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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龙王界-第33章

小说: 龙王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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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连一个婴儿都这么会演戏,那个小男孩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说什么,两人本是温姓人家的一对兄弟,哥哥温锦、弟弟温彦,因为温彦背着父母爬上大街,温锦追出门去,却误信了奸人的言辞,几番辗转,远离了家门,被人口贩子拐带到不认得的地方,发现不对劲的哥哥,连夜带着弟弟冒险逃入山林,然后在林子里迷了路,后来在土地庙里看到了阿黄才知道附近有村子,花了大半天摸了过来虽然听起来蛮像回事的,但是真要仔细追究起来,其间的内容十有八九都是无法查证的那种,不过这话既然被一个不到十岁的男孩口中完整地说出来,其可信度自然不容质疑,再加上小男孩那一身的泥泞和婴儿毫发未损的鲜明对比,更是成了最好的补充说明。
    于是乎,平日里精明的老人们在两个小孩的「可怜攻势」下,毫不怀疑地全盘接受了这些个藉口,还纷纷出谋划策为这两个已经不知道回家之路的孩子想个安身立命的法子。闹哄哄地乱了半天,才决定让这两个孩子暂时住在城隍庙门正对面的药铺子里,再想办法看看能不能从他们那模糊的记忆里,找出家乡所在。于是那个小恶魔堂而皇之地成为了阿黄的邻居。
    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反差,虽然只是导致阿黄这整整一个月郁闷心情的原因之一,确实所有郁闷的起源那个小恶魔果然念念不忘要把阿黄烤成香香的熟肉,每天一早天亮了不久,就跟着那个小男孩,藉着在药铺帮忙的名义,整天趴在门槛上,用那双大眼睛看着城隍庙大门和旁边的狗洞,只要阿黄的身影一出现,就立刻兴奋得呲牙咧嘴地啊啊啊大叫,口水飞溅,惹得到药铺买药的人,都把它阿黄大爷看成了笑话。
    想到这里,阿黄的郁闷更加浓重了,将爪子里干净溜溜的肉骨头甩到一旁的草丛里,然后用后腿随意刨了一个浅坑,随意地埋了,心里还忍不住哀叹,本来这个可是勾引美眉的好工具阿,现在都便宜蚯蚓和蚂蚁了
    这时,阿黄的耳朵耸了耸,隐隐听到不远处的客房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是庙祝经常在香火收入不怎么样的时候所发出的,只是最近香火可谓旺盛,光从自己的日常食物上就可以看出,毕竟不是每一条狗隔三差五就能得到肉骨头的。
    那么,庙祝在叹息什么呢?
    「这还怎么得了啊」陈堪的年纪不大,但是在林石镇上当城隍庙的庙祝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自幼入了道教,道号「诘云居士」,陈堪一心向道,自认看破了红尘千丈,希望有一日能够参悟大道,脱离轮回,飞升仙界。所以突然被掌教派来林石镇这个偏远的山间小镇时,虽然隐隐明白是因为自己没有足够的后台在修道门内引得掌教的重视,但是陈堪也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名誉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在这偏远的地方虽然生活艰难,却是清秀的好地方。
    这十年来,可谓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每日里不光参悟大道,闲时还在镇上为镇民们排忧解难,这功业也算是积修了不少。本以为,自己会在这世外无争的小山中度过今后的平淡岁月,但是如今看来,恐怕是没办法了。
    「师弟,你身在边远之地,刚好能够免了这一劫难,如今盛京已经成为了妖道肆虐之地,日前他们大肆徵召阴年阴月阴日时分出生的男女,转眼间已经是不见了踪影,去追问那些男女下落的十几个旁系菁英弟子也纷纷被视为叛徒,要嘛极刑处死、要嘛放逐南蛮荒野,昔日的掌教如今已是判若两人,如此以往,我道门菁英恐怕将」陈堪的书桌上,停落着一只纸鹤,令人诧异的是,随着纸鹤的嘴巴上下开合,竟然吐出了人言,传递着来自千里之外的消息,「为兄的,恐怕已经在掌教的算计之中,但是为兄的弟子仍年幼,恐怕会被我拖累,所以我已经将他们逐出师门,暗中命他们寻去你处,还望师弟能够体念为兄的一番苦心,收留那些孩子,他们都是些战场上的孤儿,人生之途漫漫长长,若无人指点,日后怕是要走上歧途,到那时,我虽百死,也难赎其罪了。」
