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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玉琢-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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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兴从地上拉起来,又看向自己的公公姜运生。

    而姜运生见自己拉下脸来求叶予期,叶予期却是不吐口,走之前忍不住道:“叶世兄,这话我不妨告诉你,便是上公堂我们也不怕。咱们姜家,虽不算富有,却也有几门亲戚通着衙门。赔你钱你不要,咱们就往衙门里使,看你到时候能不能讨回公道。”

    叶予期听了这话,气得全身发抖,将手中的拐扙用力一击,直往那老者的身上打去:“好,我倒要看看,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姜运生身手倒是灵活,一闪身避过拐扙,怒气冲冲地出去了。叶家梅一拽姜兴,连忙跟上。

    而叶予章赶紧上前扶住叶予期,嘴里不停地安慰他。

    姜氏一进门就看到此种情景,虽说这场合不适合让小辈看到,但此时退出去,也不适合。所以一直领着她们在院门口处站着。叶家梅过去,低低地唤了一声“娘”,见姜氏摆摆手,她也知道不适合说话,正要快步跟着公公出去,却不想后面的姜兴却停在了叶琢面前,笑眯眯地道:“这可是琢表妹?琢表妹长这么大了?”

    叶家三姐妹中,叶琢长得最美貌,一开始姜兴那色眯眯的眼神就一直往她身上瞄。叶琢当时就躲到了王姨娘和叶琳身后,避开了他的眼光。却不想这会儿还是被这男人单独挑出来问话。她将脸一沉,扭过脸去,没有说话。

    “还不快跟你娘走!”姜氏沉下脸来。姜兴虽然是她亲外孙,但叶家三姐妹,尤其是叶琢,那是要跟权贵人家联姻,起大作用的。姜兴又自小好色,为防着他,从五年前起,姜氏便不许他跟叶家三姐妹见面。却不想在这种场合让他见到了。

    叶家梅见状,恨铁不成钢地用力地将姜兴的胳膊一拽,拉着他就出了门。

    叶家大房的人倒是没注意这情形,叶予期本就悲伤,再被姜运生那话一气,顿时面如金纸,晕倒在地。关氏和叶予章连忙上前扶住他,手忙脚乱地给他顺气喝水,乱成一团。

    见叶予期醒了过来,叶予章舒了一口气,道:“大哥,不是弟弟说话不好听。现在璞儿不在了,你们一家三口,弱的弱、病的病、老的老,日子总得过下去。倒不如让姜家赔偿一笔钱,你们拿着这笔银子,老有所养,也是璞儿的一片孝心不是?否则就算让姜兴偿了命,面上是为璞儿讨回了公道。但你们三人贫苦无依,璞儿在地下他也不安心呐!所以啊,还是别跟姜家拧下去了,你们要多少赔偿,我去帮你谈,好不好?”

    “人死不能复生,我也不是非要姜兴的命不可。可你听听那姜运生他说的是什么话?我要是能忍下这口气,我成了什么人了?这事,没得谈。”叶予期喘着粗气道。

    “他说那话不好听,可也是事实。那姜运生的一个远房表妹,正是嫁给了县衙的李捕快作妾。他要是花点钱买通关系,就算你去告,那也是白告。这世道就是这样。那衙门里面的**道,你又不是不清楚。否则当年你这手,也不会就这么白白受伤了。”

    叶予期与叶予章年轻的时候,就是在镇上谢家的作坊做玉雕师。叶予期聪明好学,手艺渐渐地超过了谢家的玉雕大师傅。那大师傅嫉恨他,又担心叶予期替代自己的位置,便使人在路上废了叶予期的手。叶予期虽然查出这事为那大师傅指使,告到衙门,无奈大师傅跟衙门里的捕头有亲戚关系。最后不光那大师傅没受罚,告状的叶予期还挨了一顿板子。谢家一看叶予期手废了,为笼络大师傅,不但不再用叶予期,便连叶予章都被辞退了。至此叶予章才咬咬牙,哄着卖了姜氏的嫁妆,自己开了一家小作坊,渐渐发家;而叶予期手残废不能做活,家中只靠关氏做绣活和种那几亩田地,勉强支撑着糊口。

    所以听得叶予章这话,叶予期和关氏都沉默下来。

    叶予章知道大哥的性子,这话也只能说到这儿,否则再说下去他就要赶人,便换了话题道:“来,大嫂,赶紧扶大哥进房去歇息。棺材我已让家明去买了,你弟妹也带着琳儿她们和下人来帮忙。璞儿的丧事,你们就不要操心了。这些费用,我一会儿就去找姜家,让他们一块儿算上。”

