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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赵氏贵女-第92章

小说: 赵氏贵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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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氏继续道:“怎么办,我这里的花样只有适合绣给情郎的!”
    赵文宛面颊微红,嗔嗔的唤了一声,“婶娘……”
    冷氏噗嗤一笑,才拍着赵文宛的手背道:“好了,婶娘不逗你便是了。”随即吩咐碧蓉去拿花样,帮着赵文宛一个个的挑选,连带还送了两匹上好的适合做荷包的锦缎绸子,赵文宛可谓是满载而归。
    ……
    春闱在即,赵元礼愈发忙碌应试,常常在清风居一坐便是一天也不出书房,赵文宛除了做好后勤保障的工作,闲来无事便一针一线的绣起了荷包,顺道让人在外头打探,那事儿赵元礼不同意她调查,她却不肯歇,自然也就瞒下了赵元礼。
    这日她刚刚去过老夫人的苑子请安,回来便听得金玲进来说,赵文宛让打探的事情有消息了,只是那人是个男子不方便入府答话。赵文宛对此事极为上心,不愿让别人插手误了事情,便决定亲自亲为。
    随即起身,着人准备衣裳出府,差了雪雁对叶氏道是去冯大人的府上,找冯青芜小姐作客小聚,这种小姐之间的往来都是稀松平常之事。叶氏本就懒得理会赵文宛,摆摆手便应去了,赵文宛戴着帷冒出了府,一坐上马车摘下来却是男子的装扮,还故意将脸抹的黝黑黝黑,这黑米分还是有一次赵文宛向非常有经验乔庄各色人等的永平公主讨要的,这么一打扮掩盖住平日白净的肤色,加上赵文宛高挑的身量,看起来还真有几分男子的意味。
    一道跟来的金玲与宝蝉俱是扮作了小厮,穿着青衣短褐,马车停在了京都中的黑市街,这里是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之地,做的多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生意,赵文宛倒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自打元宵遇刺的事情过后,顾景行便在她身边加派了人手,隐在暗处保护,光是这一路来看马车座驾华贵想占便宜的就被收拾了不少。
    赵文宛按着那人约见的地点先行到了,宝蝉瞧着身边擦过之人大都面目狰狞,有些泄气的道:“公子,咱们还是回罢,这地总感觉阴森森的。”
    金玲胆子素来大,“来都来了,你让公子再回去?探子说那人可不好约呢,不轻易见生人。”
    赵文宛赞同的一笑,“既来之则安之,定不会有事。”
    茶楼定好的包间里,宝蝉替赵文宛续茶的功夫,就瞧见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四十来岁,山羊八字胡,颇有些装神弄鬼道士的样子,一进来就道:“这位就是文公子吧?在下人送外号千面书生。”
    赵文宛喝着茶差点一口喷出来,微微绷着面色,压低了声调沉声道:“正是。”
    “老规矩,向我打听事情,一句话一两银子。”
    金玲和宝蝉真想撸袖子揍人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怎么不去抢呢!
    赵文宛似笑非笑,瞧眼前此人,十分阔气地将一袋子钱扔在了桌子上,微昂着下巴将那钱袋子推了过去:“我也不喜欢跟人兜圈子。”
    千面书生微微敞开钱袋,差点闪瞎了眼睛,顿时嘴上扬了满意笑容,“文公子是个爽快人,尽管问罢!”
    “定国公家的赵大公子你可知道。”赵文宛正了神色。
    “知道。”
    “幼年折损,是下毒所致,这是当时的症状,你瞧着可能看出中的是哪种毒,出自谁之手?”赵文宛递了纸张,上头是她私下收集大哥当时的症状表现,拿与顾景行瞧时得他提点,与大夫救人不同,制毒之人多是心狠手辣之徒,贪图恶名,必有蛛丝马迹可循,而黑市的千面书生号称无人不知无事不晓,才特意寻来。
    那人摸了摸山羊胡子,似是回忆,最后缓缓道:“虽然不知道赵大公子中的什么毒,但是我还真不小心听过一件事,差不多就是赵大公子出事的前后,黑市里有个药贩子突然得了一大笔钱财,只道是做了笔大买卖。”
    赵文宛见事情有了转机,立刻追问,“谁?”
    “我们黑市有黑市的规矩,那人既然已经金盆洗手不做了,便不能在透漏那人的信息。”
    桌上,赵文宛又甩过去一袋子钱,千面书生瞄了几眼,脸上闪过挣扎神色,却也忍着没去碰那袋子。
    赵文宛见状,指尖似是无意识地拨弄了下钱袋的口子,眯了眼道,“我也不为难你,既然不肯说那人的信息,他总有亲近之人罢。”
    千面书生会意出来,眉梢挑动,最后道了一个名字。
    赵文宛得到自个想要的,立刻就去了千面书生提供的地方打探,不一会儿就摸到了一家破落的院子,金玲拍门叫人,很快就有个婆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来了来了,什么人呀?”
