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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水寒-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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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静给云锦天的琴声勾了,正哭得伤心,冷不防一声暴喝在耳边响起,身子一抖,脚下一滑,一声惊叫身子就顺着房脊住下滑去。
  “静。”轩辕亦也没想到,轩辕静竟会给自己一声暴喝震下屋脊,伸了手想去拉轩辕静。
  一道黑影从城墙的另一面跃起,在半空中接了从门楼上滑下来的轩辕静,利落的落了地,然后借了地面的冲力,又重跃上门楼,在轩辕静刚刚立足的屋脊上站了。
  “呜呜,人家就知道小红对人家好。哪像皇兄和天天,嫉妒人家长得比他们漂亮,盼着人家掉下去毁容。”双手环了红叶的腰,轩辕静偎在红叶身边半真半假的瞄瞄另一头的轩辕亦和云锦天,又把自己的脸上的鼻涕眼泪往红叶身上蹭蹭。
  轩辕静的这番话一出口,轩辕亦和云锦天的脸同时一黑,互相对视了一眼,难得默契的同时决定自动忽略掉屋脊那一头如水仙花一般自恋的轩辕静。
  见自己胸口被轩辕静蹭的湿乎乎,黏答答的,红叶脸一黑,伸手揪了轩辕静的领子就把他从自己身上往下扯。却不想轩辕静似是早就料到红叶会把自己扯下来,双手死死的扣了红叶的腰。红叶扯了两下,见轩辕静竟然扣了自己的腰不松手,轻轻的叹了口气便由了他。
  红也看不到的方向,轩辕静悄悄抿了双唇,勾了一个笑容。
  直道到了尽头,眼见着轩辕天鸿的车辇即将转过去消失在视线中,扣了红叶腰的轩辕静忙松了一只手冲着那远去的车辇挥了挥,宽大的袖口随风招展。
  车辇内,原本给云锦天勾起酸楚的水寒把这一举看的清清楚楚,噗——的一声笑出声来。分离的伤感给轩辕静这么一闹倒淡去了不少。
  “静皇叔,父皇,师父还有红叶,再见!”心中默念了句,随着车辇转过弯道,落凤城高大的城门楼给路边郁郁葱葱的林地挡去,水寒撂了车帘重新坐回去。与刚才的忧郁不同,清秀的小脸上挂了盈盈的笑意。
  “那个穿红衣的人是谁?”轩辕天晨问。红叶,静皇叔,自家父皇他都认识,那个穿银红纱衣的男人他没见过。虽然离得远看不清样貌,单听那曲子看那身形动作此人必是才色俱佳。
  “师父。”
  “先生。”
  一同传来的水寒和轩辕天鸿的声音。
  眨眨眼不明所以的看看轩辕天鸿,再看看水寒,师父?先生?
  “云侯。”这一次倒是异口同声。
  “云侯?云侯会武功?九弟的功夫难道是跟云侯学的?”虽未见过云锦天,自己父皇专宠云侯这件事他却也常常听人说起。却不想这云侯竟也是会武功之人,轩辕天晨自是难掩满脸的震惊。
  “啊,师父教过一点。不过主要是跟他学琴和别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说罢水寒目光闪了闪。
  轩辕天鸿知道他不欲多说,就从车内的暗格中抽了一张卷起来的锦帛在车厢内铺开。然后转头看向坐了车辇外侧从头至尾一句话未说的曹初,“曹师爷,皇叔说你世居沁州,那里的地形你能不能先跟我说说?”
