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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云不语-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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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俺们就想拿了工资赶回家去。茅老板说下个活不干完就不给工钱,俺们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吗?俺们真的不能再等了。俺们找茅老板要了一个星期了,他就是不给钱,你也是老板,你和他熟,你就发发慈悲帮俺们说个人情吧。”

二老板本就只打算看热闹,才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呢,茅老板也好农民工也好,谁死谁活都和他一点儿狗屁关系都没有。所以二老板就呵呵的笑着,就好像完全没听见别人的说话,倒背着双手优哉游哉的溜达进宾馆里去了,就好像从普通席次溜达进了包厢,舒舒服服的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继续看戏。

大厨扒着常歌的肩膀,在他耳边悄悄的说:“这几天茅老板天一黑就来这边,天天晚上都有人来找他要钱,你每天都不会在这里待到这么晚,所以你都不知道。他欠你的钱还没还你?”

常歌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家伙估计是欠钱欠习惯了,也够二皮脸了,天天被一群人跟着屁股后面要债,他还好像没事儿一样,要是我,我就不敢大模大样的出来露面。”大厨抽着烟,把身体的重量都放在了常歌的肩膀上,又说,“这家伙好像就住在西边那个小区。”

常歌闻言心念一动,小声问大厨:“他住西边?你怎么知道?”

“我这几天晚上都去南边的鱼塘钓鱼,回来的时候在那个小区门口遇到过他两次,两次都是看到他进小区。”大厨说出常歌所不知道的事,就忍不住得意了起来。

常歌皱起了眉头思索着,又问:“晚上几点看到他的?”

大厨昂起脑袋想了想,说:“十一点多吧,不到十二点。路上都没人了,就老茅一年到头扣着那个破帽子,一眼就认出来了。”

常歌慢慢的点着头没再说话。

大厨又说:“两次都是喝得晕三倒四,走路都走不太稳,嘴里还哼哼着小曲,挺着肚子像个地主一样。”

“他没看到你么?”常歌问。

“没有,看他那样是喝了不少,估计他爹和他走对面他都认不出来。”大厨“嘿”了一声,把烟头使劲的扔到了路中间,“你等着看吧,再过一会儿就有人来叫他喝酒去了。”

老民工这会儿牢牢的抓着茅老板的袖子,差一点就跪下了,带着哭腔哀求着:“茅老板,你就把工资给俺吧,俺家里真的等钱用,再不给俺钱俺一家五口都活不下去了。”

茅老板很不耐烦的想甩开老民工的手,谁知道老民工的老婆也扑了上来,抓住了茅老板的另一条胳膊就开始哭。茅老板心烦意乱的往常歌和大厨这边瞧过来,似乎是想求助,常歌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大厨却一脸冷笑。

茅老板又装出一副可怜相对常歌说:“我包了两个工程全亏了,我自己都一分钱没挣反而赔了不少,他们这些干活的还天天追着我要钱,你说我容易吗?”

没人搭茬,常歌还是面无表情,大厨仍然在冷笑。

茅老板无奈,只得又往大路上张望了一眼,然后就破口骂了起来,一边骂一边想躲进宾馆里。宾馆的保安早就跑进去了,和二老板一起兴致勃勃的躲在门里面看着这出好戏,一点儿也没打算帮茅老板脱身。

大路上车灯一闪,一辆黑色的普桑开了过来,停在了宾馆门口,车上下来一个矮小的中年人,嘴里一边嚷着:“干什么的?干什么的?快放手!”一边就过来拉人。

茅老板骂那人说:“你奶奶的怎么才来,你早来我早就脱身了。”

大厨看到那人就对常歌说:“这家伙就是最近常找老茅喝酒的,头两天,我听宾馆的二老板说,老茅在外地的工地出事了,最近他一直都待在这边躲风声,哪里也不敢去。这个男的,就是和老茅在外面一起包活的。”

那矮小的男人很粗暴的就把老民工两口子拉开了,然后就一边骂着一边使劲往路上推,民工两口子哭闹了起来,引来了不少围观的人。正在做工资的佳佳听到了动静,也跑出来看。

大厨又卖弄了起来,把他知道的事儿又对佳佳重复了一遍,佳佳听完后就对常歌说:“他最近要是都在这边,就让他把欠条写了吧。”

常歌叹了一口气,淡淡的说:“他要是不愿意写,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大厨马上就接口说:“他肯定不写,他又不傻。这东西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他就是不承认欠你的钱你又能怎样?揍他一顿?他还巴不得呢,揍他一顿你还得管他的医药费,他还能借机讹你一下。”

茅老板和矮个子已经把老民工两口子推倒在了地上,茅老板骂骂咧咧的还踏上了两脚,威风凛凛的气派仿佛降龙伏虎的大将军。

兴高采烈的看着热闹的人群外,忽然挤进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手里面握着一根拖把杆对着茅老板就砸,嘴里嚷着:“姓茅的我可找到你了,给我工钱!你不让我好你也别想好!”

