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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1Q84-第123章

小说: 1Q84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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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是做了简单的饭菜吃了。感觉不到食欲,可是白天几乎没吃东西。肚子里还是装点什么比较好。做了土豆和裙带菜沙拉。烤了一片吐司。六点十五分时,穿上黑色高领毛衣,套上橄榄绿的灯芯绒上衣离开房间。走出公寓玄关时,停下脚步再一次环视四周。可是没有发现引起注意的地方。灯柱后面也没有藏着男人。周围也没有停着可疑的车。乌鸦也没来。可是天吾反而不安起来。周围不像是那种东西的一切,看起来实际上都在偷偷监视着他。提着购物篮子的主妇,带着狗散步的沉默的老人,肩上扛着网球拍,骑着自行车通过的高中生,也许都是巧妙伪装的【先驱】的监视者。

真是疑心生暗鬼,天吾想。虽然必须提高警惕,还是太过神经质也不好。天吾快速走向车站。不时迅速回头,确认没有人跟着。如果有尾随的人,天吾这样也一定不会看漏的。他生来就比别人视野广阔。视力也好。三次回头看过身后之后,确信了自己没被尾随。

到达和小松约定的店是七点前五分。小松还没来。天吾似乎是开门后的第一个客人。吧台上大大的花瓶里鲜花繁茂盛开。飘荡着根茎上新切口的气味。天吾在里面的卡座坐下,点了生啤酒。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文库本看起来。

七点十五分时小松来了。苏格兰毛料的上衣里是开司米的薄毛衣,配套的开司米围巾,羊毛的裤子下是小山羊皮靴。和往时风格一样。哪一件都品质上等富有品味。而且穿旧的程度恰好。穿在他身上的衣服看起来就像是身体原本的一部分。天吾从来没有见到过小松穿着新买的衣服。也许是穿着新买的衣服睡觉,在床上滚来滚去也未可知。又也许是手洗了好几次再阴干的。然后成了旧的刚刚好的样子,穿在身上出现在人们的面前。然后再做出一副衣服生来就是那样的表情。不管怎样,他看起来都像是个长年累月的编辑老手。换而言之,是除了长年累月的编辑老手外,什么也不像。他在天吾面前坐下,也点了生啤酒。

“外表好像没有变化呢。”小松说。“新的小说进展顺利么?”

“一点一点的进行着。”

“那就比什么都强。作家只有实际的持续不断的写才能得到成长。就像毛虫无休止地啃食叶子一样。我说过改写《空气蛹》会带给天吾自身工作良好的影响。没错吧?”

天吾点头。“是的。多亏了那份工作。才感觉到学到了关于小说的一些重要的事。才看见了以往没能看见的东西。”

“不是我自夸。那些事我是很清楚的。天吾君需要那样的契机。”

“但是多亏了这个我也遇到了很多麻烦。如你所知。”

小松的嘴像冬天的新月那样漂亮的弯曲着笑了起来。取法读取其内涵的笑容。

“弄到手了重要的东西,人就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这可是世界的规则哟。”

“也许是那样的、可是什么东西是重要的代价,区别不好。这个那个的,搅在了一起。”

“确实所有的事都搅在了一起。就像再串了线的电话线路里说话一样。就像你说的。”小松说道。然后皱起眉。“话说回来现在深绘理在哪里,天吾君知道吗?”

“现在的话不知道。”天吾选取着字眼回答。

“现在的话。”小松意味深长的说。

天吾沉默着。

“可是不久之前,她在你的公寓里生活。”小松说。“我听到了这样的事。”

天吾点点头。“是那样的。大概三个月里都在我这里。”

“三个月是很长的时间。”小松说。“但是谁也没说这样的事。”

“如果我被嘱托对谁也不说的话,就对谁也不会说。包括小松先生。”

“可是现在已经不再那里了。”

“是那样的。我在千仓的时候,留下信离开了房间。之后的事不知道。”

小松取出香烟,叼在嘴里擦然火柴。眯起眼睛看着天吾。

“之后深绘理回到戎野先生那里去了。那个二俉尾的山上。”他说。“戎野先生联系了警察,取消了对她的搜索令。她只是突然去了哪里,没有被诱拐。警察也姑且询问了她前前后后的事。为什么消失呢?去了哪里?不管怎样也是未成年人嘛。也许最近报纸会有报道。长时间下落不明的新人作家少女,平安出现。哎,即使报道也不会是什么大的新闻。毕竟和犯罪没有关系。”

“那寄住在我这里的事曝光了吗?”

