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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杀破唐-第3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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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渠生道:“属下当年受了封口禁令,故而不敢乱说,太尉但解除这道封令,要我说什么我便说什么。”

李茂道:“你的封口令还管用吗,酷刑之下你什么都说了。”

冯渠生道:“酷刑难熬,我说了一些,不过要紧的地方只字未吐。”

李茂点头:“禁令已经解除,你说吧。”

冯渠生没有隐瞒,他把当初韩江春交代他如何引诱何泓进军府暗堂,如何设计陷害的前后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李茂叫韩江春来对质,韩江春供认不讳,李茂让冯渠生下去,让他更名改姓,给他一笔钱,一道新的封口令,令他去江南隐居。

却对李国泰道:“查清楚是什么人做的,报我知道。”

李国泰心里已经有数,却因此事涉及秦墨,不敢乱言,回去重证证据。

常河卿来报秦墨伤势已经稳定,身上创伤虽多,但致命伤没有,戚氏到底是女流之辈,见到血她自己先糊涂了,手足麻软无力,又因秦墨腾出一只手护住了心肺要害,故而没有伤及根本。

李茂道:“就没有伤到他的宝贝疙瘩?”

常河卿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说道:“也是一个奇迹,那么多剪子,一下都没戳中,戚夫人这剪法实在烂的很。”

李茂道:“她姑嫂俩有事吗?”

常河卿道:“何夫人磕破了头,没有大碍,戚夫人急火攻心,神智有些混乱,不过没什么大碍。”

李茂吩咐石空:“把她俩接进军营,保护她二人的周全。”

石空领命,把戚氏和何兰接到亲军兵营,妥善安置起来。

秦墨死里逃生,伤势不重,命根子也无恙,精神却萎靡不振,呆呆地望着屋顶一声不吭,终日一言不发,形容呆傻。李茂隔着珠帘看了一眼,无声退出。

隔了两天,秦墨派韩江春来请李茂,说要见一面,李茂说:“让他静养两天,我再去看他。”

又过了两日,韩江春和奚襄铃一起来请李茂,跪在门外不肯走。

李茂让二人进来,问道:“杀人夺妻,这种事你们做的是对,是错。”

韩江春道:“缺德之极,与**无异。”

李茂道:“今日有此一报,你们服气吗?”

奚襄铃道:“心服口服没有话说。”

李茂道:“在幽州你们是臭了名声了,还怎么待下去,但我也不忍就此赶尽杀绝,你们说我应该怎么办?”

二人面面相觑,流泪道:“千错万错都是我们一时糊涂,我们愿意给何泓偿命,只求太尉不要因此绝了兄弟情分,数十年的兄弟情分绝之不义啊。”

二人以头叩地,额头见血,李茂令石空将人带出去。

秦墨闻听李茂不肯来见他,日夜流涕,嚎哭不止。

田萁闻言,带着青墨来看望他,秦墨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流泪恳求道:“我自知这件事做的极损阴德,我不敢奢求他能原谅我,但求见他一面,说一说一下悔过之心,我这要求过分吗?”

青墨道:“过分,很过分,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阴狠歹毒不要脸的人。”

秦墨道:“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怎么就干出这样的丧人伦的丑事。我无耻,我下流,我卑劣不能见人,我**不如不是人!”

田萁见他的痛悔不是装出来的,便道:“案子还在查,还没有结论,他不来是为了避避嫌疑,若他来了,这案子就查不下去了,你既然决心痛改前非,就不要阻止这案子继续查下去,你安心养伤,等将来一切都弄清楚了,他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田萁让青墨留下照顾秦墨,青墨冷着脸道:“除非你用铁链子把我拴着,否则我宁死也不跟这个人在一块。”

秦墨闻言,面红耳赤,只是默默流泪。

从病房出来,田萁问青墨:“我看他这回是真的知道错了,你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青墨道:“很奇怪,你不觉得荒谬吗,天下的好男人都死绝了吗,为何偏偏要我跟他?我上辈子欠他什么了吗,真是笑话,你听好了,我再说一遍,我宁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给这个坏到每个毛孔都流脓的家伙为妻。”

青墨说的义正辞严,气的手脚发冷。田萁笑了笑,不敢再劝。

待青墨的情绪平复下来,田萁方又道:“何泓这个人你或者不了解,我却是略知一二,这是个有奶便是娘,两面三刀的家伙,无情无义。这样的人其实死不足惜。”

