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天笔记-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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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略带愠怒地说道：“这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杨静也不生气，不急不缓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总感觉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踏进命运安排好的轨迹中，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或许当年我相信半砚所说的，今天的一切就不会上演，我也不会这么痛苦了。。。。呜呜。。。”杨静说到最后，开始哽咽起来。我也不晓得这么随便一问，杨静会哭起来，一时手足无措，焦急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的，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的安慰杨静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反而哭得更凶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地往下掉。“静，你哭了？”原本躺在地上跟死人一样的李墨落艰难地说道，兴许是杨静的眼泪掉在他的脸上，把他弄醒的，杨静喜出望外，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说道：“没有，我并没有哭呢，我说过不会再哭的。”我站在一边，甚是尴尬，也不知道开腔好还是沉默好。
李墨落囫囵说道：“王小波呢？他怎么样了？”我赶紧出声，不然他们都能把我当做哑巴呢，于是说道：“他死了！是杨静杀的！”李墨落很是惊讶，急道：“他死了？怎么死的？”我看了下杨静，她正扭过头去看向别处，该不该告诉李墨落是杨静在用计呢？犹豫再三，我还是说道：“杨静故意把你打晕，然后故意出卖我。。。。。”李墨落跟发狂了一样，抓住我的衣领吼道：“我不是问你这个！我问你王小波是被什么杀死的！”怎么外表温文儒雅的读书人都喜欢发飙啊？我吓得一愣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是五根金箭，文墨留下来的五根金箭。”
李墨落缓缓放开手，恍然道：“原来如此，那倒也是符合文墨留下来的线索。既然王小波已死，那我们走吧。”我很是奇怪，李墨落也不问一下杨静为什么会帮我们吗？我赶紧叫住准备起身走人的李墨落说道：“最紧要的关头，是杨静发箭射杀王小波的。”李墨落听了我的话，没有半点迟疑，只是用重重的鼻音嗯了下当做回答。我开始好奇他们两个究竟有段怎么样的往事，为什么两个人都在说命？他们都是聪明人，怎么会愿意任由命运去摆布？不过看样子，凭我是问不出什么了。
我和李墨落都有伤在身，只有一个杨静毫发未损的，所以她走在中间，搀扶着我们两个重伤员步履蹒跚地走着。因为李墨落醒来了，在独自低头沉思，我觉得气氛尴尬，我也不好意思跟杨静说太多东西，所以三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各怀心事地走着。忽然杨静停了下来，双眼出神地看着前方，我也紧跟着停了下来，问道：“你怎么了？”
杨静的表情很是茫然，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感觉很不安，似乎有事要发生，但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以为是女人家所谓的第六感在作怪，没事也紧张兮兮个不停，于是开玩笑地说道：“现在天都光了，哪还有什么事？有事也是准备回去好好睡一觉的事。”杨静很是紧张，摇摇头，说道：“不是，我总感觉没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事要发生，一定还有事要发生。。。。。”她说来说去还是这么几句话，我倒觉得她是小题大做了，杨静忽然瞪大眼睛张大嘴，叫了起来：“快躲开！”说完不等我们问清楚就张开双手，把我和李墨落两个人狠狠地推开。
我被杨静推开，由于事发突然，也没防备，一屁股坐在碎石上，尾椎骨火辣辣地疼，可是我的心更疼，因为我一抬头，就看到杨静张开双手，脸上的肌肉正抽搐着，身体摇摇晃晃的，一道眩目的白光自她的背后透胸而出！
