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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船帮老大-第343章

小说: 船帮老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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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弟们,让开一条道,军爷们要上船搜人,咱要让人家搜嘛……”陈叫山冲着坡下的兄弟们,大声吼喊,“咱不让人家搜,是咱心底有鬼吗?”

    “不”陈叫山大手劈扫出去,“咱在江上跑船的,敞着胸膛做人哩!让开一条道!”

    陈叫山扯着喉咙管喊出的话,像是发狠,像是威胁,像是号令,像是宣泄,像是因于帮其撑船渡江,而反受不公对待之愤怒,像是将自己手里的底牌,一甩手掷出的洒脱……

    长袍老者望着陈叫山的背影,尽管那背影居下,自己居上,但听得这般气冲江天的声音,长袍老者犹然觉得,那背影,高大,伟岸……

    在撑船过江时,陈叫山的话语,便又复回于长袍老者的耳畔来了,“……而今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我们这些光有一身笨力气的,也只能是在这江上讨活口,哪像老先生你,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这古话说得好,有智的吃智,无智的吃力啊……”

    长袍老者为自己的曲意,感到惭愧了,为自己的引经据典,宏论不休,而感到自羞了……

    能有这般入世的姿态,该躬身时躬身,该变通时变通,伏低做小之表象下,实是筹谋有度的韬略眼前此人,非同一般!

    那么,撑船过江,迂回下游,与自己攀谈,摘草为自己止血,面对枪口,傲然而走……此类种种,如此想来,皆为策略?

    依次细推思之,那么,昨夜里过江的四个同伴,便是受了他们的保护吗?

    长袍老者上下左右,交错一番神思,确认了:是的,应该是这样的!他们四人,一定是安全的了……

    思想至此,长袍老者忽而便胸中大豁,释然了,轻松了,看那芭蕉叶子上,跳溅着的鲜亮阳光,亦感到诗意之美,那是生命蓬蓬勃勃的生发之光……

    侯今春、万青林、赵秋风他们,在半坡止了步,看见陈叫山这般大声地吼喊,像是发狠,像是威胁,像是号令,像是宣泄,顿然明白了陈叫山的用意,便相互对视几眼,给手下兄弟们使眼色,兄弟们便一分为二,散分山道两侧,留出了一条窄窄之道……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肖队长觉得,从自己吃上军粮饭的那一刻起,从自己受领了剿匪之命令起,便是被顶到了刀尖枪口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这一群跑船的江湖把式,再怎么勇武凶狠,终究不敢跟我动武的!

    现在,我若不去搜查,反倒是自怯自弱了,上峰得知此细节,定将降罪,民众口口传之,必为众人笑柄!

    怕个什么?

    就算是“走夜路唱小曲儿,自己给自己壮胆“,肖队长一声质问,端起了官军的威风架子,说,”有没有通匪,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走,上船搜查!”

    肖队长命令下了,一伙当兵的,便低了头,朝坡下走去,他们心里清楚:人家既然这么大大豁豁地让咱搜查,那就肯定是搜查不到什么的……

    山道两侧,立着的船队兄弟们,合夹而视的目光,仿佛充满了挑衅,充满了自若,似乎在用眸光说着话你们好好搜嘛,等搜完了,咱再算账!

    长袍老者随之朝坡下走,经过陈叫山身前时,一直高高昂起的头,轻轻低了去,报以尊敬与感激之微笑……

    “搜都给我上船搜……”肖队长清楚得很,如今这情形,搜到搜不到,已不重要,搜与不搜,倒是一种姿态问题了,“不管大船小船,都给我仔仔细细地搜……”

    话是说要仔仔细细地搜,谁能真那么仔细?这么多船,船上这么多货,真要“仔仔细细”了,搜到何时去?

    于是,一伙当兵的,便跳上船,这里简单一翻,那里随便一看,逐船逐船地搜查了起来……

    。。。

第546章 吃面周旋

    昨天夜里,面瓜得了陈叫山的命令,领一帮兄弟,将贺先生他们四人,送往老邵家……

    面瓜明白陈叫山的用意,可为了确保安全,以防此事出现差池,便在半道上,与贺先生他们交流了,说,“我们帮主,是侠义热心肠,见不得倚强凌弱,故此要帮你们脱难的……打现在起,你们就是我们帮主的朋友,也是跑买卖的,遭了仇人陷害,被官家追杀,不得已,才逃到这女儿梁的……”