    陈堪听闻纸鹤传言,心中悚然,站起身,虽然知道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但还是由衷恭敬地向南方一拜:「请师兄放心,陈堪一定不负所托。」
    「临别戚戚,长言难语,只望师弟保重,你我下次轮回路上若得幸再遇,愚兄当再行重谢。」纸鹤吐露出最后一句话后,功德圆满,竟然自焚了起来,一团小小的火焰在半空中迅速地燃烧,转眼间,桌上就只剩下一缕纸灰。这一幕在别人眼中也许充满了惊奇,但是在陈堪看来,却万分地凝重,因为他知道,这火焚的纸鹤,代表着纸鹤的主人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
    十年分别,还来不及互道安好,就受到这接二连三的打击,就算是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陈堪,也难免新潮浮动。收拾了桌上的纸灰,陈堪长长地叹息着,举步走到庙堂上,看着在三支轻烟烟缭绕的供奉下,微垂双目的城隍浏 览 器上输入w…α…р.①~⑥~κ.с'Ν看最新内容-”,那镀金箔的泥胎,无论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终日看着天地轮回,不知可否看到这人间无数的沧桑变化
    就在陈堪凝视着泥胎陷入沉思的时候,脚下却传来阵阵拉动的感觉,陈堪低头却险些被吓了一跳,一个软软的小婴儿不知何时爬到自己的脚边,正抓着自己道袍下的裤角,努力地拉扯着,一副想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的模样,只是跌跌撞撞地试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倒是因为力气过大,几乎要把陈堪的裤子给拉了下去。陈堪赶紧把小家伙从地上包起来,虽然说让一个婴儿在微凉的春日里趴在地上极易感冒,但是不可否认,陈堪同样不希望自己的裤子被真的拉下来曝光。
    「温彦,你这小东西又乱跑,小心急坏你哥哥!」看着怀中的小宝宝,陈堪忍不住笑了笑,最初他还有些怀疑一个婴儿和一个孩子怎么会轻易地靠着自己离开家门,如今看来,怀中这个小家伙果然不是一般婴儿,爬入城隍庙内竟然静寂无声,自己心不在焉没有觉察也就罢了,可连阿黄都没有丝毫反应,足见小东西乱爬的手段果然高超其实阿黄不是没有看见,而是因为看见了,所以迅速地逃走了。
    「啊啊噗噗噗噗」温彦在陈堪的怀中一阵挣扎,口齿不清噗噗叫,最后看陈堪无法理解自己的话意之后,双手探出陈堪的怀抱,向供台方向划动着。
    「怎么了?」陈堪奇怪地顺着小家伙的意,把他放到了宽大的供台上,上面除了插着三炷清香的古鼎香炉之外,别无他物,真不知道小家伙看中了什么。温彦的四肢才上供台,就迅速地爬到香炉旁,左右看看,然后出人意料地伸手探入香炉中,一把抓起香炉内的粉灰,丢向身旁一脸诧异的陈堪,被偷袭的陈堪立刻被香灰呛得咳嗽了起来,而庙堂里随着陈堪的咳嗽声传出的,还有小婴儿咯咯得意的笑声。
    「温彦!你又乱跑!」一个正义的声音紧跟着出现,被香灰眯了眼睛陈堪,立刻就听出那是温锦的声音。
    「小锦快快快,把你弟弟带出去咳咳咳这烟灰,他一个婴儿是受不了的快出去、快出去」顾不得为自己伸张一下正义,陈堪赶紧把那个小祖宗请出去,听着温锦连声致歉的同时,快速地从自己身边跑过的声音,好不容易等香灰散去,陈堪狼狈地用袖子擦拭沾满了灰的脸颊,一边苦笑着看着夕阳的余晖下,原本干净的供台上,此刻撒了一层香灰,暗中埋怨自己昏了头,怎么让一个满心好奇的小东西上供台,万一他抓了一把香灰往嘴里塞,那后果可是哭都来不及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迷了眼睛,陈堪发现在夕阳的光辉下,香炉里竟然隐隐闪烁着一抹柔和的、珍珠般的光泽。
    小心地拨开香灰,果然在香炉的底部静静地躺着一个圆形的东西,虽然只有一个鸽蛋大小,但是陈堪却能隐约感受到其中散发出来的是最为纯正的仙力居然是向来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仙器」,没有传说中那种宝物出土瑞气千条的画面,也没有那些宝石啊、晶石啊之类令人眩目的装饰,那由银丝经过,自然而简单的交叉衔接构架而成的仙器,朴实的外表之下隐藏的,不仅仅有纯粹令修道者能力大涨的仙力,更多的是其间蕴藏着的先天奥意,这宝贝说出去不知要有多少修道者会为了得到它而争破脑袋。
