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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莎曼公主的武士-第12章

小说: 莎曼公主的武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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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凝视著她,忽然觉得有种热烈却又柔曼的情绪在心里滋长蔓延,蠢蠢欲动,终于冲破防线。
  他站起来,向她伸出手。“是否有这个荣幸请您跳支舞呢,美丽的姑娘?”
  她倏地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修长有力的手。
  他忐忑的等著她的决定,限看气氛开始变得尴尬,莎曼终于动了,她缓缓抬起头,双颊晕红,眸光羞涩而热烈,嗓音因激动而略带颤抖。“我、我很愿意!”
  当那只纤纤素手递人他掌中,他淡淡一弯嘴角,暗暗松一口憋了多时的气。
  面对面站著,互行一礼,配合著远处传来的悠扬琴声,舞步交错,裙袂荡漾。
  开始时还有些生疏拘谨,可渐渐地,越来越有默契,一举手,一扬裙,一个眼波的交会,都那么符节合拍;节奏也越来越热烈,她无法克制地笑著,任由他带著她在林间旋转,裙据仿佛飞散的云朵,而她就是云中的天鹅。
  她微微向后仰,金发划出流星般灿亮的轨迹,银色月光映照出她秀丽绝伦的容颜,令罗亚有一种如在梦中的错觉。
  精灵,月光般的长发,透明的皮肤,像宝石一般闪闪发亮的眼睛……在林中跳舞的精灵,美丽得足以偷走人类的灵魂……罗亚觉得头有些晕眩,可能方才灌下去的那一大杯葡萄酒现在终于有反应了吧?
  不知何时,琴声变得若有若无,他们的舞步也慢了下来,只是彼此握著手,随着夜虫的低吟而轻轻摆动。在幽静的林间,月色如此美好,野蔷薇香气馥郁芬芳迷人,仿佛要印证一些即将发生的事情一般,不顾一切地绽开著……
  其后的两个月,罗亚和莎曼都觉得,这是生平最值得怀念的一段美好时光。他们不再互相回避,顾忌重重地谨守礼仪,但是,也不同于孩提时天真自然的亲昵,而是一种微妙的彼此靠近。
  他们又开始在钟楼相会,总像是不约而同或不期而遇;他们一起去看望吉娜,像一双小鸟儿依偎在她膝前:他陪她去山野采集药草,到白杨村巡诊;他们互望的眼神燃烧著动人的火焰,两颗年轻的心同样热烈地在胸膛中鼓动,却还没有意识到,那就是爱情。
  除了感情,让罗亚困惑的还有养父的安排。自从向克利德请辞之后,西蒙就常常让他跟在身边,带他熟悉禁卫队的规矩,学习如何安排守备与巡逻,如何同众位贵族和军官打交道……
  即使这曾经是罗亚少年时代的憧憬,可如今变为现实,却只让他感到说不出的厌烦,有时候甚至忍不住自嘲年少时的无知可笑,而养父这一安排背后的深意,一向聪敏的他却下意识地忽略掉了。
  时间坚定地向前走著,从无人类的瞻前顾后、旁惶不定。山谷里的乔木叶子依序转黄飘落,白日变得越来越短,沙鼠和野兔开始为漫长的冬季储备食物,西蒙也走到人生的终点,只不过比起时光的从容不迫,死神的脚步显得太过粗暴急促。
  罗亚接到噩耗时正和莎曼在白杨村巡诊,卢克快马跑来报告西蒙突然昏倒,像是将一道冰风吹进他的胸膛,罗亚一瞬间觉得心肺都要冻结了。
  他惨白著脸策马奔回岩堡,只见尼奥王子、十余位贵族和乔菲尔德医生挤在屋里,人人脸色沉重。
  西蒙躺在床上,领口敞开,面无人色,呼吸微弱,人却已经清醒。
  当罗亚冲进屋来的时候,正听到养父低沉地说:“请恩准我的养子加入王室禁卫队,给他为国效命的机会,我对殿下没有更多的请求了……”
  罗亚真是连心都要碎掉了,他扑到床边抓住养父冰冷潮湿的手,全身发抖,恐惧万分地喊道:“西蒙大人!您难道要丢下我吗?您不能这么残忍!”
  西蒙微微露出一点笑意,爱怜地看著自己的养子,低声说:“罗亚,向王子殿下宣誓效忠,今后,你就是一个真正的武士了……”
  罗亚紧握著养父的手,像是要将生命都灌注进去,完全拒绝听从这不祥的命令。“我不要当什么武士!西蒙大人,我只求您留下!”
