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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英雄难过美人关-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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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欢呼一声,推开房门一拥而入,屋中很快亮起了灯光。

方学渐抱住大小姐的柔润细腰,脸蛋贴上她光滑的香腮,抬眼望了望祠堂,道:“亲爱的淘气包,想不想过去看一下。”

“不想。我也不喜欢淘气包这三个字。”龙红灵想起供桌上赤裸裸的一对男女,心头一阵狂跳,伸手抓住他两只欲行不轨的手掌。

“你不喜我叫你淘气包,我以后就叫你亲爱的小灵儿或者心肝宝贝小灵灵,你说好不好?”方学渐在她的耳边轻轻吹气,男子滚烫的气息让大小姐的身子微微颤栗。

“不好,肉麻死了。”龙红灵面红耳赤,连吐出来的字眼都有些发软了。

“这个不想,那个不好,小可人儿,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喜欢?”方学渐伸出右手食指,沿着她圆圆的肚脐慢慢打转。

龙红灵“咯”的一笑,道:“好痒。”转身抱住他的脖子,身子软绵绵的倚在他的怀里,美丽的凤眼微微睁开一线,脸上的神色亦喜亦嗔,痴痴地望了他半晌,突然道:“只要你真心对我好,我就喜欢。”

两人四目相对,发亮的眸子里闪烁着说不尽的喜悦和爱慕,连流淌的气息都甜滋滋的,犹如蜂蜜。方学渐低头下去,在她柔软的嘴唇上轻轻触了一下,两人全身轻轻一震,全都凝住了呼吸。

方学渐用力收紧手臂,仿佛要把她的身子整个揉进自己的躯体,缓缓地长吸口气,两片滚烫的嘴唇微微张开,正要化身一粒火种,将一堆哧哧冒烟的干柴彻底引燃。

正当两人颤抖的嘴唇越来越近,皮肤与皮肤的距离细微得连游标卡尺都无能为力之际,头顶格的一声轻响,一块瓦片陡然碎裂。方学渐猛地一个机灵,正待一亲芳泽的嘴唇硬生生停在半空。

转头望去,只见对面的碑廊上有三条黑影快步滑行,几下起落,很快跃上了祠堂的屋顶。他心中暗暗诧异,看这三人的轻身功夫,应该是江湖上有字号的人物,却为何冒着大雨惫夜前来?那边碑廊上有三人,这边的碑廊上却不知道有几个?

正凝思间,头颈上陡然一重,脑袋下垂,嘴唇立时碰到了两片又滑又软的东西,一缕甜丝丝的勾魂幽香环绕周身,心中微微一荡,尖起嘴巴轻轻吸吮。正如火如荼间,忽听一个汉子朗声道:“外面风大,两位不介意的话,请到屋里来烤烤火?”

两人分开嘴来,抬眼望见一条人影站在廊下,正是喝住那“乌鸦嘴”的高瘦汉子。方学渐心想:“外面湿气太重,自己内力深厚不打紧,大小姐在洛神府中关了十天,身子比较虚弱,吹上两个时辰的寒风可受不了,进去烤烤火也好。”

正要开口回答,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咳嗽,一顶油纸雨伞袅袅而入,一对年轻男女手挽手地迈步进来,白衣胜雪,长带飘飘,气度荣华,宛如雨中神仙。

“多谢高大侠的好意,外面风大,我和拙荆正要进去烤烤火。”那男子又是一声轻轻的咳嗽,微笑着向走廊上的高个子点了点头。

方学渐哈哈大笑,道:“多谢高大侠的好意,外面风大,我和拙荆也正要进去烤烤火。”

姓高的汉子见了那白衣人,脸上微微变色,抱拳道:“原来是韩庄主到了,高某中途遇雨,借贵地暂时避一下雨,韩庄主素来大人大量,千万不要介意?”

白衣人不料碑廊上还藏着有人,转头望了一眼,笑道:“先祖的祠堂一向冷冷清清,想不到今夜会有这许多贵客莅临,真是失敬。这位兄台,既然来了,就一起进去烤烤火吧。”第五十四章

诱妾

用来烧纸钱的一只火盆被搬到了堂屋中间,里面烧的是四根椅子腿。围在火盆旁的两条大汉光着上身,其中一个胡子拉碴的身上只穿了一条犊鼻短裤,大腿和胸脯上披着一层厚厚的黑毛,看上去十分凶恶。

他剥下脚上的一对麻布袜子,放在火上烘烤,房间内顿时弥漫开一团惊心动魄的闷骚味。

龙红灵一只脚刚跨进门槛,用手在鼻前扇了扇,皱眉道:“好臭,”拉住方学渐的衣袖,“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反正雨也快停了。”

方学渐进门的时候一个不留神吸进去一口气,胃里一阵翻滚沸腾,差点把昨天的晚饭都吐出来,第二口气吸到一半,硬生生梗在喉咙里,一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憋得面红耳赤、眼泪鼻涕横流,来不及招呼一声,在龙红灵的搀扶下急忙退了出去。

他在走廊上连喘三口大气,这才好受了一点,只听屋内一个冷冰冰的男子声音道:“‘阴山雕’仇兄也算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算瞧不起在下先祖,也用不着在他老人家安眠的地方烧你的臭袜子啊!”