    贺先生躺在床板上,连连点头,连声道谢……

    络腮胡汉子和那个男娃娃,被绑缚了,嘴巴也被封,听了面瓜的话,便“呜呜”地叫,示意面瓜给他们解开,面瓜便说,“你们两个,一个想以死成全别人,一个老想着逃跑,不把你们绑住,嘴巴封住,怎么能成?就算是下策,也请你们多多理解吧……”

    到了老邵家,老邵正在为邵秋云以酒搽伤脚,面瓜便将之前与贺先生他们沟通好的话,重复说一遍,见邵秋云面生疑色,又说,“黑灯瞎火的,不敢让这两人乱跑,只好绑了过来,可不敢大意的……”

    老邵家院坝一角,有一地窖,老邵略一思忖,便将人领到地窖口说,“那就藏这里吧……”

    地窖大是大,容身十几人也不成问题,只是地窖口的木板盖盖,裸露在外,实在太过扎眼……

    面瓜思来想去,瞥见院门外的草垛子,便有了主意……

    贺先生他们四人,下了地窖,老邵备了些水和萝卜干,随之下去,以供他们四人饮食……

    地窖木盖扣好后,面瓜便领着兄弟们,生生将那草垛,搬移了过来,堆住了地窖口……

    官军过江来的时间,比预想得要迟晚得多,面瓜与一众兄弟,守在老邵家,等得心焦,待天亮后,闻听官军过江了,便去察看,遂混在乡亲人群里,向陈叫山传递了“事已办妥,一切安全”之信息……

    待官军分了队伍,各自散开,追撵的追撵,搜查的搜查,面瓜迅速又领着兄弟们,返回了老邵家,以防意外!

    这么多人守在老邵家,为了不使搜查的士兵们起疑,面瓜与老邵和三旺一商量,从老邵家的厦房里扛出了几块石板,干起了刻石雕花的活路来……

    兄弟们各司其职,拿錾子的,拿凿子的,拿大锤的,叮叮咣咣在院子里忙乎了起来,干得有模有样……

    官军迟迟不来,最急得,倒是邵秋云。。 。

    “你们帮主,他……他该没事儿吧?”邵秋云一瘸一扭地走到面瓜身前,忧心地问……

    “能有啥事儿?”面瓜反问过去,看出了邵秋云的牵念,便说,“官军我们不敢惹,可他们也不敢随便惹我们的……”

    邵秋云听了这话,心下稍稍踏实了,竟从板柜里取出家里仅存的半口袋面粉,在陶盆里和了,准备为船队兄弟擀面条吃……

    老邵正在与三旺交流着雕石刻花的手艺,一偏头,看见邵秋云在灶房里和起了面,心下不禁感慨这闺女,家里仅有的一点面,还真就拿出来擀面了?姑娘家家长大了,这心思总是向着外的……

    老邵遂即又皱起了眉,心下暗思虑:秋云这闺女,对陈叫山的念想不浅哩!但陈叫山是什么样的人?江湖中人啊!这才来女儿梁一天,引得官军都撵来了,他身后打打杀杀的恩恩怨怨,不定有多少哩……

    当爹的,不求闺女嫁人能大富大贵,但求能平平安安,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可秋云这闺女,因为昨个对歌那点芝麻大的事儿,便能使了性子,兀自跑到南山老林子里,差点酿成大祸……倘若要她不要牵心陈叫山,她又怎接受?又会是怎样的过激反应呢?

    “几位大哥,你们爱吃宽面,还是细面?”邵秋云两手粘着面粉,一瘸一拐地出了厨房,征询着船队兄弟们的意见。

    兄弟们都有些喜出望外了,为了隐藏这四个地下党,来叨扰人家,人家倒要擀面来招待,这……怎么好意思呢?

    当然,这都全托了帮主的福!

    兄弟们也都一下明白了邵秋云的心思……

    “都成,都成,咋都成啊……”兄弟们嘻嘻笑着说……

    邵秋云刚返回厨房,拿起刀切面,一伙当兵的便来搜查了……

    女儿梁的住家户,倒不算多,但住得极分散,这个山旮旯里一家,那个沟湾湾一户,在此间穿梭,搜查疑犯,腿脚自是要受吃亏的……

    一伙当兵的,顶着白花花太阳,奔走一阵,赶上了庄户人家吃早饭的时间,家家户户的烟囱里,冒出了缕缕青烟,闻着那灶烟的味儿,这些当兵的又累,又饿,苦不堪言……

    一连跑了好多家,连赤。匪影子都未寻见,这伙人便烦躁了:这么大的地方,到处沟沟岭岭的,藏着四个人,搜查起来,真如大海捞针……

    “院里的人都注意了啊,我们乃是中原剿匪纵队第七分队,奉命搜查窜逃的赤。匪……凡提供赤。匪情报者,有重赏,有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实,格杀勿论!”

