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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顾盼若浅-第101章

小说: 顾盼若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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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是:谢将军上了第二份请安折子。一句是:谢将军不懂打仗。
  小徒弟不明就里,他却是摆手道:“你去蓉妃宫中传话就是了。”说罢他转身入了内殿,继续打扇伺候皇上。皇上却是没有了继续看请安折子的心情,只把谢天峰那个折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摆弄,偶尔甚至站起来活动一两下,神色之间透出了不耐烦之意。
  “皇上若是觉得书房憋闷,倒是不如去园子中走走,如今荷花开的正好呢,那附近绿树成荫,湖水清澈,倒是凉爽一些。”郑海低声提议,“等两位王爷来了,让人带过去就是了。”
  皇上听他说起湖边美景,倒是有些心动,想了想指着谢天峰的折子道:“带上。”
  郑海立刻躬身应了,小心翼翼收起谢天峰的请暗折子,然后叫了銮驾,一行人去了园子中的湖边。那边早已经有内侍和宫女收拾,倒是清清静静,凉茶、点心、果盘一应都有,加上徐风阵阵,荷香飘来。皇上倒是真的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坐下略微看了会儿荷花,只觉得不多久,魏王和秦王就都被带了来。
  两人被匆匆叫来,魏王大约心中有数,知道大约是齐王和谢天峰的后招来了。而秦王就是真的一无所知了,他原本就对这争权夺势的事情不关心,加上刑部如今麻烦连连,他也是无分、身的闲暇。
  皇上略微说了两句家常,问了两人的差事最近办得如何,这才让郑海把折子给拿了出来,笑着道:“谢天峰送上的折子,你们看看,然后说说感想。”
  秦王为兄,自然是先看,他原本善武,也在军中有些时日。只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就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又回头仔仔细细把一些话看了一遍,这才心中紧了起来。
  只是,如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一张脸毁容之后平素里面也常常面无表情,倒是没有显露什么就把折子递给了魏王。
  “三弟看看吧。”
  魏王早有准备,一开始就看得仔仔细细,等着看完这才拱手上前把折子送还。
  皇上扫了这两人一眼,道:“你们怎么看?”
  秦王捏了捏手心,这才回道:“依着儿臣所见,只怕六弟在北疆确实有过行为不妥的举动。”只这一句话,没有求情,没有分析,就再不说话了。
  皇上倒是习惯了他这幅模样,然后看向了魏王。
  “你说呢?”
  魏王为难地道:“父皇这可是问住儿臣了,儿臣自幼身子不好,这习武不行,就更没有领兵打仗过了。”他说着又笑了笑,“不过,儿臣倒是听说过一句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变化,瞬息万千,这六弟的所为虽然有些不妥,然而毕竟是为北疆出了力,也打了胜仗,功大于过……”

  ☆、第88章 挨打

  “……依着儿子浅见,若是因为谢大人这折子中所说的一点点小事就苛责六弟的话,难免会让北疆万千将士心寒……”魏王说的颇为实际,没有一味的乱扣帽子,甚至还为宁王求了情。
  然而,不光是皇上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就连秦王心中也是一紧,目光不由掠了过去,冷声道:“三弟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他冷声冷气惯了,这些年说话无状也是有的。更何况,毕竟是比魏王年长些,这半年来又被皇上注重,因此魏王也没有给他脸色,只和气地笑了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难不成二哥还真想让父皇因为这点小事儿责罚六弟不是?”
  “父皇会不会责罚宁王,自有父皇决断,我身为子,身为臣,并没有插手的权利。”秦王道,拱手行礼才皇上解释自己刚才打断魏王的原由。
  “儿臣不敢苟同三弟的话,是指那句父皇苛责了六弟,难免会让北疆万千将士心寒。”秦王直起身,直接道:“三弟之前的话说的很对,他不善武,没有领兵打过仗,自然是不懂这军伍之人的想法。以烈风营为例,儿臣入烈风营管事时,烈风营上下不成样子,一派的腐朽,然而忠君爱国却是最为基本的。对于军中的兵卒、军人、将领来说,不管哪一个都是随时准备好了,为了必要的时候为父皇拼出性命的。”
  皇上扬眉,不得不说,心中舒畅了不少。
  这才是他的兵……
  “所以,六弟做错了,不管是战事紧急,又或者是当时北疆形势已经与父皇所知不同,违背了父皇的旨意,他总归是做错了。这般行径,纵然可以理解,却不能姑息。”秦王说的斩钉截铁,倒是让皇上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给抹去了。
  秦王这样子倒是不像也要给宁王求情的模样。
  倒是魏王,虽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为宁王说了好话。不过秦王这么一打岔,皇上也就回转了过来。
  跟他玩这点儿小心思,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了。
  “所以,父皇责罚理所应当,如何会寒了北疆万千将士的心?”秦王冷眼斜了魏王一眼,“若如三弟所言,这天下四方边境,父皇如何敢放心让人去驻守边境?更何况,宁王早已经不是北疆将领,父皇处罚宁王,北疆万千将士如何会知道?难不成,还有人想要暗中趁机闹事、煽风点火不成?”
