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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船帮老大-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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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鹏天见八位兵勇渐渐朝过来走,越来越近了些,便将长枪摸了摸,姚秉儒拍拍鹏天,摇摇头,示意着——这里千万不能开枪……

    八位兵勇走到了“米”字形岔口,朝东一拐,姚秉儒吁了一口气,悄声说,“他们去巡逻前面几个死门了……走,我们悄悄摸到城墙上去,从城墙上直接跳进巽门里……”

    三人在石墙上扭来拐去,终于上了城墙,左右看了看,便紧贴垛口,一步步朝前移动……

    忽然,前面的城楼里窜出十来个兵勇,一眼便发现了陈叫山他们,疾步朝这边赶来,三人便赶忙朝回走,身后的兵勇“呯”地放了一枪,前方不远处的女墙垛口处,也窜出了十来个兵勇,一前一后,呈包夹之势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惊险

    前面是敌,后面亦是敌,向左跳下近三丈高,不死也得摔残,向右跳下,是纵横交错的石墙,一脚踩不稳,磕断腿,跌断腰,皆有可能,即便站稳了,在窄窄的墙头之上,奔跑转身都困难,岂不是被人当活靶子打?

    情势危急之下,陈叫山猛然见城墙外有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便对姚秉儒和鹏天大喊,“你们朝那树上跳……”

    鹏天一把拽住陈叫山的袖子,“队长,你呢?”

    陈叫山胳膊一甩,“快,快跳啊——”将鹏天朝垛口处一推,鹏天两手一按垛口,腰身一缩,站在了垛口之上,“啊”地大叫一声,便朝白杨树扑去……

    “兄弟,你怎么不跳?”陈叫山见姚秉儒定定站着,急得大吼起来。

    “我不能把你留在这儿,要死我先死……”姚秉儒发了疯一般,端着枪便朝女墙垛口冲去……

    女墙垛口冲来的那伙兵勇,见姚秉儒和陈叫山已经被包围,无路可逃,兴奋得大喊起来,“活捉姚秉儒,赏金翻倍……”奔跑得极快,枪挎在肩膀上,都顾不上取,随着奔跑的节奏,枪托在屁股上打得“砰砰”响——“活捉姚秉儒,赏金翻倍……”

    姚秉儒奔跑了几步,却突然一个就地翻滚,身子团转的一刹那,枪身托平,便是一枪——“呯”……喊得最欢的那个兵勇,应声倒地……其余的兵勇慌了,现在才意识到:太极湾民团的姚团长,绝对不是浪得虚名,岂是想活捉便能活捉的?

    慌乱之下,兵勇们才忙着从肩膀上取枪,瞄准,但由于之前跑得太快,刹不住步子,枪便是取了下来,也端不稳当,枪口随着身体的奔跑,一上一下地晃动,加之姚秉儒是翻滚前进的,兵勇们一连开了几枪,不是打在城墙地砖上,便是朝天放了……倒是姚秉儒以“三个团滚射两枪”的节奏,且以“之”形曲线翻滚向前,似一个滚地风火轮,连连射击,弹无虚发,又一连击倒了好几位兵勇……

    陈叫山贴着城墙跑了两步,见城墙内侧有一个地方,缺了几块砖头,露出了一道宽缝,便转身一跃,运用十二秘辛拳之“辰腾拳”中的一招“紫螭曜波”,朝城墙内侧一跳,下坠之际,腾展手臂,钩住了那条宽缝,整个人似一只壁虎,贴挂在了城墙内壁上……

    从城楼方向追来的一伙兵勇,以为陈叫山已经跳进了内城,便下意识地减缓了步子,准备趴到城墙沿沿上朝下看……

    恰在这时,陈叫山左手用力一拉,身子朝上一探,右手将枪疾速朝前一架,“呯”地一枪射出,击中了一个查看的兵勇……

    陈叫山一只手抠着宽缝,自然无法拉动枪栓,一枪打出,便迅速将枪栓咬在嘴里,一顶,一拉,一斜,拉动枪栓,整个动作,浑然天成,一气呵成,在那伙兵勇惊惧慌乱之际,又是一枪打出,又击倒了一个正欲靠近城墙沿沿查看的兵勇……

    陈叫山一连打了两枪,放倒了两个兵勇,其余的兵勇站在城墙中间,视线所限,自然无法知道陈叫山的“壁虎贴挂”,以为是内城有了援兵,吓得赶紧转身朝城楼跑去……

    陈叫山倒也不再朝城楼方向放枪,而将枪咬在嘴里,换了一只手臂,迅速拧过身子,朝女墙垛口方向开了枪,一连几枪打过去,加上姚秉儒的“滚地风火轮”射法,吓得女墙垛口方向跑来的其余兵勇,也以为内城有了援兵,惊得丢了魂,转身朝回跑……姚秉儒见此,一个团滚之后,改为半蹲在地,对着那几个兵勇的背影,“呯呯呯呯——”几枪,所有兵勇都应声倒地了……

