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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夜天子-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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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看见华云飞紧张的面孔,叶小天的酒意一下子就醒了,能让这个一向冷静沉稳的少年露出慌乱紧张的神色可不容易。叶小天子一下子坐起来,急问道:“出事了?”

    华云飞向毛问智指了指,叶小天扭头一看,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我艹,这谁恶作剧,把他胸毛都涂成绿色的了。”

    华云飞:“……”

    邢二柱拉着被子,遮住身子和大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眼睛,战战兢兢地道:“他……他不是被人涂了胸毛,他是刚刚……刚刚长出来的。”

    “什么?”

    叶小天一听大感惊奇,急忙跳下地,从篝火中捡起一块燃烧的木棍,走到毛问智面前俯下身去仔细端详,叶小天酒醉之后头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迷迷糊糊的才会有此举动,否则眼见如此诡异的情景,他又哪敢如此大胆。

    叶小天走过去时。恰好毛问智的胸口皮肤下面停止了蠕动顶拱,一片平静,叶小天弯着腰仔细观察了一阵,啧啧称奇道:“真的嗳,是长在身上的,这家伙怎么长出绿毛来了,莫非是成了精的树妖?”

    叶小天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去,揪了揪毛问智胸口的绿毛,这一揪。毛问智那胸口立即又蠕动起来,吓得叶小天一跳好远,惊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怎么……怎么会乱动的。”

    华云飞同山里人打过交道,隐约听说过一些有关蛊的事情,此时想起来,如此诡异的一幕似乎就是中了某种蛊毒,其它的毒哪能有此怪异效果?华云飞脸色凝重地道:“大哥,恐怕他是被人下了蛊。”

    “下了蛊?”

    叶小天一听更是大惊失色。他刚才还用手去摸呢,一听是蛊,登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叶小天急忙道:“我刚摸过的。会不会传染,会不会传染?我不会也长一身绿毛吧?”

    叶小天一边说,一边扔下火把,拉开自己的胸襟低头看。还好,胸口白皙,平滑如镜。微微有些肌肉隆起,并没有长出绿毛。华云飞轻轻摇了摇头,道:“还没听说蛊毒也能传染的,大哥不用担心。”

    叶小天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又看了看毛问智,奇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谁会给他下蛊呢?”

    这时邢二柱又是尖叫,把惊弓之鸟般的叶小天吓得一跳,急急转身去看邢二柱,就见邢二柱牙齿格格打战,指着毛问智道:“他他他……他的嘴……”

    叶小天又是一跳,转身看向毛问智的嘴,一见毛问智的嘴,不由也是一声尖叫,就见毛问智的嘴巴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两条大香肠,难怪这一阵儿他不说话了,没准是沉甸甸厚实实的两块唇肉堵死了嘴巴,说不出话了。

    华云飞脸色沉重地对叶小天道:“大哥,咱们怎么办?”

    叶小天两眼发直地看着毛问智,看了半晌,突然一个箭步窜向门口,华云飞不知道他想干什么,赶紧追了出去。邢二柱拉着被子,看看躺在榻上的毛问智,又看看门口,突然怪叫了一声:“不要丢下我!”就抓着被子跟了出去。

    华云飞跑出住处,就见明月当空,清霜遍地,夜色下一片明亮,远处隐隐有瀑布声传来。叶小天昂首站在月色中,长长地吸了口气,双手拢上嘴巴,便放声大呼起来:“展……凝……儿……”

    华云飞:“……”

    叶小天的一声呐喊,于静寂的夜色中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先是螇蟀蝈蝈一类的昆虫停止了鸣叫,接着是周围树上的鸟雀一通乱飞,紧接着散落在灌木山坡中的一幢幢木屋相继亮起了灯光。

    最后……

    叶小天的住处被火把的海洋包围了。

    叶小天光着脚站在房前,看着四下影影绰绰的火把光影,惊讶地道:“白天瞧着村子里好象没有这么多人呐,怎么一下子钻出来这么多人。”

    格哚佬在几条大汉的陪同下走过来,老远看见叶小天,便用汉语大声道:“小天兄弟,出了什么事啊?”