    甫一开门,赵文宛愣住了,眼前这婆子不正是那天去冷氏苑里讨钱的远房亲戚么?
    只是赵文宛认出了她,她却未认出赵文宛,还好奇的询问,“公子,您找谁?”
    赵文宛眸子沉沉浮浮,原本想好的询问之话统统咽在肚子里,只道:“敢问您家可是定国公府四房冷氏家的亲戚?”

☆、第92章

“冷氏……什么亲戚?”那婆子一脸茫然地看着赵文宛,国公府的冷氏她是知晓的,刚讨得钱回来呢,但这哪门子亲戚,眼前一身贵气的又是干什么的,这一堆乱的还老不及细想就听得屋子里一通哐当响的,只急急喊了声老头子就往回跑。
    不一会儿里头就传来婆子尖着嗓子的怒骂声,一口一个小兔崽子,伴着东西落地的声响,杂的很。
    宝蝉看赵文宛没有要走的意思,便往门里头探了脑袋,要不是赵文宛手快拉了一把,险些被飞出来的搓衣板儿砸了脑袋,睁着圆圆眸子反应过后立马瞪向了罪魁祸首。
    “娘,你就告诉我你把讨回来的钱藏哪儿了罢,芸儿都跟我说了,加上她私存的只要我再拿出二十两就能赎了身,到时候你就多了个儿媳妇伺候,怎么算都值啊!”被从屋子里追着打出来的男子瞧着二十不到的年纪,一身混迹市井的流气,跟婆子说话挑着嬉皮笑脸,哄骗着道。
    “我跟你说你就绝了这个心思,我是死也不会要个青楼出身的媳妇,这钱得给你爹吃药用,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婆子扔得累了,叉着腰喘着粗气说得咬牙切齿。
    “他都一把年纪了,中风瘫痪,还得你伺候的,钱砸着跟无底洞似的,还不如给我!”那儿子也起了脾气,梗着脖子犟嘴,“也不见他风光的时候多念着你,还不是一样在青楼败光了钱,被人弄残了才想起你!”
    男子话落,又被婆子招呼着扔了一堆杂物。
    赵文宛杵在门口瞧着里头鸡飞狗跳的,招了宝蝉金玲回了马车上,待马车行出三四里地忽然叫停了车夫,就停在了岔路口的路边。
    “小姐,怎么了?”宝蝉跟着,见状掀了帘子一角询问。
    “等人。”赵文宛撩开了马车帘子固定在钩子后头,望着一处语调幽幽道。
    约莫一炷香不到的时辰,果然有个黑点儿从远处晃晃走近,那人一边踢着脚下石子儿嘴里骂骂咧咧着老不死的,没个干净,猛地抬头瞧着前面停着的马车顿了顿,好像有些眼熟,方才就停在自个家门口来着,瞧着像是来寻人的,这么想着就多看了两眼。
    “小兄弟,方便说两句么?”马车里,赵文宛等来了人,出言唤住。
    那人指了指自己,见对方穿着贵气,马车又十分气派,露了不一样的脸儿挨近了道,“公子有何事?”
    “想跟小兄弟打听点事儿。”
    那人闻言一对猴眼儿亮了亮,咧嘴道,“公子那可问对人了,这十乡八里的就没有我牛三儿不知道的,只不过嘛今儿不凑巧,我还有事儿忙着,您看……”说着,就比了个数钱的动作。
    赵文宛也不意外,眼神示意过宝蝉,后者就不甘愿地掏了个钱袋子,憋着气儿地在这讨厌鬼的眼前晃了晃,“喏,你老老实实回答我家公子的问题,这银子够你赎回芸儿柳儿的了!”
    “成成成,公子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牛三儿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钱袋子不撒,十分谄媚道。
    “你爹是叫人弄残的,为了什么事儿,被什么人弄的?”
    牛三儿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自个家的事儿,一时愣了愣,面上挂了狐疑神色地瞧向了赵文宛。宝蝉最不喜欢这人的眼神,看着就跟不怀好意似的,立马收了钱袋子,仗着势儿道,“公子问你话要知道就赶紧说,要不肯说的,也别浪费咱们公子的时间。”
    说罢,就要把钱袋子收回去。
    “哎呀别介。”那人看宝蝉真要收回,忙是变了脸色,什么好奇都没了,“我说,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赵文宛朝着宝蝉投去了赞许一眼,随即落回了那人身上,唇角漾开的笑意掺了几分深意。
    ……
    赵文宛一早出的门,待回去时,已经是落日时分,赵元礼刚好从宫里回来,兄妹俩在府门口碰着了头。
    “大哥。”赵文宛因着赵元礼的打量,莫名就有了丝心虚。
    赵元礼凝着她脸上像是抹过什么的痕迹,有些眼熟,脑子一转,就想到了宫里的那人,“你这是做什么去了?”
