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相思-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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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怒的模样，怎就令他如此沉迷？
段孤寒隐忍的笑意，渐渐扩大，这一笑足以令天下女子都黯然失色，却又不至丢了男儿气。薄唇轻启，嗓音低迷，“即便是登徒子，也仅是你一人的。”
这是何意？相思不解地再次打量他，听其话好似与他早有交集，可印象中确实不识此人。“段神医，您会医脑子吗？”相思瞪着一对迷茫的眸子，“可会医自个儿的脑子？”相思务实得很。他又不是丘府的主子，何必对他讲尊卑。先前受了丘懿宸的气，这会儿一股脑地发泄到他身上。
“呵呵，”段孤寒摇头失笑，不管是何面目的她，总是令他爱到欲罢不能。情不自禁地又走近几分，逼得相思随之后退。段孤寒指指自己的头，语道，“这里，确已成疾。无论何时，只会不停地出现一个女子。一个可让我交出性命的女子。”
相思莞尔，“这又与相思何干？”
“那位女子……”
话未说完，相思与段孤寒有所察觉地相继转过头，却看到丘懿宸满身戾气的站在不远处，阴冷的目光缓缓扫过两人，最后锁定段孤寒“段神医，该给我这‘懿狂园’的主子一个交待了吧。到底所为何事，半夜三更与我的丫环竹林幽会？”
第2卷 第二卷 第三十一章 此乃何物
相思不屑地撇撇嘴，丘懿宸来此定是来监视她有无偷懒，却不想会撞到此景。
段孤寒展开纸扇轻摇，大方地回道，“段某确是对相思姑娘有意，故此才会夜探‘懿狂园’。”
相思狐疑地拧紧秀眉，对她有意？一见倾心吗？横看坚看，这样美的男子都不可能会瞧上她，再者说，此人武功不凡，来丘府的目的又绝不简单，难道说自己是他达成目的一颗棋子？通过她能接近的，只有丘懿宸，恐怕这又是鬼魅惹的麻烦，却好死不活地沾上了她？
丘懿宸毫不留情地当面耻笑道，“段神医，你可知我可到官府告你勾引我的丫环。”
“呵呵，丘二少爷不会的。”段孤寒笃定的目光，轻飘过他。
丘懿宸知自己只是一时气话，也不再理段孤寒，直接朝相思低吼，“相思！给我滚过来！”
“是~奴婢这就‘滚’过去~”相思面上低眉顺目，暗地里早就咒了他几百遍。再敢惹她，待三年约满之后，就把他“遗踪门”给平了。
段孤寒持纸扇的手，已不自觉地紧握。几步上前，扯住相思的柔荑，“相思，若你同意，此刻我便能带你出府。”
相思不悦地瞪着他，用力抽离他的钳制，却是无果。这怪神医用上了内力，欺她此时只是“丫环相思”。忍不住气道，“段神医，快些回去医脑子吧。”
丘懿宸气急败坏地冲过来，同样也使用内力一把拽过相思藏于身后，怒道，“段神医，你别忘了，她是我的丫环，岂是你说带便能带的？再在此造次，休怪我不顾情面赶你出丘府！”
嘴角扯出一丝阴狠，段孤寒冷笑道，“令尊令堂好像不会答应吧。”转身缚手立于渐朗的月下，“就凭段某医治大少爷有功，向府上讨个丫环，不为过吧？”
相思无聊地打了个哈欠，看看时辰也不早了，面前两位卓雅俊逸的人中之龙，好似谈得兴起。她相信，两人间所谈及的焦点绝不会是自己。丘懿宸明显清楚这位段神医的底细，对方亦然。她，只不过是个幌子。只是可恨，浪费了她这个丫环宝贵的休息时间。
意外地，丘懿宸并未被燃起怒气。而是转回身面向相思，手轻揽她的肩，朝竹屋方向走去，“相思，伺候本少爷就寝。”语气轻挑，话语暧昧。
段孤寒目光骤冷，眼底已现杀机。尽管他明知丘懿宸此举为故意挑衅。
相思深吸两口气，努力压下想要砍掉他手的冲动。恭敬地回道，“奴婢遵命，但，可否请二少爷‘高抬贵手’？”
“哈哈……”丘懿宸笑声爽朗，手却没动，“本少爷就喜欢你这张利嘴。”
“二少爷，”怒气隐忍，相思僵硬地回道，“奴婢双肩羸弱，受不住您这矜贵的手。”
通过两人紧挨的身子，丘懿宸已感觉到相思体内暗藏汹涌。他无谓地笑笑，收回手臂，“好，就依你。”凑近她轻语，“压伤了，我会心疼。”温热的气息，直拂相思的面颊。