那个乌鸦嘴夸张地“哎哟”两声,道:“我当这里是什么风水宝地,原来是韩庄主的祠堂……不,不,你瞧我这张嘴,老是说错话,原来是韩庄主先人的祠堂,真是多有失敬。韩庄主,你不要生气,我这就把袜子收起来,嘻嘻,韩夫人捂着鼻子,是不是嫌我老仇的男人味道太过浓烈啊?”

方学渐哈哈一笑,道:“韩庄主、韩夫人、高大侠,外面风大,我和拙荆虽然很想烤烤火,但对这位‘阴山乌鸦’拉出来的臭屎实在不敢领教,就抱歉不进去了。”一手捂住鼻子,一手拉着龙红灵的玉手,溜到窗下偷看。

仇五岳两次遭他言辞戏弄,气得眼中如要喷出火来,腾地站起身子,口中骂了句“他奶奶的”,提起一把椅子就要往窗外扔去,眼前蓦地银光闪动,一柄长剑闪电一般刺来,急忙挥动椅子,只听“噗”的一声轻响,长剑穿透椅背,一截冷冰冰的锋刃已抵住他的咽喉。

“好,韩庄主不愧是阳台宫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已有十分火候,这一招‘白云出岫’使得又快又准,更难得的是出剑干净利索,果真是名家风范,我老高今天又长了一些见识。”姓高的汉子满脸堆笑,口中一迭声的恭维,伸手止住另一条拔刀在手的汉子。

韩庄主苍白的脸上红潮一现而隐,慢慢抽回长剑,目光斜斜地盯在他脸上,笑道:“高大侠过奖了,谁不知雪山派一百零八式‘断风碎雪刀法’人见人愁、鬼见鬼怕,在下的这点微末技艺怎会放在高大侠的眼中。”

姓高的汉子依旧笑得谦虚谨慎,见他的长剑已经抽离椅背,方才转身对“阴山雕”,厉声道:“仇五岳,赶快穿上你的鞋袜,一点规矩都不懂,真是丢人现眼!”

仇五岳似对这个姓高的汉子十分惧怕,犹如老鼠见了猫,一声不响地放下椅子,飞快穿上鞋袜,起身就往门外走。

“到哪里去?”姓高的汉子又是一声厉喝。

“撒尿!”仇五岳头也不回,几步就出了大门,目光横扫,正对上方学渐的嬉皮笑脸,一对凶恶的犀牛眼登时充血发红。他出来的目的自然不是为了撒尿这样简单。

“乌鸦老兄,我知道你现在窝了一肚子的火,很想找个人发泄一下,不过我提醒你,千万不要打我的主意。”看着他黑猩猩似的一步步逼近,方学渐十分优雅地抬起大小姐的手掌,在晶莹如玉的手背上轻轻吻了一下,脸上的神情淡定从容。

仇五岳的瞳孔里闪烁着疯狂的火苗,一个箭步飞蹿上来,右臂抡圆,一个漂亮的摆拳击向对手的太阳穴。拳头没有落到实处,两条小腿上陡然一痛,一下站立不稳,“砰”的一声,扑翻在地。

他的下巴在坚硬的地板上重重一磕,痛得几欲晕去,呸的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两颗大牙骨碌碌滚出好远,当真是追悔莫及。这位老兄说话原本难听,今后一开口就是“空穴来风”,连乌鸦都要退避三舍了。

方学渐伸脚踩住他的脑袋,弯腰“刷”地拔出他的长刀,随手一挥,把系在腰带上的刀鞘削了下来,刀尖一挑,伸手握住,笑道:“乌鸦老兄,你这人脾气太坏,武功又太差,带把刀迟早会闯祸,不如暂时交给我保管。”

“小哥也会使刀?”高瘦汉子站在门口,一双眸子灼灼发亮,盯着他手中的钢刀。

“使刀?我小时候砍过几年柴,不知道算不算会使?”昭明寺养的闲人是有官方度牒的和尚,方学渐一个未剃度的俗家弟子,需要做些事情养活自己。

“你不会使刀,不如把它交给我保管?”姓高的汉子指了指他手中的钢刀,摊开了手掌。

方学渐轻笑一声,道:“高大侠武功卓绝,这柄钢刀自然该交由你保管。”归刀入鞘,手腕猛地一抖,长刀飞出,当的一声响,直插入地下的花岗岩。刀柄颤动,嗡嗡声响,一柄三尺三寸长的钢刀,只余下尺许留在外面。

