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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拜火传说-第233章

小说: 拜火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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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身开门,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陆明抢了话头道:“老大,绛宾王子要见你——老国王病逝了!”
七,刀锋上的文明
第一节,龟兹的葬礼
    傅介子听了霍然而起,失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陆明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今天傍晚。绛宾王子就在驿栈里面,随来的还有几个大臣,老大,你去看看吧。”
    傅介子忙将衣服整了整,跟着陆明出去,来到驿栈里面时,见绛宾王子头缠白巾,身着素服得站在外面,没有进来,按照龟兹的风气,驿栈这种公共地方,丧了亲的人在一年之内是不可以进来的,本来对于王族来讲也是可遵可不遵,但是绛宾王子一向重礼乐,所以也就照俗没有进驿栈。
    傅介子看到他的时候,绛宾王子还在痛哭,痛得眼睛还是肿的,气息也是相当的紊乱。
    绛宾王子没有说话,只是依龟兹的报丧之礼向傅介子陈说了一下国王病逝的消息,傅介子叹息不已,这一回从西域回来,有的人死而复活,有的人生而骤死,世事变化,让人难以应付。
    绛宾王子和身边的五个大臣来报了一下,还没有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弟史公主也出来了,她匆忙起身,加上性情活泼开放,着装并不太像个公主。绛宾王子又依礼制向弟史公主报了一下国王的丧,弟史公主听了愣愣的,见绛宾王子哭得摇摇欲坠,过去扶着他,劝了一句自己就跟着哭了起来,两个人在一块儿哭,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一对苦难的兄妹或者小夫妻。
    身边的几个大臣来低声劝绛宾王子注意一国之尊的形象,他现在已经是龟兹国的国王了。绛宾王子强忍了一会儿,道:“傅使者,先王驾崩,七天后是*的吉时,请傅使者到时来参加葬礼。”
    傅介子躬身道:“傅某一定来。王子殿下……哦,请国王你节哀顺变。”
    弟史道:“傅将军,我要去看看老国王。”傅介子微微皱眉,这个有些不方便,得看绛宾王子的主意,绛宾王子此时忧心过度,也没有注意去掩饰两人的感情,道:“弟史,你跟我去吧。我猜先王他也一定很想见见你。”
    弟史点了点头。
    既然绛宾王子都这么说了,傅介子也就顺了他们的心意,道:“弟史,你和王子……国王去吧。注意乖点儿,别惹事。”弟史抹着眼泪点了点头。
    看着绛宾王子和弟史一行人离开驿栈,傅介子站在这驿栈里面久久说不出话来,这几天的变故太大,也太快了,楼兰国王新死,安归王子继位,龟兹国王又死了,绛宾王子当上了国王,从私情来讲,傅介子对楼兰的感情要深许多,只是安归王子让他很是失望,但是最后安归王子却放了汉朝的商队和来汉的使臣,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龟兹国虽然与汉朝的交情不深,绛宾王子继位,对于汉朝还不知是福是祸。
    傅介子陷入了深深的思虑之中。过得良久,陆明道:“老大,现在国王死了,龟兹的局势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许,这对我们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说到这里也觉得现在这个时候不该说这样的话,样子有些谦意。
    傅介子顿了一下,道:“这要看绛宾王子的态度了。也许弟史和他结缘,对汉朝,对乌孙和龟兹都是一件极好的事情。”陆明担心道:“我看绛宾王子文文弱弱的,不像是一个能拿得起的大丈夫,我们是不是再去好好说说?”
    傅介子沉思一下,道:“再等等吧,现在绛宾王子国丧在身,去说这个不方便。而且,绛宾王子并不是你说的弱不禁风,七年前,我自己不也是一个弱不禁风的书生吗?”
