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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斗兽(起点)-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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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句能叫你胡师叔不高兴的话,虽说这些年你胡师叔家里那位不叫人省心,可你胡师叔这人的xìng子耐得住,从来也都不跟他家里那位一般见识!可就为了你这事儿,你胡师叔昨儿晚上一嘴巴把他家里那位打得掉了半嘴的大牙,扭头就奔了堂口里边,到现在水米没打牙!”

    “你谢师叔和你严爷都不必说了,听说你这事儿,俩人磕巴都没打一个就带上随身的家伙什出了门!你是没瞅见你谢家婶子,身子骨原本就不利索,自打你谢师叔一出门,她那屋里的灯就亮了一夜,人也咳嗽了一夜”

    朝着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洪老爷子点了点头,纳九爷和声朝着半闭着双目的洪老爷子说道:“洪老爷子,您昨儿晚上,只怕也是没

    睡踏实?”

    咳嗽几声,洪老爷子微微摇了摇头:“年岁大了,这觉就轻!家里头要有个人没回来,心里头就总悬着挂着的,一双耳朵也老支棱着听动静!有豹,我老头子这条命都是你给搭救回来的,又蒙纳九爷收留,在这火正门堂口里当个吃闲饭的供奉,原本我都没脸在这议事的屋子里说话!只不过有豹,年岁大了的人,早活够本了。心里头但凡能有一点指望,不还全都得搁在你们这些孩子身上不是?你们要真有个啥闪失,你还叫我这老了老了的棺材瓤子指望谁去?”

    频频点头赞同着洪老爷子的话语,纳九爷却是再次开口说道:“有豹,打从你撺掇着我折腾出这火正门堂口起,我这心里头就开始琢磨,我这都小五十的人了,有口吃喝、有个张盖,这辈子我还能求点啥?这不还是求着儿孙辈的能有个好rì子不是?要不然,就我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xìng子,我能乐意见天儿坐在这张掌门的椅子上?!你甭瞧着里里外外的事儿都是你一手cāo办了,可哪件事,我这心里头又少琢磨了一点儿?!”

    恭恭敬敬地给纳九爷磕了三个脆的,相有豹端正了脸sè,一本正经地朝着面带忧sè的纳九爷说道:“回掌门师叔的话,有豹真知错了!不该逞一时血气之勇,倒是忘了家里长辈惦记担忧!有豹恭请掌门人责罚!”

    一看相有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跪在相有豹身边的九猴儿也立马朝着纳九爷磕了仨脆的,尖细着嗓门朝着纳九爷叫道:“回掌门人的话,九猴儿也知道错了,也恭请掌门人责罚!”

    抬眼瞅了瞅相有豹那一本正经的模样,纳九爷的脸sè多少和缓了些,却是抬手朝着坐在一旁的严旭抱了抱拳:“严爷,您多包涵!昨儿晚上这事儿,我这儿还得多谢严爷仗义!”

    端端正正朝着纳九爷拱手回礼,严旭也是一脸严肃的模样:“纳九爷,您这话我可就担当不起了!九猴儿如今是火正门堂口里磕过头、拜过祖师爷的徒弟,论远近亲疏、论江湖规矩,那都得您这当掌门的先教训了,这才有我说话的份儿!我这儿也多句嘴九猴儿,你倒是跟谁学的,下那么重的手?!我打眼瞅了瞅那叫你放翻了的主儿,那一身上下差不离都叫你捅成了饺子馅了?!”

    扭头瞧着严旭,九猴儿的眼睛里却是没了面对纳九爷时那一本正经的恭谨模样,扯着尖细的小嗓门朝着严旭叫道:“二叔,这些年您没在我身边,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四九城里求活!像是这样拍花子的主儿,我见过他们祸害我那些个小兄弟!我要是不朝着他下死手,他就得下死手弄死了我!再说再说了,师哥叫我堵了那帮拍花子的后路,这我也不能失手丢人不是?!”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外带着还有几分心疼地地看着一脸倔强神sè的九猴儿,严旭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却是朝着纳九爷再一拱手:“纳九爷,我这侄子我怕是调教不了了,这还得求着您多费心!旁的甭说,改打该骂的时候,您甭含糊!”

    同样无奈地摇了摇头,纳九爷却是转头看向了始终没吭声的胡千里:“胡师弟,门里规矩,你是最明白的!你看看这事儿”

    微微闭了闭眼睛,胡千里长长地吁了口气:“虽说事出有因,但不禀师长、擅作主张,当罚罚挑水百担,以作薄惩!”

