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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亲爱的荔枝小姐-第10章

小说: 亲爱的荔枝小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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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讪笑两声,他半举高双手,边走边对秦子深道:“大律师,你看清楚,我没对她怎样喔,现在我乖乖把你同事还你。”说罢,男人加快步伐往门口迈去。
  秦子深瞪着男人的背影,嘴角嘲弄似地勾了勾。
  当回过眼眸时,见她身体靠着车尾,两手捂着胸口,低着脸颊喘息着,像受了很大的惊吓。他不曾见过她这受怕的模样,心口微微地疼着,但许是在办公室那被她挑起的情绪还未恢复,见着她脆弱的模样,下一秒,他竟莫名生出恼意。
  “需要我帮你提告辩护吗?”他走近她,垂着褐眸看着她低下的面容。
  “啊?”她抬起眼,一双长睫颤颤,美丽的眼睛框着涣散的瞳孔,似乎尚未从方才的事件中回过心神。
  “我可以帮你递状提告,帮你出庭为你辩护,我还是唯一的目击证人,你把这个案件委托给我,是再适合不过的。”见她脸色仍是惨白,眼眸慌转着,胸口压着的那份烦燥,还有办公室那番对话后迟迟未退的恼意,让他苛薄道:“不过我想,依你的逻辑,你应该会说,反正他也没有真的犯下什么严重过失,不必意气用事,和他作对是吧?”
  闻言,她呼吸忽地一窒,睁圆着眼看他。眨了下眼后,她思绪逐渐凝聚,也懂了他的意思。他可是在气她?就因为她说了他不喜欢听的话,所以他拿她说过的话来回堵她?
  见她眼神带着不可置信,然后像是受伤的看着他,他心头像被扎了针似的,微疼着,但他也没收敛,反倒更加冷绝地掀动薄唇,仿佛这样,就能忽视心头那细针扎般的,浅浅的疼。
  他蔑笑了声,沉声道:“其实想一想,他会这么对你,你也逃不了责任,一个女人举止如此轻浮,言谈轻佻、不正经,难怪他如此不尊重你。今晚遇上这种事,你该怪谁?”看见她外套下的衬衫下摆被拉出来,还有那随意挽起的发髻也略显凌乱时,他想起方才那男人搂抱她的姿态,他莫名一恼,又口不择言地说:“我真提告了,对方反驳一句你平时举止就这么招摇和轻浮,我恐怕也找不到话为你辩护,因为那是事实。”
  看着她惨白了一张脸,他再道:“反正你心胸宽大,绝对不会提告的,我又在这边多嘴什么?时间晚了,快回去吧。”他眸光冷冷扫过她雪白的面容,提着公事包走过她面前。
  利之勤身躯颤了下,忙伸手扶靠着车身。从未想过那样凉薄的话会从他口中说出,她僵直着身子,失焦的眼神落在一处。
  他恒常冷漠寡言,除非工作上的事,他不会跟谁主动攀谈;他一贯孤僻疏离,除非是公司聚餐,他私下不会跟哪个同事有所联系。
  知道他就是这样冷冰冰、不讨喜的个性,但她发现他其实是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在她病着时,还独自去探望她,也不会在她屡次逗他时,他只是绷着脸,却没真的对她口出恶言。但料想不到,在察觉自己对他已生了情思时,她才知道原来她在他心里,是这样糟糕的一个人。
  他觉得她轻浮、不正经吗?但那只是她的一种自我保护罢了。
  爸妈过世时,叔叔姑姑待她说有多好就有多好,她交了心,全然信任他们。姑姑说要帮她把爸妈意外身故留下的保险金拿去定存,叔叔拿了几份文件要爷爷奶奶签名,还要了她的印章,说是要帮爸爸的公司做更大的投资,所以需要也拥有爸爸公司股份的爷爷奶奶和她的签名或是印章。
  爷爷奶奶签了名,她交了印章,没多久,叔叔和姑姑神气的在他们面前宣布爸爸的公司已被他们卖掉,他们准备带着各自的家人远走国外,直到那时她才惊觉,原来她被骗了。
  她哭着问姑姑为什么要骗她,姑姑说因为她看起来一副乖巧模样,感觉上就很好骗,想不到也真的很好骗,随便唬弄几句就乖乖把心掏出来。
  那是她第一次尝到被至亲背叛的感受。
  大一那年,交了个男朋友,两人感情甚好,好到她想着毕业后就和他结婚,怎么知道最后分手的理由,是因为她不肯和他进行到最后一层关系,所以他要和她分手。而他也坦承,因为她美丽,而且看上去乖巧柔顺,以为只要哄个几句应该就能骗上床,怎么知道交往后才知道她这么顽固,所以他放弃了。
  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背叛,对象变成男朋友。
  她气、她怒、她恼,她认真思考着,她是不是真的长得就是一副乖巧懂事,可以任人欺骗宰割的模样?她的人生难道要这样一直被信任的人欺骗?
