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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飞龙引-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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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们弄妥一切,离开这一片草原的时候,连云寨一伙的鲜血已几乎将整片草原染红,血腥味随风吹送,令人欲呕。

方浪祖惊虹祖惊霞远在十里之外,血腥味吹不到那里,火炮声也传不到那么远。

他们听到的只是歇息在无风亭内的那些行旅的笑语声,嗅到的也只是无风亭的茶香。

无风亭是驿道旁的一座花亭,虽然简陋,却是打扫得非常干净。

这座花亭的主人是一双年老的夫妇,在那里卖茶已经有多年,用的虽然不是上等的茶叶,但火候各方面兼顾得到,清香扑鼻,往来的行旅经过大都会留下来喝两杯,歇一会。

无风亭也有酒,却是不卖的,也是金虎存在那儿。

那都是一等一的好酒,江老头乘妻子不在意,也会来一杯。

金虎并不在乎江老头喝他的酒,他从来不在乎这些小事,何况江老头夫妇也算得是连云寨的人。

他们的儿子原是金虎的心腹手下,只是命短,跟了金虎没几年便死了,他们并不以为儿子跟着金虎是一件坏事,对于儿子的短命也只认为是天意,金虎替他们买了这座无风亭他们更就是感激之极。

也因为金虎的威名,从来没有人敢骚扰他们,事实他们也从来不与别人争执,附近的鼠窜狗偷逐渐也与他们混熟了,非独不给他们麻烦,反而不时来给他们帮忙,粗重的工作都替他们做了。

金虎每年只来那几趟,来的时候都将酒带来,还给他们银子,他们虽然不想接受,却也推不掉金虎的好意。每趟金虎带来的酒总有很多剩下来,若是有人走去打开江老头夫妇在亭后面的屋子看看,不难就以为他们开的并不是茶寮,乃是酒铺。

方浪就是与金虎在这座无风亭认识,打出来的交情,拆掉了无风亭两张桌子,所以江老头夫妇对于这个姓方的小伙子,印象也甚为深刻。

他们也很喜欢方浪,幸好他们并没有女儿,否则不难强嫁给方浪。

方浪也很喜欢这两个老人家,所以经过的时候,总会在这儿留下来,聊上一会。

对于这两个老人家,方浪也甚少将说话留着。

听说金虎要做官,连云寨一伙全都上京,江老头夫妇笑得合不扰嘴。

听说祖惊霞就要嫁给方浪,他们更关心,说不尽的好话,更瞧得祖惊霞脸都红了。

难得有这么好的一个借口,江老头哪还不乘机将美酒搬出来,借祝贺方浪为名,喝上几杯。

谁都瞧出江老头的心意,也谁都没有阻止,大家也实在高兴。

方浪浅斟低饮,喝得很少,他还要跟金虎拼一个痛快,尽管他绝对相信金虎不是那种做了官便不认识旧朋友,穷朋友的人,但他也明白家庭的担子有多重,娶了妻子,有了孩子之后,他是否还有空闲离家上京去找金虎絮旧,临别这一顿,自然是非喝个痛快不可。

祖惊霞只呷一口,一张脸便已红如霄霞,这当然是羞不是醉。

祖惊虹也喝得很少,不全是要留待与金虎拼一个痛快,就连他也奇怪,何以竟然完全提不起饮酒的兴趣。

江老头可不管那许多,看看老妻不理会,又干了一杯,一面不住大赞好酒。

那事实是好酒,江老头越喝越要喝,终于醉倒。

方浪随即将酒杯慢慢放下来,仰首看了看,嘟喃道:“那个老小子,这时候应该到来的了。”

祖惊虹亦自仰首道:“他应该选择吉时动身,今天只有一个吉时,除非他根本不理会那一套,则应该已到来这里。”

方浪道:“他是不管那一套,大娘却相反,而他一向都是一个非常听话的孩子。”

惊霞沉吟道:“山路崎岖,他们扶老携幼的,当然是走得慢一些。”

方浪道:“可以放心的就是这个老小子很守信用,大伙儿就是今天不能成行,他一个人也会跑到这里来。”

祖惊虹笑笑,道:“你们不用担心我等得不耐烦。”

方浪道:“少林寺出来的,耐性又怎会不好。”

“你们两口子自顾说话,若没有这个耐性,如何是好?”祖惊虹又笑起来。

惊霞脸更红,瞟了方浪一眼,不说话,方浪也只是呆笑。

他们其实都有些奇怪,离开景王府之后,祖惊虹简直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似的,谈笑风生。

难道这才是祖惊虹本来的性格?