风动，白光渐渐淡去，杨静的身体如风中的柳絮，随风飘摆，杨静的预感成真了！我失控地大叫：“杨静！”顾不得手上的伤势，冲上去抱住她即将倒地的身体，鲜血，止不住地从她的嘴角流出，“啊。。。。”我仰天大吼，抱着她的头，眼泪狂飙。我此刻心里乱得一片空白，以前说起她那么咬牙切齿，如今她倒在我怀里，我忽然发现我压根就没恨过她，只不过是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其实我心里还是深爱着她的，一直都是！
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能及早理解她，让她一介弱女子去承受世俗的一切，她原本就没打算利用王小波去取得天下，她一心所想的是彻底毁掉可以制胜天下却沾满罪恶的力量，我却错怪她了，我为什么要那么晚才懂得她的心呢？我好后悔，我后悔她背着骂名的时候没有站在她的身边，我后悔自己太自作聪明没有听信她的预感。
李墨落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伸出颤抖的手，抚摸着杨静苍白的脸庞，他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落下来，他喃喃地说道：“疼吗？”杨静的胸口被白光穿透，那种痛苦比起子弹打中心脏还要痛上几倍，所以说起话来都很吃力，她还是艰难地微笑着说道：“疼。”我感到揪心的心疼，杨静至死都不想我们太难过，还能保持着笑容说话，看着她苍白而又布满柔情的笑脸，是个铁人都不可能忍住自己的感情，李墨落再也无法刹住眼泪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滑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落泪，他最终还是为杨静落泪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人之将死
其实我直到如今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梦见杨静临死时躺在我的怀里，跟我说着她的经历，她痛苦的表情和颤抖的语调我至今记忆如新，回想起一次就痛哭一次，我不想太多地描述杨静的死状，只为了不再回忆起当时令人悲痛欲绝的情景。
李墨落腾地一下站起来，睚眦欲裂，双手握得紧紧地，手背上的青筋暴起，嘴里发出低沉的吼声，有如一只野兽，怒极待发。王小波一脸轻视，五根金箭还插在他的身上，可是伤口处却没有流血，若无其事地摆弄着袖珍型的怪脸，为什么他被杨静五根金箭射中却跟没事人一样？难道人类在进化过程中真的可以进化成铜皮铁骨？
我们都忽略了他手上的怪脸的威力，以为它只能让人瞬间衰老风化，既然它可以加快时间流淌的速度，自然也可以将时间倒流，把自己的身体回复到没受伤之前，可惜杨静检查时没拿下王小波的怪脸，不然他怎么可能死而复生呢？李墨落很快就知道了王小波复活的秘密，低声说道：“你看着她，我很快回来。”
李墨落要去干嘛我根本就没兴趣，杨静受伤太重，随时都可能死去，反正杨静一死，我活在人世间也没什么乐趣了，干脆随她一起去好过一点。杨静似乎感觉到牵着李墨落的手一松，胡乱凌空抓着，却怎么抓也抓不到，她有些急了，含糊不清地说道：“半砚，不。。。。不要。。。。去。。。不要。。。离开。。。我。。。。”可是李墨落根本就没理会她的呼唤，闪身扑向王小波，杨静因为失血过多，视力急剧下降，但是李墨落的身影一闪，她还是看见了，猛地坐起来，却不想牵动了伤口，吐出一大口血沫。我顿时慌神，赶忙用手帮她捂住伤口，可是伤口实在是太大，哪里捂得过来，只一会，我的手就沾满了血。
看着满手的血腥，我整个人都乱了，心里只有一种念头：杨静要离开我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掉，杨静辛苦地说道：“快。。。。快去。。。。拦住他。。。。”听着杨静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还在关心李墨落，我更加止不住泪水了，杨静抓住我的手，说道：“不用理我，我觉得好多了，快去拦住半砚，他打不过王小波的。。。咳咳。。。。”
现在哪怕是山崩地震我也不会离开杨静的了，哽咽地说道：“不，李墨落有你重要吗？我要留在这陪着你！”杨静吃力一笑，弱弱地说道：“半砚，真的对我很重要，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他，我也算是白走了人世一遭。。。咳咳。。。我们杨家，世世代代都在做生意，也世世代代反抗朝廷，厌恶和官府有牵连，所以杨家人过的都很不好。我的父亲刚接爷爷的班时，也不愿意巴结官府，经常受到衙门里的人借机盘剥，直到加入商业联盟以后，刻意贿赂大官，情况才渐渐好转。我从出生时一睁开眼开始，看到的就是丑陋的世人，丑陋的社会，从小到大，我亲眼看到多少桩罪恶的交易，多少次腐败的堕落。我们杨家势弱时，那些小衙差都敢对我父亲呼三喝四的，等到我们杨家壮大后，域长都得到我家来点头哈腰的。我才刚刚记事时就经常深夜躺在床上问自己，问自己现实就这么黑暗吗？我父亲就告诉我，对，在这个社会，你不黑，别人就要黑你！我觉得很有道理，于是我就坚信，人生在世，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也不可无！我完全沦为一个腹黑的人，变得不再相信任何人，甚至不相信自己，直到我遇到了半砚。。。。咳咳。。。”