    陈堪无比惊讶,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破庙里居然会出这么个绝世宝贝,而且还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隐藏了这么久。就像是被天下突然掉下的大馅饼砸懵了头,修炼三清至上、无欲无求的陈堪一时间也被打回了凡人姿态,傻傻地站在供桌前,望着眼前这突如其来的宝贝发起呆来,全然没有发现,邻墙外那个真实地扮演了一回上帝、并丢出一个巨大馅饼的某人,此刻正不得不面对遗失了馅饼的苦主那阴冷的眼神。
    桀枭有足够的理由发飙。
    虽然从理智上而言,他并不反对把那件仙器交到陈堪的手上,因为即使这件仙器很可能是传说中的「十大神兵」中最为神秘的逾天轮,本身拥有着破碎虚空穿越任何空间的强大力量,但是凭着他目前的状况,要保住这件连仙人们都会眼馋得流口水的宝贝实在是妄想,何况逾天轮在离开沁水内的限制之后,力量大爆发,不但把他和敖彦同时从溶洞地下抛入了人界,而且逾天轮本身拥有的,每隔千年才能使用的三次,类似于召唤术的「虚空之契」也被某尾小龙给浪费了一次被用来召唤桀枭、一次被用来召唤红烧肉、最后一次居然是被用来召唤石头,在桀枭潜入沁水之后一直以为后背上石头是敖彦的杰作,事实上这都是逾天轮的「虚空之契」在起作用可怜逾天轮若是有意识,发现自己强大的、千年才能使用一次的能力被这样滥用的话,一定会哀叹自己遇人不淑。
    同时在被抛到人界的过程里,逾天轮内仅存的仙力也被浪费在小龙敖彦的身上,似乎是因为小龙身上那些夸张的龙族封印和仙力两者之间有所排斥的缘故,反正当小龙安全地落入人界的同时,逾天轮上的仙力和他身上的封印也消失了。而握着仙力接近枯竭状态的逾天轮,断了三根肋骨的桀枭没有选择余地地榨干了逾天轮里里外外最后一丝游离的仙力为自己疗伤,所以当桀枭和敖彦平安到达人界的时候,这件传说中的神兵,基本上已经可以当作手工艺品拿去人界的当铺换真金白银了。
    当然桀枭是不会傻到真的这么做,事实上这些天来,他一直悄悄地在林石镇外的某个角落里用简陋的阵法布置逾天轮的新藏身之地,不但耗尽心血,而且还为了让这个阵势能够正式运作,贡献出了最近才刚刚积存起来的点滴妖力,但是就在他万事俱备、只差把逾天轮放入阵眼的最后一步时,他才发现一直藏在衣柜角落里的逾天轮不见了,原本收拾得整整齐齐的衣柜里,只留下一片狼藉。
    至于作案者桀枭从来没有考虑过外贼的可能性,毕竟这种偷人东西还记得把柜子门好好地给你锁回去的事情,只有某个近来越来越无法无天的小混蛋才做得出来。虽然那个小混蛋名义上还未满周岁,但是桀枭不认为出了不能说话之外,这个小混蛋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符合一个婴儿的身份。就像现在这样,被抓了正着之后,虽然尽可能地装出一脸傻笑,但是那双大眼睛却习惯性地不敢和自己对视,往一旁飘啊飘地。
    「我花了五个通宵才把阵势排好,为了布阵我还挖了三四个孤坟、淋了一场雨、勾坏了三件外套」桀枭并没有立刻降下愤怒的雷霆,而是一脸阴霾地开始细数这几天自己付出的辛勤劳动,平和没有起伏的声调化为最为哀怨的倾诉,字字带泪句句含血地控诉着某人不负责任的行为。
    兄弟,你混得真太惨了。敖彦打心底同情桀枭,想象一下,一个十岁的孩子三更半夜在荒坟地里刨尸的样子,还真是够凄凉的,不过同情归同情,敖彦可不觉得自己有做错,那个逾天轮虽然是桀枭从水底捞出来的,但是追根究底第一个发现的人可是自己,按照「谁先看到谁先得」的原则,这逾天轮的处理权当然是完全归属于自己,你桀枭虽然在发掘中出过力,但是把你从溶洞救到人界来,已经是莫大的好处了,你怎么可以贪心道还想把属于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呢?
    一想到这些,敖彦内心立刻理直气壮起来,仅有的一点点惭愧立刻被丢到了某个角落里发霉,而外在的表情则更加地无辜,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也彷佛找到了准确的焦距,看着桀枭的脸,努力地开始效仿当年在孤儿院的育幼室里看到的那些小宝宝们的可爱模样,伸出双手一副要求「抱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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