  秦王的话步步紧闭,魏王不由心中暗恨。然而,他却是也没有怀疑秦王的意思,毕竟秦王也是军伍出身,性情向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特别是得了皇上重视之后,连着齐王的面子都不给了。
  也难怪,齐王有所举动,他都不知道。
  齐王啊齐王,你这可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你可有想过,给你拆台的不是我这个三哥,而是你素来亲近、维护的二哥?
  魏王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露出羞赧之色。
  “二哥句句在理,为弟受教了。”他说着拱手行礼,然后才转身认真对皇上道:“果然,儿臣是班门弄斧了,所想太过于复杂……只是,还请父皇念在六弟驻守北疆那种苦寒之地六年之久的份上,功过相抵也就是了。别在罚六弟的……”
  “军令如山,死罪可脱,活罪难逃。不然日后驻守边境的将领都有样学样,觉得父皇宽厚……”秦王冷笑,“防范于未然这句话,三弟当懂才是。忠心耿耿之将领,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后的处罚而心怀耿耿。而那些心有异动的人,看看这些前车之鉴,也当引以为戒才是。”
  魏王几次三番被秦王打断了话,此时只得垂手站在一旁了。
  皇上见状却也不恼,这才开口道:“咱们都是父子,何必这般拘礼,都坐下慢慢说。”他语调缓和,也并没有苛责魏王的意思,魏王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毕竟,皇上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心软些,有着兄弟之情的人登上皇位的。像秦王这般不顾情面的,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也就是当个悍将而已……
  “谢天峰折子中所说的事情,朕思来想去,若真说他有意违抗圣旨,自然是过了。可是,若是真的不责罚,未免让人心生猜疑,又或者是心存侥幸……”皇上缓缓开口,目光从魏王身上滑过,看向秦王,“你原本就熟悉军务,你说,该如何罚才好。”
  秦王心中早有定论,直接道:“重打五十军棍,罚俸三年。若在军中,当调派去先锋军,以功补过!”
  字字铿锵,没有半分的迟疑。
  皇上闻言很是满意,又转了话头说起其余琐事,留了两个儿子用膳,回头这才问郑海:“看明白了没?”
  郑海笑着扶着他的手,道:“奴才看明白了,秦王殿下铁面无私,从来不计较私情,一是一、二是二。魏王殿下则心软许多,顾忌兄弟情分,这才罔顾了有些小节,为着宁王殿下求情呢!”