此时虽与段孤寒已有距离，却仍是被他听了个真楚。嘴边阴冷的笑慢慢扩大弧度，他这位师弟，已经玩过火了……
相思突然扭过头，将手抚上他的额头，担忧道，“二少爷，您是不是不舒服啊？”
耳根微动，知道段孤寒已离开。丘懿宸当即寒下脸，冷道，“园子都打扫完了吗？”
哎，就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相思拉开两人间的距离，螓首低垂，盈盈拜下，“奴婢恳请二少爷立即巡查整个园子，若发现奴婢打扫不力，奴婢愿受二少爷责罚。”想扰她不得安宁是吧？好，那就一起折腾！今儿个若是能让他沾上榻、颌上眼，她就枉称丫环相思！
她想怎样？拉他一同折腾吗？好，他奉陪！
丘懿宸装模作样地点头道，“嗯，我也正有此意。”
子时。
“这是何物？”
“回二少爷，此及杂草一根。”
“为何会出现在小桥之上？”
“奴婢以为，它必是乘风而来。”
丑时。
“这又是何物？”
“回二少爷，此及残核一颗。”
“为何会出现在亭内？”
“奴婢以为，它在寻一处安身之地，待来年春暖花开之日便可成树结果。”
“故此，寻到了这坚硬的石板之地？”
“……人之所想，尚有不同，何况此残核乎？”
寅时。
“我知道，此及死鱼一条……为何不将其打捞？”
“回二少爷，其正受鱼友吊唁。”
“……”
第2卷 第二卷 第三十二章 神医求亲
折腾了整晚，直到雄鸡啼鸣，丘懿宸已精疲力尽地检查过六遍园子。相思暗自庆幸，亏得画卷焚烧过的痕迹早已被她掩盖过，不然，丘懿宸不挥板子才怪呢。
恭送丘懿宸回屋后，相思终于舒了口气，方可拖着疲惫的身子挨回房。还未来得及推门，园子口就传来了叫唤声，“相思，相思在园子里吗？”
相思好奇地走出去，来人却是落樱。
“相思见过樱姐姐，”相思微一福身，“樱姐姐真是稀客啊。”
落樱笑笑，“老夫人让我喊你过去，说会话。”
丘老夫人？怎的突然想起跟她这小丫环说话了？相思不动声色地问道，“樱姐姐知道老夫人唤相思，所为何事吗？也好让相思心里有个数。”
“你去了便知。”落樱难得露出笑靥。眼前这个伶俐的丫头，她倒是蛮喜欢的，若真能促成此事，对她而言，又何尝不是最好的归宿呢？
“是，相思禀过二少爷就来。”相思知道，严以律己的落樱是不会说的。
“老夫人说，你只管过去便是，不必知会二少爷了。”语罢，落樱便转过身，“跟我来吧。”
“哦。”相思乖乖地跟在后面。心中不免嘀咕道，这可是你们说的，回头丘懿宸要是怪罪下来，可得替她担着啊。那家伙最近邪门得很，较之前更加阴晴难定。
转过几个弯，穿过主厅便来到了“惜教园”。相思本以为，此次老夫人只是问些丘懿宸的饮食起居等琐碎之事。不曾想，却坐了满屋子的人。丘老爷和夫人端坐正中，丘官政坐在木轮椅上，同三位妻妾位列右侧。
新纳的妾室月瑶，如今也已是艳妆华服，香扇轻摇。此刻正美眸含妒，颇为不甘地瞪着堂下的相思。左侧只有段孤寒一人落座，媚眸流盼，自相思进门起，便深情款款地凝神注视。
未经丘懿宸，只唤她一人前来，看来这等阵式应是冲她而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相思镇定自若地拜下身子，清喉娇啭，“奴婢相思，见过老爷夫人。”
丘夫人右手轻抬，笑眯眯地说，“不必多礼。”侧过头仔细打量她，非顶美艳绝，却似空谷幽兰，掩不住的俏丽淡雅。秀眸惺忪，眼波才动被人猜。以往不曾这般细细端详过，如今一瞧，竟越瞧越是喜欢，顿时，心中了悟，难怪当初桑榆讨她时，宸儿不舍割爱。
丘夫人面色和蔼，“相思啊，你今年也有一十七了吧。”
“回老夫人，奴婢确是一十七。”相思垂首乖巧地应道。忆起昨晚那位怪神医的话，心下已明了。问其年纪、又只惊动“官政园”的人、不难猜到老夫人之后的话。
“可曾许过人家？”丘夫人和老爷满脸期待。
果然。定是姓段的从中搞的鬼。相思确想大声回她“已有婆家！”，可她连家人都谎称死绝，这会又哪生出个未婚夫婿啊？
无奈地摇摇头，声细若蚊，“不曾。”
丘夫人当她是女孩家害羞，随即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好。”