  于是,除了爷爷奶奶,她再也不愿相信谁,她一改作风,把自己打扮得妖娆性感,举止刻意轻浮,就算让人误会她是坏女人也无所谓,因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以为她很单纯、很乖、很好欺负,男人也会觉得她高高在上的美艳姿态,必是不好追求,而不敢对她表示好感。
  她不想再被谁看见她的脆弱,因为脆弱,就会特别渴望温暖,一旦哪个人在她脆弱时给予一点温暖,她就有可能对那个人掏出所有,就像当初她对叔叔和姑姑那样,所以她总是笑着生活,一副她过得很快乐的模样。
  只要笑着,就会快乐,这样,别人就看不见她的脆弱;这样,她跟谁都会有着一定的距离,也就不会再有机会受伤了。
  她对谁都一样,想开玩笑就开,不在乎别人对她的观感,喜欢她也好,讨厌她也好,那已经不重要。
  可是遇上秦子深,却已经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别人怎么认定她,她都无所谓,说她不正经、说她长得像狐狸精、说她三八、说她只会卖弄身材都没关系,可是他这样想她时,她却是难过得要命。
  以为只要塑造一种形象,让这形象成为自己的保护色,她就会过得很好,而这几年来,她确实做到了,但想不到,现在却因为自己的这层保护色,让她喜欢的男人也这么以为了。
  她眨了眨微微模糊的眼,轻笑两声,转身往车门方向走去。
  还是学不乖啊,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要对哪个人动心的吗?
  一定是生病那时,他那带着关心的探视,让她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了……
  第5章(2)
  低着脸,想拿钥匙开车门时,才发现钥匙不在手中,她随即摸了摸西装外套两侧的口袋,是空的。想到皮包,才惊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皮包弄掉了。
  也许是刚才挣扎中,被扯落的也说不定,她转身,脚步虚软地往方才走来的方向找去,两膝隐隐生痛,加上方才的惊吓与挣扎让她体力几乎用尽,她走得踉踉跄跄,一双大眼有些茫然的看着地面。
  她先在一辆车的后车厢下看见自己的皮包,她跪在地面上,弯着身子勾住皮包的背带,手一拉,皮包回到她手中。她又看见她的车钥匙就在前方几步路的地方,她撑着车体起身,走了过去,才想弯身捡拾,身子突然一阵无力,她软了双脚,跪在地面上。
  伸手握住钥匙,捧在胸口,她闭上眼,禁不住想,她怎能这么软弱呢?不管是吴先生对她做了那样的行为,还是秦子深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她的日子还是要过下去,伤心、哭泣,都不能改变这曾经发生过的事,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坚强。
  亲人和爱人的背叛,她都经历过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承受的?
  只有继续笑着,才能暂时忘记那些不愉快,才能让生活好过一点。现在应该做的,就是赶快回家洗个澡,煮一碗热腾腾的泡面,吃饱后好好的睡上一觉,明天醒来,她还是那个爱笑又热情的利之勤。
  她笑着睁开眼,愣了几秒,身后的灯光将她前方的地面照出一片光亮。拿着皮包和车钥匙站起身,一回身,见到那立在车门边的身影时,她怔了一怔,随即笑了出来。
  秦子深的车身才刚绕出停车位,面前那道纤影便映入眼底,见她突然坐跌在地上,他心一提,随即亮了车灯,打开车门。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心中竟生懊恼!他方才那样对她说话,是不是太狠绝?
  当她起身转过面容时,他瞧见了她脸上那稍纵即逝的脆弱,但下一秒,她竟对他展笑,他皱眉看她,怀疑起自己是否眼花看错。
  “秦律师,刚才忘记跟你道谢了。”利之勤的脸上,挂着她一贯美丽热情的笑容,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谢谢你的英雄救美,能让秦律师出手相救,我今晚一定会有个好梦的,晚安了喔。”她提步,膝伤让她步履放缓。
  见她走路姿态和平时略有不同,他淡漠的褐眸淡扫过她,在触及她腿膝上的伤痕时,他眉间褶痕深了深。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还笑得出来?
