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修改版) 作者:大米高粱-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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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百盛那天李蔚华收拾一新。刘凌和小乐围着他大赞帅哥。李蔚华心中苦笑，未尝不是有点心虚呢。既然是重新拍回电视剧，又是回到当日出走的老东家处讨饭吃，怎么也得有点精气神。
百盛如今所在的大厦在新城区有名的繁华地段。28层的大厦满满当当塞着百盛集团数十个子公司。楼里有全S市最先进的录音室和大小十数个录影棚。一搬的室内戏，平时试妆试镜什么的，都可以在这里进行。
刚进大堂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高管簇拥着陈卓进来，他旁边的女子四十上下，利落的短发，合体的裙装，并不十分美丽但却精明干练。正是陈卓的前妻，百盛的总裁林亚利。这种情况并不合适贸然打招呼，李蔚华只是向着那边微微躬身。陈卓微一颔首，林亚利却还多送一个微笑，几人往里头的高管专用电梯去了。
到了位于八层的录影室，导演，造型师，化妆师早就到位。导演老徐是个急性子，打过招呼就令造型师化妆师开始动手。妆上到一半的时候定下的女主角言舒予也来了。她是早就试过妆的，这次却是专为同李蔚华搭造型。
一个多小时后，一双璧人出现在众人眼前：李蔚华梳着三七小背头，穿着灰色中山装，鼻挺眉俊，面部轮廓深刻而完美。本来肉嘟嘟的嘴唇也被化妆师巧施妙手弄的棱角分明，更增英气。旁边的言舒予蓝衣黑裙，长腿修致；顶发高梳，尾发四垂，额前刘海整整齐齐；一双大眼微微斜飞上挑，明丽照人。
他二人摆了几个造型，又即兴对了小段戏，摄像对着二人远中近景不停换镜头拍摄，摄影师也卡擦卡嚓猛闪相机。
一时又换了军装马靴，卷发旗袍的造型拍了一组。导演十分满意，急不可耐的催刘凌速速把合同敲定，尽快把李蔚华的日程排出来。
虽说只是试镜，来回也折腾了四个多小时。走出电梯时，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不期然又看见陈卓从靠里的专用电梯间出来。这次身边只跟了两个助理。李蔚华低头微笑，仍是微微躬身，叫一声陈董好，侧身让在一边。
陈卓在他身边停下问道：“蔚华。今天是过来这边……？”
“今天过来试镜，电视剧《浮云万里》”
“哦。结束了吗？吃饭了没？”
“没……”李蔚华期期艾艾的说着，心下流汗，难不成还要请我吃饭？
“那不如一起吃吧。”
他们去的是离百盛大厦只一个街区的香积酒店。李蔚华隐约知道这间酒店应该是欧盛旗下的。不知道是否是他们的习惯，薛春雨为两人安排了靠窗的位子，自己和另一个助理小钟，刘凌和小乐，却是在厅里另开了一桌。
坐下李蔚华再次道谢，谢泽元刚把钱还回，吴飞就派人原封不动的上门送还陈卓，随后李蔚华就收到薛春雨送还的卡。
陈卓点点头，先问：“今天的试镜怎么样？”
“导演还算满意吧。不意外的话应该会参演。”
“又回到电视剧了，心里不会觉得掉价？”
“那天家宁说的很对。其实我真的很喜欢演戏，所以重要的是我怎么演绎角色。电视剧还是电影并不重要。”
陈卓盯他一眼，随口说：“你真这么想？工作的重心随时放在工作本身上，这是对的。不过你也不需要总是隐藏自己的想法，说言不由衷的话。”
这个男人眉目平常，高挺峻拔的鼻子令整张面孔生动起来。不过当他看过来的时候，眼神气势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严。李蔚华被他眼神一扫，整个人缩了缩，神不知鬼不觉的竟然说道： “其实我没有太多选择。演电视剧总好过要和谢泽元他们混在一起。”
“他们真的开始运作要投资电影了？”
“还指名要我主演……”
“你不需要怕他们。”陈卓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一下，啜了一口。李蔚华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定了定神。
陈卓重复道：“你不需要怕他们。如果觉得不安全，让公司再给你配个工作人员。”
