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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船帮老大-第2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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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馆掌柜皱着眉,低头看着地上的馒头说,“我觉着,总不能糟蹋嘛……”

    陈叫山总算明白了:此地敬祭神灵之风颇盛,当地百姓逢着神会,便会大量购买馒头,用以献供神灵!神会过了,那些献供的馒头,便又被一些人取了回来,重新上笼蒸了,当作新馒头,再待下一次神会时卖……

    侯今春低头略略沉思,便说,“前年我来瓦桥镇,也差不多是这时候,没见你们满镇都卖馒头啊?想吃啥有啥……”

    长衫老者见事情到了这儿,算是有些误会,便转身对围观的百姓喊,“行了行了行了,都各回各处吧!”

    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如一股水波,逐渐散了去,饭馆里那些操家伙的伙计,也收了家伙,退回后院了……

    “几位好汉打哪儿来的?”长衫老者瞧着陈叫山一行人,个个魁梧健壮,气度不凡,便问,“是跑上水,还是走下水?”

    陈叫山给兄弟们了一个手势,兄弟们明白过来,便开始帮忙收拾着桌椅板凳,饭馆掌柜也赶紧过去跟着收拾……

    “我们是从乐州过来的,跑下水……”

    陈叫山边回答边抓过一条板凳,示意让长衫老者坐下说话……

    长衫老者一撩长衫前襟,坐在了板凳上,微微点了点头,而后,转头问,“你们可认识乐州的陈叫山?”

    正在收拾桌椅板凳的船帮兄弟,一下全乐了,而后看着陈叫山,想听陈叫山如何回答……

    陈叫山淡淡一笑,却说,“陈叫山是什么人?你与他有交情?”

    饭馆掌柜正在地上拾捡馒头,听了陈叫山这话,便站起身来说,“你们从乐州来的,该不会没听说过陈叫山吧?我们瓦桥镇的人,都晓得哩……”

    陈叫山暗暗给兄弟们递了个眼神,手指头朝下压压,示意大家都不要声张,且看这瓦桥镇的人如何来说……

    “我们是跑船的客商,途径乐州而已,还真不晓得陈叫山。”

    陈叫山说完这话,连自己都有些禁不住,差点笑,王墩和江五他们几个,也使劲地绷着,不使自己笑出来……

    显然,长衫老者和饭馆掌柜,皆对陈叫山的话,感到失望了……

    “你们奔波各处,不晓得陈叫山,倒也正常……”长衫老者拧身朝南山方向看去,“在我们这儿方圆几十里,人们都当陈叫山是神哩!”

    “是啊,后山那通幻娘娘,有陈叫山魂灵幻身,通幻庙里供的便是陈叫山取来的湫水……”饭馆掌柜将馒头朝陈叫山一举,“我们蒸馒头卖献供,就是供通幻娘娘呢……”

    话说到这儿,无论是陈叫山,还是船帮兄弟们,都无须再憋着忍着了,他们皆感到疑惑什么通幻娘娘?什么魂灵附体?还献供什么取湫的湫水?

    陈叫山脑海中,顿时有了初步判断:自己当初历经三百里长路之艰险,取来了湫水,供奉于龙王庙中,后来,老天果真天降甘霖,解了年馑之困。莫非,在这瓦桥镇,有人以自己取湫为噱头,建庙塑佛,来让百姓们敬拜么?

    “那个通……通幻庙,就在后山?”陈叫山站起身来,朝南一指。

    “你们也想去祭拜通幻娘娘?”饭馆掌柜遂即说,“明儿才是神会,今儿你们去进不了庙门的……”

    陈叫山现在只想弄清楚事情真相,何管进不进得去庙门,便说,“我们想过去看看……”

    “呶,沿着镇河,一直朝南走,走到前面那瓦桥,过桥朝西,有一条大路,见路口不用拐弯,一直走,就到看到通幻庙了……”长衫老者伸手给陈叫山指点着。

    陈叫山领着兄弟刚要转身走,饭馆掌柜却举着馒头说,“那这馒头……”

    “我们回头还会过来,等吃下午饭时,一并给你结,跑不了……”陈叫山说。

    陈叫山领着兄弟朝南走去了,饭馆掌柜对长衫老者说,“杨叔,这伙人我总觉着不简单……你说,咱要不要派人,提前给庙上知会一声?”