    陆明笑了一下,道:“这倒也是。”
    傅介子笑骂一下,让汉军都散了,接着几天,再去拜会了一下龟兹的一此大臣,探探口风。一晃便是七日,傅介子焦急得等着匈奴使者的去向,龟兹是走乌孙的必经之路,匈奴使队却一直没有动静。
    国王的葬礼开始了,举办的地方却是龟兹的神庙。是拜火教的圣地,随着前番安息危机,大部分的火教教徒都已经西归,此后陆续又来了大部,其中的一个长老傅介子也是见过的,只是那名字太长太怪,没有能记住,反正对这些人傅介子一律称为长老,也就应付过去了。
    国王的葬礼是依火教*,里里外外的全是人,傅介子留下了汉军在城中,自己只带了两个侍从过来,弟史此时就站在傅介子的旁边,这几天下来,弟史变得安静了许多,和绛宾站在一起,也同样是身着素服,看上去如同一对璧人。
    长老按火教和葬礼给国王举行葬礼,仪式特别的复杂,看得傅介子都有些眼晕了,过了很长的时间,葬礼才结束,国王的尸首被洗净之的抬到了渠犁北的一座高山上面,让秃鹰啄食,依礼,这种仪式只能由最亲的人在场,所以傅介子一行都被拦在了外面,但是弟史却被放了进去。
    看到绛宾王子如此待弟史,傅介子心头微喜,这是个好的兆头。
    龟兹的司礼官让各人都回去,直到第二天的中午,弟史才小脸儿惨白得回来,看到傅介子就扑到他怀里面哭了起来,可能是被吓着了,把秃鹰怎么啄食老国王的尸首的事情讲了一遍,连细节都有,听得傅介子也有些发怵。弟史这么个大姑娘扑到他怀里面哭,傅介子还真有些不习惯,虽然弟史已经习惯了把他当作叔叔,但是傅介子自己却没有那个觉悟,好不容易等到弟史哭得差不多了,傅介子将她拉到一边儿坐下,道:“弟史,现在老国王病逝了,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弟史道:“傅将军,你说什么打算嘛?”
    傅介子笑了一下,道:“现在绛宾王子成了国王,依照龟兹礼,未婚的国王是要在三个月内娶妻冲洗晦气的,你没有问问绛宾王子有什么打算没有?”
    傅介子想到弟史女孩儿家的面嫩,所以问得比较委婉,弟史听了脸上发红,道:“不知道哩,我又没问过。”傅介子见她有些口不对心,故意道:“你说,绛宾他会娶哪一国的公主呢?是楼兰还是山国,或者精绝、于阗,还是莎车国?哦对了,楼兰国没有公主。”
    弟史忍不住道:“莎车老国王也没有公主,连王子都没有。”
    傅介子笑了一下,道:“那你说娶哪国好呢,要是娶了车师公主,那岂不是对我们汉朝和乌孙都很不利?”
    弟史气鼓鼓得哼道:“娶哪个都不好!”
    傅介子忍着笑意,故意沉思道:“那可怎么办?他就不娶了吗?”
    弟史憋了好一会儿,才咕哝道:“他说娶我。”
    傅介子大声道:“真的?”
    “是啦!”弟史脸上红得不行,突然就起身回房,把门哐啷一声关上。
    傅介子心头松了一口气,看这几天的情景,傅介子也猜到可能是这个结果,但是此时弟史自己说出来,傅介子才踏实了下来,正要回房去睡觉,陆明突然过来道:“老大,匈奴使队进城来了。是刚刚进城,现在还在驿栈里面,我想现在还没有见到国王。”
    傅介子道:“有多少人?”
    陆明道:“果然如老大你所料,匈奴的大军被关在了城外面,只有七十多人进来了,我们要不要动手?”
    傅介子道:“趁着他们还没有能进宫,我们这就出发,让大家准备家伙。”
    陆明道:“都已经准备好了。”
    傅介子道:“让大家留个神,防着匈奴人先下手,我们等他们睡熟了再动手。我先去见一趟绛宾。”陆明道:“见他干什么?”傅介子道:“绛宾王子看似软弱,实则是个有大主见的人,我去征寻他的意见,如果猜的不错,他是敢动手的。”
    陆明道:“要不,我们先宰了再说?”
    傅介子道:“这样对龟兹国太没敬意,但是时辰一到,不论绛宾王子答应不答应,我们就动手。”陆明道:“好,趁着匈奴人刚到此没有站稳脚,我们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嗯,老大,你带弟史去吧。嘿嘿,她说话比我们管用。”
    傅介子也淡淡笑了一下,让陆明去准备,陆明办起事来他一向都很放心,而且都是自己的老兵,傅介子并不怀疑他们的能力。自己到弟史的房门前将弟史叫了起来,弟史一听是要杀人,有些害怕,但是这也是解忧公主临行前的嘱咐,只好和傅介子一道去,但是一路上担心傅介子会欺负绛宾王子,道:“傅将军,你可不能逼他太紧,也不可以吼他训他。不然我就不去。”傅介子笑道:“行了,咱们小公主还没嫁人,心就飞啦?弟史啊,你如果真的想和绛宾王子在一起,也得要你母后答应才是,而且,龟兹与乌孙必须是同盟的国家才行,准确得说来,是龟兹必须站在你母后一方,也就是我们汉朝。你该知道怎么做吧?”