    姚秉儒站立起来,大喊,“陈兄……”,前后左右看,竟然也找不到陈叫山了。

    陈叫山脚尖在城墙上一踢,一个前仰翻,“呼”地一下,又跃到了城墙之上,惊得姚秉儒木怔了半天……

    姚秉儒趴在城墙外沿上一看,对陈叫山说,“走,我们去救鹏天……”陈叫山将姚秉儒的肩膀一按,“你留这儿,我去……”话音刚落,陈叫山一个飞跨,似一只白鹤,轻盈横穿芦丛,稳稳跃上了白杨树……

    鹏天正紧紧地抱着一个枝干,见陈叫山跃了过来,惊喜一叫,“队长……”

    陈叫山见鹏天一脸鲜血,料想他刚才跳树时,定然没有控制好,被树枝将脸戳伤了……

    陈叫山将手刚伸到鹏天脸前,又停住了:伤口很长,很深,血仍流个不停,鹏天抱着树枝,疼得胳膊微微发抖,在这危机四伏的当口,受了这伤,无医无药的,若血流不止,只怕……

    “队长,没啥……擦了点儿皮……”鹏天忍着痛,笑得很勉强……

    陈叫山观察了一下四周,又一跃回了城墙上,对姚秉儒说,“我们得下去,鹏天受伤了,严重得很……”姚秉儒二话不说,便要朝下跳,陈叫山一把拉住他,“等等,我先下去接你……”

    陈叫山腾身而出,在空中一个展势,借力在白杨树上一蹬,又返身在城墙上一蹬,便将下坠之力化作最小,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城墙下,要鹏天先从白杨树上跳下,将其稳稳接住,又令姚秉儒从城墙上跳下,也将其稳稳接住了……

    三人左右看了看,又朝河岸跑去,躲进了芦草之中。陈叫山从后背上取下刀,“哧”地割下自己的衣襟,又捋了一把芦花,对鹏天说,“天,忍着点儿啊……”一把按在了鹏天伤口上,疼得鹏天直吸凉气……

    为鹏天简单处理了伤口,三人在芦草中,慢慢朝吊桥方向移动,走了几步,前方仍旧静静悄悄的,陈叫山有些心慌,不禁自言自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刚才不是都抬钢炮了么?”

    鹏天脸上被包扎了,嘴巴也被扎住,说不了话,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也有相同的疑惑。姚秉儒便说,“难道……”

    姚秉儒的话刚说出两字,前方忽然传来三声巨响——“咚咚咚……”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过河

    前方传来的巨响,不是刘大炮的钢炮发出的,而恰是对岸的火龙车打出的火龙丸。

    却说刘大炮起先在吊桥方向,遭到了陈叫山们的袭击,方寸大乱,不明白究竟有多少人已经渡过虚水河,便退回城中,召集太极湾兵勇,准备以钢炮来迎战……岂料钢炮拐出瓮城,准备出主城门时,陈叫山和姚秉儒在城墙上,与两伙兵勇激战,枪声阵阵,“啾啾啾啾”地响,刘大炮顿时又是一慌,认为陈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马,已经上到了城墙之上,甚至城中也到处都是陈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马了……

    疑惑之下,刘大炮不敢贸然打开城门了,便派出一股人,从瓮城后门出去,进入城中戒备,又派了一股人,守在主城门背后,防止有大队人马攻城……

    起先那几个机枪手,守在城墙上,原本以为陈叫山和姚秉儒的人马,都在河对岸,只要以机枪居高临下守住,便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可当陈叫山和姚秉儒,在石堤围栏下分兵四组后,一时间,四遭变得静寂一片,他们本就疑心,而后,又回看瓮城里的人,乱哄哄一片,以为已经有人攻进了城中,便也方寸大乱,匆忙从城墙上下来,朝瓮城跑去,与大队人马集合……

    城墙上许久没有枪声,三旺便试着将火龙车朝前推进了一些,大头、顺娃几人,也便壮着胆子,将火龙车朝前推进了一些……恰在这时,北边城墙上传来一阵零零星星的枪声,众人正欲退回,三旺趴在地上,仔细一琢磨,认为定是自己人在城墙上激战,便大吼一声,“兄弟们,队长和姚团长他们已经打到城墙上了,开炮……”