    长衫老者深吁一气,摆摆手,“今儿不逢会,人少,没事儿,由他们去吧!派人到泊水湾,把他们的船看好就成……”

    依照饭馆掌柜所指路线,陈叫山与兄弟们沿着镇河,一路向南,走到了一座石桥旁,原来石桥是架了桥盖,桥盖上皆为青瓦,兴许瓦桥镇之名称,便是由此而得的……

    过瓦桥,便进了山中,众人沿一条白白净净的大路,一直走,但见山中树木苍翠,岩峰兀立,鸟声鸣啾,颇有些“鸟鸣林更幽”的意味……

    陈叫山忽地停住了步子,侯今春便问,“帮主,怎地不走了?”

    陈叫山环视众山,略一沉吟,便说,“我总觉着此处颇有些杀气……”

    原本是来瓦桥镇吃饭的,一口热乎饭没吃上,却赶上了馒头事件……且不说那长衫老者和饭馆掌柜,说的话是真是假……陈叫山只是隐隐觉着:如今船还在江上停着,我们这样贸然进入深山,万一遇到意外,岂不是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

    陈叫山便对兄弟们说,“你们哪些人以前和侯帮主,到过瓦桥镇?”

    王墩、老嘎、江五、笙子,便都举了手。

    侯今春明白了陈叫山的顾忌,便说,“帮主,你的意思是,方才那两人说的话不足信?或者说,其中有诈?”

    “你们想想看,你们之前跑船来过这里,去年遭了年馑,只一年没来这儿,现在镇上饭馆里的人,怎就大变样了?”陈叫山说,“我们孤军深入这山中,万一船上的兄弟们,遭遇意外,我们便是分隔两处,首尾不能呼应啊!”

    “帮主,那你说怎么办?”侯今春问。

    陈叫山深吸一口气,说,“我们姑且先回船上去……他们不是说明儿十九,便是逢会日嘛,我们待到明天再看情况……”

    侯今春点了点头,而后说,“实在不行,咱直接开船走?”

    陈叫山摆了摆手,耳边顿时回响起了饭馆掌柜和长衫老者的话来

    “你们奔波各处,不晓得陈叫山,倒也正常……在我们这儿方圆几十里,人们都当陈叫山是神哩!”

    “是啊,后山那通幻娘娘,有陈叫山魂灵幻身,通幻庙里供的便是陈叫山取来的湫水……我们蒸馒头卖献供,就是供通幻娘娘呢……”

    陈叫山在想:那个所谓的通幻庙,所谓的通幻娘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地还借着我陈叫山的名字,来令百姓前往祭拜呢?

    想到这里,陈叫山便朝北一挥手,说,“走,我们不走镇上了,直接从西岸回去……”

    众人疾步向北,回到江边时,船上的兄弟们直嚷嚷,说肚子饿得咕咕叫,怎么这么久都不见人回来替他们……

    还好,船上一切平安,并无异常!

    陈叫山便问船上的兄弟,“我们离开这一阵,有没有人来过这入江口?”

    “就几个过路人……”一位兄弟说。

    陈叫山的眉头皱着,脑中想着许多的事儿……

    忽然,陈叫山耳边,似又传来了街上的人那一连串的笑声……

    “老伯,没谁为难谁,你瞧这馒头,咬得动么?”

    “王剩,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吃,神吃,都是吃,馒头总得吃得下才成嘛,你咋弄陈馒头唬人?”

    那些人之所以笑,充分说明:他们本就知道是陈馒头!

    那么,长衫老者责怪那个叫王剩的饭馆掌柜,便是故意而为之?

    陈叫山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复杂起来……

    。。。

第446章 夜候冥怪

    临水,自多雾气。。 。

    暮色沉沉时,江面腾起薄薄一层水雾,似凝着不动,又若暗暗泛涌,风荡轻纱般。

    月亮破云了,银光倾洒,那江雾便越发幽幽,江面上,由远至近,皆是迷蒙,似羊皮灯笼之映照,似牛奶被稀释,似人患了眼疾,一望而去,模模糊糊……

    在这雾气笼罩下,泊水湾那些歪歪扭扭的树,枝叶全不在,惟余主干,那一簇簇的李子花,完全隐匿了,整个瓦桥镇,隐匿了……

    天,地,江,山,船,树,镇子,处处皆幽冥,诡异之气弥漫……

    陈叫山将船帮兄弟,分为了两组人,一组守船上,一组留岸上。

    白天所遇的一系列异事,任谁想来,由不得不提防……

    守船的兄弟们,分船头、尾、翼、肋四处站立,头尾皆执枪,翼肋执钢叉,执水鬼钩索。

    这是船帮的一套停泊防御策略,以防江匪棒客,自江面而来劫货,自岸上纵火,自水下破船。

    水鬼钩索是一精钢五弯钩,中轴连接牛筋绳,长约九尺。操控水鬼钩索者,起先将牛筋绳盘圈于腕肘之间,左手拽绳头,右手攥精钢钩索。若闻听水下有异动时,“嗡嗡”抛甩牛筋绳,“嗖”地将钢索入水中,借助腕、肘、腰、双肩之力,在水中反复甩钩钢索……

    某些江匪,极擅潜水,常手执锤凿,潜于货船底部,以凿插入嵌缝,以锤轻击,使船漏水、倾翻……

    水鬼钩索,是对付潜水江匪的最佳武器!

