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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赵氏贵女-第21章

小说: 赵氏贵女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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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的是先瞒着我,真当我老婆子年纪大了又聋又瞎了是么!”
    “母亲消气儿,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西平侯夫人见状,怕老人家气坏身子,连忙顺着道。
    叶氏心惊,这老夫人的火里头可不少是冲着她来的,也忙着说道,“是媳妇儿逾矩了,请母亲责罚。”
    老夫人没看出声的那俩,瞟了一圈儿,最后把视线落在了最小的女儿身上,后者缩了缩身子,不敢对视。瑞哥儿和越哥儿打起来的事儿一出,就有人来禀告了,一个字儿不漏的,清楚得很。
    来之前还特意去瞧了俩小的一眼,瑞哥儿那青青红红的看着可比越哥儿严重多了,受了伤也不哭疼,还一板一眼地跟她说越哥儿还欠赵文宛一个道歉,可把老夫人心疼坏了。
    “瑞哥儿先动手确有不对,但也有越哥儿出言不逊在先,瑞哥儿为维护姐姐才做出此等行为,既然说要管教,就由我亲自来罢。”老夫人说话的空档看了眼叶氏,余光里见夏氏嘴唇蠕动最终也没说什么,稍作满意。“越哥儿落水受了惊,该罚的等身子好了再议。”
    “俩小孩年纪尚小,动手情有可原,你们一个林府夫人,一个定国公府姨娘,打起架来倒也好看,各去佛堂面壁三日,抄经书三十遍静静心。”
    老夫人断得公正,其他人自然也没话,林夫人和夏姨娘认罚,可心里都把对方记恨上了,出门时视线相对噼啪的都是火星子。
    这事儿就算揭过了,而作为这件事的躺枪者赵文宛是最后一个得知的,晓得后跑了明絮苑一趟,给瑞哥儿带了两大盒好吃的,把在‘受罚期’的瑞哥儿养得愈发白胖。
    到了乞巧节的正日子,叶氏一早就吩咐人安排厨房里做了七夕节的巧果,又让琥珀去库房里挑了一张黑漆彭牙镶梅花纹的四方桌作祭拜用,又挑了青花海水纹的碟子来盛放祭品,掐丝珐琅描金三足小鼎用来焚香。
    屋檐下随处可见盛着清水的大海碗,那是昨儿正午乞巧投针用的。水在中庭露一碗,丢了小小的绣花针下去,因为密度的关系,多半都会浮在水面。然后观察针在水中的影子,或散如花,或动如云,或成物形而巧妙者,被认为是“乞得巧”。
    与府中一片欣喜反应不同,湘竹苑里赵文宛颇是头疼,不用看都知道她是最不巧的那个,偏又躲不了,一想到看乐子的那些人赵文宛更不想出门了。
    雪雁从老夫人那儿回来,拿了个红漆描金的正方小木盒,赵文宛打开瞧的时候给吓了一跳,里面竟然是结了网的蜘蛛。
    “喜子网织得密,今年巧多。”宝蝉在一旁瞧得眉眼弯弯,笑着恭喜道。蜘蛛俗称喜子,用来卜问女孩子将来是否心灵手巧、巧到何程度。
    赵文宛受惊不小地一下盖上了匣子,勉强给了回应,“呵呵……”末了,在俩人诧异的目光下拿了把小锁牢牢给锁住,很是嫌弃地扔到了角落里。
    雪雁和宝蝉二人一愣,有些意会。
    瑞哥儿这会儿风风火火闯了进来,一截嫩藕似的手里不知抓着什么举得高高的,直奔着赵文宛去了,献宝似地把手里的东西在赵文宛眼前晃了两晃,咧着一口小白牙,“给你。”
    赵文宛看着近在眼前的黝黑蜘蛛,僵硬着半晌没动,瑞哥儿以为她是感动的,很是大方道,“姐姐那儿得了两只,怕你一个没有,我就给抓了一个来,不用客气!”
    “……”赵文宛快‘感动’哭了,宝蝉往后挪了两步躲在角落里没忍住噗嗤低笑了声。
    还是雪雁不落忍,手快拿了一空匣子把蜘蛛收了,“瑞哥儿真有心,用了朝饭么,这儿有点心,再吃点儿?”
    小孩儿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颠颠跟着雪雁往桌子上一趴,显然是很喜欢赵文宛这儿的别致点心的。
    赵文宛缓了缓气儿,看着角落里并排着的两只匣子,仍觉得头皮发麻,对于这种东西的天生恐惧是没法改的,再看向瑞哥儿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是赵文萱派来折腾她的罢?
