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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5章

公子风流(上山打老虎额)-第6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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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之滨莫非王臣,朕想要谁生,谁就可以生,要谁死。谁就可以死,朕想干啥就干啥,谁敢拦。就杀谁的头,可是……可是呢。可是那姓徐的老妖妇却是骑在朕的头上,朕说东。她却说往西,朕偏不,你们呢,你们一个个拉着,一个个说,太后说的好,太后说的有道理,陛下就从了吧,朕不服,你们又说,太后迟早要让朕亲政的,只有亲政了,才是朕说了算,哈……好,朕遂了你们的心愿,你们要什么,朕都听,朕等着亲政,可现在呢,他娘的现在呢,现在朕说的话,管用么?那老妖妇都成了丧家之犬,朕却还得乖乖叫她一声母后,她算什么母后,朕的母后在开封,她还没死哪,朕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认娘亲了?你们这些东西,到头来,就晓得息怒、息怒,呸!”

    他正待一口浓痰吐在刘胜的脸上,可是这时候,外头有人高声道:“周王殿下求见。”

    朱有炖一待,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咳嗽一声,只得勉强打起精神,背着手,道:“请进来说话。”

    周王朱橚慢慢踱步进来,看到这暖阁的乱象,不由皱起眉,等到他看到朱有炖脚上的道道血痕,于是眉头皱的更浓,他却还是乖乖的拜倒在地,就拜倒在这满地的瓷片上,瓷片割破了他的膝盖,他恍然不觉,郑重其事的道:“微臣朱橚,见过陛下。”

    “父王……”朱有炖上前头要搀他,却有有些不敢,只得连忙道:“父王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朱橚起身,膝盖的裤腿却已是渗出血来,他低垂着头,道:“陛下受伤了?”

    朱有炖讪笑道:“些许小伤,有劳父王挂心。”

    朱橚认真的道:“陛下,无论伤情大小,却都要保重龙体才好,江山社稷,都维系于陛下一身,陛下若是不爱惜,那么这黎民百姓,祖宗社稷,该怎么办?”

    朱有炖想到方才在万寿宫里父王给自己的难堪,现在听朱橚苦口婆心,觉得有些刺耳,不免显得有几分怠慢,道:“父王,这些事,就不必再说了,你……到朕这儿来,到底有什么事?”

    朱橚却是慢慢在这暖阁踱了几步,走到了刘胜面前,他慢悠悠的对刘胜道:“抬起头来。”

    刘胜不安仰起脸来,笑嘻嘻的道:“殿下……”

    啪……

    狠狠一巴掌,重重的摔在了刘胜的脸上,这刘胜的脸上,瞬时多了一个五指印,他连忙捂住自己的脸,惊恐不安的看着朱橚,满是委屈的道:“奴婢……奴婢……”而后他可怜巴巴的去看朱有炖。

    朱有炖禁不住道:“父王,不是他的错……”

    一向温文有礼的朱橚此时却是露出了几分狰狞,他冷漠的看着刘胜,一字一句的道;“你既是伺候着陛下,可是现在,陛下龙体欠安,就是你的过失,你这奴婢,还有脸活么?”

    刘胜后退一步,随即趴在地上,磕头如捣蒜,道:“奴婢万死,奴婢万死。”

    朱橚大喝道:“万死?你当然是万死莫赎,来人,拿下去,杀了!”

    几个侍卫进来,一个个错愕的看着里头的景象。

    刘胜几乎要昏死过去。

    而朱橚却是脸色铁青。

    朱有炖气的身子瑟瑟作抖,他恐惧的看着朱橚,道:“父王,他是朕的伴伴,是看着朕长大的。”

    朱橚脸色冷漠:“那就留着一个全尸,还愣着做什么?”

