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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我为什么不要应届毕业生-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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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嘴上的“读书人要像读书人”这个话题,其实就是我咂摸了多年《大学一解》之后的个人化总结。我曾经有感于梅先生《大学一解》,创新一篇《大学三叹》,过会儿我拿给你看,聊博一笑,但确实代表我的心声。
  按梅先生说的以“生新民”为要务的大学机构,今天似乎有点“变了颜色”,大学那种崇高的、理应让人敬仰的形象在逐步黯淡。我给你看的这篇文字,就是半年前我回到我曾教书的武汉那所大学的“失望之旅”后写下的。那一次我回去本来是想给我原先所在的那个系投点钱,也算是给我未完成的“教书育人梦”做一点弥补吧。可当我回到学校时,几个强烈的感官冲击促我打消了捐款的念头。还是那句话——“那堵墙已经变了颜色”,我站在校园里,只有“思古”的份。
  几座巍峨的大楼拔地而起,寓示着学校的发达兴隆。原先的那座古色古香的象征建筑虽被“仁慈”地保留了下来,但已经变成了煞风景的赘物。学校业已合并了周边的另几所大学,换了个更阔气的名字。人文精神的沦失,某种程度可以从这种“做大做强”的风气中得到反映。国人如今一般喜欢把“做大”“做强”联起来说,但明里人都明白,做大和做强并不是一回事。尤其对某些高校的“航空母舰化”更是如此。我只看到了“高楼平地起”“分田分地真欢喜”的虚骄心态,心中的大学已经荡然无存。学校领导的好大喜功不过是上世纪80年代个体户摆“天价宴席”擂台的反人文丑剧在这个领域翻版上演。
  这让我想另一个笑话:我的一个哥们装修完房子,请大家去参观。一进他家,我便惊呼:“嚯!哥们儿你行啊!居然能把7000/平米的房子装修成3000/平米的档次!一般人想做成这样都不容易!”并非我说话刻薄,实在是因为我那哥们儿品味不怎么样,叠床架屋,把一个好好的居住环境搞得令人生畏。这个装修房子的类比正可以形容当今某些大学的扩容。
  语文老师都知道,教学大纲中有一条是培养良好的“语言思维品质”。而如今,一些名校因为扩容或者“升级”,放弃原有的名字,取而代之以俗不可耐的新名字。
  我不禁要问:为什么暴发户的思维品质移植到了我们的大学校长头脑中?把一个好端端的、方正简洁的大学牌子给改换成民办大学的类似字样,这就不能简单的从笑话的层面上去理解了——端正的思维、读书人的品质,首先就从这个牌子上丧失。关于大学的改名,我只是举个例子;但这个小例子,就可以反映出当前学校思想的苍白和蛮荒已经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大学领导者都是这种境界,那大学的人文环境又会好到哪里去呢?斯文扫地矣!我只能说出这句话。
  以前人们说“斯文扫地”,是指书生、知识分子受欺凌,是指读书人坚持公义公道而遭迫害。现在用人单位说“斯文扫地”,只能怨那些受了高等教育的人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上世纪80年代的一段时间里,大家习惯把“大学生”和“人才”直接等同起来。记得当时的天津市委书记同大学生对话时,一位学生提问:“怎样解决大学生就业时‘才非所用’的问题?”市委书记回敬了一句:“人才?在哪里?谁说的你们大学生就是‘人才’,配‘人才’这么一说还早了点儿吧?”而现在,这样一个层面的对话,也成了“中国校园简史”里的一个遗迹了。
  思来想去,“斯文扫地”并非这些孩子们的责任。执教育的人都该想一想:是谁造成了这种无比尴尬令人痛心的局面?这次你采写的“对应届毕业生说不”系列可以说是一个“低调俱乐部”的言论汇集;我的这篇言论,可以说是低调里的低调。我也希望有个答案。
  

采访后记
老冒跟我一直聊到凌晨才罢。他一再表示,“你到我这儿采访,我会给你一个‘走题’的东西;我不会告诉你应届毕业生比起有工作经验的往届生来存在什么不足;你也甭指望在我这里帮应届毕业生讨教到‘良方’。现在号称能让一个平庸之辈‘立地飞升’的戴提尼式的骗局太多。据说耶稣在被钉上十字架时,曾经把这世界上的人分成了两种:一种是好骗子,一种是坏骗子。说实话,我连一个‘好骗子’都不愿意做……闻切斋只‘闻切’,不开药方,也开不出药方……”后来老冒还谈到了自己的理想,说是曾和友人相约,将来办学校,做个校董,以圆自己未遂的梦。
  当天我住在他家,有机会重新翻开那篇《大学一解》,这几行字映入了我的眼帘——
  间尝思之,大学机构之所以生新民之效者,盖又不出二途。一曰为社会之倡导与表率,其在平时,表率之力为多,及处非常,则倡导之功为大。二曰新文化因素之孕育涵养与简练揣摩。而此二途者又各有其凭藉。表率之效之凭藉为师生之人格与其言行举止。此为最显而易见者。一地之有一大学,犹一校之有教师也,学生以教师为表率,地方则以学府为表率,古谓一乡有一善士,则一乡化之,况学府者应为四方善士之一大总汇乎?