    过了没一会儿,湘竹苑又来了访客,倒不是丢了一只喜子的赵文萱,而是一身肃冷的贺靖远,毕竟已经过了及冠之年,不能像瑞哥儿一样乱闯,只在厅里候着,等丫鬟通报。
    赵文宛也是意外,自打丁香事情后,她对这人表现出的不喜都快摆到明面上了,谁料这人还越挫越勇了,几次三番示好,百折不挠,那热乎劲儿惹得府里都起流言了。一开始她的确存了戏耍的念头,谁叫这人看事只看表面,可收到的效果好得……让人有些绷不住?
    “表哥何事找我?”
    贺靖远看着她冷淡面容,有所习惯,麦色俊脸上笑意不减,“今儿乞巧节,夜里长安街最是热闹,花灯表演,想邀表妹一同游玩,可否?”
    赵文宛闻言神色微变,看着他的视线多了几分探究,这人难道没听到府里有关于他二人的传闻,这当口出去游玩……
    此刻贺靖远心里也是忐忑,他询了母亲,得罪了姑娘该如何赔罪,母亲便给出了以上的提议,趁着乞巧节,带着玩乐买些女孩儿家心仪的物件,什么都消了。
    “好。”两厢短暂沉默后,赵文宛突然应了道。
    原以为对方不会答应的贺靖远怔愣片刻,当下扬起灿烂笑脸,“那好,届时我来接你。”
    赵文宛点头,目送着他离开,回头就对上雪雁略有些暧昧的视线,略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我只是不想参加府里晚宴。”
    后者表示明了地点了点头,可赵文宛瞧着,分明是不信的。
    瑞哥儿吃得饱饱地滚了出来,踮着脚地往外头瞧,方才宝蝉拦着不让他出来,到了这会儿更是好奇来人是谁了。
    赵文宛抓了小白团子,一块儿去明絮苑为自己晚上缺席提早打声招呼,只是去的时候没想到人还挺多,一众女眷挨着老夫人坐着,正说着乞巧节彩头的事儿。
    “宛丫头来得正好,雪丫头说你和萱丫头的针浮着,不过一个像是莲花,一个像狗尾巴花。”老夫人见人进来,故意打趣道。
    赵文宛也不脸红,指鹿为马道,“我那明明是凤仙花,太阳大,妹妹看错眼了。”
    众人叫她的厚脸皮一噎,就老夫人呵呵乐着,招了人往身边坐。“我还能不知道你么,能有个狗尾巴花也不错。”说罢,凑得近了,跟赵文宛小声嘀咕道,“夜里那关可不好过。”
    对月穿针可不是个容易事儿,赵文宛是老夫人的贴心小棉袄,老夫人对她的了解也不浅,脾气急性子傲,自然不乐意被人瞧笑话,往年乞巧总是要闹点事儿出来,老夫人也是没辙。
    “靖远表哥邀我一块儿去看花灯,我已经应了,特意来跟祖母说一声。”赵文宛笑意盈盈地说道。
    赵文萱坐在叶氏右下侧,搁着个赵文雪,算到边儿了,为看赵文宛今日出丑她可是期盼好久,这会儿一听要和贺靖远出去,登时就坐不住了,装着颇为兴趣地插嘴道,“祖母,我也想去瞧!”
    “还是姑娘的时候最喜欢这些了,也是大哥带我们玩儿,这一晃的都多少年了,听宏盛说今年办得比往常还隆重,有你靖远表哥带着去,我也放心。”老夫人面带怀念道。
    林夫人虽然也有些意外大外甥会邀赵文宛出游,可见老夫人都同意了,也就没什么话,余光瞥见赵文萱一闪而过的羡慕嫉恨,对这夏姨娘所出的庶女越是看不上眼,又一想这两日府里的传言,故意道,“靖远对宛丫头就是好,这么多姐姐妹妹的谁也不带,这心儿明摆着偏着呢!”
    “祖母……”赵文萱被那话一堵,仍想央求祖母。
    赵文宛凉凉看着她,完全想带个添堵的,嘴角一弯,带着几分挑衅恶劣道,“靖远表哥没邀你么,还以为大家一块儿去呢。”
    “今儿热闹,街上人多,靖远表哥也是怕顾不过来人。”赵文宛也不想顺林夫人的意,转而道。

☆、第29章 七夕(二)

晚上夜风习习,弦月西挂,长安街灯火辉煌,灿若星河,天上地上两相交映,一副太平盛世的繁华景象。
    贯穿了小半个京城的碧漪河上飘着一盏盏造型迥异的花灯,顺流而下,交织而成的细密火光,最终化作水天一线间点点闪动的星火,煞是好看。
    已经出来大半个时辰的贺靖远还是控制不住瞄着身旁的人,碧纱灯笼照映下;这书生手白胜雪;再看他相貌;玉颊微瘦;眉弯鼻挺;一笑时左颊上浅浅一个梨涡;远观之似是个风流俊俏的公子;一路上得了不少姑娘青睐,暗送秋波,连一向无争胜心的贺靖远都不得不感叹这人生了一副好皮囊,个儿高挑,扮起男子来也不输了去。
    察觉到旁边一直投射过来若有似无的视线,赵文宛没法视若无睹,索性扫了回去,略一挑眉道,“表哥有何见教?”