    几个侍卫不敢迟疑,连忙拖着刘胜下去。

    刘胜大声求饶:“殿下……殿下……奴婢………奴婢……,陛下……陛……救救奴婢……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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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有炖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自己的父王,看着这个一向慈爱的父王所表现出来的冷漠,他不禁后退一步,期期艾艾的道:“父……父王……”

    朱橚又拜倒在地,依旧跪在了这满地的瓷片中鲜血泊泊的自膝盖流出来,他沉声道:“微臣擅作主张,恳请陛下恕罪。”

    朱有炖又羞又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勉强道:“朕,朕也有错,父王……你来……所为何事……”

    朱橚却是朗声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陛下万金之躯,岂可赤足立于瓦烁之地,恳请陛下,移驾偏殿,冕服正冠,再来召问微臣。”

    “好,好吧。”

    朱有炖彻底的屈服了,他乖乖的前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龙服,头顶通天冠,在偏殿里,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王。

    朱橚的礼仪,几乎没有纰漏,即便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可是他依旧是三跪九叩,等到朱有炖说了平身,他才站起来,朱橚慢悠悠的道:“微臣此来,是来恳请陛下,广施恩德,那些附逆的乱党,不过是受人蒙蔽,因而才铸就大错,陛下新政不久,正该天下大赦,对他们的过失,既往不咎,同时好生安抚他们,让他们不必多疑,好生为陛下效命。除此之外,此番平叛的官兵,俱都要重赏,加官进爵……”

    朱有炖皱眉:“若是谋反都不处置,那么朝廷岂不是赏罚不明,父王,朕不这么看,徐家这些人,不能再留他们,何必要养虎为患。”

    朱橚抬眸,看着自己的儿子,笑了,道:“陛下,若是其他时候,陛下要重惩,微臣无话可说,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却是万万不可。”

    见朱有炖面带疑色,朱橚道:“现如今,郝家已经四处出击,刚刚接到的消息,说是江西、舟山、汉中、松江等地,谅山贼军,或数十万,或数万,或数千,纷纷进逼,沿海各地,亦有谅山舰船,出没各地,伺机而动,随时登岸,陛下,眼下天下疑惧,人心惶惶啊,这个时候,那徐景明,又在郝家大营之中,这徐景明,现如今已彻底成了叛逆,成为郝风楼的走狗,听说他四处写书劝降,鼓动各处守将开门迎接贼军,而这个时候,朝廷能怎么办?”

    朱橚提到了郝家,倒是让朱有炖彻底的清醒了,他皱起眉,露出一副愤恨不平之色:“铲除了徐家,接下来就是郝家,我听学士们说,这天下人心,都在朝廷,郝家虽然势大,可终究只是小患而已,想来,是不足为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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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六章:保江山

    听了朱有炖这幼稚的话,朱橚只是冷笑。

    他正色道:“不足为惧么?这些话,陛下也信,若是人心有用,那么为何,建文天子,名正言顺,而天下也是人心依附,可是为何,却是丢了江山?若是人心有用,那么为何,这郝家军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可是朝廷,却是束手无策,以至于到现在,这凉山贼却是势如猛虎,而朝廷,却危如累卵,这些话,骗一骗那些无知小儿,倒也罢了,可是靠这个,能保江山么?”

    一声质问,竟是让朱有炖无言以对。

    朱橚道:“不错,微臣也爱读书,都说读史可以明志,读史可以鉴今,可是陛下,书中误国之事,却也多如牛毛,这天下,不能靠学士和翰林来守,今日的阁臣和翰林,比之当年的方孝孺人等,如何?建文靠不了方孝孺保江山,陛下又凭什么靠这些人坐天下?”

    “如今这谅山贼已成了朝廷的腹心之患,时至今日,若是陛下还心存侥幸,依微臣看,这宗庙,只怕是不能保全了。”

    朱有炖面带惭愧:“父王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可是既然如此,那么朕,难道就该坐以待毙?”

    朱橚道:“这也是为何,微臣希望陛下大赦天下的原因,微臣方才不是说,那徐景明为虎作伥,与郝风楼狼狈为奸么?这郝风楼狼子野心,与那乱臣贼子一拍即合,而徐家呢,却是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尤其是在军中,影响极大。可是你若说,这些军中之人。真要死心塌地跟着徐景明谋反,去和郝家狼狈为奸,微臣是不以为然的,这天下,终究是忠臣要多一些。而如今,徐家叛乱,对郝风楼和徐景明来说,却是一个契机,这天下。有许多人与徐家有旧,并不曾参与叛乱,可是一旦陛下彻底铲除徐家,还有徐家的这些党羽,那么就不免让其他人,也人人自危,陛下今日铲除他们,谁能保证,明日铲除的就不是他们?谁能知道。他们当年写给徐家的书信,是否落到了锦衣卫的手里,谁能知道,他们从前和徐家的交情。会不会让朝廷生出忌惮之心,而这些人,才是重中之重。他们眼下,散播于各地。有不少人,都是手握重兵。他们心里,难道就不疑惧么?难道,他们就不害怕么?他们害怕,必定会因此,而辗转难眠,而这个时候,假若徐景明修书到了他们手上,诱之以利,他们会如何?”