青墨道:“杀人,我不说什么。有些人靠自食其力,有些人靠吃别人的力气,到了他们这种地位,都是靠吃人活着。他们初来乍到,杀几个人站稳脚跟,这我可以理解,我不能容忍的是他为了贪恋别人的美色,去害人家的丈夫,这算什么,简直**不如。”

田萁笑道:“若这就**不如了,那这世间配叫英雄的男人十之七八都是**不如了,你看看功成名就的这些人,那个不是血债累累,谁的手干净的了。为两个女人而杀人,是下作了点,那还有为了一匹马去灭一国的呢,动员数万军马,远征万里之遥,屠城灭族,杀人盈野,为的又是什么,不过是满足一己之私罢了。说到底都是私心欲念在作祟,他有欲念,又有能力,又无所顾忌,所以就做了,就这么简单。”

青墨道:“歪理邪说!我说不过你,但我已把此人看的扁扁的,以后你休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我恶心。”

田萁道:“这怕还真不行,他在幽州算是坏了名头,再难呆下去,我们的大王要打发他去长安,执掌进奏院。长安是什么地方,天下的重心,我这个顾问可不想做个睁眼瞎,我决定了,派你过去,协助他,你意下如何。”

青墨紧攥双拳,紧咬牙关,怨恨地瞪着田萁,一言未发,忽然泪崩起来。

这一哭,田萁心里也酸酸的,李茂已经决心派秦墨去长安接替陈慕阳执掌进奏院,长安是天下的消息眼,天下风云会聚之所。一旦她在长安拥有了一席之地,她就有了进取右厢最高权力的资本。她跟陈慕阳没有任何瓜葛,无处着手,秦墨却不同,她有的是机会,她实在不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若我们不能在右厢拥有一席之地,沂国公的仇何日才能报?将来在幽州又哪来的立足之地?靠你我的美色吗?还是靠他对你我的怜悯?这些都是靠不住的。”

青墨收住哭泣,自己擦干眼,对田萁说:“我去长安,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你让我嫁给他我也愿意,大仇未报,立足未稳,我不任性了。”

青墨的泪水又决堤而出,田萁的心也酸溜溜,她抱住青墨,眼泪滚滚而出:“你要怨恨我就怨恨我吧,我知道你委屈,这次是我欠你的,我欠你的。”

第567章 骂你别生气

李国泰经过缜密侦查,确定将冯渠生从洛阳带到幽州,并说服戚氏、何兰刺杀秦墨的正是长安龙骧营。龙骧营驻幽州分台都领林清发和幽州管事盛德旺都牵涉其中。

李茂道:“证据靠的住吗?”

李国泰深知此事事关重大,稍稍犹豫了一下,一咬牙说:“铁证如山。”

李茂道:“此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国泰道:“以牙还牙,做掉林清发和盛德旺。”

李茂道:“做掉盛德旺,把林清发驱逐出境。你们假借保安局之名,不要留下痕迹。”

三日后,华州客商盛德旺横尸幽州街头,幽州地方捕快和保安局旋即介入侦办,结论是盛德旺出入烟花场所,因嫖资纠纷被人打成重伤,引发旧病发作,由此横死街头。

此事一了结,有关节度判官秦墨威逼何泓霜妻一案也水落石出,幽州节度判官秦墨因倾慕何泓霜妻戚氏美色,当面求婚,求婚不成,遂起殴斗,致使何泓妹何兰轻伤,秦墨轻伤。幽州节度使,当朝一品太尉李茂判:秦墨行为有失检点,宜当众向戚氏、何兰道歉,赔偿汤药费十贯,物品损失费十贯,解其节度判官之聘,即日送还回原籍河中府。

此案了结时,秦墨已经能拄着拐杖下地行走,他不要旁人扶持,一瘸一拐来见李茂,被卫士挡在中堂外后不叫不走,一连站了两个时辰。

李茂让他劝他回去,秦墨二话不说抡拐杖就打,他重心不稳,没打着人倒差点把自己晃倒,李茂无奈只得让人将他带进来。

秦墨怒气冲天而来,一进门便用手杖砸了屋中一个花瓶,指着李茂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要欺人太甚,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把人往死路上逼!你李太尉匡扶正义,为弱女子做主,你有脸面了,我的脸面在哪?”

李茂道:“你的脸面是你自己丢的,与我何干?做下这等事,不知悔改,还在大言不惭地说脸面,你有什么脸面。”

秦墨道:“我没有脸面,你有脸面!昔日在海州东海县,是谁设计让雀易杀了秦家老小数十口,当年在长安又是谁让王璞的马车跌落壕沟不治身亡?你为了女人可以杀人,我就不能,你凭什么?”