  “你啊!”皇上摇头,“你只看了表面!”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天色已暗,暑热渐渐退下。他缓步在宫中走动,评价着自己的儿子。
  “秦王倒是真的铁面无私。这个脾气,早十多年都是这样了。然而,他纵然不在乎宁王,却是对军队更有些认同感,不容魏王污蔑军中兵卒。”
  说到这里,皇上深深叹息了一声,“朕还记得当年他风姿焕发的模样,若不是那一场灾祸……”
  “皇上……”郑海闻言忍不住低声叫了下,“那是天灾,秦王殿下……”
  “你不用多说,难道朕不知道吗?”皇上摇摇头,“这些年来,朕心里都有个疙瘩,不愿意看秦王,认为他心怀怨念。如今时日长久,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就是如此的性格……”
  郑海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见他如此,这才又接着道:“只是终归误了他,让他如今脾气越发的别扭了。”
  “秦王殿下这般也好,在皇上面前也喜是喜,怒是怒,这般直白也是难得了。”郑海低声说了一句,“皇上,纵然当初秦王殿下毁容是灾祸,可是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得皇上器重和信任,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他知道皇上有心结,只能够这般开脱,却连当初的事情提都不敢提一句。
  皇上半响没有说话,等到再开口,提及的却是魏王了。
  “魏王,明着求情,实则是诛心,其心可诛!”他一句话透着冰冷,倒是让郑海都吓得顿了下脚步,之后才连忙快步跟上,一句话都不敢说多了。
  “这么些年,你还是这般谨慎!”皇上笑了笑,眼中却是一片的冰冷,“朕就不信你没看出魏王的心思来。”
  “皇上……”郑海求情,“魏王殿下说的,未必没有可能……”
  皇上缓缓摆手,冷冷道:“诛心更为可恨。”他说着看了一眼郑海,“想想宁王的命格……”
  郑海猛然捂住了嘴,看了看左右这才道:“皇上,此事奴才已经当做做梦,全然忘记了……”
  “你忘了,那是不敢记得。朕记得,却是不敢忘。那可是朕的儿子,刚刚出生,就被人那般利用……”他冷笑了几声,如今蓉妃年华不再,自然是比不上宫中那些年轻的女子受他喜爱。然而,宁王却是他儿子中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却因为出生之时天有异象而被人利用,当做是了一块踏脚石。
  “皇后和齐王好盘算!”皇上冷笑了下,“如今又弄出了北疆的事情来糊弄朕,宁王有错,朕自然是要罚的。然而,这些人想要添油加醋,让我对宁王生出忌惮之心……”
  “哼哼哼……前车之鉴!”
  #
  宁王府中,傍晚花香袭人,趁着天气凉爽,明华让人在院中放了竹榻,吊着竹蜻蜓,风车之类的东西在一支弯弯的竹竿上面,逗着儿子玩耍。
  另外一边还有铃铛等物,床下燃着驱蚊的香料,也免了蚊虫的叮咬。
  小名为汶哥儿的婴儿如今已经会伸手抓东西了,呀呀的叫声也很是可爱,宁王回来的时候就见着这般情形,不由从红樱手中接过了那铃铛的竹竿,轻轻晃动。
  一阵银铃声引得汶哥儿不由回头,因为抓不到铃铛而啊啊直叫。
  宁王把铃铛放低了些,汶哥儿一把抓住就让嘴巴里面塞。他见状连忙过去小心翼翼从汶哥儿手中取走了铃铛,问道:“这是饿了吗?怎么见什么都吃?”
  “这么大的孩子,就是这样呢!”明华笑了笑,“好奇。”
  当初庶弟晋哥儿也是这般,她还暗暗嫌弃了一番呢。
  天色渐暗,明华就让人收了东西,抱汶哥儿休息,这才与宁王入了屋内,给他更换衣衫,问道:“之前母妃派人来,可是有事?”
  “送了两匣子的点心,还有两句话。”宁王把郑海几番周折传过来的话重复了,这才道:“看起来,郑海是真的有心了。”
  “这也不奇怪,齐王和魏王,明眼人谁看不出来他们的性情?”明华摇头,“为着长久计,自然是不会依附他们的。不过,王爷也不能只凭着郑海就掉以轻心才是。”
  “秦王和魏王入宫,他们说了些什么,我大约也能够猜测到。”宁王缓缓开口,看着明华卸下那些朱钗,只留两支简单的在青丝之间,就笑着道:“今日府中来客人了?”
  “几个妹妹过来了。”明华笑了笑,“见了见汶哥儿,二妹送了见面礼。也让他们兄弟几个见见面……”她说着过去坐下,这才道:“如今二妹夫做事倒是还算用心,我看着魏家和沈家也有依附过来的意思……”
  至于三妹林明若,实在是在夫家没有半分的话语权,这些事情她有心而力不足。而她夫婿李尚文却是个知足常乐的人,倒是没有那般的急切。
  宁王道:“再缓缓,等我这边落魄了,再看他们如何选择吧?”夺嫡可不比其他,若是心智不坚,转头把他卖了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明华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所以就只拖拉着,没有回绝,只让他们等等。”夫妻两人有商有量,丝毫不担心谢天峰的那一封奏章。
  第二日一早,宁王就被招入宫中。得了这个消息,京城知道消息的府邸都在紧张等待着这个结果。
  不过一个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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