  ……
  今日之大学教育,骤视之,若与明明德、新民之义不甚相干,然若加深察,则可知今日大学教育之种种措施,始终未能超越此二义之范围,所患者,在体认尚有未尽而实践尚有不力耳。大学课程之设备,即属于教务范围之种种,下自基本学术传授,上至专门科目之研究,固格物致知之功夫而明明德之一部分也。课程以外之学校生活,即属于训导范围之种种,以及师长持身、治学、接物、待人之一切言行举措,苟于青年不无几分裨益,此种裨益亦必于格致诚正之心理生活见之。至若各种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学程之设置,学生课外之团体活动,以及师长以公民之资格对一般社会所有之努力,或为一种知识之准备,或为一种实地工作之预习,或为一种风声之树立,青年一旦学成离校,而于社会有须贡献,要亦不能不资此数者为一部分之挹注。此又大学教育新民之效也。
  作为对照,我对老冒那篇《大学三叹》也充满了好奇,打开一看,其才其情还是颇见当年指点江山的风范:
  一叹口口声声“构建人文”,而惟见“构建人蚊”。何解?非良性繁殖,如孑孓滋生,多而单一,遮天蔽日。景观蔚然,恍然如闻一多先生《死水》胜景再现。君不见:
  白云复苍狗,博导满地走;硕士七十二,导师一把搂(意指×大学一个研究生班竟有70余众);做大惟攀比,沙滩起高楼;师院变师大,师专安复有?×大变联大,新瓶盛旧酒;育才如养鸡,惟余鸡屎臭;逐量难讲质,天公重抖擞;非为降人才,尽把杂质抖。
  二叹口口声声“构建人文”,而惟见“苟贱人文”。何解?自私自利、恶性自我中心倡行。不以高尚大学精神观照人生事业,反在市俗浊流中怡然追从。又占:
  大师善文钞,太子换狸猫,天下岂无贼?教授是高标。作弊寻常事,网上有小妖;宗师也是人,狎妓何闹嚣?学生花街游,嫖资父母膏,加爵奋鎯镐,生命如芥草,人有力必多,安能细疏导?大学小江湖,厚黑污贱道;象牙塔蜃幻,纯真成路倒。
  三叹口口声声“构建人文精神”,而惟见“人瘟神经”。应试教育,虚分薄能。蹇于适应社会,窘于应对人生,举止失措,待人接物全无挥写潇洒谈吐。亦有聪明伶俐者,却惜之人小鬼大,不走背信弃义逾越道德底线之行状。视忠实为冬烘,视宽厚为无用;或有实际技能,却无实际态度。占曰:
  关于就业
  多收三五斗,胜境不再有;
  面试场行走,献丑。
  关于希望
  致信加西亚,天上掉金馅;
  比尔系鞋带,捡钱。
  关于社会
  单位水浊浑,社会学问深;
  厚黑经在手,不论(音吝)!