  “受伤了?”在她经过时,他忍不住问了。
  “噢,只是擦破皮而已。”她低头看看腿膝,叹了声。“啊呀,真讨厌呐,这样穿裙子就不好看了。”她若无其事的笑了两声后就要越过他,他却出声喊住她。
  “不要动。”他一双眼眸沉沉盯住她。
  他审量的目光淡扫过她,当瞧见她颈背上隐隐透着水光,发根也有湿意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她怕到冒冷汗!她在故作坚强!
  胸口像被细针戳了几个小孔似的,微微抽疼着,不会致命,却让他疼到发酸。
  片刻,他低哑着音嗓道:“坐我的车,我送你回去。”
  闻言,她怔了几秒才笑说:“我有开车啊。”她比了比自己的白色小车。
  “上车。”他当然知道她有开车。见她瞪大眼看他,动也没动,他又开口:“不上车?那我们就这样继续站在这里,站到天亮刚好可以上班。”
  见他一脸不容拒绝的坚硬态度,她垂下眼眸,绕过车头,坐进他的车。
  利之勤看了眼那早她一步踏出电梯的男人。
  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怎么搞的?和她争执、赶她出办公室,又对她说了那样的话后,后来又开口要送她回来,然后坚持送她上楼来。
  在车上时,他没再开口说话,只是沉着脸,专注地开车。后来经过麦当劳,他突然把车子转入点餐车道,迅速点了一份套餐,并再加点一杯咖啡后,便一路开到她住处楼下。
  她以为他应该会就这样走了,怎么知道她进电梯,他也跟着进电梯,一到她住处楼层,他还比她早踏出电梯,好像他才是主人似的。
  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她跨出电梯,从皮包里找出大门钥匙。
  她打开大门,没打算请他进门坐坐,一来她不以为才有过争执的他们,让他进家门是好的做法,那毕竟太尴尬;二是她以为,他也不会想踏进她的住处。
  踏进屋内,转身时,见他站在门外没有打算离开,她寻着适当的说词,才想开口时,他倒先说话了。
  “家里有医药箱吗?”他看着她,深邃如琥珀的褐眸,隐隐烁动着什么。
  她愣了下,才答:“有啊。”他是见到她腿膝上的伤才这样问吧?
  他低应了声,打开手中提着的纸袋,从里头拿出一杯咖啡后,把那一大袋餐点递给她。
  “要给我?”她讶然的看着他。她还以为,他是要买回家吃的。
  他一手捧着咖啡,没应声,只看了她一眼,说:“明早八点我会过来接你。”
  说罢,转身就走向电梯。
  她抱着那一袋食物,傻了几秒才回过神,她走出门外,静静看着他等待电梯的背影。心思一转,她客气道:“秦律师,我明天一早和朋友约了要跑步,跑完回来冲个澡就去上班,我不确定几点会回来,所以你不用过来,我让朋友送我就好。”
  秦子深闻言,缓缓转过身子。跑步?走路速度明显变缓的人了,还能跑步?
  他目光刻意落在她腿膝的伤口上,好半晌,才徐徐扬睫,慢慢掀动嘴唇:“你不继续当律师是对的。”她连说个谎都支支吾吾,还撒了个谁都有办法判断真伪的谎,在这行要继续走下去,并不容易。
  她还不及反应,就见他已转身踏入电梯,电梯大门隔开了他的身影。
  她垂落长睫,看着手中的速食餐点。
  虽然无法看清他在想些什么,也根本不知道让他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快的原因是什么,但她想,自己是不能再去招惹这个男人了,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方式。
  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吧。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是怎么了,情绪几乎失控。
  下楼的秦子深并未离去,只是站在中庭,他一手夹着烟,一手捧着那杯咖啡,目光落在一处。
  他是很冷漠没错,是很不好相处没错,他知道小高、廖秘书和小花他们,其实不太敢和他说话,更别说聊天,而叶律师和王律师最多也只是在开会时,针对委托案件与他做讨论,只有楼上那个女人,一再的接近他。
  她是个让人觉得很头痛的女人,轻浮的举止常让他气恼,但一对上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和那张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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