  西蒙叹口气,环顾四周,微弱地说:“殿下、诸位,请让我和这孩子单独待一会儿。”
  尼奥王子和维德公爵对视一眼,沉默地领先退出房间。他们的心情都很沉重而复杂,复国之路尚遥遥无期,而这样一位忠直的臣子,却已无可避免即将逝去,这条路,真的是越来越寂寞艰难了。
  隔著薄薄的门板,里面的交谈声非常模糊,突然,罗亚发出一声大叫,“不!这不是真的!”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的震惊、怀疑、诧异、愤怒,但马上声音又低了下去,片刻之后,罗亚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是的、是的!我向你发誓我会做到!”
  正当所有人都在暗自揣测莫尔勋爵究竟对他的养子交代些什么的时候,门开了,罗亚摇摇欲坠地站在那里,脸色像死人一样冰冷僵硬,他从嘴唇间挤出一句话。
  “西蒙·德·莫尔勋爵,我的父亲……已经回到神的身边……”
  然后,他谁也不看,直直冲出屋子。屋内,西蒙静静地躺在床上,双手合放在胸前,闭著眼睛,削瘦的脸上隐约带著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
  树叶在脚下飞散,林中的荆棘划伤他的面颊手足,罗亚却恍若是无知觉,只是埋头奔跑。他听到身后有个熟悉而惶急的声音在拚命呼喊他的名字,但他完全不理不顾,心头积压的悲伤与愤怒已经快要顶破胸膛,需要一场疯狂的宣泄才能平复。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久,胸口因为剧烈的呼吸而痛楚,脚下绊著一条树根,他顺势飞跌出去,脸颊重重擦在地面上,火辣辣地疼。他把脸深深地埋进落叶腐土中,一股强烈的酸涩热浪从鼻腔蔓延,冲进眼眶,他狠狠地闭眼,用力咬牙,感觉口腔泛起丝丝铁锈味道。
  据说人在临死之前可以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中所有的事情,罗亚现在相信了。当被刻意封死在记忆中的故事忽而被触发的时候,就会在最短的时间扑面而来,窒住人无法呼吸。
  收养、慈爱、关怀、信赖……一切都是谎言!
  “啊——”再也无法忍受那尖锐的疼痛,罗亚猛地仰起头,像负伤的野兽般放声嚎叫,“骗子!骗子!哈哈哈——撒谎!”
  含泪带血的吼叫在林间回荡,声声仿佛都是绝望,当连你最敬爱的人都在欺骗你的时候,这世界上究竟还有什么是值得相信的?
  “罗亚!”惊惶失措的莎曼狼狈万分地奔到他身边,跪倒在地,只觉胸口闷痛到喘不过气。刚赶至木屋就见罗亚发疯一般冲向林子,不及多想地随后追赶,几次险些失去他的踪迹,总算在这里找到他。她松口气的同时再也撑不住疲软的双腿。
  “罗亚……你不要太……难过。”她用力捂住胸口,断断续续地说。看罗亚如此痛苦,她自然也猜到莫尔勋爵病况凶多吉少。“勋爵只有你一个亲人在身边,为了他,你要保重自己。”
  莎曼不可能料到,她这番出自诚挚的关怀却正好戳到罗亚最痛的那处伤口,他的满腔郁愤像是突然有了个奔涌的去处。
  他猛地翻身坐起来,恶狠狠地盯著她,眼睛被怒火烧得赤红。“亲人?哼,公主殿下是在开玩笑吧!吉德贱民怎么能做贵族老爷的亲人?”
  他感觉心头狂燃着一把毒火,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烧成灰烬,“什么样的亲人可以眼看著自己所爱的女人在贫贱中死去,让他的儿子一出生就被当做贱民?什么样的亲人可以眼看著儿子以为自己是妓女和嫖客的野种而一生抬不起头?
  “什么样的亲人可以眼看著儿子被打断胳臂、打到吐血了还被赶出唯一的栖身之所?什么样的亲人在临死时还要逼儿子发誓去效忠那些从来只会鄙视欺辱他的所谓‘主子’?
  “哈哈哈哈如果这就是亲人,那我倒宁可自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他对着她疯狂吼叫著,“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一切?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为什么……”
  吼声渐渐低哑,恍若承受不住这样激烈的情感怒潮,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蜷缩成一团,苦涩的水珠大颗大颗沿著擦伤渗血的脸颊滚落下来。“为什么……父亲……”
  莎曼怔怔地望着这个如受伤野兽的男子,心脏传来感同身受的痛楚。她宁愿用自己的一滴血来交换他的一滴泪,她不假思索地倾身抱住他,像童年时他安慰丧母的她一样,将他揽入怀中,轻轻地抚摩他颤抖的身体。
  他依偎著她,哭得像个孩于,她的怀抱柔软而温暖,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他感觉到那双灵巧的小手轻轻地落在背脊上,带著无言的安慰,他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却一点也不想躲开,直到听到她低低的一句叹息。“可怜的罗亚!”