茅老板的肩膀挨了一下,抱着脑袋就往普桑里钻,矮个子看到对方的手上有棍子就不嚣张了,也一头钻进了普桑的驾驶室里,锁上了车门就发动汽车,带着茅老板一溜烟的就消失在路口。

常歌一眼认出了这个人,就是以前摔断胳膊找茅老板讨工钱的那个男人。

没热闹可看了,围观的人就陆陆续续的散了,老民工两口子和瘦高的男人在原地骂了一会儿也慢慢的走了。

常歌一直望着三个民工消失的方向出神。

在独臂老头被纳粹军枪毙的时候,奥斯卡还冲着纳粹头目发牢骚:“他是个锻压机操作工,他的技术很好。”

但是茅老板绝不会那么做,茅老板肯定会在独臂老头的身上再补两枪。

常歌的眼睛里映着遥远的街灯,忽然问大厨:“你可看过‘辛德勒的名单’么?”

第一百三十四章

这是哪里?

视线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如同深沉的寂寞,铺天盖地的向心头压来。

触手所及之处,无不是冰冷潮湿而又坚硬粗糙的石块,仿佛是自幼与父母失散的孩子在河滩上堆叠起的石堆,让人禁不住心生怜悯与悲伤。

这到底是哪里?

常歌全然不知道现在身处何处,天地间如同地狱般漆黑,丝毫没有一丁点儿光亮,只能感觉到微凉的风席卷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耳畔传来震彻大地的巨响,有如千军万马在奔腾驰骋吼叫厮杀,似乎有一条大河在身侧自天而降,倾入前方脚下黑暗的深渊里,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脚下坚硬的地面也禁不住这磅礴的气势而瑟瑟发抖。

天空也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中可以看到铅灰色的云层厚厚的覆盖在半空中,浓重沉闷、阴郁压抑,让常歌心中不可抑止的升起一股凄楚孤独之意。

这是哪里?我此刻置身何地?

常歌无法忍受这没有尽头的黑暗,下意识的在口袋里摸了摸,没有打火机,也没有烟,就连钱包钥匙和手机也没有,身上什么都没带。

蓦地,狂风四起,肆虐的横扫过无垠的天地,顷刻间吹散了半天浓云,露出一轮圆月,四下里顿时一片皎洁。

常歌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借着月光茫然四顾。

脚下,是一片残墙断垣,沿着眼前的峭壁笔直的延伸至目力所不能及的黑暗中,仿佛是一道将现世与冥幽分隔开来的天险屏障。背后,一座阴森古老的城堡巍然而立,庄严肃穆而又悲凉沧桑,破败的墙壁上遍布着斑驳的苔藓,如同一块块黑色的血迹,令常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眼前的墙垛和城堡的石壁上遍布刀砍斧刻的痕迹,似乎在诉说着几千年来的金戈铁马、残杀屠戮。

峭壁一侧,一道瀑布咆哮着汹涌而下,在月光之下闪耀着匹练般的光华,笔直泻入脚下这绝壁深渊,扬起团团水雾随风飘散,如同气吞山河勇赴沙场的浩浩大军,又如同争先恐后涌向地府的幽灵怨魂。

常歌忍不住趴在断墙上俯身下看,断墙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断崖,崖下一团漆黑,仿佛潜伏着静谧诡异的可怕之物。

常歌心里感到一阵惊恐,不敢再看,往后退了两步又向远处眺望。

远处,确切的说,在这残墙绝壁和天堑飞流的周围,放眼望去,全都是黑压压的一望无际的森林,密密麻麻的树冠如同满山遍野的坟头,在半天明月的照射下,显出一片阴森恐怖的惨白。

常歌只感到背心一阵寒意,手中不觉渗出了冷汗,黏黏的很是不舒服。

常歌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搓了搓手,又在月光下摊开手掌来查看。借着朦胧的月光,只见手掌还是一如既往般的纤细灵巧,只是毫无血色,如同死人的手掌般苍白。

常歌又叹了一口气,心里突然一惊,因为手掌正在发生变化,一种极缓慢极轻微的变化。常歌屏住了呼吸,凝神注视,只见手掌在惨淡的月光下正在逐渐褪去颜色,慢慢的慢慢的,血肉的颜色逐渐褪尽,竟然逐渐变得如同果冻般透明,密布如蛛网般的血脉和白森森的骨骼毫无保留的在月光下一览无余。

常歌顿时只觉得毛骨悚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必须要离开这里!