姓高的汉子望着插在身前的长刀,额头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几下,摊开的手掌一点点收拢,突然笑道:“兄台内功惊人,这柄钢刀还是交你保管比较妥当。”

方学渐松开脚掌,对地下的仇五岳笑了笑,道:“高大侠这么慷慨,不知道仇兄舍不舍得?”转头面对龙红灵,“灵妹,韩文公是我万分仰慕的名士高人,今天机缘巧合,正好到他的牌位前去磕几个头。”

他一手拉着龙红灵的左掌,一手轻轻拔起插在地上的长刀,对韩氏夫妇点了点头,进房走到香案前,跪下来正要磕头,长刀“刷”的出鞘,白光一闪,遮在供桌前的半幅素绢袅袅飘落。

屋子里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大声惊呼,七对眼珠子一齐落在供桌底下,一对赤身男女搂抱着躺在那里,神情羞赧,窘态可掬。女的容颜秀丽,肌肤光洁,是个二十五、六岁的美貌少妇,男的颌下一尾稀疏的墨色胡须,额头、眼角细细的皱纹密布,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子。

方学渐“咦”的一声,心想:“大姑娘不喜欢小伙子,却去喜欢一个半老头子,今年不会流行老牛吃嫩草吧?”脸上却笑容洋溢,用商量的口气道:“两位兴致这么高,完全可以当我们不存在,不要客气,请继续往下做。”

姓高的汉子跨上一步,冷冰冰地道:“谢先生、贾妃,你们这样子,可对得起福王爷?”

韩庄主的面色变得更加苍白,眼睛却微微有些发红,突然弯下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半晌才平息下来,口中呼呼喘气,道:“谢叔,你在先祖的祠堂里这个样子,叫我怎么帮你?罢了,罢了,蓉儿,我们走吧。”在妻子的搀扶下,缓缓走出门去,撑开油纸雨伞,白衣飘飘,很快消失在雨帘尽头。

“高大侠,这位谢先生是?”

“他就是赫赫大名的‘眇君子’谢榛,呸,什么‘眇君子’,伪君子才对。福王爷对他礼遇有加,谁知他竟是条中山狼,白吃白喝不说,还拐骗了王爷的宠妾。”

方学渐心中嘀咕:“谢榛?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名人?”口中却“哦”的一声,道:“谢老先生,不是我故意指责你,在这件事上,你做得就有些太过孟浪了,你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对不起福王爷也罢了,却多少要替这位年轻漂亮的姑娘考虑一下,你瞧瞧,她做你的女儿都嫌小,你这一狠心,就把她给毁了……”

“不是他拐骗我,是我自愿跟着他的。”地上的女子霍地抬起头来,原本羞红的脸蛋已恢复正常,一双漂亮的眸子里射出坚毅的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龙红灵用手指在腋下捅了捅他,附在他的耳边,道:“谢榛是和李攀龙、王世贞齐名的诗人,名气很大的。”

李攀龙、王世贞是什么人物,方学渐也是印象模糊。他凑到龙红灵的耳边,吃吃笑道:“这位大姑娘连王妃都不想当,宁愿跟瞎了一只眼的穷老头子私奔,那个福王爷不是阳痿早泄,就是挺而不坚,坚而不硬……哎哟!”却是被大小姐在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

他轻轻咳嗽一下,把窘态掩饰过去,笑眯眯地望着地上的女子,道:“不是拐骗,那也是私奔,根据《大明律》,也是不小的罪,两位如果不想继续的话,还是先把衣服穿上,下了这一场雨,天气可冷多了。”转头望了高瘦汉子一眼,“高大侠,不知道你打算怎样处理他们?”

“我的任务是把他们带回去,至于怎样处理,那是王爷的事。”姓高的汉子对两个同伴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们上前拿人。

两条汉子点了点头,快步奔出大门,到马背的革囊里取绳索。一对私通的男女急忙爬起身,背对众人,捡起地上的衣裤,手忙脚乱地穿戴起来。

方学渐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贾妃光溜溜的圆臀上,奶蜜色的肌肤发出美玉一般的光泽,让人口干舌燥,怦然心动。一条大红纱裤从圆润雪白的大腿升上来,把大好的一片春色裹得朦朦胧胧、望眼欲穿。

直到一条玉色羊皮挑的鹅黄银条纱裙子彻底隔绝了最后的期盼,方学渐这才收回贪婪的目光,咽下一口唾沫,轻叹一声,道:“锦衣玉食的金丝雀不做,却喜欢做一只奔波劳碌的海燕,唉,我真不知道有些人的脑子里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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