    “……出去玩了。”在赵元礼面前,赵文宛不想拿糊弄叶氏的那套说辞敷衍,再说大哥定不会信的,便装了贪玩道。
    赵元礼看了看她身后只跟着两名作了小厮打扮的丫鬟,挑了挑眉道,“看来,让六王爷费心的事儿又添了一件了。”还得分出精力照顾他这个妹妹。
    “……”关顾景行什么事,然有口难言的赵文宛还真不能驳什么。
    每回让赵文宛打趣的赵元礼自觉扳回一城,颇是高兴地入了府,没瞧见随在身后的人脸上划过一抹沉思。
    暮色四合,各房各苑儿慢慢熄了烛火准备入眠,唯有一处烛火通明,仔细听还伴着幽幽哭声,叫人寒毛直竖。
    “唉,三房奶奶又哭上了。”垂花门下当值的其中一名婆子拿自个儿的布帕子垫在台阶上,一屁股坐下了。
    “可不是,三老爷最怕三奶奶哭闹,回回都赶着安慰人的,只是三奶奶这一遭做的事儿太过分,近两月三老爷都没踏进过这苑儿。”同婆子一块儿当值的还有个年纪稍小的丫鬟,专伺候三奶奶起夜的,天天听徐氏鬼哭似的,现在也不觉着怕了。
    两人闲扯聊天的功夫就听着苑子外头响起的脚步声,忙是正了身子,不敢肆意,没过一会儿就瞧着李管事手下的一名婆子拎着食盒走了进来。
    小丫鬟瞧了眼食盒颇有些意外,这时候给三奶奶送宵夜的,总不会是三老爷罢?
    “喏,荣姨娘特意吩咐厨子给三奶奶做的宵夜,你给拿进去罢。”来的那名婆子把东西递给了陈妈妈,随后掩着打了个呵欠,有些迫不及待地转身走了。
    拎着食盒的婆子和丫鬟面面相觑,都有些闹不明白荣姨娘的用意,这时候送宵夜,不是火上浇油么,但念着曾是一个苑儿的,又提了身份,那婆子想了想还是拎着进去叩响了徐氏的房门。
    “三奶奶,荣姨娘……”三个字儿刚落,就听得什么东西砸过来的声响,打在门上,泼了一窗子的墨点,最后掉在地上发出碎响。
    婆子被惊得退了一步,险些没稳住身子,正要告退就听得徐氏在里头阴沉地开了口,“荣姨娘有什么事儿?”
    “说是让厨子做了宵夜。”婆子在外答了一声,里头又好一会儿的没了动静。毕竟是苑儿里的老人,又念着荣姨娘的旧情,踌躇了一下打开了食盒盖子,补了道,“是三奶奶爱吃的水晶糕,瞅着跟一朵朵红花儿似的,精致得很呢!”
    屋子里猛地传出桌脚挪动,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下一瞬的,三房的门就从里面打开了,徐氏脸上尤带着泪痕,神色憔悴,瞟了一眼婆子,二话没说拿了食盒又重新关了门。
    “……”婆子见三奶奶肯收,松了一口气,又回了垂花门口候着。
    小丫鬟瞅见人回来,凑近压低了声音道,“三奶奶又发脾气了罢,老远都听着响儿了。”
    婆子点了点头,“照我说,还是荣姨娘跟在三奶奶身边久,体贴心思,也是在跟三奶奶示好呢。”
    “示好?三奶奶那么对她……”
    “小丫头片儿知道个什么,三奶奶那家世嗬……跟你扯这个做什么,反正你瞧着罢,不管荣姨娘生的男孩儿女孩儿,三奶奶的地位丝毫动不了的。”婆子感慨地说道。
    屋子里,徐氏沉着一张脸掀开了食盒,瞅了里头红色花朵造型的水晶糕半晌,最后伸了手去取,待那一格空了后皱了眉头,随后又摸回了盘子底下,一举高的就看到了底下贴着的纸条,嘴角微扯,露出的笑在烛火映衬下显得颇为森冷。
    摊开的字条上,寥寥几语,瞅着凌乱,徐氏看完就拿烛火点了一角,随后扔到了地上,火苗窜起一瞬,又因着很快燃尽又灭了下去,从门缝漏进来的风吹熄了最后一缕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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