他们也就等下去,却没有再喝酒了,江老头也熟睡不醒。

时间也就在这种情形下飞逝,不觉日已偏西,杯中的余酒也给风吹干。

方浪与惊霞谈谈笑笑,无意一看天色,突然呆一呆,脱口道:“怎么这时候还不见到来?”

祖惊虹接道:“也许我们该走去那边瞧瞧。”

“那边?”方浪目光一转:“你是说连云寨?”

祖惊虹忽然叹了一口气:“也不知怎的,我忽然觉得需要走一趟。”

方浪点头道:“这实在不是那个老小子的作风。”长身站起来:“还是去瞧瞧才放心。”

惊霞当然不会反对。

三人来到那一片草原之际,太阳已压在西山之上,晚霞亦逐渐变成金红色。

阳光斜照在草原上,一片血红,却不是阳光令草原变色。

大部分草丛都溅上了鲜血,虽然已经被风吹干,但仍未变色,仍是那么的触目。

祖惊虹三人齐皆怔住,他们并不是全无见识的人,却几曾见过这般悲惨的场面。

也不知多久,方浪突然叫起来:“是连云寨的人,是他们!”语声激动得简直不像是他的语声。

“金虎——”祖惊虹亦叫出来,随即向山坡那边奔去。

方浪祖惊霞紧追在祖惊虹身后,三人先后在陷阱边缘停下!

金虎仰卧在绳网上,一双眼仍然睁大,眼瞳仿佛仍然充满疑惑,悲愤。

“是谁?是谁做的——”方浪大叫。

祖惊虹忙蹲下半身,无法拔出了旁边插着的一支弩箭。

方浪没有扑向陷阱,转身疾奔了出去,祖惊霞不觉地跟着他!

祖惊虹看看他们,目光移到金虎的腰间,随即凝结,似乎已发现什么。

金虎的腰间一直系着徐阶那条玉带,现在玉带已经没有了。

“难道……”

祖惊虹嘴唇逐渐颤动起来,只说了两个字便语不成声。

方浪那边一直奔进了尸堆,每看一个便叫出一个名字,连云寨上的人他大都认识!

前面一顶轿子翻侧,一个老妇人全身浴血,倒在轿旁,方浪目光一落,脱口悲呼:“大娘——”

那是金大娘,连惊霞也认出来了。

金大娘双眼圆睁,死不瞑目,几下断断续续的哭声也就在这时候传来。

方浪惊霞循声望去,只见不远的一个土坑下,三四具尸体在不停颤动。

“是谁?”方浪纵身跃过去,左一把右一把将三具尸体提起来。

那三具尸体触手冰冷,显然已死去多时,拿开了,方浪才看见那个哭泣的人。

那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浑身浴血,脸上也是,伤势看来也不轻,她的一双眼盖颤抖着,泪水奔流,好容易才将眼睛睁开来,看着方浪,终于叫出来:“方大哥——”

“秀秀——”方浪终于认出来,“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会这样……”

秀秀流着泪:“是官兵,他们有火炮……”

方浪道:“他们难道是不知道你们已经是官眷,大伙儿正要上京?”

秀秀只是流泪,方浪追问:“是谁指挥那些官兵?”

“徐阶——”

“胡说,徐大人怎会这样做?”方浪伸手捉着秀秀的肩膀,突然发觉,秀秀已经气绝!

“不会的,徐大人一心要提拔金虎。”方浪摇撼着秀秀,嘶声叫起来。

惊霞忍不住道:“她已经死了!”

方浪如梦方觉,伸手往秀秀鼻子上探,一惊缩手,回看惊霞,干笑道:“她神智昏迷,徐大人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了他的前途与声誉。”是祖惊虹的声音。

惊霞方浪应声望去,只见祖惊虹铁青着脸,站在丈许之外,不等他们问,祖惊虹已接道:“他帮助景王的事知道的人并不多,知道的人除了金虎与连云寨人之外,其他的都不顾虑。”

“金虎做了官,又怎会……”

祖惊虹截住了方浪的话:“就是要解释他为什么要提拔一个大贼做官,已经很令他为难的了。”

“那当初他怎会答应得那么爽快?”

祖惊虹一声叹息:“你还不明白,当时他以为景王一定成功,有景王撑腰,金虎要做什么官又有何困难?而现在却是裕王得势,连他自己也不知将来如何,自然不能不考虑,敌对的人会不会就利用金虎的事来打击他。”

方浪道:“他叫金虎带人上京的时候,局势不是已经完全明朗了?”

