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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凿通逸史-第125章

小说: 凿通逸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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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嘣布隆和孔几近抱到冰块上,一起回到了居住的冰洞。

族人见他们一下子猎杀了两头大白熊,都是激动不已,这是他们族几百年来都没有过的大事。男女老幼围着孔几近、围着嘣布隆和大白熊,跳起舞,唱起了歌。全族的人聚在一起,把熊肉烧烤了,嘣布隆把熊的两只前爪分别给了孔几近和唏女两人,两人知道这是他们族里对勇士的最高褒奖,孔几近把熊爪切开,分给了几个孩子,孩子们的脸上满是荣光。

天渐渐地长了,黑夜慢慢的短了,冰下的水流声越来越响,太阳好像永远的挂着,不肯下落。唏女跟着女人们用兽皮做了几件小孩的衣服,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拿起骨针,穿上兽筋或者细兽皮,把一片片的兽皮缝缀起来,成为衣服的样子。孔几近靠着木板,握着她扎的到处都是窟窿的手,放在嘴边。唏女挣开了,笑道:“你去跟他们喝酒去吧。我在把你的衣服缝上。”孔几近笑道:“他们的酒不喝也罢!淡极了,我还是在这里陪着你,看你做活。”

唏女害臊的说:“你一定没想到你的老婆居然是个啥都不会的笨婆娘!不会烧饭、不会缝补衣服!”

孔几近骄傲的说:“我的老婆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最温柔、最善良。最会做事。”唏女笑得合不拢嘴。笑道:“你不怕人家笑话!自己夸老婆。”她已经慢慢地和普通女人没有多少区别了。孔几近越来越少的发现她身上的野性了,她的动辄打打杀杀的暴脾气极少出现了。他有点骄傲,还有一点淡淡的不安。

在太阳挂在南面一动不动的时候,他们置身的地方冰面破碎了,冰面裂开了大口子,冰冷的水流日夜不停地奔流,他们所在的大冰山随着水流而漂移,这是孔几近两人从来没有经历的奇景。晚上睡觉的时候和醒来的时候,经常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大变样了。小有的冰山褪去了外面的一层冰壳,露出了下面的山体和山体上的苔藓、地衣;远处的树林绿了,鹿群在眼皮底下旁若无人的吃着树叶和草芽,游鱼、奇怪的海兽在身边游来游去,有时候不小心就会跳到他们的脚下。

孔几近和唏女的孩子也在这时候降生了,是一个胖大的儿子。孔几近笑不拢嘴,看着疲惫的唏女,听着嘣布隆族人的祝福。每一个嘣布隆族人都送给了他们新出生的儿子一件礼物:一头小鹿,一只小兔。一条大鱼,一只鸟。一张树枝和兽筋做的弓,一把兽骨磨制的刀、剑。东西堆满了他们的冰洞。

嘣布隆族人在他们的冰洞前面不停地跳舞、喝酒、唱歌,不知道时间,不计较时间。孔几近跟着他们一起跳、一起唱,尽情的发散着心头的喜悦。他已经很好的融入了他们中间,他们也把他当做了自己的族人。孔几近把自己如何做饭的窍门传授给了他们,告诉他们如何酿酒。这时候嘣布隆的酒,已经有了非常好的酒味了,与他们当初刚到的时候,大为不同。

孔几近还是跟着嘣布隆的男人去打渔,他们的独木舟在冰缝的流水中穿行,孔几近好多次都翻到了水里,冰冷刺骨的海水,无处不在的冰碴子,让他领略到冰雪国度的冷酷。孔几近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力气,也觉得自己比以前强壮了,他不再那么惧怕外界的寒冷和风霜。嘣布隆也惊疑的看着孔几近的变化,唏女也没有想到这个从来没有正型的男人,玩世不恭,吃不得一点苦的男人,如今对跟着大伙渔猎,没有一点怨言。

唏女悄悄地问他:“身上的病痛是不是还在发作?”孔几近一愣,他近来根本没有注意,这些天没日没夜的打猎、打渔,累得浑身散了架一样,倒下就睡,根本不管他太阳高高挂,还是什么时候。就没有往自己是个“病人”那方面想。唏女挥手向着他轻轻地打去,孔几近已经很久没有挨她的打了,虽然大出意外,仍然退开了。唏女本无意打他,见他退开了,笑道:“看来你现在比任何时候都好。”孔几近也没有想到自己可以躲开她的袭击,虽然知道是她无意对自己动粗,还有她刚刚生完孩子,还没有完全康复,功力恐怕恢复的五成也不到,仍然心中窃喜。他虽然对于武功不怎么在意,对于所谓的内功也是嗤之以鼻,不过自己遭受的磨难,使得他有时候也想自己能够有一身高明的武功,在别人欺辱自己的时候,扬眉吐气一番,不过总是想想就罢了,一想到无休无止的练功,处心积虑的找到增强功力的法门,不停地修正各种武功招式,就觉得无聊,远没有他制作一个小玩意的乐趣。