小松摇头。“不,深绘理应该没有说出你的名字。就是那样的性格嘛。对方是警察还是陆军宪兵队还是革命评议会还是特雷莎修女,一旦下决心不说就不会开口。所以不必担心。”

“不是担心,作为我,只是想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的。”

“不管怎么样,你的名字没有浮出水面。没关系。”小松说。然后脸上浮起一本正经的表情。“一茬归一茬。我有一个必须问你的事。虽然有些难开口。”

“难开口的事?”

“怎么说呢,是私事哟。”

天吾喝了一口啤酒,然后将玻璃杯放回到桌子上。“好呀。能回答的一定回答。”

“你和深绘理之间有性的关系吗?她寄住在你那里的时候,是这么回事。回答YES或NO就行。”

天吾想了一下缓缓摇头。“答案是NO。她和我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

那个雷雨夜里自己和深绘理发生的事,即使怎么样都不能说出口。天吾的直觉这么判断。那是不能暴露的秘密。不允许说出来。大致上那个也不能称作性行为。那里不存在着一般意义上的性欲。不管从哪一边来看。

“就是说没有性的关系呢。”

“没有。”天吾缺乏滋润的声音说道。

小松鼻子边上皱起。“但是天吾君。不是怀疑你。你回答NO之前停了一拍还是两拍。我能看见那里有什么犹豫。难道是最近发生的事吗?不是在责怪你什么。不是那样的。我这边只是想清楚的,把事实作为事实把握而已。”

天吾直视着小松的眼镜。“不是在犹豫。只是稍稍感到不可思议。深绘理和我之间有或没有性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在意呢。小松先生本来就不是对别人的私生活探头探脑的性格。毋宁说是对这样的事很避讳的。”

“算吧。”小松说。

“那么,为什么现在那件事成了问题呢?”

“当然,天吾君和谁睡了,深绘理和谁干了些什么,基本上不是我该知道的。”小松有手指挠挠鼻子边上。“就像你指摘我说的话一样。可是深绘理如你所知不是不是普通的女孩。怎么说好呢。就是说,她的行动将一一地产生意义。”

“产生意义。”天吾说。

“当然从逻辑上讲,所有的人所有的行动都会因行动的结果而产生相因的意义。”小松说。“可是深绘理的话,会有更深的意义。她具备着这样不普通的要素。所以我这边也有必要确认和她有关的事实。”

“你这边,具体指的是谁呢?”天吾问。

小松难得的露出为难的表情。“老实说吧,想知道你和她之间有没有性关系的,不是我是戎野先生。”

“戎野先生,也知道深绘理留在我这里的事吧。”

“当然。从她待在你房间的那天开始,先生就被告知了那件事。深绘理逐一报告给先生自己身在何处。”

“我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天吾惊讶的说。深绘理确实说过谁也不会告诉自己在哪儿。不过现在怎么都无所谓了。“可是我不理解呢。戎野先生事实上是她的监护人和保护着。也许某种程度上也会注意这样的事。可是这是不明不白的状况。深绘理是不是平安的得到了保护,是否身在安全的环境,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吧。她的性纯洁性也到了先生的担心清单上,有点想不通呢。”

小松的嘴唇向一边弯曲着。“谁知道呢。那边的事我也不太明白。我只是受先生拜托而已。你和深绘理之间有没有肉体关系,能不能替他直接见面确认。所以我才这么问了你。然后得到的回答是NO。”

“是这么回事。我和深绘理之间没有肉体的关系。”天吾望着对方的眼睛干脆利落地答道。天吾心里没有自己在撒谎的意识。

“那样就好。”小松将万宝路叼在嘴里,眯起眼睛擦然火柴。“明白这个就好。”

“深绘理确实是引人注目的漂亮女孩。但是小松先生也知道。我已经被卷到麻烦里来了。就我来说不想事情变得更麻烦。何况我也有交往的女性。”

“很清楚。”小松说。“天吾君是个在那方面很聪明的男人。想法也很清楚。我会这个转达给先生的。问了你奇怪的问题真对不住。不要在意。”

“没有特别在意。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什么现在提出那样的话呢。”天吾说着停了一会。“然后,小松先生对我不得不说的话是什么事呢?”