    只一听这挑水百担的惩罚,九猴儿顿时松了口气。

    就火正门堂口二进院子里,就戳着一口上好的甜水井,离着那八口大缸也就二十来步远近。就这么个挑水百担的惩罚,这倒还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可还没等九猴儿高兴半刻,旁边坐着的谢门神已然犹豫着朝胡千里开口说道:“胡师哥,挑水百担这罚的可有点重了吧?就从咱们堂口到甜井胡同,空着手走也得小半个时辰才能走个来回。这有豹身上可还带着伤,九猴儿年岁也还小要不,师哥您再琢磨琢磨?”

    绷着一张脸,胡千里犹豫再三,却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唉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三十担,不能再少了!”

    微微低着脑袋,九猴儿斜着眼睛瞟向跪在自己身边的相有豹:“师哥,咱们堂口里不就有水井么?干嘛还非得去那什么劳什子的甜井胡同担水回来?师兄师兄?师兄你怎么不搭理我”

    瞅着跪在地上低着脑袋的相有豹微微闭着的眼睛,九猴儿忍不住悄悄伸着手指头朝着相有豹一捅。可没想到就在这轻轻一捅之下,原本就跪得有些歪斜了的相有豹身子一歪,竟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大惊之下,九猴儿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倒在自己身边的相有豹,摇晃着相有豹的身子发狂般地叫嚷起来:“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师兄,你可甭吓唬我呀”

    从椅子上一个箭步窜到了相有豹的身边,胡千里一把便将死死抱住了相有豹的九猴儿推到了一旁。伸手朝着相有豹额头一摸,再翻开了相有豹的眼皮子一看,胡千里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扭头朝着还没回过神来的纳九爷惊叫道:“师兄,有豹这情形怕是不好!”

    猛地从椅子上挣扎起身,纳九爷却又双腿一软,重重地跌坐回了椅子上,直着脖子朝议事屋子外嚎叫起来:“大夫!快去请大夫!!!”



第一百零八章 夺命急症

    ()    就一壶茶的功夫里,火正门堂口二进院子里的人乱得跟一锅粥似的,头碰头、脚踩脚,吆喝连着叫嚷的腔调就没断过线。抢出门去请大夫的几个小徒弟楞就是能在火正门堂口那宽敞的大门前面撞作一团,统统摔了个四脚朝天!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都顾不上医家不聚头的规矩了。一拨人撒丫子奔了同仁堂请坐堂的老先生赶紧来,另一拨人倒是出门就钻了巷子,直朝着四九城里治刀枪红伤最出名的沙二爷家狂奔!

    晕倒在地的相有豹老早就叫人搭进了另一间屋子里放在炕上,肚子上已然裹好了的伤口刚一解开,站在旁边的严旭与胡千里便是倒抽一口冷气!

    许是在挨上那两刀的时候,相有豹是尽力朝后闪避了一下,留在肚子上的刀伤真算不上太深,也就是个瞧着吓人的模样。再加上刚挨了两刀之后没多久,严旭就已然给相有豹吃过了一颗能止血祛毒的药丸,回来后胡千里也仔仔细细洗过了那伤口,再给伤口上细细抹了一层血蝎散,这本该是用上了万全的手段,怎么算计都应该是万事大吉了吧?

    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相有豹伤口上已然隐隐散发出了一丝丝恶臭的味道。凑近了拿鼻子闻过,再取了银针验看过那伤口里带出来的脓血,严旭与胡千里却都只能相顾摇头——论起走江湖、跑场面,俩人也都不是厮混了一年两年的主儿,都不说寻常江湖人物用上的**、毒药,那就是生僻些的门派拿着压箱底的玩意,也总该是听过见过了

    可就瞅着相有豹伤口上这模样,俩人却全都是俩眼一抹黑——能在短短几个时辰的功夫,就把伤口弄得烂成这样的毒药,这甭说见,听都没听过!

    挤在炕沿旁边,佘家兄弟俩也是紧皱着眉头,手里头各自攥着好几瓶解毒拔脓的药,可都不敢朝着相有豹肚子上那伤口上用!

    人都说天下千般毒物,从来都是相生相克。断肠草算是天下奇毒了,可用对了就是另一种毒药血海棠的解药。甲鱼倒是人人都吃、还算得上是补养人的好吃食,可配上鸭蛋一块吃下去,没准身子虚弱的人立马就能虚寒入体,轻了得大病一场、重了就xìng命堪舆!

    在没琢磨明白相有豹身上这伤口到底是被什么有毒的玩意弄坏了之前,佘家两兄弟也只能是眼瞅着干着急!