闪过这个念头之后常歌就开始跑,顺着城墙向远处拼命的跑去。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指引方向,常歌跑了没多久就看到一条向下延伸的石阶。石阶如同城墙一般残破古老、年久失修,已不知经历过多少岁月的侵蚀,更不知被多少人踩踏过多少次,残缺不全的一方方阶石上光亮如镜,映着天上的月光向下延伸至幽暗深邃的阴影中,就像是一条指引向地狱深处的死亡之路。

常歌停了下来,望着石阶尽头幽深的黑暗犹豫着。

就在这时,一声沉闷的巨响从身畔的深谷下传来,随即一阵天摇地动,常歌站立不稳,一下跌倒在石阶前。再爬起身时,整座城堡都晃动了起来,碎石块在身边纷纷跌落,有的就跌在脚边,有的则跌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中。

不能再作片刻迟疑了。

常歌扶着石阶旁的断墙准备往下跑的时候,赫然发现石阶已在方才那一阵惊天动地的摇撼中断为了两截,断口处正越变越宽,如同一张可吞噬一切的大嘴,在凄惨的月色下贪婪的慢慢张开。

常歌惊恐万分,回头再看,城堡上已经出现了道道裂纹,正在从下而上逐渐漫延。眼前无底的巨口正越张越大,身后的城堡已经摇摇欲坠,常歌咬了咬牙,拼尽全力纵身一跃,勉勉强强踏上了断裂处对面的石阶,未敢再稍作停留,就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顺着石阶往下跑去。

石阶似乎永无尽头,大地的震动也似乎永无休止,常歌的眼睛里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条条琴键般的石阶飞快的在脚下闪过。也不知跑了多久,脚下的石阶忽然消失了,酸软无力的双脚踏上了平地。

常歌抬起头来,就看见一座吊桥危悬绝壁、飞渡深渊。

大地还在抖动,常歌不假思索就跑上了摇摆的吊桥,吊桥上年深腐朽的木板立即就随着常歌每一脚的踏过,在身后纷纷断裂坠落,一片接一片翻滚着跌向深不可测的谷底。常歌只觉得肝胆俱裂,既不敢回头也没敢往深渊里看一眼,死死地盯着绝壁对面黝黑的丛林,双脚不知疲倦的拼命狂奔。

就在常歌刚踏上绝壁对面的山岩时,吊桥在身后轰然一震,随即落向无底的深渊,腐旧的绳索捆绑着残缺的木板,在狂风中蜿蜒扭曲着向漆黑恐怖的深谷坠落,如同一条陨落的巨龙。

隔着深谷绝壑回头再看那城堡,但见那一堵堵死灰色的巨大城垣正缓缓坍塌,随着天地间经久不息的轰鸣,卷起了半天尘埃,仿佛是一头来自远古洪荒的垂死巨兽,以震天动地之势向着那条如银河倒倾般的激流中悉数倾落。

常歌喘息着,擦去额头的汗水,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暗示着,心慌意乱的转身步入幽暗的森林。

黑暗,无边的黑暗。

森林中充斥着无边的黑暗,阴森而浓重的黑暗,浓重得如同午夜的噩梦萦绕于心,紧紧的包围在常歌周围。

常歌并不惧怕黑暗,但是此刻禁不住惊恐万分浑身发抖。

脚下是不知堆积了几百年的落叶,踩上去就像是一具具死而未僵的尸体,每一步落下,脚就会往下陷,心也会随之往下沉。

惨淡的月光偶尔透过繁密如云的枝叶照下一抹光斑,借着这依稀亮光,常歌极目凝望,所及之处,无不是高耸入云绵延不绝的参天巨树,粗壮如蟠龙般的枝杈上层叠着浓郁如积云般的树冠,完全不知道这遮天蔽日的华盖之上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常歌摸索着,在这密林中蹒跚而行,漫无目的,愈走愈深。

森林的阴影越来越浓,心里的阴影也越来越浓,常歌不知疲倦的走着,全然不知走了多久。

忽然,常歌停了下来。

这又是哪里?我又要到哪里去?

常歌一直都没想过这些问题,现在忽然想到了,顿时在心底升起了一阵不安。

不知从什么地方骤然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随即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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