丘老爷也乐道，“夫人，莫急坏了段神医，还不快与她说了。”
“哦，对对对。”丘夫人瞅着相思，笑道，“相思啊，老爷和夫人帮你寻个人家可好？”
相思心中暗道不好，正思忖如何作答时，丘官政却不耐地大声嚷道，“娘，能被段神医相中，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还商量什么啊？”
慧仪帮腔道，“就是，段神医的人品相貌皆为上佳，医术更是了得。瞧得上她一个下人，那是她祖上烧了高香。”
“休要胡说！”丘夫人轻声训斥，却也觉话中有几分道理。毕竟依段孤寒神医身份，能瞧上相思，这门亲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处寻去。今早，当段孤寒提出要娶相思时，她着实吃了一惊。不过，为了感谢救治儿子的大恩，别说是个卖身三年的丫环，若是自己有女儿也定当毫不犹豫的许给他。
“相思，”丘夫人唤道，“想你也听出些端倪，段神医确是对你有意，已向我和老爷提亲。你……意下如何呢？”
相思眼珠一转，诚心道，“奴婢既已卖身三年，三年之中只为丘府而生，老爷和夫人就是相思的再生父母。况且，进府月余，府中上下对相思都极尽和颜悦色。相思无以为报，唯有尽心尽力伺候老爷和夫人，还有二少爷！这儿女私情之事……还是待三年后，相思出府再作打算吧。”
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说得老爷和夫人感动得频频颔首。如今，这般忠心的奴仆已不多见了。虽有不舍，可段神医对丘府莫大的恩情，他们却不能不顾。
丘老爷拂须一笑，“呵呵，丫头，三年之后你已过双十年华，再想寻个好人家，恐怕不易。这三年卖身契约，你不必挂在心上。若你点头答应这门亲事，卖身契便会还与你，老爷和夫人还会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你可满意？”
丘府的人都喜欢作月老？拿她还人情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恶的怪神医，为何偏与她过不去？都这会了，还总用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紧盯她，做戏何需如此全套？
“这……”相思暗恼，自己一向伶牙俐齿，怎就此刻词穷？
“我的贴身丫环要许人，可有问过我这主子？”
门外，丘懿宸卓然而立。
第2卷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三年内的丫环
相思悄悄转过头，唇畔轻掀，紧要关头这喜怒无常的二少爷，倒还可以些许指望下。
丘懿宸缓步走进大厅，眼光先是扫过丘官政一家，接着又对上段孤寒不可一世的清傲。最后落定在相思面露侥幸的俏颜上，嘴边漾起有趣。
闻人翾舞，亦有无奈之时啊……
丘懿宸朗声道，“三年内，相思只会是在丘府，只会在我‘懿狂园’！”目光冷冷扫过段孤寒。
堂上众人神情各异。丘夫人因有前鉴，见二儿子面露不悦，也没了声音。丘老爷原本想训斥几句，却被丘夫人摇头示意拦了下。丘官政和慧仪虽不服气，却也不敢作声。月瑶因是新收的妾，这里还轮不到她说话。唯有桑榆娉娉笑道，“二叔，说到底相思也只是个丫环，既然爹和娘都同意将她许给段神医，你如此说，是想忤逆他二老不成？”
“桑榆，最好还是回你的‘官政园’耍心机去，这里是丘家，是我丘懿宸的地盘。”厉声厉色的言辞，只有桑榆和段孤寒听出了言外之意。
“混帐，对你小嫂子怎能如此无礼！”丘老爷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搬出了一家之主的威严。
“哟，今儿个怎么如此热闹啊？”丘肆煜晃晃荡荡地带着小铃铛自外头走进来。
走近丘懿宸和相思时，狡黠地冲他们眨了眨眼，接着便冲丘老爷和夫人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