想到了制作玩意,孔几近走了出去,他答应一个叫做飞鱼的孩子,给他做一个精巧的骨笛;还有个叫树根的孩子,想要一个骨箭。孔几近找到了两个孩子,这两个小孩都是十一二岁,机灵得很,跟着孔几近学了不少的东西,孔几近很喜欢他们。他们到了一个山坡上,那里有很多的各种兽骨,有的是水去后留下的;有的是肉被别的东西吃了,剩下的。孔几近翻找了几根粗大的骨头,让树根拿着;找到一根拇指粗的,二尺多长的骨头,大喜,对飞鱼说道:“你要的笛子有了。”两个孩子也很高兴。

孔几近把要做笛子的骨头打磨了,小心地用他芦管里的钢钉,一点一点的在骨头上面钻孔。他是见到飞鱼吹树叶,吹得非常好听,说道要给他做一支骨笛的。用了几个时辰,孔几近累得浑身酸困,终于把笛子做好了。放到嘴边,清亮的笛声发出了,这远离中土的极北荒野上,响起了只有在中土才能听到的清越的笛声。孔几近眼中含泪,吹了几支在家乡常吹的曲子,《韶乐》、《清乐》、《溱洧》、《东山》。他想到了家乡的爹娘、家乡的山水,吹不下去了。飞鱼听他吹得凄恻,脸上也露出了忧伤的表情。天边一连串的彩光飞舞了起来。

清音响遍穷发北,弄笛冰野自有人;谪客神游奏韶乐,肉香伴着彩光飞。(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回 北极逆流归大海 胯下猛虎纵深山

仙境成梦都虚化,妙人飘然入碧波;雪影重叠玉世界,孤舟欸乃只手拖。

飞鱼拿到了平生的第一支笛子,欣喜若狂,爱不释手,按照孔几近的指点,吹响了第一声。

孔几近更忙了,孩子们、大人们都跟着他,能不能给我做个这?可不可以给我做个那?孔几近微笑着点头,他的手越来越灵巧,他的心思越来越机灵,什么东西都是想到了就能做出来。这一天,他正在忙活,听到了飞鱼的笛声,笛声凄恻,是《黍离》!这是他刚刚教会飞鱼的,为什么里面仿佛有恐惧?有伤痛?孔几近大惊,叫道:“飞鱼有危险!”嘣布隆人看着他,有点不相信,离这么远,怎么可能知道没有影子的飞鱼有危险?虽然他们知道孔几近是个“神人”,不过,也不至于这么神吧!

孔几近跳上了一条独木舟,众人见了,也跟着各自划着独木舟一起顺着笛声寻去。笛声呜咽,断断续续。孔几近头上的汗不停地淌,他知道飞鱼正在承受着折磨。嘣布隆赶了上来,说道:“这里已经是‘哇洒咔’的地方了。”孔几近知道“哇洒咔”是海里的一种猛兽的名字,和嘣布隆一样,令人畏惧。他还没有见过“哇洒咔”人,不过想来,和嘣布隆人一样,也是当地的土人。他们转过了三座冰山,见到了飞鱼。他被一群脸上涂着兽血,嘴唇插着兽牙的人围着,身下是一大堆木柴,还没有点燃。飞鱼坐于木柴上。浑身颤抖。仍然在吹着笛子。孔几近的心沉下去了。飞鱼成了人家的祭品!别的还可以商量,祭品是不能商量的,一场奇异的战争要在两个部族之间展开。

果然嘣布隆见了大怒,虽然他们的人没有“哇洒咔”的人多,但是他们把自己人当做祭品,如果天神“哄咙”喜欢了,他们嘣布隆人岂不是每年都要被烧给“哄咙”神?嘣布隆就要动手,对方也拉开了弓。举起了头上绑着石刀、石剑的木棍。孔几近止住了嘣布隆的暴怒,看看独木舟里面的酒袋,心生一计,说道:“有了!把我们的酒袋全部留下!我们走。”嘣布隆不知道他的意思,不过看他笃定非常,也十分相信他,就纷纷把酒袋放到了孔几近所坐的独木舟上,孔几近坐进了嘣布隆的独木舟,嘣布隆使力划开了,留下了装满酒袋的独木舟。“哇洒咔”人发出了欢呼声。他们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嘣布隆人没有打一下就逃跑了,不过相信对方是落荒而逃。不敢和他们“哇洒咔”人战争。飞鱼看着族人的离开,知道自己无法幸免,不禁悲从中来,哭泣不已。“哇洒咔”人把对方留下的小舟拉过来,里面是一个个鱼皮做的酒袋,大喜。打开了,浓郁的酒香勾人,他们也不急于把飞鱼这个祭品送上天,先喝了酒再说。

