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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庶命-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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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高兴的呗。我睡了多久了啊?”
    “现在申时末。你睡了两个多时辰了。”
    “可我还没睡够呢。”
    “那你再睡一阵,阿娘去厨房,也该做晚饭了。”
    “中午不是剩下很多吗?晚点再做吧。”
    “也好。”
    娘俩笑呵呵地依偎在一起,串儿眯着眼,听着外面的雷声雨声,闻着偶尔窜入鼻间的泥土腥气,享受着此刻的静谧安逸。
    串儿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砰砰砰,开门开门。”
    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猛敲,和男子不耐烦的吆喝声。串儿听见不知道何时去了厨房的阿娘在应门:
    “谁呀?来了来了。”
    接着,又听见“悉悉嗦嗦”穿蓑衣的声音,阿翁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去开门。”
    门一打开,进来两个衙役:
    “这是萧家吗?萧串儿在不在?”
    萧翁道:“两位是?”
    “我们是长安县衙的,有公干。叫萧串儿出来。”
    串儿赶紧穿衣,打开门:“我就是。”
    小个衙役对视一眼,走到串儿面前:“你白天也是穿的这身衣衫?”
    串儿现在换了身淡绿衫裙,风雨中显出几分清雅。
    串儿见问衫裙,摇了摇头,回身拿起换下的浅蓝衣裙:
    “先前穿的这个。”
    衙役仔细看了看,暗自嘀咕:“有些灰尘,倒也干净。”
    便随手扔到地上:“顾明府有令,请萧串儿过府一叙。”
    杳娘一听急了,不顾大雨冲了过来,紧紧抱住串儿:
    “怎么了?串儿怎么了?你们为什么要带她走?”
    俩衙役脸色一沉:“顾明府乃长安令,传一个人自有他的道理,岂是我们能管的?快走吧,别罗嗦。”
    眉娘也出来了,顺着屋檐走过来,拿了几百文钱塞给俩衙役:
    “两位差官有礼。这样天气出门实在是辛苦了,打点酒喝吧。不知道我们串儿犯了什么事?”
    俩衙役不动声色地收下钱,脸色和缓不少:
    “具体没说,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至少没说抓萧串儿。其他的,请原谅我们不能多讲。”
    看问不出什么,杳娘便请求道:
    “两位差官,请容许奴家陪同。孩子小,不懂事,若有什么需要询问的,有奴家陪同,她会没那么害怕,也省了差官的事。”
    “她到底多大?”
    “六岁。”
    “这么小,办游乐会出主意还真是能干。惹事也惹大事。走吧,陪就陪呗。县衙的驴车在外等候呢。”
    杳娘赶紧进屋收拾了两套衣裙,拿了两双鞋,塞进背包,背上了肩。眉娘跟进来,又塞了些钱给她,轻声道:“相信串儿,多多忍耐。该用的钱千万别省。”
    杳娘点头,给自己和串儿披好蓑衣,随了官差向外走去。
    李辅国刚伺候李亨用了药,正坐在外殿吃着点心,喝着茶。一小宦官走了进来,轻声禀告几句,李辅国眉一挑:
    “哦?有这事?有意思。传话下去,圣人身体不好,需要静养。谁敢把这事传到圣人耳中,格杀勿论。”
    “是。”
    待小宦官退去,李辅国想了半晌,呵呵地笑:“有热闹看了啊。还真是热闹。谁这么胆大,居然搅这么一摊子浑水呢?嗯,左不过那么几个人,还能有谁。估计是出了偏差,这偏差怎么出的?有趣。某倒是可以做点事了。”。
   
                  第76章转移阵地
    第76章转移阵地(求收藏!)
    大雨滂沱,泥泞难行;四周漆黑,闪电肆虐。
    串儿紧紧依偎在阿娘怀里,心中忐忑:究竟什么事,要在这样的暴风雨夜晚召见?会不会有性命之忧?自从来到这乱世异唐,自己没有高的要求,只求,活着。
    难道,这小小的心愿也这么难?
    否则,为何这般步步维艰?
    “阿娘,串儿怕。”
    杳娘拍拍串儿:“告诉阿娘,白天出去玩遭遇过什么?”
