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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9章

清末英雄-第5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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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怎么看?”王小霖汇报完。杨锐转头问向一干常委。第三次代表大会选举了七个常委,为杨锐、徐华封、蔡元培、谢缵泰、虞辉祖、杜亚泉、秋瑾。杨锐本想选的农民委员,因为那一天说的‘我才是秋瑾’的故事。六百名代表一致投了秋瑾的票而非原定的农会代表徐贯田的票,这结果只让人哭笑不得,但木已成舟,也就只能如此了。
  “那女子只是应着公公的遗嘱才来北京告状的。其实她也不知道丈夫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们家只是听说自己的儿子被部队枪毙了,所以对政治部通知的情况很不相信,另外就是当时根据地执行的是战时经济,她家正好是富绅,在城里有店铺乡下有田地,也就一起被没收了……”秋瑾介绍着韩玉秀的情况,她总觉得这官司只是一场误会。“竟成,我以为这案子是可以私下了结的。韩玉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而已,只要我们把事情和韩玉秀说清楚。那……”
  “之前我也以为可以庭外和解,但现在舆论如此,一旦庭外和解,那我们就要被人是干涉司法公正了。”在其他人都松一口气的时候,杨锐沉声道。“严州那时候为了最快的消弭内部不满情绪,获取最大程度的人力物力,期间执行的一些政策确实是粗暴、不人道的。现在人家误会也好,认定也好,既然已经告上了,那就在法庭上给他们一家一个交代便是,复兴会员行得直坐得正,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锐说话的时候目光炯炯,只把在场的诸人看了一遍,再道:“不过宋教仁还有梁启超那边,也不能让他们太得意了,我们也该让他们忙一忙了。现在我们官司缠身,要想扭转舆论,那就只能是把水搅浑了。”杨锐说完,李子龙给在座的每一个委员都发了两份简报,“这两份东西,一份是禁孔和土地国有的提案,梁启超那般臭儒生既然要闹,那就让他们闹得大一些,不就是要尊孔吗,我们现在向临时国会提议禁孔,让他们忙去吧。还有土地国有案,也让大家闹一闹,虽不是当真,但先造造势,为以后的土改预预热也好。”
  他此言一出,旁边坐着的徐华封道,“竟成……这事情可是闹大啊!”
  “华封先生,你就放心吧,也不是真的要禁孔和土地国有,这只是一个提案,事后会撤回来的。”杨锐道,“我的习惯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要搅合韩玉秀的事情,那我就把更大的事情搅合出来。废孔禁孔之事,不能由政府强行推动,要不然这些人又要说我们是焚书坑儒了,国有案也不是我们出面提,和我们没关系。另一件事,就是五年前杭州之事,现在我们怀疑同盟会的胡汉民又勾结清军……”
  杨锐话还没有说完,蔡元培就急的跳了起来,他吃人般的站起来瞪着杨锐,抖着简报大声道,“竟成,这可是真的?!这可是真的?!这可是真的?!”
  杭州之事一直是他心里的一个阴影,几年的牢狱生涯虽然不苦,但心灵的折磨才是最痛苦的,有好几次他都绝食等死,但又被救回来了,到最后妻子黄仲玉亲自赴京劝说,他才歇了死志,安安静静的把心思投入到学术上。现在听闻杭州之败不完全是因为他,而是另有内情,只让他神情癫狂。
  蔡元培如此,其他诸人也是激动的看向杨锐。杨锐压抑着心中激愤,冷笑道,“当然是真的。现在杀死赵声弟弟、也就是那个假传第九镇消息赵光的王凯成已经在我们手里,事情他交代的很清楚,主谋人之一汪汝琪昨日也在沪上被关押,这案子本想等证据在充分些再行立案,如今局势如此,那就一并提出来吧,看看同盟会那边人怎么应对?”
  杨锐说完当年杭州之事,在座的几个委员激烈的就要去天津找宋教仁对质。秋瑾甚至要去日本找孙汶把事情问个清楚,温和的如徐华封、杜亚泉、虞辉祖等也是感慨不已,而谢缵泰脸色则是数变。喃喃骂过之后又是痛哭起来,他早就猜到当年杭州之败是有隐情的,现在终于是真相大白,钟枚那么好的同志,那么多的将士原来都是被人算计了!