    叶小天喜,迎上去道:“啊!哚大哥,你来的正好,我这里有人中了蛊毒,你一定是明白的,快请给他看看。”

    格哚佬奇道:“有人中蛊?怎么可能,谁会给你们用蛊啊。”格哚佬说着便随叶小天进了房间,毛问智此时已经神智昏迷,躺在那儿一动不动,完全不知道外界已经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只是时不时无意识地嘟囔一句:“烧心啊……,真不得劲儿。”

    格哚佬一看毛问智的胸口,脸色就是一变,失声道:“饶舌蛊?”

    叶小天紧张地道:“他果然中了蛊?这蛊要命么,会不会传染?”

    格哚佬摇了摇头,道:“这蛊不会致命,只是等蛊毒完全发作,毒虫上侵破坏喉咙,这个人就再也开不了口说不了话啦。你这朋友莫非得罪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他下这种蛊呢?”

    叶小天道:“得罪人……,这还真不好说,这厮得罪人是很正常的,他就是得罪了人自己也未必知道,可他才到这两天,又与这里人语言不通,何时得罪过人呢?”

    这时候,安南天也穿戴停当,在两个护卫的陪同下过来了,他施施然地穿过人群,道:“让一让,让一让,叶小天,你三更半夜的喊我表妹作什么呀?啊!”

    一眼看清毛问智的模样,安南天吓得也是一声怪叫,赶紧退后两步,拍拍胸口道:“这他娘的骤然一看还真是吓人,这是出什么事了?”

    叶小天道:“他中了蛊。”说完又转向格哚佬,道:“哚大哥,你是这里的首领,一定有办法救他吧?”

    格哚佬摇摇头,道:“养蛊很麻烦的,而且还很凶险,我不会养蛊。这样吧,等天亮了,我去请格德瓦长老来,或许他有办法。”

    叶小天道:“还要等天亮?蛊毒会不会提前发作?”

    格哚佬道:“没那么快,深更半夜的不好去打扰长老,还是等天亮再说。”说完,格哚佬就转向他的部众,生气地用苗语大声喝问道:“你们之中,是谁向他下蛊的,不知道他是我的客人吗?给我站出来!”

    那些举着火把的村中百姓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这时候,远处出现一团银光烁烁之物,在月色下显得异常醒目,叶小天喜道:“凝儿姑娘来了!”

    安南天奇怪地道:“隔着这么远,我都看不清,你眼力居然这么好?”

    叶小天道:“还用看人么,你看那闪闪发光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过不片刻,就听叮叮当当一阵响,走过来的果然是展凝儿,展凝儿一见叶小天,便没好气地道:“你深更半夜鬼哭狼嚎的做什么,喊我什么事?”

    叶小天道:“你明知我在喊你还姗姗来迟,都来了这么多人了,你才到?”

    展凝儿道:“女人穿衣打扮很麻烦的你不知道吗?”

    叶小天叹了口气道:“这倒也是,光是你这一身银饰,如果换了我佩挂起来没两个时辰都做不到,你能这么快就赶过来,已经令我很是意外了。”

    展凝儿乜着他道:“讽刺我是不是?当我听不出来!你搞出这么大阵仗,究竟什么事?”

    叶小天闪开身子,让她看到毛问智的模样,展凝儿和她表哥一样,也是吓得往后一跳,按着心口道:“这么吓人,他中蛊了?”

    格哚佬道:“嗯!这是饶舌蛊,可以让人哑掉,从此再也说不了话,却不知是谁下的蛊,这人也太不像话了,明知是我的客人,还敢对他下手。”

    展凝儿听到这里,脸上攸然闪过一抹异色,似乎想到了什么。

    叶小天恰好看见她的神色变化,脱口问道:“是你下的蛊?”

    展凝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放屁!我根本就不会下蛊!”

    叶小天瞪大了眼睛,道:“哦……,你不会下蛊?那你……那疯蛊……”

    展凝儿脸蛋儿一红,急忙改口道:“我……我就会那一种蛊。”

    格哚佬看看叶小天,又看看展凝儿,狐疑地道:“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展凝儿赶紧岔开话题,咳嗽一声,板起脸道:“我想,我知道是谁下蛊了。”

    叶小天、安南天和格哚佬不约而同地问道:“是谁!”

    展凝儿悠悠然道:“太阳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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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

第77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叶小天惊道:“太阳妹妹为何要给毛问智下蛊?”