祖惊虹又叹息一声:“你不妨想想,当时金虎是怎样说话?”

方浪想了想,面色变了变:“可是徐阶当时并没有露出不悦之色。”

“而且表现得很从容,若非如此,就是金虎看不出,我们多少也应该看出,即使不阻止金虎上京也会先替他探路,又怎会有这种事情发生?”祖惊虹目光一转:“徐阶果然是个一等一的政客。”

方浪摇头道:“他就是反口,难道金虎竟能够闯入皇城,诉说他的不是?”

祖惊虹道:“你不要忘记,他那条玉带在金虎手上。”

“那条玉带——”方浪又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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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惊虹道:“方才我已经看清楚,玉带已经不在金虎的腰间,也是说,我方才已经在怀疑是这么一回事的了。”

方浪道:“他怎会是那种人?”

祖惊虹仰首向天:“我也不相信,所以这件事他才会这么成功。现在连云寨一伙全都死了,玉带他也已得回,还有谁能够指控他,动摇他的地位?”

方浪道:“我们三个人……”

祖惊虹道:“我们只是一般平民百姓,徐阶现在却是一人之下,我们要告只能告到皇帝那儿,裕王那儿。”

方浪道:“裕王这正是用人的时候,当然不会拿他怎样,说不定反指我们妖言惑众,我们即使走遍天下,告诉天下每一个人,也是没用。”

祖惊虹道:“即使听的人都相信,也没有人敢替我们出面,敢与我们走在一起。”

方浪道:“敢冒抄家灭族之险的人的确并不多,即使有,我们也不会让他冒那个险的。”

祖惊虹道:“所以这件事,还是由我们三个人解决。”

方浪道:“应该由我一个人解决,若非我去找金虎,连云寨一伙绝不会有今天。”

祖惊虹道:“若非我去找你,你与金虎又怎会参与这件事?”

祖惊霞接道:“我若是不帮忙,大哥要说服你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

方浪看看祖惊虹,看看惊霞,笑起来:“这果然是我们三个人的事。”

惊霞道:“我们怎样做?”

方浪愤怒道:“要徐阶还连云寨一个公道。”

惊霞问怎样才算公道。

祖惊虹道:“金虎一伙杀人抢掠,也许都该死,可是妇人孺子又有何罪?”

方浪道:“我们要徐阶将参与这件事的人都交出来。”

“他们都是奉命而为,身不由己。”祖惊虹一字一顿:“罪魁祸首,只是一个徐阶!”

“杀徐阶!”方浪握拳,咬牙切齿。

惊霞只是看着祖惊虹,方浪突有所觉,目光转落在祖惊虹面上:“你若是有所顾虑,我一个人去就是。”

祖惊虹道:“徐阶虽然是曾经有恩于我,但该报的都已报了,我现在也只是一个江湖人。”

方浪道:“江湖人以血还血!”

“不错!”祖惊虹大笑起来,笑声带着悲激。

这之前,他为徐阶出生入死,舍命保护徐阶,现在却是要取徐阶的性命,这的确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

方浪随即道:“我们这就上京去。”

祖惊虹摇头:“他走了才不久,我们大可以在路上将他截下来。”

语声一落,祖惊虹随即疾奔出去,方浪惊霞双双追上,一齐奔向那边的坐骑。

残霞光影中,三骑箭矢般奔出。

夜深人静,更鼓已敲尽二数,县城衙门周围仍然灯火辉煌,照耀得有如白昼。

衙门内外每隔三丈就烧起一堆篝火,一队队官兵手掌灯笼火把,逡巡不绝,禁卫森严。

在进入衙门之前,徐阶便已经安排妥当,衙门周围的民房全部被他下令征用,围剿连云寨的一众官兵也就驻扎在民房之内。

要进入衙门,必须经过那些民房,还要避开值夜官兵的耳目。

衙门之内,官兵逡巡的人数次更多更密。

祖惊虹三人看在眼内,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他们在二更天赶到城外,轻而易举偷进来,现在正置身在衙门附近不远的一座牌坊上。

那座牌坊在官兵驻扎的范围之外,即是这座县城最高的一幢建筑物。

居高临下,三人俱都看得清楚,惊霞更就在默数那些官兵逡巡的次数。

方浪看了一会,一声叹息,道:“他们配合得很妙,内外交替,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我们纵然能够避开衙门外官兵的逡巡,必然与衙门内的官兵相遇,要不被他们发觉,除非我们都能够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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