“…………可是我连看都不想看到他们。”
“不想见就不见。”
“吴总让我先应付着，等投资定下再说。……”
此时侍者过来上菜，陈卓没有说话。李蔚华掩饰的抓起杯子喝了一口，心下觉得自己和陈卓谈这些未免稍显唐突。
陈卓优雅而纯熟的将盘中的牛排切成小快，慢慢问道：“你和星世纪的合约还有多长时间？回来百盛怎么样？”
李蔚华定定的看向这个男人的眼睛，他想搞清楚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交情来说，他们从前实在谈不上深厚。对方眼中的光芒闪了闪，调开眼神。
李蔚华的眼睛，形状漂亮，大而明亮有神。用他的脑残粉儿的话来形容，看过来的时候简直就象两个太阳照过来。当然李蔚华除了打足精神上舞台或者见粉丝，平时并没有自己眼神会带电的自觉意识。
“之前就想找你谈谈，问问你的想法。不过一直没有时间。转约回来百盛，也许机会多一些。当然，我可以为你转签约的事情让公司开开绿灯。至于以后的发展，还是要靠你自己。”
李蔚华心中忐忑。之前闹着要从百盛走的时候，五年约还有三年，吴飞为此付了一笔违约金。现在在星世纪，五年约还是有两年。真要转回来，自己成了什么人了？
“你可以先考虑考虑。不必着急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一边吃东西，一边随意聊着。大部分是陈卓随口问一些拍戏的事，李蔚华也就拣自己觉得有意思的说说。李蔚华意外的发现这个大部分时候都比较严肃，看上去表情不多的男人其实说话很温和，也有耐心。
说到这次外景去忹山，李蔚华兴奋道：“那里的有种笋烟肉特别好吃。可惜时间匆忙没有找农家带些回来。不过我带了不少手信回来，还有明信片。风景特别美，很多从没见过的野花野草。他们用树脂把美丽的花草啊蝴蝶啊铸在里头，做成杯垫，钥匙扣什么的。非常漂亮。我带了很多。可以送你几个。”
陈卓笑笑，说：“你可以让快递送到嘉晔大厦27层。是欧盛的总部。我平时不在百盛这边。”
两人正聊的投机，忽然看见稍远的位置，摆放的盆景后头居然坐的是吴飞，这时偏了偏身子看过来一眼，随后面黑黑的坐正。他旁边的女孩子，穿着嫩黄的小洋装，大波浪卷发，漂亮非常，正是温茹。
见李蔚华移目旁顾，陈卓也偏脸看过去，见是吴飞，说：“真是很巧，吴总也在。”举杯朝那边示意。吴飞扭过脸去装做没看见。
李蔚华心中颇有些尴尬，低声道：“吴总和我，可能有点误会。他应该是在针对我。陈董您别介意。”
“没关系。如果是误会，解释清楚就行。”
“嗯。”
气氛沉冷下来。见李蔚华一副惶惑忐忑，心不在焉的样子，把盘子里的碳烤鳕鱼配鹅肝戳的一塌糊涂，陈卓建议道：“如果是需要马上解释的误会，最好立刻去做。或者可以先去打个招呼。误会总是放的越久，误会越深。”
李蔚华微一犹豫，就先向陈卓致歉，朝吴飞走过去。
见他过来打招呼，吴飞眼角一棱，给了个“哼”算是答复。倒是温茹温婉可人的笑着说：“真巧，华哥，你也在这里吃饭啊。刚才就看见你了，只是看你的同伴不熟悉，你又没注意我们，不好打招呼。”
李蔚华笑着点头，口里胡乱应付了下，见吴飞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想说啥又不好开口。温茹体贴道：“抱歉，我去下化妆间，你们聊。”
李蔚华侧身坐下，低声道“吴飞，我们找个时间谈谈。你总是不接我电话。有些事情，你要给我解释的机会。”
吴飞哼笑道：“谈什么？解释你不是和这个人睡在床上，就是和那个老总一起吃饭？”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你也明白我是让人暗算，其实并没有发生什么。今天去百盛试镜，恰好遇上陈董，所以一起吃饭。”
“如果只是解释这些，那就不必了。 走！别倒我胃口。”
李蔚华被他噎的说不出话来，停了停才说：“晚上回金海再好好说，行吗？”
话未说完吴飞一挥手：“有什么好说？你爱怎样我没法管，也不想管。”
起身回座，陈卓见他脸色不好，问道：“给你加个热汤？”抬手指示意侍者靠过来，“都兰豆啤酒浓汤。”
等汤上来也只喝了两口，陈卓见他实在没胃口也没心情了，只得一起离开，到地下停车场道别走人。
今天除了试镜没有别的安排。刘凌赶着去准备合同的事先走了，只有小乐等在保姆车里。李蔚华想了想，让司机先回滨江路，准备换辆车回趟父母那。又快一个月没有回去过了。