  关于职业观
  领导眼孔浅,傻×才奉献;
  最终护身符,不干。
  关于坐班
  虽生犹死日,是真如梦年;
  终朝无屁事,网恋。
   。。

《多收了三五斗》(大学毕业版)
人才市场的停车场里,横七竖八停着各处来的自行车、助动车。门口排队的是新毕业的大学生,把门口塞得很满。厚厚的履历表用各色的夹子夹着,一捆一捆地,填没了这只手和那只手之间的空隙。门口进去就是××市最大的人才市场了,招聘单位就排在市场的那一边。早晨的太阳光从整洁的玻璃天棚斜射下来,光柱子落在柜台外面晃动着的几副Glasses上。
  那些毕业生大清早骑自行车出来,穿越了半个城市,到了人才市场,早饭也不吃一下,便来到柜台前面占卜他们的命运。“重点本科1500,普通本科1200,大专不要。”招聘单位的HR小姐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们。 
  “什么!”毕业生朋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一会儿大家都呆了。 
  “在六月里,你们不是说IT年薪6万么?” 
  “7万也招过,不要说6万。” 
  “哪里有跌得这样厉害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各处的毕业生像潮水一般涌来,过几天还要跌呢!”
  原来出来犹如赛龙船似的一股劲儿,现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松懈下来了。最近天照应,很多人免了论文答辩,考试科目的老师也不来作梗, 很快就拿到了毕业生推荐表,有的还是优秀毕业生的头衔,谁都以为该得透一透气了。哪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却得到比高考落榜或没有学位更坏的课兆! 
  “还是不要干的好,我们回去呆在家里吧!”从简单的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愤激的话。 
  “嗤!”小姐冷笑着,“你们不干,人家就关门了么?各处地方多的是本科毕业生,头几批还没分派完,东北、西北等院校的本科毕业生就要涌来了。现在各地的海归、硕士、博士、MBA也多得是。高工资的Position是为他们留着的。”
  东北、西北等地的院校,硕士、博士、MBA,那是遥远的事情,仿佛可以不管。而已经毕业的学生不干活,却只能作为一句愤激的话说说罢了。怎么能够不干呢?在城市的生活费是要花的,为了做简历、买体面的西装革履、当初父亲母亲为自己上学借的债、自己签约向银行贷的款是要还的。 
  “我们到上海去找工吧!”在上海,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有人这么想。 
  但是,小姐又来了一个“嗤”,眨着微翘的睫毛说道:“不要说上海,就是找到北京深圳去也一样。我们同行公议,这两天的价钱是毕业生名牌本科1500,普通本科1200。” 
  “到上海去干没有好处,”同伴间也提出了驳议。“这里到上海工作要上海户口,天知道他们多收我们多少钱!就说依他们给,哪里来的钱?” 
  “小姐,能不能抬高一点?”差不多是哀求的声气。 
  “抬高一点,说说倒是很容易的一句话。我们这公司是拿本钱来开的,你们要知道,抬高一点,就是说替你们白当差,这样的傻事谁肯干?”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去年的工资是五万五,今年的行情又涨到6万,不,你小姐说的,7万也招过;我们想,今年总该比五万五多一点吧。哪里知道只有1500!”
  “小姐,就是去年的老价钱,年薪五万五吧。” 
  “小姐,毕业生可怜,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吧。” 
  另一位小姐听得厌烦,把手里的空咖啡杯扔到街心,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价钱低,不要干好了。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啰嗦做什么!我们有的是Position,不给你们,可以给别人的。你们看,又有几群学生挤过来了。” 
  三四张Glasses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过来,Glasses后面是充满着希望的年轻的脸。他们随即加入先到的一群。斜伸下来的光柱子落在他们的西服的肩背上。 
  “听听看,今年什么价钱?” 
  “比去年都不如,重点本科1500。”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色。 
  “什么!”希望犹如肥皂泡,一会儿又迸裂了三四个。 
  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刚毕业的学生总得工作;而且命里注定,只有落地在这XX市。XX市有的是RMB SALARY,而西服的空口袋里正需要RMB。 
  在体质好和坏的辩论之中,在Day shift和Night shift的争持之下,结果戴Glasses的朋友把自己送进了各个工厂的车间或Office,换到手的是数额或多或少的一张银行工资卡。
  “小姐,试用期短些,福利好些的,不行么?”干活拿不到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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