    搓着两只巴掌,纳九爷着急得在屋子里转磨似的来回溜达。时不时还抬眼瞅瞅门外边,就盼着派出去那几个小徒弟赶紧领着大夫回来。

    至于谢门神,老早就迎到堂口大门前面去了。原本就高人一头的身量,打眼朝着远处一瞧能瞅见半条街的动静。可这心里头一着急,谢门神愣是踮着脚尖、来回扭着脑袋朝着大街两头踅摸,只盼着眼里头能瞧见被小徒弟们请来的大夫!

    诺大个火正门里边,要说脸上真不带一点着急模样的,倒还得说是纳兰!

    打从相有豹晕倒在地、纳九爷那直着脖子的一嗓子嚎出去开始,纳兰先是朝着议事的屋子冲出去几步,可一瞅见相有豹已然叫人搭着出了议事的屋子,纳兰扭头就奔了灶房,支派着几个都有点吓傻了的小徒弟打了八口大缸里存着的无根水、天落水、河水、井水,用四个洗涮干净了的陶土罐子座到了灶台上,备着有大夫过来开了药方之后好尽速熬药。

    支派好了小徒弟,纳兰抬腿就奔了胡千里平rì坐馆的签押房,拽过胡千里平rì都不让人碰的家什箱子,把里头那些处置红伤要用上的刀剪一股脑倒进了灶房里涮干净的大锅,旺火烧水煮上。

    忙活完了这些,地窖里新取出来的一坛子老泡子原浆老白干也叫纳兰砸开了封泥,只等得煮着刀剪的大锅里水滚了三滚,拿着抓笆捞出来那些家什,趁着热乎劲全都泡进了酒里,捎带手的再朝着新备的一锅井水里扔进去好几卷新撕开的白布!

    捯饬好了这一切,纳兰终于吃不住心里头那股担忧的劲头,猛一下跌坐到了灶台旁的小板凳上,泪珠子雨点般地顺着脸颊朝下掉,可还怕自己这一哭,反倒是更乱了旁人心思,只能把手攥成了拳头塞嘴里,压根都不敢哭出声来

    打从相有豹来了四九城里进了纳九爷家门起,纳兰就觉着平rì里过着的小rì子猛不盯地换了个样儿。

    三不五时上门欺负人的德贝勒叫收拾得倒了秧子,秋虫会上憋屈了多少年的纳九爷也拿了虫王。上门捣乱的主儿一个个全都折戟沉沙,外带着小rì子还越过越红火!

    真要是奔着心里头来说话,那就是瞧见了相有豹在眼前晃悠,就好像天塌下来,也不过就是拽着当被子盖上的事儿!再难的事情落到了相有豹的手里头,瞅着他嘻嘻哈哈、贼眉鼠眼的玩闹一通,也就漫天乌云随风散、一轮明月挂窗边!

    就好像,天底下从来就没有能难住了相有豹的事儿!

    可现在

    这铁打的金刚、铜铸的罗汉,一大家子人眼睛里的顶梁柱,就这么猛不盯的倒下来了

    常人都明白,寻常时节常有个伤风咳嗽的人,得了病还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躺炕上歇个几天,几剂药灌下去,站起来又是囫囵人一个。

    可就怕这平rì里打眼瞅着风雨不侵、水火不禁的人物,一旦躺倒下来,那就是身子骨实在是顶不住了,哪怕是医好了病根,只怕没个一年半载的仔细调理都不成!

    得病尚且如此,更何况这是身上见红挂彩的红伤?

    这要是真出点啥事

    正自胡思乱想的没着没落,二进院子门口已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从灶间门里看过去,就瞅见几个去请专治刀枪红伤的沙二爷的小徒弟愣是手挽着手搭了个人肉步辇,生生把沙二爷从家里给抬到了火正门!

    从几个跑得脸上都泛了青白颜sè、扯直了脖子喘气的小徒弟手上下来,沙二爷一边接过另一个小徒弟替他抱着的家什箱子,一边扭头朝着跟在他身后进门的谢门神叫道:“我的个老天爷呀谢师傅,贵门这是哪位了不得的人物挂彩见红了?就这几个孩子,嫌我走得慢,愣是一路上把我给抬过来的”

    也顾不上与沙二爷多说什么,谢门神急匆匆地朝着沙二爷一抱拳:“沙二爷,孩子们不懂事,您多包涵!实在是您这边请!”

    连搀带架的,谢门神横着胳膊把沙二爷拢进了相有豹躺着的屋子里,朝着正躺在炕上的相有豹一指:“沙二爷,您多费心!”

    打腰里头摸出块玉石的主顾牌子一晃,沙二爷朝着站在相有豹身边的纳九爷一拱手:“纳九爷,好赖我还算是火正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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