  “王爷既然问起,曹某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见轩辕天鸿话说的恭恭敬敬,曹初忙直了身体,跪坐在轩辕天鸿的面前,然后低头看铺在车厢内沁刑二州的地图。
  知道这二人要商议正事,水寒和轩辕天晨就都闭了嘴,靠在车辇的挡板上。


庙堂卷 第三十二章 云侯离宫
  夜深人静,飞岚帝国皇宫的御书房内却依旧灯火通明。御案后飞岚皇帝轩辕亦合了手中最后一本奏折,长长地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离了龙椅。
  看轩辕亦合了手里的奏折,立在他身侧的丁宁忙指挥了小太监整理御案。锁好玉玺,把堆在桌上的奏折分门别类的整理好送走,自己则跟了轩辕亦出了御书房,回盘龙殿。
  天阶月色凉如水,形容的虽是秋季的夜色,拿在今夜却也一样适用。抬头望望夜空中那一道月影,轩辕亦的脚步停了下来。孤枕难眠,一想到盘龙殿龙床上那明黄帐子里今夜没了那清秀的少年,轩辕亦便簇了剑眉。
  停顿了片刻,略低了头似是在思考要去哪里,再迈步,方向便发生了变化。绕过盘龙殿,轩辕亦带了丁宁径自往后宫去了。并未走大路,捡了一条曲折蜿蜒的小路,穿过几道小门,眼前一片开阔,竟是到了御花园。
  朦胧月色下园内的景致如给轻纱蒙了一般,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加之初春时节,树木虽已发芽却还未展叶,地上隔年的枯草也才给花匠们清理出来,到处还都是光秃秃的一片,放眼望去竟给人一种萧杀的感觉。
  信步游缰,离了小径,踩了翻起来的土块轩辕亦往御花园内更深的地方走去。轩辕亦是习武之人,脚下的土块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却苦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的丁宁。昏暗的光线下,踩了高低不平的地面,踉踉跄跄连滚带爬勉强才跟得上走在前面的轩辕亦。
  穿过着一片尚未播种的花圃,再向前,空气中多了些许水汽。绕过一丛灌木,一片湖泊映入眼帘。湖中间,八根粗大的石柱上撑起了一间小小的亭子。亭子高挑的屋檐上挂了盏大红的琉璃宫灯,灯下亭内的桌上置了一把古琴。琴凳上一身水色长袍罩水色纱衣的男子披散了头发低头抚琴。随着手指的起落,婉转低沉的琴声借了粼粼的水波传播开去。
  轩辕亦立在湖畔听了一会琴,脸上忽然勾了一抹笑意,运了轻功踩了水波掠过半个湖面,轻轻地落在了亭子内。
  “皇……”见轩辕亦纵身跃起,丁宁顿感不妙。果然,轩辕亦竟又抛了他独自一人上了那湖心亭,丁宁急得差点哭了出来。
  亭内,轩辕亦斜倚了一根柱子,抱了双臂微低了头,静静的听那铮铮的琴声。
  一曲终了,云锦天便停了手,却未说话。亭中两人似都对刚才的琴声所感,沉寂弥漫在湖面上这小小的亭台里。
  “想不到一向政务繁忙的飞岚皇帝竟有这份月下游湖的闲心。”琴凳上,云锦天忽然抿了双唇轻笑出声,言语间尽是调侃之意。看就知道眼前这人必是想自己那个宝贝徒弟了,七年的时间,他倒也看出轩辕亦对水寒用情极深,一朝分离,想念自是难以避免。
  见轩辕亦依旧低垂了凤目,靠在柱子上不说话,云锦天轻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见到寒儿便是在这亭内。那里,他便是坐在那栏杆上听我弹琴。”言毕便看向亭内一侧的栏杆。
  果然听到云锦天提起水寒,轩辕亦便顺着云锦天的视线看到了亭边的栏杆。然后离了靠着的柱子走到那排栏杆边,伸了手轻轻抚摸着红漆的栏杆,凤目中柔情一片。
  “云宫主可听过痴缠?”半晌,轩辕亦忽然抬了头。
  “情蛊痴缠?那不过是传说中的东西罢了。”
  “若世上真有这种东西呢?”察觉到云锦天眼底的一抹厌恶,轩辕亦嘴角难以察觉的扬了扬。
  “真有?”云锦天先是一愣,紧接着俏脸一沉,双目中阴寒一片,正对了轩辕亦的眼睛,“轩辕亦,你若把这东西用在寒儿身上我必会把你挫骨扬灰。”
  “呵呵,”一声轻笑,轩辕亦似是听到了极为可笑的话般扬了嘴角,“放心,我轩辕亦可不要那种偷来的爱,被控制了心智的寒儿也不是我的寒儿。”
  冷冷的盯了面前的男子,见回望自己的轩辕亦眼里一片坦荡,云锦天不觉为自己过激的反应好笑起来,再次抿了双唇,“是我想多了。”
  “云宫主既然知道痴缠,那可知一旦痴缠失效,被下了蛊毒的人会是怎样的反应?”这一次轩辕亦盯了云锦天的眼睛闪了闪。
  “这倒是不清楚。痴缠本就难得,又怎会轻易失效?”