    朱有炖脸色更加难看了,他突然发现,父王所言,竟是十分有理。

    于是朱有炖忍不住道:“既然如此,朕难道……”

    朱橚语气坚决的道:“对, 陛下一定要赦免所有人,徐太后要活着,还要好好活着,活的体体面面,无忧无虑,她的族人也得活着,还有他的党羽,牵涉到的所有人,他们不但要活,陛下还要下一道恩旨罪己,言辞一定要恳切,一定要声情并茂,告诉天下人,今日发生的一切,错不在那些乱党,而在陛下,是陛下一念之差,这才导致了叛乱,要告诉天下,让他们不必疑惧,所有相关人等,除一些徐家带兵之人,让他们闭门思过之外,所有人,都不必多疑即可。只有如此,才能安定人心,陛下连徐家的人都不忍诛杀,他们自然而然,也就放心了。至于以后,陛下是否要秋后算账,自然全凭陛下的心意,陛下,眼下,是非常之时,微臣知道,陛下心里不忿,陛下觉得,未免太过于妇人之仁,可是,眼下只能如此,方能力克外敌,才能守住这金陵,陛下,明白了么?”

    朱有炖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道:“难怪那老妖妇要朕杀他的族人,要朕杀她的党羽,朕还当她已是疯了,原来她早就晓得,故意如此,哼,真是该死,这老妖妇,实在可恨。”

    朱橚却是平静的看着朱有炖:“陛下,既然已经明白,那么理应,尽速下旨。噢,还有一件事……”

    说到这里,朱橚刻意的顿了顿,风淡云清的道:“太后娘娘近来凤体欠佳,陛下身为人子,理应偶尔去探视一下,以尽人子之义。”

    朱有炖虽然明白,可是这时候听了父王的话,还是忍不住怒目,骂道:“那老妖妇不过是个贱人而已,朕……”

    “陛下!”朱橚大喝:“这是天子应当说的话么?”

    朱有炖讪讪道:“朕……朕只是心有不满而已,那老……太后……实在太便宜了她。”

    朱橚却是深深凝望了自己的儿子一眼,那目中严厉,却又不失温情,他微微一笑,意味深长的道:“陛下,其实……徐太后已经死了。”

    “死了?可是她还活着!”朱有炖忍不住道:“朕方才,还看着她活着。”

    朱橚捋须,眼睛看向万寿宫方向,淡淡的道:“陛下错了,她死了,就好像建文一样,先帝进了金陵的时候,无论建文是生是死,其实他都已经死了。而现在,徐太后也是一样,当陛下带着兵到了万寿宫,其实……她就已经死了,陛下去万寿宫,权且当作是祭奠吧。”

    朱有炖若有所思,最后苦笑:“好罢,一切听父王吩咐即是。”

    朱橚正色到:“陛下又错了,微臣终究是臣子,岂敢吩咐陛下,陛下,天子要有威仪,否则,就会被小人所轻,还请陛下三思。”

    朱有炖只得点头。

    朱橚旋即,告辞而去,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天际霞光万丈,他抬眸,看了看那遥远天际的霞光,那火烧的云,就好似一匹奔腾的骏马,使朱橚被它吸引,他愣愣的看着,出了一会儿神,最后吐出一口浊气,慢悠悠的道:“郝风楼,本王听说过你的很多事,盛名之下,想来也不是其实难副,那么,就让本王来见识见识你的厉害吧。”

    他背着手,走下一台台的玉阶,这时有侍卫匆忙而来,弯着腰道:“殿下,刘胜已经伏诛了。”

    “哦。”朱橚很平静的点点头,道:“厚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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