    前面那些话还挺让人感动,但最后这句话,却尽显吝啬鬼的本性。叶琢站在院门口听了,一阵无语。

正文 第十六章 关氏

    丈夫被气成这样,儿媳妇赵氏则自打听得儿子死迅,就跟一段木头一般,不会说话不会动,叶璞的丧事,还真得靠二房的人张罗。关氏虽然知道叶予章这么做,全是因为姜兴是他外孙的缘故。但此时再硬气,也得让叶璞殓身入棺。她叹了一口气,便不多说话,跟叶予章一左一右地扶着叶予期,进房里去了。

    “来,让让,让一让。”门外一阵骚动。丫鬟避让处,几个叶府的男仆抬着一口棺材进来,叶家明一头地汗地跟在后面。而在他们后面,一辆车停了下来,叶府的管家从车上跳下来,亲自往外搬白布。姜氏见状,赶紧叫丫鬟婆子去帮忙。

    因不知叶璞的尸身是停放在卧室还是厅堂,姜氏也不敢带叶琢她们进去,只叫下人从厅堂和厨房等处搬了椅子、凳子出来,在后院缝制孝巾和白幡。大家都不是死者的晚辈,只需要在头上或袖子处戴上孝巾即可,并不需要穿孝衣。

    关氏和赵氏的娘家就是镇子上,姜氏听得叶家明禀报叶璞已净身入殓,刚指挥人把灵堂布置好,两家的亲戚便闻讯到了。她赶紧将三姐妹推入灵堂,代叶家给祭拜者回礼。其他人烧水的烧水,倒茶的倒茶,井然有序地操办起丧事来。

    叶琢是死过一回的人,虽然死而复生,知道人死了灵魂或许依然存在,但或许是亲生经历过死亡,她此时并不觉得害怕。倒是叶琳和叶珏,哪里经历过这些?看着黑漆漆的棺材,想着里面躺着一个死人,便心里发颤。刚开始关家人和赵家人来祭拜,她们尚能坚持,到后来没人来了,她们便支撑不住了。两人咬了一下耳朵,便借口上茅厕,偷偷溜了出去,只留下叶琢一个人呆在灵堂里。

    叶琢看着她们的背影,摇了摇头,自己仍坐在原处,并未动弹。要知道大房的宅子就这么大点地方,她们出去能躲到哪里去?此时关家和赵家的人来了,姜氏不用陪着大房婆媳俩,她们此时出去,极有可能遇上姜氏。姜氏正为叶家梅和姜兴的事烦着呢,她们现在偷奸耍滑,不是撞到姜氏的枪口上吗?

    果然,不一会儿,叶琳和叶珏便垂头丧气地回来了,后面跟着黑着一张脸的姜氏。直到看着叶琳和叶珏乖乖回到位置上,她才这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压低声音道:“隔半个时辰轮流出去一个人,上趟茅厕就回来。其余的时候,都呆在这里。要再给我发现你们偷懒,回去就罚跪半天。”

    “可是,祖母,珏儿害怕。”叶珏还没见过姜氏这么严厉的脸色,再加上想着要在这儿呆几个时辰,不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姜氏缓了缓脸色,哄道:“珏儿乖啊,你看你琢儿姐姐刚才一个人呆在这里都不害怕,你们现在有三个人,不怕的。”又许诺,“珏儿乖乖的,回去祖母答应给你做一条新裙子,好不好?”

    叶珏虽然不过十岁,却是个爱美的。听得有新裙子穿,顿时不哭了,点头道:“那祖母说话算数啊。珏儿会乖乖的,再不乱跑了。”

    “嗯,珏儿乖。”姜氏脸上露出慈祥的表情来。

    “祖母,我也要。”叶琳见状,赶紧道。

    “都有都有,三姐妹一人一条。”姜氏道,眼神瞥了叶琢一眼。三个孙女,叶琳和叶珏或许是因为王姨娘的缘故,经常地跟她撒撒娇,要吃要穿;而叶琢却接了她母亲,跟祖父、祖母并不亲近,见了面也没什么笑脸,衣服吃食则是给什么就要什么,从不多闹,一点也不可爱。

    有了这一番闹腾,接下来又陆续来了一些叶予期的好友及远亲,叶琳和叶珏倒没有刚开始那么害怕了,老老实实呆在灵堂里。倒是叶琢,掂记着秋月和秋菊,生怕她们被王姨娘趁机惩罚,刚到半个时辰还没等叶琳起身,就抢先出了灵堂。

    此时已是下午时光,太阳透过树叶在地面上撒落一地的斑驳,空气里隐隐飘浮着桂花香。叶琢从阴冷的灵堂出来,站在屋檐下,看着这情景,没来由地心头一酸,忽然掉下泪来。

    原来,活着是如此美好!厅堂里那位少年,再也看不到如此美丽的景致了。而她何其幸运,还能让生命延续在这世上,晒到太阳,闻到花香。生命又是如此短暂、如此脆弱,不知何时就天降厄运离开人世,她有什么理由不好好活着,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活得更开心更快乐?