  “朕倒是知道一人,中了简姓人家喂养的痴缠,娶妻生子,七年后蛊毒失效,因为无法面对过往而离家出走。”
  云锦天皱了皱眉毛,静静的看着轩辕亦,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说到痴缠。
  “呵呵,”轻扬了嘴角,轩辕亦转了身体,坐了身边的栏杆,手臂撑在栏杆上,“前日接到消息说江湖上风传剑帝慕容非突然狂性大发,杀了结发的妻子不说,连两儿一女自己的三个孩子也一道被他一掌劈死……杀妻灭子之后竟不知所踪。”见琴凳上的男子身子忽然颤了一颤,一张俏脸霎时失去了血色轩辕亦停了片刻,才又开了口,“朕记得慕容非的妻子也姓简吧。”
  见琴凳之上的男子身子僵直,俏脸白得如纸一般,放在膝上的双臂微微颤抖,轩辕亦轻轻地叹了口气,“虽是死有余辜的人,不足道,不过可惜了几个孩子,毕竟也是亲骨肉。”
  闻听此言云锦天身子一震,忽然站起,伸手抱了琴几上的古琴,站起身来。如此明白的暗示,云锦天不是傻子,自然听出轩辕亦话中之意。
  “云宫主要去哪里?”看云锦天打算离开,轩辕亦提高了声音。
  “流云阁。”转过身,背对了轩辕亦云锦天的身形一滞,“当年我与他相交,为了表明心迹他便以内力自闭精路。”所以那几个孩子不是他的。
  言毕,云锦天便踩了波光粼粼的湖面,几纵之后便失去了身影。
  自闭精路,肯为心爱之人做到这种地步,这慕容非却也是个痴情之人,只是造化弄人啊。轩辕亦微叹了口气,离了湖心亭,重新回到了湖岸之上。他几乎能想象得出,痴缠失去效力慕容非在想到云锦天后又会陷入怎样癫狂的状态。
  虽同样被痴缠控制了心智,风清扬中蛊时尚且年少,还不懂情爱。可是慕容非当日却已有了挚爱之人,所以心智一旦恢复……暗叹一声,轩辕亦摇了摇头。
  “皇上——”焦头烂额的立在湖畔的丁宁见轩辕亦踩了水重又回来,忙凑上迎上前。
  看丁宁灰头土脸,满身尘土和污垢惨兮兮的立在树下,轩辕亦忍俊不止,“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还不是因为皇上您啊。”听轩辕亦问,丁宁便苦了一张老脸,“皇上您功夫高奴才知道,可您也不能仗了功夫高把奴才往沟里带啊。刚才那片花圃,在您脚下跟平地一样,可在奴才脚底下沟沟坎坎的,奴才没差点给摔死。”见轩辕亦满面的笑容,丁宁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抱怨了两句。他可不是第一次受这样的苦头。轩辕亦心血来潮飞檐走壁,几纵之下的距离,他就得拼了老命的颠了步子绕过大半个宫殿才能到。而且往往是他人到了,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轩辕亦又离了。
  “呵呵,是朕疏忽了。你跪安吧,今夜不用你伺候了。”
  “皇上,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是想……”听轩辕亦忽然说不用他伺候,以为自己哪句话不对惹恼了轩辕亦慌忙双膝跪下,“奴才罪该万死,惹恼了皇上……”
  “朕没生气,朕待会要去的地方你也到不了,回去好生歇息了吧。”说完,也不等丁宁说话,便运了轻功,掠上树梢,几纵之下消失在夜色中。
  “皇上——”一声哀嚎,远远的传来,轩辕亦忍不住轻抿了双唇。
  云锦天抱了古琴回到流云阁自己的寝殿内时,舞墨正替他铺床燃香准备伺候他就寝。
  进了门,把怀中的琴放到殿内的圆桌上云锦天问,“今日可有慕容非的消息传递进宫。”
  “回公子,前日却有消息来。只是因为少主要离宫,属下见公子您忙,就压了下来。”水寒离宫只能算个不是理由的理由,私下里,舞墨是不愿自家公子再为那负心之人伤神了。
  “拿过来。”
  “是。”虽然不愿,但云锦天既然发话了,舞墨也不敢违抗,只得应了一声离去。片刻,从后殿拿了几个纸卷递给云锦天。
  云锦天结果展开,一一看过,半晌忽然低叹了一声,“宫内可还有消息传来。”
  “启禀公子,”舞墨见云锦天问忙单膝跪了,“七日内,慕容非已经连挑我宫内两处分坛。并且留下话说您若不现身他便继续,直到您现身为止。”
  “可曾伤人?”
  “上了十几个,倒都是轻伤,没有大碍。不过……那两座分坛却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嗯。”微微点了点头云锦天重又卷了那纸卷,“你去收拾一下,只捡随身的衣物和细软,一会儿跟我出宫。”
  “要去找慕容公子么?”见云锦天点头,舞墨便退了下去。
  舞墨离开,云锦天就开了殿内的衣箱,换了黑色的夜行衣后,又从衣箱底取了那柄黑色剑鞘的宝剑出来,按了绷簧抽出宝剑。乌黑的剑身在室内夜明珠的光线下闪着幽蓝的光。
  暗夜,铸剑山庄排名第二的名剑,慕容非正是借了这柄宝剑才创下了剑帝的名号,当年他却把这剑送了自己。之后随着十几年前他混进飞岚皇宫这把剑也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此次自己重出江湖这柄剑也必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云锦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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