李蔚华的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在李蔚华将他们接来S市之前，一辈子也没出过省。虽然是鸡窝里飞出只金凤凰，两个老人离李蔚华的生活是越来越远了。每次李蔚华回去，也只是做点好吃的，一家人闲坐着，话不多。
在父母那沙发上躺了半下午，吃了一顿妈妈的家常饭，李蔚华才觉得精神恢复了点。告别了父母开车出了门，李蔚华犹豫了一会，还是回了滨江路。有些奢望，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有。自己总是被床第间的温存弄昏了头。
、第12章
晚上八点，吴飞的电话打过来，李蔚华只得接起来。
“你不在家呆着，还在哪里晃？不是你说晚上要谈谈的吗？！！”
“我在家。”李蔚华重读了那个家字。“滨江路。”
“马上回来！”
“我以为你并不想谈。”
“我有说过吗？现在回来。马上！”
“……吴飞，就算是养在家里的金丝雀，宠物狗，总也有人照顾，有遛鸟遛狗的时候。我并不是一个死物，你高兴的时候随意把玩，不想理的时候就无知无觉得等在那里。”
“谁养金丝雀像我这么养的？你想拍戏拍戏，想唱歌唱歌，喝醉了还得照顾，想勾搭哪个导演、投资人、老总就随便勾搭！”
“我说过只是试镜的时候遇到了顺便一起吃饭而已！”
“是谁吃饭吃到别人胯下浪叫的！”
“……！！”
李蔚华忍了忍，尽量理智的说道：“和宋导，是在你把我赶出金海之后。后来见谢泽园那种遭遇，难道是我想？跟你五年，我从来也没有上过别人的床，连背着你外出都没有，你应该清楚。而且一起吃饭并不代表什么。你也和温茹一块吃饭吧。”
“你是在计较我并没有为你守身如玉吗？是！你倒是守身如玉了，你是守心如石！”
李蔚华再次被话打到头，不过他听见的是讥讽的说出来的守身如玉，并不明白其实吴飞计较的重点在“守心如石”。
哽咽着忍住眼泪，李蔚华一个字一个字说道：“吴飞，我今年23岁，从18岁就开始跟你，是，我并不纯洁，也不纯粹。做过负心人，卖过身，如今轮也让人轮过了，我就是这样子，就算是后悔，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改变事实。如果你要我，我就跟你……”
吴飞被“如果你要我就跟”这句话激怒，冷笑道：“我这里不是垃圾筒！不收别人不要的破烂货！”摔了电话。并没有听见李蔚华最后出口的三个字：“……一辈子。”
脑子里嗡嗡作响，鼻间的酸涩难以抵挡。好一会李蔚华才放下电话定了定神，从床前小冰柜里拿出两个小冰袋覆在眼睛上，将那股灼热压回去。
又过了好一会，才感觉心脏的钝疼，疼的他弯成一只大虾。
李蔚华，李蔚华！有点出息！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也好。这样总算是结束了不是吗？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开始，从头就只是一场包养游戏。只是你昏了头，总以为有点别的什么。
吴飞是什么样的人？跟他五年多也不过是床伴之一罢了。有的是新鲜清白的男人女人爬他的床。你脑子里进水，他招招手就跟喂熟的狗似得的跑回去。也不想想，谁会喜欢被人轮过的破烂货？居然还妄想什么一辈子。无知，下贱！
然而躺在床上，脑中翻来覆去，都是吴飞的样子。他眼中燃烧着兽焰与独占欲压下来的样子，他带着餍足勾着嘴角逗弄自己的样子，他带着灼热的呼吸与低喘吹在耳后，以及低声的咕哝。某一天，某一天他似乎是说了两个字“爱你”，没有听清。
李蔚华，李蔚华！有点自知之明！爱操你不是爱你。是你自己糊涂妄想。
李蔚华双手摁住冰袋甩甩头“不要再想了。有什么好想的呢？”他在心中劝慰自己。之前做得多好？肉体交易就别谈什么感情，让你走的时候就要安静识趣的离开。不要和金主提什么感情。你的感情，别人不稀罕；不相信。
连初恋情人都能为了名利轻易离弃，你有什么资格谈感情。
然而脑子里还是吴飞。
他推开宴会厅的大门，花瓣雨纷纷飘落的他全身都是。身后是九层的蛋糕，吴飞在微笑，“蔚华！生日快乐。”
吴飞在一片的长枪短炮面前伸手，将他拖上红毯，他勾着嘴角在他耳边微微侧首低头：“蔚华，这是你的首映礼，你的。放轻松，微笑。”
吴飞坐在沙发里笃定的告诉他，“蔚华。想做音乐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