    领头当兵的,重复了一遍搜查说辞,说得有气无力,一侧首,闻见厨房里的面香味儿,肚子里“咕噜”一响,咽了口唾沫,便将手一挥,“开始搜查”

    房前屋后,床底下,板柜地下,犄角旮旯里,挨个搜查了一遍,一无所获……

    领头当兵的,来到了厨房里,看见邵秋云将案板上切好的面,一把把抓起来,一抖,转身朝开水锅里丢去,饿意顿又袭来……

    老邵终究心里慌得很,在琢磨着:陈叫山的朋友,原来是赤。匪?莫非,陈叫山也是赤。匪么?这可了不得呀……

    自己的闺女,看上了一个船帮的帮主,本就有些邪性,不大靠谱。如若再是个赤。匪,那麻烦岂不就更多?

    看见领头当兵的,进了厨房,老邵心里又是一紧,生怕当兵的会把自己闺女咋样了……

    老邵心里的这般慌乱纠结,被面瓜看在眼里,见老邵老是拿眼睛朝那草垛子上瞄,担心引起当兵的怀疑,便说,“邵伯,咱到厨房看看去,这面不晓得煮好了没有……”

    面瓜此话出,消解了老邵的凝虑,打消了当兵的怀疑,又显得自自然然,不露痕迹,老邵便随面瓜一起走到了厨房里……

    邵秋云见爹和面瓜走进来了,通过爹的表情,看出了爹心里的慌乱,用竹筷在锅里划拉了一下,转头对一旁的当兵的说,“几位军爷,你们忙乎一天了,不如就在我们这儿吃碗面吧?”

    当兵的听了这话,自然喜不自禁,连忙说,“哎哟哟,那敢情好,敢情好,多谢多谢,多谢了……”

    老邵却心里有些急,巴不得这伙当兵的赶紧走,瘟神一样的影子,在眼边头多晃那么一阵,本就让人慌得很,再让他们留下来吃面,如何是好?

    “这面醒得好,经煮,爹,你去草垛上抽点草来,给军爷们多煮煮……”邵秋云将一筷子面,挑得高高,看一下成色,而后说,“几位军爷,你们稍待哈……”

    面瓜看出邵秋云是在支老邵出去,老邵却有些愣神,为防止当兵的起疑心,便说,“好好,我去抽草,我去抽草……”

    那领头当兵的,看见锅里的面显然已经煮到了火候,何须再煮,咽着唾沫说,“不用不用,不用煮了,这就好,这就好……”

    “弟兄们,进来端面吃啊!”领头当兵的一声招呼,院里一伙当兵的闻之,齐刷刷跑进了厨房……

    面瓜轻轻扯了扯老邵的袖子,顺顺地出来了……

    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看着一伙当兵的,在厨房里吸溜吸溜地吃面,邵秋云瘸拐着走了出来,坐在榄坎下的板凳上,对船队兄弟们说,“各位大哥,过阵咱弄搅团吃……”

    面瓜听出这是邵秋云的掩饰之语,这话是故意说给那些当兵的听的,要他们晓得,吃了人家的面,要落人家的人情哩!

    但老邵心里越发地纠结了起来,连这掩饰之语,也听进了耳朵里,心下更烦乱:留赤。匪藏身,是买了陈叫山的面子,给船队兄弟们下面,是闺女心里要对陈叫山好,爱屋及乌所至,再将面让给当兵的吃,还是为了陈叫山好……

    这闺女呀,心里就装着人家了!

    陈叫山有仁有义,慷慨豪迈,愿为女儿梁修建新桥,愿为朋友两肋插刀,这都不错!可是,闺女心里有了这样的一个人,这样一个有赤。匪纠葛的人,心里还念得这么实,这么深,如何让她回头幡悟呀?

    闺女从来没有对哪个男人这般念想过,正所谓“情窦初开,犹是情深”,头一遭念想的男人,又是陈叫山这般的人,唉……唉……当真是个棘手事儿呀!

    “军爷们吃好了?”邵秋云见一伙当兵的狼吞虎咽吃完了面条,一瘸一拐走上前去问,“家里还有苞谷面,再弄些苞谷面搅团吃?”

    当兵的连连道着谢,“吃好了,吃好了,多谢多谢,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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