    连着声音都刻意压低了几分,装得还真像,贺靖远干咳了一声,莫名觉得此刻这个绷着脸儿作一本正经公子哥儿的表妹十分有趣。“……咳咳,挺像的。”
    赵文宛侧头,恰好瞧见他说这话时的视线落在自己胸前,登时脸色就更黑了,扭了头不作搭理。
    “……呃。”贺靖远暗恼自己看哪儿不好,这下更惹了表妹不快,高大个儿杵着,挠了挠头露了几分憨厚之色。
    赵文宛这趟出来带了宝蝉,同她一样也是作男儿打扮,灰扑扑的小厮一名,跟在她身后东张西望的,脸上尽是兴奋之情,其实赵文宛心里亦是雀跃,只是念着贺靖远在一旁还得端着,眼珠子骨碌碌转着,想着如何把人支开玩个痛快。
    整个东市搭起了了两丈多高的彩棚,彩棚上挂着各色花灯,有玉兔状、莲花状、鲤鱼状……
    街道两边也是挂满了红灯,每盏灯下都摆着小摊,摊上卖的东西稀奇古怪,吃的、用的、戴的,应有尽有。
    赵文宛有些按耐不住,拉着宝蝉东看西看,一会儿摸摸这摊上的手工荷包,一会儿戴戴那摊上的昆仑奴面具,一会儿又指着路边的汤饼要贺靖远去买给她吃。
    贺靖远一刻都不得闲,要小心护着她不被人挤到,又要时不时吩咐侍从把表妹看上的东西买下来,饶是这样仔细顾着,还是把人给顾丢了。只一错眼的功夫,那俩人就淹没在人潮里,再找不出来了。
    “少爷,莲蓉包。”随从买了赵文宛点的吃食,讨好地献上,就对上贺靖远风雨欲来的阴沉表情。
    “表小姐不见了,还不赶紧找去!”贺靖远沉着脸,不免暴躁道,待人要走,又开口吩咐了声,“别太张扬。”
    不同于贺靖远这厢的着急上火,好不容易摆脱了贺靖远‘照看’的赵文宛内心犹如脱缰的野马自由奔腾,高兴得很。
    赵文宛手里捧着热乎的牛肉火烧,从对角的刘家铺子买的,墙上挖洞修了一人高的炉子,炉底下烧着麦秆,据说这样烤出来的火烧皮最好,焦黄焦黄的,包好的火烧是徒手一个个贴到炉子顶上的,赵文宛看得惊奇之余自然掏钱买了个尝尝。
    插在稻草把子上红通通的糖葫芦,有红糖的,还有裹着芝麻的,搭在铁架上叫卖的裹着蜜糖的□□花,油炸糕,一果果热腾腾的黍米糕和白米糕,成盆端出来的鸭头鸭脖子,烤地瓜的泥炉子呼呼烧着……小贩们卖力吆喝,与街上卖艺叫好声交织一起,场面极是火热。
    赵文宛一边走着,吃着,有一刻站在那繁华的长安街头与记忆中那热闹夜市重叠,周遭嘈杂隐去,分不清今朝何夕。
    “小……少爷小心!”宝蝉的惊呼声近在耳边,那瞳孔中映出的破旧架子正散开来朝赵文宛翻去,听到声的赵文宛蓦地吓了一跳,突然感觉手腕一紧,就被人用力拉了一把,随即撞到一堵厚实的胸膛,茫然眨了眨眼,看着被那人踢到一旁的破落架子,和胸膛主人那熟悉的侧脸。
    赵文宛只愣神了片刻,就从那人怀里挣了出来,刻意低头,道了声多谢,就拽着宝蝉隐入了人潮中。
    顾景行还张着的手指似乎还有些不适应那一抹温软的逝去,虚无地抓了一下,收入了袖中,俊美无比的脸上漠然的神色有一丝皲裂,在明灭的灯火中看不真切,半晌似是自言自语道,“哼,真当爷没认出来么。”
    “看哪家的姑娘看这么入神,喏,你的火烧,你不是不爱吃街边的小食么?”封于修捧着一油纸包,一边嫌烫手地扔给了某位大爷,一边顺着他方才看的方向张望。
    顾景行拿着火烧,微微挑了嘴角,蹦出三两字儿道,“要你管。”
    “……”封于修一哽,觉得到了该友尽的时候了。
    逛了颇久的赵文宛觉着有些累,就在碧漪河旁的凉亭里小憩,厅亭之间隔有一脉浅池碧水,其间只用两尺余宽的青石板铺了条五六步长的短桥,水声浮动,隔着旖旎花影碧树,隔水而望,淡若烟华,叫人心旷神怡。
    然这般美好感受只持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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