  一道电流穿过他的心脏,他一下子从她怀里跳了起来,脸色涨红,又可怕地苍白下去。人最苦痛之时,偏偏不是可以施予怜悯之时,那一刻,他只觉有一股不可遏抑的怒气,夹杂著狼狈、窘迫以及无由的羞耻席卷而来,扫去他全部的理智。
  “这算什么,表现高贵公主对吉德贱民的仁慈?”
  莎曼被这股毫无预警的怒气吓得怔住,满眼无辜惶恐。“罗亚,我从来没过么想过!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他讽刺地冷笑,“吉德贱民也配当公主的朋友吗?”
  “可是、可是你是莫尔勋爵的亲生儿子啊,你其实也是贵族。”他嗫嚅低语,战战兢兢地望著他。
  这句话就像在火上浇下一桶油,罗亚觉得血液全冲进脑子里,他发出一阵可怕的笑声。“一个可以毫不犹豫送去当牺牲品的儿子!一个从不知道自己身世的儿子!一个他到死也没有公开承认的儿子!够了!如果这就是贵族,那我宁愿是个贱民,至少他们乾净而不撒谎!”
  “罗亚……”
  他转过身不看她,“请别再用那些无聊的言词和无谓的同情来烦扰我吧,如果你对我还有一点点怜悯的话,就请走开,让我一个人待著。”
  “这不公平!”莎曼绝望地叫了起来,“有王族出身并不是我的错,这对我不公平!”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公平。”他冷冷地回答,带著一丝莫可名状的残忍和快意。
  泪水终于从宝蓝色的双眸中涌出,“罗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你听不懂吗?”他无法控制地吼叫,“我说滚开!”
  莎曼从喉中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爬起身踉跄奔离这片树林,哭声仿佛幼鹿的哀呜。
  看着她颠踬的身影,那点快意已被浓浓的罪恶感取代。罗亚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地迁怒于莎曼,为什么他可以不在乎旁人的眼光,却唯独不能忍受她的同情,为什么要一次次地去伤害她再来后悔?
  “罗亚·莫尔,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混蛋!”
  铅灰色的阴云沉沉地压在人们头上,身穿礼服的众人围绕在西蒙墓前,共同见证这一时刻。
  罗亚一身黑色丧服,脸色像雨水冲刷过的墓石一样苍白,只差一点就要变成僵硬。他单膝跪在尼奥王子面前,低头恭敬地等待著来自王室的恩赐。
  尼奥王子神情肃穆,伸手从身旁的维德公爵那里接过长剑,将剑刃平击罗亚左右肩头各一次,沉声宣告,“以伊林梅尔王室的名义,我赐予你武士的身分,准许你加入禁卫队,为国效力!诸神为证!”
  罗亚抬起头,眼神幽深,他的声音因为寒冷而显得分外紧绷。“罗亚·莫尔在此宣誓向殿下效忠,至死不渝!诸神为证!”他将剑尖托至唇边,轻印一吻,寒气将剑尖冻得冰凉,从嘴唇一直冷到他心底去。曾经梦想过的场景变为现实,却只让他觉得无限悲哀与荒谬。
  仪式完成,人们纷纷散去。罗亚沉默地站在墓前,额发垂落遮住眼睛,他一动也不动地站著,像是期待墓中人能起来对他说话。
  这就是你对我的期望吗,父亲?他在心底默默地问,为正统王室效忠,用一生去换取贵族的荣衔……人生的意义就是这么虚妄的目标吗?又或许,你是想让我继承你的誓言,继承你为之奋斗的一切,走你为我选择的路……
  墓碑回应他以沉默。
  “好吧!”罗亚仰起头,眼睛茫然地凝视著云空。“就这样吧,反正我再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失去了。”
  沉浸在思绪中的他未曾注意到,在远远墓地的另一边,有两个披着黑斗篷的人正悄悄注视若他。身子稍高的那位微微垂下头,发出轻轻的啜泣。
  罗亚,为何你的眼神如此孤单?为何你的心扉如此紧闭?我该怎么做,才能挥去你眼底的寂寞?怎么做,才能温暖你冰寒的心湖?
  “好了,孩子,别哭了,你的眼泪对你和他并没有任何帮助。”
  “吉娜,罗亚恨托勒利夏,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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