    弟史哼道:“不用你教我。冯婶婶都说过了的。”说着说着便到了王宫,有弟史在,不必通传便可入内,见到绛宾王子的时候,傅介子不由大吃了一惊,赫然,匈奴使者铁穆耳和另外的一个万骑在这里,看样子谈得不甚愉快。
第二节,杀!
    绛宾见得傅介子,也暗自吃了一惊,脸色有些变了。傅介子和铁穆耳是见过的,铁穆耳一见到傅介子立时抽出腰刀来,喝了起来。傅介子手按刀柄,冷冷得看着他,一言不发。
    绛宾见了忙来解围,让铁穆耳先回去。
    铁穆耳骂咧咧得说了一句就走了,傅介子见他身边跟着两个大汉,想来身手不错,此地是龟兹王宫,不能加以刀兵,所以也没有动手,只是默不作声,等得匈奴的使者走远,傅介子才道:“陛下,我们汉朝和乌孙的联队这一次到龟兹来,就是为了除去这一批匈奴人,陛下既然有心和车师翻脸,那么势必也会与匈奴交恶,此时匈奴使者就在龟兹,陛下为何不通报?”
    绛宾尴尬道:“回傅将军,匈奴使者也是刚刚才到。仓皇之间,没有来得及告知傅将军,请傅将军见谅。”傅介子道:“不知陛下与匈奴使者在谈些什么,我记得陛下回国前说过,是配合我们截住匈奴的。”
    弟史在旁边拉了拉傅介子,小脸儿有点生气的样子,道:“你答应了我不跟他凶的。”傅介子不假颜色,道:“弟史,那你来跟陛下说,来龟兹前,乌孙可有什么交待?”
    弟史幽幽得看了绛宾王子一眼,道:“匈奴对我乌孙国大加压榨,我父王和母后有心要摆脱抵抗匈奴,只是国内有匈奴血统的乌孙人太多,一时不能放开手脚去做。所以希望联络汉朝和西域诸国,一同反抗匈奴。如今为了镇住国内匈奴血统的乌孙人,所以让我们在路上截杀匈奴的使者,以求乌孙上下一心,共讨匈奴。”
    绛宾道:“傅将军,如果匈奴势大,汉朝的大军又迟迟不来,我龟兹地小民寡,不到万不得已,实在不敢惹恼匈奴。而且,龟兹想与乌孙交好,由来已久,许多年前,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冯夫人便来过龟兹。等先父丧期一过,我便亲自敢往乌孙,来……”说着看了看弟史,弟史有些忸怩道:“谁要你来了。”
    傅介子知道他们想说什么,自己还是严肃些,免得两人尴尬,道:“陛下与弟史公主的意思,傅某明白,两位皆是多才多艺之人,能结一段金玉良缘,实在是无上的好事。我想,解忧公主也是会同意的。只是——”
    傅介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道:“陛下,你与弟史公主的事情不同寻常,意味着两国结盟。是否该拿出些诚意来?”
    绛宾王子向傅介子行了个礼,道:“傅将军,绛宾等国丧初期一过,便亲自赶往乌孙,迎娶……弟史公主。”说到这里看了弟史一眼,弟史那小样儿,傅介子要不是有大事要谈,早就知趣得离开了,但是现在还是只能抱着事急从权的念头在这里待着。
    绛宾王子继续道:“这难怪还不能表示出诚意来?”
    傅介子道:“如今汉朝和乌孙在同一阵营里,陛下与乌孙结盟,同样的也就是和我汉朝结盟了,陛下想娶弟史公主,自然得要大昆弥和解忧公主同意才行。我想,这批匈奴人,便是最好的聘礼吧?”
    绛宾王子听了一震,道:“傅将军,你是要……”
    傅介子神色一正,道:“不错,我汉朝和乌孙都要他们死!”傅介子说完本来以为绛宾会大吃一惊,但是没有想到绛宾却十分的平静,只是闷不作声一会儿,道:“傅将军,父王其实在我回来以前就已经驾崩了。只是为了不让我的几个兄弟起骚乱,所以等我回来才报丧。父王给我留下了一样东西。”
    绛宾说着从衣服里面取出来一个锦盒,看上去并不怎么华丽,相反的很有些破旧,绛宾取出来后打开,里面露出一个丝绢垫底的黑色东西,看上去枯枣不像枯枣,杏仁不像杏仁的。
    弟史好奇得咦了一下,道:“绛宾,这是什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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