    展凝儿向毛问智一呶嘴儿,道:“那你就要问他喽。”

    叶小天看了看毛问智的香肠嘴,对展凝儿陪笑道:“你看他这副样子,就算醒着还能说话么?他想说话,只怕得有两个人帮他抬着嘴唇才行,好姑娘,你就告诉我们吧。”

    展凝儿哼了一声,道:“谁让他口不择言,唱那么难听的歌儿的。”

    叶小天大惊,道:“怎么人家唱歌不好听,你们苗家姑娘就要给人家下蛊么?这也太霸道了吧?”

    展凝儿又好气又好笑地道:“我不是说他歌唱的难听,是说他的歌词难听。说是献给人家太阳妹妹的歌,却唱什么大姑娘浪,说人家姑娘放浪不检点,还不该整治他么?”

    叶小天张口结舌,“啊啊”半晌,才道:“他这么唱,的确太不应该了,可他虽然混帐,也不该糊涂到这种地步吧,他当时真说过这首歌是献给太阳妹妹的?”

    展凝儿想了想,当时还真没注意,邢二柱脱口说道:“说过!他亲口说过这首歌要献给太阳妹妹,我听见的。”

    叶小天和华云飞一起恶狠狠地瞪向他,邢二柱这才醒悟失言,连忙勾着下巴,乖乖退到了一边。

    格哚佬站在一旁已经听的明白,听说这毛问智对自己女儿不敬,对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说出这样的话来,脸色已经很不悦地沉下来。

    叶小天暗暗叫苦,却又不能眼看着毛问智变成哑巴,虽说他若变成哑巴,大概会更可爱一些,只好陪着笑脸向格哚佬道歉,叶小天好话说了一箩筐,格哚佬才松了口。**地道:“看你面子,我就不跟他计较了,等天亮,带他来我家吧。”

    叶小天苦着脸道:“又要等天亮?”

    格哚佬道:“这还是看你面子,不然就让他哑掉算了,侮辱我的女儿,我怎会如此轻饶了他!”

    叶小天不敢再说,只得唯唯称是,格哚佬带着人走了,那些村民见没什么大事。也都各自散去,安南天陪他们说了一会儿话,打个呵欠,也叫上表妹带人回去了,一时间又只剩下叶小天和华云飞、邢二柱三人,陪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毛问智。

    天快亮的时候,毛问智痛醒了,他先是发现叶小天、华云飞和邢二柱正围着自己,紧接着就发现自己的胸口又痒又痛。上面长出了浓密的绿毛,惊骇之下想要问个清楚,不料想开口说话的时候才发觉嘴唇发木,已经肿胀的全无知觉。

    最后果如叶小天所说。他是托着嘴唇说话的,只是没有夸张到让别人帮忙托着而已,毛问智一手揪着上嘴唇,一手托着下嘴唇。含糊不清地叫冤:“没有啊,俺真没撩扯她啊。”

    叶小天道:“你是不是唱什么大姑娘浪来着?”

    毛问智托着嘴唇道:“昂!”

    叶小天道:“人家好端端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你说人家浪荡。有你这么骂人的么?你要是随便唱个曲儿开心助酒兴也行,你还点明了是献给人家太阳妹妹的,你怎么就这么浑呢?”

    毛问智急了:“没有啊,俺哪说她浪荡了?俺是说浪了,可这个浪不是那个浪啊,浪就是……就是夸一个姑娘长得漂亮、大方、爽朗。”

    叶小天道:“扯淡,你们家夸人家姑娘,就说人家浪啊?”

    毛问智道:“昂!”

    叶小天:“……”

    华云飞突然明白过来,道:“慢来慢来,大哥别急,我来问他。”

    华云飞对毛问智道:“你是说,在你们关外,浪是夸人家姑娘好,夸人家漂亮,好看,性情直爽的一个词?”

    毛问智道:“昂!”

    华云飞道:“大哥,这分明是个误会了。”

    毛问智道:“可不,在俺们那嘎达浪就是夸人的,这事儿真整岔劈了。”

    叶小天怒道:“各地方言确实有些意思相拧的,这是谁不懂装懂,跟人家姑娘说毛问智唱的浪是放浪的?”

    华云飞嘴角抽搐了几下,低声道:“大哥,是你说的。”

    “是么?”叶小天干笑两声道:“这个……我喝多了,不记得了……”

    毛问智欲哭无泪地发牢骚:“大锅你不懂你问俺呐,你别瞎解释啊,你这不霍霍人呢么,俺唱锅锅都能唱出毛病来,俺招谁惹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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