    重生以来一直堵在心头的郁结,就这么如潮水一般冲出了心间,流了满面。

    见有丫鬟婆子朝这边看来,她忙用袖子抹了眼泪,匆匆往院子左边转过去。刚到这里时,她无意瞥了一眼,记得那里是一块菜地,周围还种了几株果树。想必那里此时没人,她想到那儿去平复一下心情。

    却不想刚转到那里,便看到花白头发的关氏,正愣愣地站在菜地旁边,看着地面上的菜发呆。这样的表情,她前世的母亲去世时,她在父亲的脸上看见过。那是不肯相信死者就这么离世了。明明昨日,甚至今儿早上还是好好的,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再也见不着他的面了……

    还有什么比这种无泪的悲伤更能让人心酸呢?

    叶琢不由得走向她,轻轻唤了一声:“伯祖母。”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想靠近她,将她从这悲伤里唤醒过来。

    关氏愣愣地抬起眼睛,看着叶琢,好一会儿,瞳孔才聚焦起来。她迟疑道:“你……可是琢儿?”

    “我是琢儿。”叶琢点点头,施了一礼,“琢儿见过伯祖母。”

    “琢儿,都长这么大了。可怜的孩子,你母亲……唉!”关氏眼里满满是怜爱。她伸出手来,抚了抚叶琢的脸。

    粗糙的手轻轻划过叶琢细嫩的脸,向来不习惯与人过于亲近的叶琢,对这动作却丝毫不觉得反感。只因关氏那眼睛里流露出来的温暖与慈祥,让她心里暖暖的十分熨帖。

    “伯祖母,您别太难过。璞儿哥哥他不过是去了另一个地方生活。你们要是再伤心,他心里会不安的。”叶琢安慰道。她既能重生于此,叶璞没准也能重生于其他地方呢?

    关氏的眼泪流了出来,连连点头:“伯祖母知道,伯祖母知道,璞儿去了天上,正在天上看着咱们呢。”她抹了一把泪,脸上浮起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所以咱们不哭,咱们不能哭。”

    “伯祖母……”叶琢正要再说话,却听身后传来姜氏的声音:“大嫂,你怎么到这儿来了?难怪我找不到。我让厨娘做了点粥,你好歹去喝一点。”又看着叶琢,脸色沉了下来,“琢儿,你怎么在这儿?”

    叶琢心里叹息。姜氏是这躯身体的亲祖母,可在她脸上,永远看不到刚才关氏脸上流露出来的自发内心的温暖。

    “我出来如厕。”叶琢解释了一句,然后不再说话,轻轻一福,绕过姜氏,转身朝茅厕方向走去。

    茅厕在后院,后院正是丫鬟们做活的地方。叶琢的脚刚跨进后院的门槛,便看到秋月和秋菊抬了一桶满满的水,吃力地从井边往厨房走去。她连忙唤了一声:“秋月,秋菊。”

    “姑娘。”秋月转过头来,看到叶琢,很是惊喜。不过很快警觉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姑娘,您怎么来了?赶紧回去,我们挺好的。”

    “怎么让你们提水?”叶琢皱起眉头。这种粗活,自来都是那些媳妇婆子们做的。现在却让秋月她们来做,必是王姨娘在泄私愤。

正文 第十七章 劝解

    “白幡都缝好了,各房丫鬟重新分派了活。不过是提提水,没什么要紧,姑娘还是赶紧回前院吧。”秋月道。

    “秋桔呢?”叶琢又问。秋桔是专门买来做粗使丫鬟的,长得高高壮壮,比秋菊更没心机。王姨娘在秋月和秋菊这里无处下手,没准就拿秋桔来开刀。不管她参没参与栽赃事件,拿了她的错处,就是打叶琢的脸。

    “秋桔被派去端茶去了。”秋月道。

    叶琢一阵愕然。派做细活的大丫鬟提水,却派做粗活的粗使丫鬟去端茶送水。这王姨娘,做得也太明显了些。就算抓到这三个丫鬟的错处,姜氏一见就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现在姜氏正为女儿、外孙心烦,竭力讨好大房的时候,王姨娘偏在这里闹出事来,那可是撞在枪口上,到时不被喝斥才怪呢。

    不过转念一想,王姨娘自进叶府就被老太太护着,她的对手郑氏又是个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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