,我一直当他亲哥哥般,安王爷虽与爹娘有仇,他却没有,从来待我只有恩没有怨的,我心中敬他便如敬你一般无二,且太子为人贤德仁厚,一旦继位,必是一代明君。只是当今圣上子嗣众多,几个成年的皇子皆为了那九五之位明争暗斗,广阳王便是其一,此人性情阴狠又刚愎自用,早有谋篡之意,太子一旦身亡,此人必要掀起一场风雨,搅得天下不宁。熙朝立国至今不过六七年,战乱方息,百姓们好容易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若是广阳王揭竿作乱,湖北湖南两路封地里的百姓不免便要惨遭战火,叫我于心何忍,且北方边境一直不宁,边关二十万大军粮草多由江南并两湖之地调运,一旦此处受灾,势必危及边关届时北燕铁蹄南下,我熙朝便要生灵涂炭。」
「大哥,我知咱们厉冤阁自创阁祖师起便与雍氏一族有仇,此代更甚,你接下刺杀太子这桩生意,一则是为那十万两银子,另一则也不乏伺机复仇之意,只是兄弟却想,他雍家虽与咱们有仇,这天下百姓可没有,若为了一己之私不顾大局,绝非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大哥,你说我这样想对是不对?」
他这番话说得既慷慨激昂又入情入理,到了后来,更是带了几分小心翼翼的口气,生怕兄长恼他。
阴寒生是武林中人,自来讲究快意恩仇,极少去想这等庙堂之上的朝政之事,听怀风一说,颇觉有些道理。
他做的虽是杀人越货的买卖,但杀的多是江湖中人,少有百姓,要他为此陷千万黎民于水火,终究有些不忍,且两湖之地是他厉冤阁根基所在,若真如怀风所言,广阳王揭竿作乱,两湖纷争四起,于本阁亦是大为不利,便有那十万两银子进项,只怕也是得不偿失,如此一想,便觉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他心下想通,却不愿轻易松了口风,惟恐怀风有一便有二,再坏了他生意去,故此装作满不在乎,笑嘻嘻道:「兄弟所想自然是对的,只是这等大事自有为官之人去操心,我一介匹夫,理他作甚,莫说两湖之地百姓遭殃,便是熙朝亿万黎民均遭荼毒,于我又有何干,我只管收我的银子便是。」
见怀风脸色倏地发青,口风一转,又道:「只是兄弟如此变着方儿的求我这做哥哥的高抬贵手,我又怎么好驳了兄弟的面子,说不得,也只好将那银子退回与广阳王去。」
怀风瞬间一颗心落到谷底,一副如释重负之态,看得阴寒生暗暗好笑。
「大哥,我代两湖百姓多谢你。」
阴寒生一哂,「这两湖百姓与我何干,我要他们谢什么,」
叹一口气,「只需你记得大哥的情分就成。」
怀风尴尬一笑,不敢接话,过了一会儿,嗫嚅道:「大哥,爹爹知道这桩买卖没有做成,会不会生气?」
阴寒生一瞪,冷笑,「你这时才记起爹爹吗?」
见他诚惶诚恐望着自己,终究狠不下心责骂,安慰道:「你放心,二叔已将阁中事务均交我打理,这等生意已少有过问,若真问起,我便说太子身畔高手众多,广阳王这十万两银子价码太低,不值得咱们出手,总之替你遮掩了就是。」
怀风眼睛一亮,「多谢大哥!」
他经历渐多,性子也越来越沉稳,已少有这般少年似的欢喜明媚,这时展颜一笑,直笑得人心里忽悠一下,宛如喝了蜜浆,又是甘甜又是舒心。
寒生看着这笑,胸中一股暖流缓缓淌过,亦是欢喜无限。

赶在年关之前,太子一路风雪回了京城,才入京便被皇上召去,父子俩关起门来一番密谈,说了什么是谁也不知,只是勤政殿大门一开,圣旨发往湖北,斥责鄂州府尹黄宗晨道听途说攀诬皇子谋逆,广阳王私藏兵器一事全系捏造云云,贬了黄宗晨往岭南做县令去。如此一来,案子便算尘埃落定,天家父子兄弟依旧你慈我孝,一团和气。只是除夕之日,贵妃许氏因太庙祭祖时疏于礼仪而招盛怒,贬为恭嫔,迁出了西华宫,许氏一族登时如遭霜雪,年节中门庭冷落,这个年过得好不凄清。