    据侯今春讲,有一年,在金安城下游,船帮遭遇了大雨冰雹,货篷被打穿,不得已,只能停泊靠岸,待天放晴,晾晒货物。

    是夜,有一股江匪,潜入船下,欲凿船劫货,被骆帮主及时发现,命三十六个钩索手,抛甩水鬼钩索于水中,拽、拉、钩、挂、提,一番之后,江面上血流涌涌,浮尸一层,肠肠肚肚,顺水而流……

    陈叫山特地咨询了侯今春,侯今春说,依照而今正常航速,船队若于下午向东进发,深夜丑时,便会抵达黄金峡!

    黄金峡一带,江面最窄,水位最高,险滩连布,且两岸夹山,江匪出没,猖獗肆虐……

    船帮有“宁守九分慢,不逾一分险”之俗语:无论怎样强大的船帮,皆不能妄逞莽夫豪勇,宁可一再将航期延后,也不可抢时冒进!因为船帮是一个大体系,其所涉及的,不仅是大、中、小三品类、数十种货物,更有两三百船帮兄弟,以及几十艘大小船只,此为船帮之家底,任何一处,小有差池,对于船帮而言,便是天大的麻烦!

    陈叫山与侯今春商议后,决定暂且停泊,错开丑时过黄金峡的“煞时”,正所谓,“子丑不过黄金峡,阳天阳日天地大,凌江纵有三千里,当避关节莫自夸!”

    不过,侯今春的意思是,顺行瓦桥镇下游处,天擦黑,便停船。而陈叫山倾向于停船瓦桥镇,因为陈叫山隐隐感觉:瓦桥镇的所谓通幻神庙,就是一颗怪瘤,若不探明情况,迟早为船帮之一大患也!

    “帮主,我觉着瓦桥镇有些邪性,有些邪气,不是以前的瓦桥镇的了……”侯今春说,“才不过一年多没来这里,这儿的人全不认识了!而且,以前来来回回,上水下水过这儿,也没听说有啥通幻神庙……”

    陈叫山叹息、皱眉,点头,“是啊,既然如此,咱就越要解开这谜,解不开,心里就一疙瘩!这儿是跑船必经之地,现在不解了这谜,以后再来,还是邪性,还有麻烦啊……”

    “帮主,咱下行三十里左右,那儿的跳猿亭,水湾平阔,也可以停泊啊!”侯今春皱眉说着。

    “那咱再返回来,不是要跑上水,费时费力?倘是从岸上回来,船怎么办?人船被分开,岂不是隐患更多?”

    听了陈叫山的话,侯今春默默点头唏嘘,“嗯,也倒是啊……”

    侯今春完全明白了陈叫山的意思:瓦桥镇的谜,必须一次性解开,不能往后拖!瓦桥镇的泊水湾,终究水阔江平,视野豁朗,进退自如,在这里停泊过夜,既能避开子丑过黄金峡的煞时,又比跳猿亭,相对安全一些!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陈叫山和侯今春,还是将船帮兄弟分为了两组,一组守船,一组守岸,此为最稳妥的方法,有备无患!

    虽已春天,此际夜里,夜候的兄弟们,仍感到一种潮冷……

    头发是潮潮的,衣领子是潮潮的,手里的刀、枪,也是潮潮的……

    有兄弟打起了哈欠,连连地拍着嘴巴,拌着嘴,抬袖子擦眼泪……打哈欠仿佛是瘟疫一般,能传染人,一个兄弟打了哈欠,其余的兄弟,一个接一个地打哈欠,岸上的兄弟打哈欠,船上的兄弟也打起了哈欠,手里的水鬼钩索,便随着打哈欠晃晃颤颤……

    那些个散船户们,心中便有了怨气,低声细语地抱怨了起来

    “管他啥庙啥神,干我们事情?人家又没惹咱,咱逗惹啥么?”

    “昨晚上闹啥狼牙阵,今儿晚上又不让人睡觉,照这么整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船还没到汉口,咱就垮了……”

    “就是,身子熬垮了,挣再多钱,有个用处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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