孔几近说:“停!我们回去。”嘣布隆看着他,觉得他实在是有点疯了,刚刚不打,现在回去送死去?孔几近点点头,嘣布隆不吭声了,领着人二次杀向哇洒咔。

他们回到哇洒咔的驻地,不禁大吃一惊,哇洒咔人都倒在地上,呼呼大睡,酒气扑鼻。飞鱼拿着笛子,在敌人中间转来转去,他仿佛明白了些,又有点迷糊。嘣布隆带人上前,把哇洒咔人全部绑了起来,男人做一块,女人、孩子做一块,在哇洒咔男人那边,嘣布隆就要挥刀杀人!孔几近大惊,“干什么杀了他们?”

嘣布隆人一阵大哗:“不杀了他们,他们还会争抢我们的猎物的!会抢我们的孩子、女人的!”

孔几近震惊了,也震怒了,他总是觉得嘣布隆人非常的温和,善良,哪里想到了温存善良背后隐藏的血腥!孔几近站在哇洒咔人的前面,说道:“如果要杀他们,就先杀了我。”嘣布隆人觉得他不可理喻了。他们双方打了几百年了,他们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就开始打了,每一次战争,都是双方举全族之力,不然早就灭了族了。这时候,唏女听说要跟人厮打,也赶来了,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划船,看到人群汹汹,离得还有数十丈远的时候,就弃了船,手中的鞭子挥动,脚尖点着冰块飞进人群。嘣布隆人还没有见过她展示自己的绝艺,一下子惊得呆了,他们本来觉得孔几近就像个神人,现在见了唏女的凌风凭虚而至,更是觉得他们夫妻是上天下来的天神,不敢执拗,默默地散开,上了自己的独木舟,还不愿离开。

孔几近知道经此一役,他们夫妻在嘣布隆呆不下去了,这里又不是他们心目中的仙境。对着嘣布隆族人拱手,说道:“我们夫妻就不回嘣布隆了。飞鱼,你回去后,把我的物品给我送来。再会了,各位!”嘣布隆见他去意已决,知道无法劝他,也无法杀了哇洒咔人,只得带着族人回转了。

哇洒咔人醒来了,他们有的人醉酒不深,只是在嘣布隆人来的时候,无力抵御,只得任由人家绑缚,不过心中清楚,是这俩人阻止了对方的杀戮。他们在放开了绑缚之后,抱住了孔几近、唏女,口中“哇哩哇啦”的叫个不停,眼中是炽热的深情,脸上洋溢着欢笑。唏女怀里的孩子见了哇洒咔人恐怖的装扮,却哭了起来。唏女推开了热情的人群,到了外面,孔几近和众人一一拥抱了,跟着哇洒咔人进了他们的冰洞。有人摆上了酒肉,不外乎他们渔猎的各种物品。孔几近夫妻吃了一些,听到了飞鱼的笛声。孔几近出来,飞鱼把他的几个芦管送来了,他们也没有别的物品,一架高车还在,只是这时到处是深不可测的激流,高车也没有用处,只得寄存在嘣布隆人那里。飞鱼抱住孔几近。不忍离开。孔几近抚摸着飞鱼的头。这孩子快有他高了,只是仍然瘦得很,但是马上,他就要成了族里的战士了。孔几近想到这些,心中不快。说道:“你以后好自为之,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够到中原,我的家乡看看。”飞鱼点头。恋恋不舍得回去了。

孔几近谢过了哇洒咔人的挽留,两夫妻带着孩子,驾着一只小船,顺流而去。他们原来只是感觉这极北之地的广阔,还是囿于冰山的一隅之地,如今离开了嘣布隆、哇洒咔等,才发觉这里不是一般的广阔!

眼前的座座冰山,一座比一座高大,形状各异,在夏天阳光的照射下。好像水晶般剔透晶莹,他们就像置身于天帝的贝阙玉府。琳琅满目,目不暇接;还有各种奇形怪状的海兽、海鸟不时地和他们相遇,鸟兽安之若素,他们往往会被惊得叫出来。幸运的是,他们遇到的鸟兽还算温顺,没有什么兽类想要攻击他们,它们只是不停地寻找吃的,然后迅速地吃掉。在这极地短暂的夏天里,它们才没功夫搭理两个瘦的没有多少肉的两脚兽呢!

一股巨大的暗流阻住了他们的去路,他们只能顺着暗流随波逐流了。孔几近拿出了司南,他们本来是往北行进的,现在成了向东南流。这一下,他们倒是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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