正月初一,满朝文武皆在家中高卧,昨晚宫宴上饮下的美酒犹在唇齿间流连不去,梦中亦闻酒香。东宫之中,一干仆役却早已起身,扫撒劳作一如平常。
含元殿里,太子怀乾端着碗酽茶,时不时抿上一口醒酒提神,一双眼睛因通宵未睡而微微泛红,此刻正使劲儿睁着瞪向对面之人。
「你将他诈死一事瞒下不说,连我都骗过了,昨儿个又盘问我一宿,今儿个一早还敢来扰我清眠,雍怀舟你真当我好性儿不成?」
才说完,一个哈欠随之而出。
这殿中只得他二人,甚是清静,太子形容委顿,威仪全无,怀舟也不同他讲甚礼数,开门见山道:「我要南下寻他,你另找别人暂任九门提督吧。」
怀乾宿醉未醒,此刻听了这话更是头疼,扶着额头一声长叹,「那孩子已不是宗亲,你去找来又有何用,叫母后知道了他诈死脱逃,不是又生枝节,于他有甚益处。那夜舟中他救我一命却连脸也不肯露,摆明不想叫咱们知晓他下落,你便找到了也未必劝得他回来,且他是否落脚在湘鄂一带亦不清楚,不过是江上匆匆一面,我连话也来不及问,人已不见,倘若他云游四海,赶巧儿那日撞上才救了我,你难道还天南海北找去不成?」
怀舟神色不变,眸光幽沉深暗,「不去找上一找,我终不甘心。」
怀乾气得只想将他脑袋敲上两敲,「早知如此,真不该将此事说与你知。」
肚中暗骂一阵,见怀舟毫无动摇之意,知道这兄弟性子执拗,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坚韧不悔,不让他去,怕这心结一辈子搁在心里反倒不好,思量再三,道:「你要去也行,只是须过上两月再走,怀熙正是惊弓之鸟,我才从那边回来,你又过去,这厮心中有鬼,不定做出什么来,我已布下疑阵等他入瓮,你莫要打草惊蛇坏了我谋划。」
怀舟亦知大局为重,虽心急如焚,也不好再得寸进尺,只是皱了皱眉头。
怀乾见他仍有不足之意,气极反笑,「你如此信我所说,便不怕是我认错了人,害你空欢喜一场?」
怀舟从未作如是想,乍一听,脸色骤变,双目直直望过来,目光中微露担忧惊惧,怀乾看了反觉不忍,暗忖不该以此玩笑,苦笑道:「你放心,他叫了我十八年太子哥哥,那把声音我又怎会听不出来,虽看不见他脸,这声音却是再不会错的。」
顿一顿,又道:「这段时日你急也没用,不妨先遣人去湘鄂一带打听,有了消息再上路也不迟,届时我再寻个由头遣你南下办差,名正言顺岂不是好。」
怀舟想了想,确是再无更好的法子,无奈点一点头,目光看向窗外,越过重重风雪,一颗心已飞往南方。

与平京城中风云暗涌不同,厉冤阁总坛的这个年节可说是过得热闹喜庆,阴七弦一年间夺回染醉山庄重掌大权,喜得亲儿,又迎回妻子灵柩葬入祖坟,虽是伤心苦楚不一而足,但终究是喜悦之情占了上风。
主子一高兴,六大堂主俱都凑趣,奉上诸般新奇节礼,更有怀风、寒生着意承欢膝下,整整一个正月,侍奉得阴七弦诸事顺心,上下齐齐欢喜。
怀风既回到父亲身边,自然不思再返夷陵,修书一封遣人送与水沉烟,将药师堂送与她添做了陪嫁,自己在染醉山庄中扎下根来,专心伺候父亲医药。
他醉心医术,每日里侍奉完汤药便一头扎进藏书楼中翻阅医书古籍,从不过问阁中事务,还是让阴寒生好说歹说才兼了个阁中司药一职,为育鬼与鸣镝两堂调配方剂。
如此与世无争,六位堂主看在眼中自然稍觉安心,又兼阴七弦有意无意露出长幼有序的口风,均知下任阁主仍是阴七弦无疑,均长松一口气,仍旧安安心心各司其职,本本分分向阴寒生禀报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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