    众人一听,兴奋无比,所有人,所有火龙车,便齐齐朝河岸涌去……三旺率先发射了三颗火龙丸,正正打在了主城门上……

    刘大炮的人马守在主城门背后,忽然听到火龙车的轰炸,吓得失魂落魄,赶紧朝瓮城里逃……对岸的火龙车,便越发轰炸激烈,一颗颗火龙丸,集中朝主城门飞去……

    陈叫山和姚秉儒、鹏天在河堤下的苇草中,仔细一观察,姚秉儒便对陈叫山说,“刘大炮估计怂了,他也就这两把刷子……”陈叫山便一跃而出,朝吊桥跑去,将枪举在手里,冲对岸大喊,“兄弟们,赶紧过河……”

    罗明宽听见陈叫山的呼叫,忍着伤痛,率先跳上了水虬船,对身后的兄弟们喊,“快啊,快过河……”大个子迟疑了一下,便问,“火龙车咋办?弄不弄?”大果一听,将一辆火龙车朝上一抬,对泥瓦岭的乡亲喊,“乡亲们,咱把火龙车弄过去……找狗日的混天王报仇去……”

    陈叫山站在对岸,将枪朝天一举,放了一枪,大喊,“踏平太极湾,活捉混天王……”罗明宽站在水虬船上,便跟着喊,“踏平太极湾,活捉混天王……”,群情振奋之下,所有人也跟着大喊起来,都朝水虬船上涌来,肩扛手抬,将火龙车全都弄到了船上……

    七庆和两位泥瓦岭乡亲,抬着一辆火龙车和几箱子火龙丸,走到河心,浪花跳卷起来,七庆两腿颤颤,只感觉肩上重如泰山,而脚下又虚飘若棉,一个趔趄,一滑,“扑通”一下,几箱火龙丸连同震地轮便跌进了河里,两位乡亲一脸懊恼,七庆也极为尴尬,三旺便大喊,“走,人赶紧过去……”

    所有人都过了河,大队人马在城墙下聚集了……

    陈叫山同姚秉儒略一商量,便说,“还有几位兄弟去了南城,不知道啥情况……现在,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去南城,一路去北城闯太极八卦阵,还有一路……”陈叫山朝被火龙丸轰炸得千疮百孔的主城门,看了一眼,说,“直攻城门,打进瓮城……”姚秉儒便插话说,“陈兄,不能从城门进去,瓮城里万一有刘大炮设下的埋伏……”陈叫山略一思索,便说,“好,那就兵分两路……”

    大部分人马在罗明宽的带领下,都去了南城,陈叫山和姚秉儒,领着大头、二虎、面瓜、黑蛋,以及另外三位民团兄弟,全部往北城而去,鹏天捂着脸上的伤,还要跟着陈叫山,陈叫山便说,“闯阵是捷径,但也危险得很,你脸上有伤,就去南城寻你大哥、二哥吧……“

    闯过太极八卦阵,便能直取混天王的居所,兄弟们个个兴奋不已……但当走过一段城墙,面瓜看见一些空荡荡的巷道入口时,心里不禁疑惑起来——不是说太极八卦阵戒备森严嘛,怎么如此空空荡荡?心中越是疑惑,便越是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慌……

    姚秉儒便为众人解释说,“太极湾的八卦阵,有个说法,吃一口,不见肉,吃两口,满嘴油,大口大口往下吃,阎王殿前一路走,意思是说,太极八卦阵的戒备都是暗着的,不是明着的,你在巷口看,觉得很容易进攻,越朝里头走,就越危险……“

    众人正说着话,前面一个小树林里忽然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姚秉儒暗叫一声不好,连忙命众人分散开来,找地方隐蔽……

    陈叫山趴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悄声问姚秉儒,“咋了,前面是啥情况?”

    姚秉儒抿着嘴唇,皱着眉头,略一思索说,“前面树林里,便是河底秘道的入口,以往,那儿都有至少四个机枪手把守着……我估计现在……”

    姚秉儒的话未说完,“哒哒哒哒……”一阵机枪声便传来了,子弹如疾雨流星,打得大石头火星飞溅,石烟蒙蒙,陈叫山和姚秉儒被逼得紧紧贴地而爬,似乎稍稍一抬头,脑袋便会被打成窟窿眼了……

    机枪打了一阵,忽然停了,身后的几位兄弟刚要起身,姚秉儒急得用脚一蹬,“趴着,别起来……”

    尽管已是秋天,但年馑岁月,久旱无雨,下午的太阳,依旧火辣辣的,陈叫山爬在大石头后,衣服全被汗水打湿,用袖子抹了把脸,对姚秉儒说,“八卦阵的生门,是不是还在前面?”姚秉儒点点头,并不再接话,眼中充满焦虑,那眼神分明再说——河底秘道的入口这地方,易守难攻,我们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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