李茂摔杯喝道:“你吼什么吼,你有胆量做就别让人家翻出老底来,搞的声名狼藉,是谁把你搞的声名狼藉,是你自己!你还怒气哼哼的跟我发狠,我堂堂当朝一品太尉的脸让你伤成了什么样子,屁股都不如。”

秦墨怪笑连连:“好,你怨我伤了你的脸面,我的心让人伤的千疮百孔就是活该?这就是跟你做兄弟的结果,我今日才算是看透了你,你无情无义,你的心是冷的,你连块石头都不如。”

李茂寒下脸不搭理他,待秦墨的气稍消,方道:“幽州你是呆不下去了,去长安接替陈慕阳吧,青墨跟你一起去。”

秦墨道:“我无能,没本事,做事拖泥带水,坏了你李太尉的颜面,我哪还敢做事,我还是辞官回乡抱孩子去吧,狗。娘。养的,什么狗屁世道。”

秦墨掬了一把泪,拄着拐杖往外走,石空现身跳出来,哈着腰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又看,笑道:“哟,哭了,难得,难得,没想到你还会哭。皮薄臊的?不对呀,你这脸皮还会臊的哭?”

秦墨道:“滚开,老子心烦。”

石空扶着秦墨下了台阶,扯住他问道:“吵架啦,别不承认,我都听到了,老底都翻出来了,要一刀两断了?我看不至于吧,夫妻之间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兄弟之间是当面抡拳头气消了就了账。除非是虚情假意,要借故一拍两散,否则就是打断骨头连着筋,想分也分不开的。”

秦墨道:“你说完了没有,老子心烦,你没听见吗?你也别幸灾乐祸,早晚有一天轮到你,到时候你也没脸。”

石空道:“我怕什么呀,我又不像你那么缺德。兄弟,听哥一句劝,这件事的确是你干的太缺德了,彻头彻尾的错。你这回算是坏了名头,臭了招牌了,这世上的事有些是说得做不得,有些是做得说不得,你搞混了,还大张旗鼓,你怨谁,怨你自己。”

秦墨吐了口气道:“这事我认栽,发配我去长安,我也认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秦墨一狠劲推开石空,一瘸一拐继续前行,石空吆喝道:“有空常回家看看。”

秦墨憋了一肚子气,刚出角门,却又听得一声咳嗽,有人喝道:“站住。”斜眼看是青墨,秦墨没理她,低头继续走,青墨又咳嗽了一声,见秦墨不理她,气势汹汹追上前来,推了他一把。秦墨一个趔趄,若非手快扶住墙,定摔个大跟头。

“你也欺负我,我招谁惹谁了。”

“你还好意思抱怨,我若是你,自己挖个坑自己跳下去,自己填土把自己埋了,没脸,你知道吗,做下这等缺德事,也只有你这种脸皮厚似城墙的人还能腆着脸活着。”

秦墨吐了口气,抬头问道:“你那么有种,为何也被发配去长安?”

青墨一心语塞,脸皮一红。

秦墨无心恋战,哼哼道:“咱们俩老大不说老二,都节省点口水吧。”

刚想走,又被青墨拦住,秦墨把拐杖夹在腋下,双手打躬说:“姐姐,妹妹,姑姑,我求您让条道行不,赏兄弟一条活路吧,兄弟已经身败名裂,猪狗不如了,您再羞辱,再可劲踩我也显不出您那高人一等来,饶了我吧,好吧,人情留一线日后好想见,咱们以后相处的日子多着呢。回见。”

秦墨低头刚要走,却又被青墨揪着衣领拽住了,秦墨怒气冲天,咆哮道:“你到底想怎样?!砍了脑袋不过碗口大的疤,总要给人留条活路吧!”

青墨不妨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愣住,张口结舌,默默地缩了手。秦墨出了火,心里倒有些空虚,上下不着落,柱起拐杖正要走,忽听青墨咳嗽了一声,轻柔地说:“那个,别怪我没提醒你啊,那条路是去茅厕的,坤间,女人用的。”

秦墨离开幽州那日,已经能离开拐杖下地行走了,因为声名狼藉,到郊外送行的人并不多,秦墨垂头丧气,霜打的茄子一般提不起精神来。喝了几杯送别酒,正要告别,忽然幽州方向来了几骑。本来说不来送行的李茂忽然带着冯布、韩真知、胡斯锦等人赶了过来。

秦墨一看李茂,赶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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