小松喝完啤酒之后,向侍者点了苏格兰加冰威士忌。

“天吾君点什么?”他向天吾问道。

“一样的东西就行。”天吾说。

高高的两只加冰威士忌玻璃杯送到桌子上来。

“首先第一。”小松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说道。“状况中不明确的部分,有必要尽可能的解开。毕竟我们是同坐在一条船上的。我们指的,当然是天吾君和我和深绘理还有戎野先生四个人。”

“真是意味深长的组合呢。”天吾说。可是这其中的讽刺意味,小松看起来没有领会。小松似乎将精力都集中到了自己说的话上。

小松说,“这四个人都各自怀着各自的想法参与这个计划。一定不可能将小船同一个力度朝着同一个方向。换而言之,大家肯定不会用同样的节奏同样的调度驱动小船。”

“不适合共同作业的组合。”

“也许也能这么说。”

“而且小船被冲向了急流的中心。”

“小船被冲被冲向了急流的中心。”小松认同道。“可是呢,我不是在找借口。一开始只是个单纯朴素的计划。由你来改写深绘理写的《空气蛹》然后夺取文艺志的新人奖。印成书火热销售。我们也能从世间得到些什么。多少弄点钱。不管怎样对半分,利益对半。这是目标。但是深绘理的保护着戎野先生加进来之后,情况就突然变得复杂起来。水面下几道暗流错综在一起,水流也渐渐加快。天吾君的改写,也远远比我预想的要优秀。多亏这个书的评价也好,卖的火热。结果,我们坐着的小船被冲向了没有想到的场所。多少有些危险的地方。”

天吾轻轻摇头。“才不是多少有些危险。是极其危险的地方。”

“也许这么说也可以。”

“请不要说的像是别人的事一样。这个计划不是小松先生你设计的吗。”

“是这么说的。是我按下了前进的按钮。最初的时候进展顺利。可是遗憾的是,途中渐渐的不受控制。当然我也感到有责任。”

“总之天吾君是被牵扯进来的。也是因为我强行说服你。可是即使现在我们停下,态势也不会恢复。现在必须丢掉多余的行李,尽可能的简单。我们现在身在何处,接下来做些什么好,有必要好好的弄明白。”

说完这些,小松叹口气喝着加冰威士忌。然后拿起玻璃烟灰缸,像盲人细细地确认物体那样,长长的手指细细的抚摸着表面。

“实话说,我在某个地方被监禁了十七八天。”小松突然说道。“八月结束九月过半的时候。某天,想要去公司,午后走在家附近的路上。就是去豪德寺车站的路上哟。路边上停着的黑色的大型车的车窗吱吱地降下来,谁在叫我的名字,说【那不是小松先生么】。我想是谁呢就凑过去,里面出来两个男人,就这么把我往车子里拽。两人都是特别有力气的家伙。双手从背后被交叉帮着,另一个人不知道给我闻了是氯仿还是什么的东西。哪,不就是电影么。但是那可是起作用了的哟,实实在在的。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已经被监禁在一个没有窗户的小房间里。墙壁是白的,形状像立方体。有小小的床,还有一个小的木头的桌子,没有椅子。我就被捆在那张床上,”

“是被诱拐了?”天吾说。

小松将形状调查完毕的烟灰缸放回桌子,扬起脸看着天吾。“是,非常漂亮的被诱拐了。以前有个叫《收藏家》的电话,和那个一样。我想着,世界上大部分人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许会被绑架。那样的念头连一下都没进过脑袋。是这样的吧?可是被诱拐时的的确确被诱拐了。能相信么?”

小松像是寻求回答似的看着天吾的脸。可那只不过是修辞的疑问罢了。天吾沉默着等待接下来的话。玻璃酒杯渗出水珠,将垫在下面的杯垫浸湿了。

第16章 牛河·能干、坚忍但麻木的机器

第二天早晨,牛河像昨天一样在窗边的床上坐下,继续从窗帘的缝隙中 监视着。和昨天傍晚回家时大致相同的脸,或者说看起来一模一样的脸离开了公寓。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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