  会议因为激动乱了一阵,只等大家情绪平歇,杨锐才商议别的事情。临时会议开完。两份东西已经安排人送了出去,临时国会的提案不提,状告同盟会诸人的状子一过去。大理寺那边又是炸开锅了。沈家本和前几日一样,把刑部的许世杰、大理寺的伍廷芳、章士钊、罗文干、江庸等人请过来商议。因为前几日的韩玉秀案,廷尉府诸人深受舆论好评,说廷尉府诸公不畏强权、为民做主云云。可现在一看居然是复兴会的状子。而且告的是同盟会。所有人心中都咯噔一下,知道这两会是闹上了。
  “这是督察院徐锡麟送过来的案子,大理寺不接也得接,你们商议商议吧,看看事情该如何是好?”沈家本一身麻衣,老神在在,他不怕告状,反正再怎么告也是别人家的事情。廷尉府这边秉公执法便是了。之所以叫大家来商议,是因为他见大理寺诸多法官都是留日毕业。怕这些人和同盟会有牵连,想给诸人提个醒,让大家秉公执法。
  “这是杨竟成故意为之,他就是要把事情搅浑,好让……”章士钊早前是赞同接手韩玉秀诉状的,担心了几日不见复兴会反应,只佩服杨锐的海量,现在猛一见这个状子,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各党开始残酷的内斗。
  章士钊不说在座诸人也知道这是复兴会的反击,浑水摸鱼或许是其目的之一,但最重要的是抹黑国民党名誉总理孙汶,现在国民党选举工作在宋教仁筹划下开展的有声有色,这一案子要是定了罪,那孙汶等人的名声就全毁了。
  沈家本看着不说话的诸人,叹气道,“事已至此,咱们也只能一步步的走过去了。新朝不以人治,而以法治,两党再怎么打官司,也只会凸显法律之重要,大家不要忘记了,廷尉府三部只对国会负责,其他诸人、诸事、诸党就不要去多想了。”
  沈家本以一个老成人的身份提点在座的诸人,两朝为臣,他的心思是极为复杂的,若不是看在司法独立、廷尉府只对国会负责的份上,他是不会出来做官的。现在廷尉府这边涉及到两党争斗,大理寺一旦要有些偏向,那司法独立之良好局面将毁于一旦,这也是他想召集众人开会的原因,那就是任何人都不能徇情枉法。沈家本的心思在座诸人是明白且认同的,但当看见报纸上各方对骂,不忍如此的章士钊终于求见了杨锐。
  “行严,你怎么来了?”炭火烧的热腾腾的办公室里,杨锐看着章士钊笑问,章士钊回国的消息他是知道的,但他一直没有找自己,今日得见,他还是高兴的。
  “竟成,我来是有事相询的。”和笑意吟吟的杨锐比,章士钊却是满脸严肃。
  “那先请坐吧。”杨锐大约猜到了他是什么事,笑意收敛了一些却还是不以为意。
  果然,上完茶屏退旁人后,章士钊道,“竟成,同盟会的案子可是真的?”
  杨锐好笑,道,“行严,这真不真可要你们大理寺说了算,现在王凯成和汪汝琪只是嫌疑犯。”
  “可……”杨锐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只让章士钊无奈,“竟成,可这事情为何牵扯到了孙忠山先生呢?杭州出事的时候他远在米国啊。”
  “孙汶是同盟会的总理,胡汉民几个是同盟会的会员,事情扯到他很正常啊。”杨锐还是微笑,“这就像韩玉秀的案子牵扯到我一样。都是一会之长,总是要担些责任的。”
  杨锐的自嘲只让章士钊以为这他承认此事乃故意为之,当下站起道,“竟成兄,这般做只会让两会交恶啊!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个大好局面,两党交恶,那国家非乱不可。你怎么能……能如此不顾大局呢?”
  “杭州举义失败。我就一直认为里面有问题,查了几年才知道是有人故意破坏所致,现在抓到了人。提起上诉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杨锐道,脸色开始阴沉,“百姓可以告官,这就是复兴会追求的目标,同样,复兴会也可以告民,这也是我们追求的范围。党派团结那只是骗人的鬼话而已。站在复兴会的立场,国民党的不幸就是复兴会的大幸,这有什么不妥吗。行严?”