    串儿知道现在隐瞒不了,便凑近阿娘耳边,将与崔五娘及东阳郡主的恩怨说了一遍。
    杳娘气怒交加,大口喘气,蓦地将头埋进串儿肩膀衣衫中,啜泣起来:
    “串儿,苦命的串儿。是阿娘太偏执,阿娘害了你。阿娘让你在这些贵人面前抬不起头,受尽欺侮。你放心,无论今天找你去是什么原因,一切有阿娘呢。大不了相信阿娘,正如阿娘相信你。”
    “阿娘,别哭了。串儿真的想不出来到底叫我去做什么?受欺侮的是我,又不是她们,难道还要报复我?”
    长安令原在长寿坊办公,却因与京兆尹相隔六七里地,实在不方便,所以,李亨一声令下,暂时将长安令的办公地点迁移到了光德坊。
    驴车停了下来,俩衙役还算客气,请杳娘她们下了车,引着进了县衙。其中矮个儿的衙役道:
    “你们等着,我去禀报顾县令。”
    不一会儿,他便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今晚县令没空相询,得让你们进县监呆一晚了。”
    串儿一惊:“不是说请过来一叙么?怎么现在要收监?民女到底犯了什么事?”
    矮个衙役挠头:“县令的确未曾吩咐拘捕尔等。只是县令有事,无暇他顾。县衙狭窄,没有待客之所,也不能让你们呆在门房吧?放心,县监还是挺干净的。”
    杳娘试探地问:“要不,明日我们一早前来听候差遣?”
    矮个衙役脸一沉:“不行。”
    扬声叫人,引杳娘她们前去监牢。
    杳娘还待说什么,串儿拉了她一把,摇了摇头。而今情况不明,只能伏低做小。无论怎样,总不至于屈打成招吧?
    监牢虽然很小,却也干净,只是有一股潮湿之气,让人气闷。再加上串儿她们心中有事,更觉得阴森森的。
    娘俩呆的监室有一张床,铺上刚拿来的被褥,娘俩靠坐在床边。
    串儿暗自沉吟:崔五娘与东阳郡主欺侮自己,她们理亏,必然不是她们寻了由头找自己麻烦。会是谁呢?难道是白天追杀自己这一群人的家伙,没得手,便勾结官府,以此出气?
    不会如此幼稚自己只是被牵连,若要对付也应该是对付木七郎他们。木七郎他们虽然年小,家中定然显贵,小角色哪里动得了他们?
    也许,正因为拿他们没办法,才从自己这里下手?
    串儿甩头,痛死了。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若自己是古代福尔摩斯就好了。
    “娘,串儿真的很怕。”
    杳娘拍拍她:“白天除了你说的崔五娘一事,还发生过什么事?”
    串儿道:“还有就是被人一路追杀。”
    串儿将白天被追杀的情况告诉了杳娘:
    “按说,也不可能是那些人勾结官府来害我们。”
    杳娘叹气:“串儿别怕。万一有什么事,咱也不是无名之辈,阿娘定然厚着脸,求你阿爷出面。”
    串儿一把抱住阿娘手臂:“他是谁?阿娘告诉串儿。”
    杳娘愣怔片刻,方笑道:“放心吧,阿娘会告诉你的。一定。”
    串儿无奈,缩进阿娘怀里。杳娘拍拍她:
    “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明天才有精神应付一切可能的情况。”
    “嗯。”
    串儿迷迷糊糊,老觉得自己眼前有一双娇憨的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突然,那双眼睛流下了眼泪。
    串儿一惊,满头汗水地醒了过来。见阿娘还沉沉睡着,方才吐了一口气。
    见鬼。那双眼睛好象很熟悉。至少是看见过的。
    突然,监牢门被打开,那矮个衙役走了进来,脸色比先前严肃:
    “起来,居然睡得着。大理寺亲自来提尔等。”
    串儿知道大理寺可是审理刑狱的最高审判机关,心中没底,有点慌神:“阿娘。”
    杳娘蹲身一福:“请问差大哥,怎么大理寺来提人?”
    衙役面无表情:“到了大理寺自然明了。快走吧。”
    杳娘从背包里掏出几百文塞给衙役:“差大哥辛苦。”
    衙役脸色一缓,低声道:“大理寺不会乱来的,只是拗不过贵人,只得来提。这大晚上的,都不容易。你们小心些才是。”
    出了监牢,串儿打了个寒噤:虽然是暴雨天气,可也是夏天,应该算凉爽。却因为心中担忧,觉得从内至外的冷。
    大理寺来接他们的车规格却是不同,是双拉的马车。由一名大理狱丞亲提,借用两名衙役跟随。
    串儿心中一突:这是把自己当作了犯人?
    看见杳娘,大理狱丞问衙役:“到底谁是疑犯?”