杨静一口气说了太多了，本来伤重在身，呼吸显得更加急促了，可是她却全然不觉，反而一脸温柔，似是回忆起过往的点滴而觉得温暖。可是我在一边观察着她的神情，已经知道杨静这是回光返照了，心里虽然悲恸，但是也不敢打断她，只是静静地听她继续说道：“人人都说半砚很傻很傻，我也喜欢说他傻，可是我知道，他不是真的傻，他很聪明，很多事情他一眼就可以看穿，可是他却选择了与这个社会相悖的理想，所以他注定要傻一辈子了。我记得当年跟父亲闹翻，只身跑到庆源读书，当时，校园的保安私自收取自行车保管费，一次一文，一文虽少，但是一年算下来就不少了，同学们虽然气愤，但也不敢明说，只在私底下大骂保安无良，我却觉得没有校长示意，保安根本不敢乱收保管费，对于这种事，我也见怪不怪了。结果有一次，半砚借同学的车出外，回来时被保安拦下要收钱，半砚想都没想，掏出钱说大家生活不易，这是该收的。于是全校的人都笑他是傻子。。。。咳咳。。。。”
杨静目光变得迷离，恍如回到当年，她轻轻说道：“多傻的人啊！直到后来我问起他，他才笑着说他也知道校长缺德，但是保安确实是讨食不易，换做是他，他也可能会被生活逼得收这笔保管费，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做到呢？多傻的人呀！还有一次他得了阑尾炎，我和几位同学把他送到医院，可是当时太紧急了，没带够钱，结果医生不肯先检查，我们都跪在地上了，可是医生还是不肯，同去的同学气得大骂起来，半砚却说不能这样，万一他病情恶化转院的话，医生就得倒贴了，何必去为难医生呢？坚持等到班主任带着钱赶来，他才进了手术室。真是傻子一个！他不是不知道社会有多肮脏不堪，只是他总是说换做是自己，又怎样怎样，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强迫别人做到？我是真的没见过心中这么充满阳光的人，我一直以为，充满阳光的人说好听点是毫无心机城府，说难听点就是白痴，可是半砚他。。。。为什么一个深知人心险恶的人可以这么宽容地去待人？”
李墨落真的有那么高尚吗？我反正是半信半疑，刚刚杨静说李墨落深知人心，或许李墨落就是看穿了杨静的内心，才装作一副高尚一心为人着想的样子来吸引杨静的，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他们脑子就算是空转都转得飞快的人，肚子里就是一副花花肠子弯弯绕的。不过我也没有反驳。
杨静已经渐渐撑不住了，但是却仍然坚持说道：“我想半砚当年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所以我跟他说我不能给予他幸福，只能给予他伤害的时候，他只跟我说了句‘一切都是命，命中的报应’。报应！到头来真的是报应，半砚从前经历过的错事，我全部照样做了一遍，等到我明白过来了，却没机会给我改正了。我很后悔当年为什么不相信他的真心，还老拿怕伤害他去做借口，我真的后悔没跟他说过一次我爱你！呜哇！”杨静说着话忽然一大口鲜血吐出来，杨静伤势过重，还强提一口气说这么多，已到油尽灯枯的时候了，她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轻柔地说道：“为什么？为什么我今生又要遇到你？两个都这么好，我该选谁呢？两个都这么好，我该选谁呢。。。。。”我紧紧抱住杨静，痛哭流涕说道：“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杨静气如游丝，使尽最后一丝气力说道：“我欠你和半砚的，来生再还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复仇
杨静的声音微弱的有如虚空中飘渺而来，直到不可再听见，手掌上也感觉不到杨静的握力，我愣愣地忘了哭泣，再看杨静的时候，她睁着的眼睛有如玻璃晶体一般，看不到以往的清澈，眼角处，一行清泪在重力的作用下吧嗒滴落。我低低地呼唤：“杨静。。。。杨静。。。。静儿”可是杨静恍若未闻，我慌神了，用力摇晃着她，可是杨静还是一动不动一声不出，我虽然已经预感到了，可是我还是接受不了我最爱的人永远离开了我的事实。
不会的，杨静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