  “可这样只会国家陷入党争而万劫不复,真要如此,国势当和前清无益。”章士钊下了定论。他不想一个开明宽厚的杨锐怎么会变的如此。
  “留下国民党那些害人的东西才会让国家万劫不复。”杨锐坚决道,“这一次官司。不把同盟会那些人全抓进来。那也要抓一半。不过,行严你放心,我一切都看大理寺的判决,你们说有罪,就抓人,你们说无罪,那就不抓人,他们受审的时候也可以请律师为自己辩护吗。在中国,司法是独立的。他们竟可放心。”
  杨锐越说阴沉着的脸就越是轻松,从客观上来说,没有杭州之败就不会有今天深入乡村力量无限的复兴会,但对于害死钟枚等人的同盟会他依然痛恨的不得了,现在可以公审孙汶,要能判他个三十年、四十年,甚至终身监禁,那就最好不过了。
  1911年的春节就在两大要案的立案、以及禁孔、土地国有提案的嘈闹声中度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临近年关,大理寺只把两案的审理放在年后,而国会对于新提交的禁孔、土地国有两案,也是没有当即表决,一样把这两个提案押后,等年后再议。
  四案的拖延只让各大报纸吵的更加热闹,亲复兴会的报纸只说同盟会孙汶是个汉奸,勾结满清屠杀革命将士;另历数孔教之弊端,倡言要禁绝儒教;最后就是土地国有一案,也大肆撰文抨击地主之流放田收租,实在是国之蛀虫,新政府完全应该无偿没收地主土地,再均分给百姓,让大家吃饱穿暖。
  这边火力只指三案,弄得原先只报道韩玉秀案的各报不得不回文辩驳,有说复兴会栽赃陷害同盟会的,有说复兴会无父无君不顾廉耻不讲伦常的、有说复兴会违法宪法,横夺民财以讨好百姓的……反正报纸上的舆论开始多元化,不再像之前那般长篇累牍的声讨复兴会如何如何。
  除夕的爆竹声中,吃年夜饭之际,程莐这个杨锐最讨厌的人又开始恶心杨锐了,饭还没有吃完她就问,“竟成,你告诉我,杭州一案是不是真的?”
  程莐说话之后杨锐只当作没有听见,他早就对这个女人死心了,若不是顾虑着名声和华侨的人脉和资源,他和这个女人早离了婚。程莐说了两遍,杨锐才放下筷子,让寒仙凤带着儿子先下去,而后故意说道,“啊,是不是真的啊?杭州之事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要是真的就和太阳从西边出来一般可笑了。实话告诉你吧,那本来就是假的,这一切都是我让人安排的!我的打算是要将那孙汶判个终身监禁,你看如何?呵呵,反正我是很满意的。”
  见杨锐如此说,程莐根本就坐不住,她大声道,“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们?你把我也关进牢里去吧!”
  “哈哈!”杨锐被恶心的情绪忽然欢愉起来,他讨厌看到程莐圣母般关心孙汶以及同盟会诸人,但他又最高兴看到程莐因为同盟会被打击而伤心,这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你去牢里干什么?你还是做一个热心观众吧,以后可以去牢里看你挂念的忠山先生,黄兴先生,还有汪兆铭胡汉民那几个小白脸,反正我一个一个都会把他们抓到牢里去!哈哈……”
  “你!你无耻!”程莐看着大笑的杨锐,实在忍不住骂道。
  “你错了!无耻的不是我,而是孙汶黄兴之流,就是那宋教仁,现在也开始无耻了,拿着韩玉秀的案子四处宣扬。同盟会那些人我一个高尚的也没见着,他们除了会捣乱还会干什么?每天喊来喊去,无非是想着要上位罢了。你这么喜欢同盟会那些人,那就和他们去吃年夜饭啊,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滚!”杨锐说完便一把将饭桌掀了,饭厅只余下一堆狼藉。(未完待续。。)


戊卷 第七十一章 大党

  被一个女人搅了过年的兴致,饭没吃完的杨锐身在书房依然气愤,他越来越无法忍耐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同时他也不得不感叹现实总是讽刺,之前好不容易娶过来的,如今却难以弃舍,政治层面的、人情层面的、血缘层面的,这些都将已经完全破碎的婚姻牢牢的粘合在一起。
  这种烦恼,也使得杨锐深深感觉自己只是一个囚徒——他不能依照自己的喜好和个性去做自己喜欢、愿意做的事情,很多时候他必须顺应着民意,按照一定的规律,遵循着这个时代的规矩去做事,这是他极不喜欢的。这不由的使得他记起很久很久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帝王只是历史的奴隶!
  他忘记这句话是从那本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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