    衙役赔笑:“小丫头就是你们要找的人,那一位是她娘亲。孩子小,特意陪着。因为没听说什么疑犯,只是叫她们来叙话的,便允了她娘亲跟随。”
    “哦?萧串儿这么小?真是,好笑。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们做得了主的。这鬼天气出门,真不是省心的活。你们别站着,动作快点,耽误了事,谁也承受不起”
    衙役呵呵笑着:“是啊。劳心劳力,还讨不了好。”
    凑近大理狱丞低语:“听说,这小丫头跟几位郡王关系不错,连圣上都曾经到她家做客,还是客气点的好。”
    大理狱丞连连称谢:“兄弟,谢谢你提醒。改日,请你喝酒。不好做啊,做不好,那是两边得罪人。”
    衙役点头表示理解。大理狱丞温和地对串儿道:“小娘子,上车吧。你们可以眯一阵,一会儿就到了。”
    串儿警惕起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前倨后恭?不对,是前锯后弓,不安好心呐。
    串儿上了车,轻声对阿娘说道:“阿娘,若情形不对,我们就跳车。能跑一个算一个,分开跑,别回头。”
    杳娘颤抖起来:“什么意思?灭口?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不至于吧?”
    串儿用幽深的目光看着阿娘,点点头:也许,这些人就不是什么大理寺的人。
   
                  第77章谁动了她?
    第77章谁动了她?
    此时,雨势略缓。马车在泥泞中颠簸着,正如杳娘跟串儿忐忑不安的心。
    马车停了下来。
    大理狱丞招呼着串儿她们下车。串儿被杳娘抱下来时,特意抬头看了看马车所停位置,却果然是大理寺。
    串儿困惑了。
    跟着大理狱丞身后进了门,穿过回廊,来到一处所在。大理狱丞小声道:
    “此处乃是议事厅,今日并非审案,而是询问。有贵人在座,尔等小心回话。进来吧。”
    串儿拉着阿娘的手,低眉顺眼地进了门。厅内灯火通明,串儿不敢抬头,定定地看着地面等候询问。
    大理狱丞回头看了看静止不前的串儿,并未说话,径自前去,回禀道:
    “卑职见过卢卿。萧串儿已带到,其阿娘陪同前来。”
    一个浑厚却略显无奈的声音道:
    “辛苦了。把人带过来吧。”
    串儿跟随阿娘小心地上前,正要跪拜,上方传来阻止的声音:“并非审案,不必跪拜。”
    蹲身行了个福礼,串儿感觉自己真的有做淑女的潜质。
    “谁是萧串儿。”
    串儿上前一步:“民女就是。”
    “抬起头来。”
    “是。”
    串儿终于能够光明正大地抬头打量,正是求之不得。
    只见厅正中摆了一方几案,左右两边各三把直背靠椅。一四十来岁、圆领紫袍的微须男子坐在几案之后,正看着面前的几张纸;左边坐了一男一女:男子方脸,紫袍,佩紫金鱼袋,看着地面发呆;女子微眯了眼,一动不动,穿金戴银,显得金光灿灿,恍若塑了金身的泥像。
    其身后站了两名仆妇,正虎视耽耽地看着自己。
    串儿眉头紧皱:自己与他们并不相识,为何看自己如同仇人一般?
    卢卿有趣地看着串儿几番变幻的神色,笑了笑:
    “几岁了?”
    “回卢卿话,民女六岁。”
    “哦,六岁?”
    大理寺卿卢筠正,绛州龙门人,平日还算端方。故意拖长了声音,偷偷瞄了眼左边两人。
    男子睁开了眼,锐利地看着串儿,冷冷地问她:
    “白日里,你曾在东市与人发生冲突,你把详细过程讲来。”
    串儿身子一颤,可怜兮兮地看着卢筠正,卢卿正色道:“圣上命卢某为大理寺卿,嘱某当推情定法,处心公正,议法平恕,狱以无冤,你放心说来,不可欺瞒。”
    串儿低头应喏,略略沉吟,将白日里的遭遇娓娓道来。特别夸大了自己被东阳郡主用绣花针扎身子和手指的痛楚。
    小小身板微微颤抖,眼泪在脸上无声地流动,一双大眼盛满了被欺侮的后怕。
    一时间,厅内安静异常。除了远远站着的杳娘偶尔的抽泣声。
    男子严厉地对串儿道:“东市出来以后你又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有何人为证?”
    串儿道:“陪朋友逛东市,然后,一起去了我家吃饭。他们带了护卫,是木七郎、木二郎,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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