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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杀破唐-第2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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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戎因此有知兵之名,做丰州刺史兼天德军都团练防御使,看起来也并无不可。

李茂时在夏州巡视,闻讯急忙赶回长安。

人尚未出夏州城,已派韩义赶回长安,交代胡南湘将薛戎请到孤山侯府居住。

薛戎却坚持不肯。

同去的兰儿嘴快,言道:“使君不肯来家住,无非是怕那些风言风语,可您这次回京除了面圣,也是送芩娘姐姐回家,这事儿你谁也瞒不了,你不过来住,更显得你心虚,本来是君子之交,被您这么一折腾,倒让人以为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薛戎不肯住李茂家,自然是为了避嫌,但兰儿这话也有道理,果然是君子之交坦荡荡,又何必在乎别人说闲话。反过来刻意躲着李茂,更显得心里有鬼。

薛戎不再坚持,坦然住进了李茂家里,但有故旧来访就在孤山侯府设宴酬答,举止从容,丝毫不见外。

多年未见,薛戎身上浓郁的书生气息已所剩无几,取而代之的是久在官场练就的干练、圆润和一点点的未老先衰的沧桑。

第416章 你也没变

他这几年过的也不平坦,中间遇到了不少的‘波’折,甚至一度有‘性’命之忧。

所幸这一切他都扛过来了。

经历了艰难困苦,薛戎终于破茧化蝶,有了脱胎换骨的改变。

他此番是提前回京述职,这是另有重用的迹象。

李茂获知福建观察使任满,宰相贾耽推荐薛戎出任福州刺史充福建观察使,已获李纯首肯,此番召他回京,便是要当面考察。

李茂问道:“有人举荐兄长出镇丰州,此事兄长可有耳闻?”

薛戎道:“刚刚得知,丰州地处边陲,不比福建。愚兄只怕担不起来。”

李茂道:“此议汹汹,我兄不可不慎。”

薛戎点头道:“我心中有数。”

薛戎在京城朋友众多,闻听他回来纷纷来见,这其中有的李茂认识,有人虽不认识,却可以一见,而有些人,李茂虽认识却要回避,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恰逢一个李茂需要回避的人来访,李茂别过薛戎,从角‘门’去后宅。

后宅虽然空空,该有的却都有,属于芩娘的院落距与家主卧房相距最近。

李茂兴冲冲而来,到了院外却犹豫起来,在墙外踌躇了一会,又在院‘门’口发起了呆。

向前一步就能见到芩娘了,他的心里却有点怕,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女’人现在成了什么模样。

秦墨见李茂发呆,咳嗽了一声,言道:“你不想进,我先进去了,就说你没空,晚上再来见她。”

李茂白了小厮一眼,这才跨进院去。

兰儿和祝香正陪着一个雍容富态的少‘妇’人在说话,少‘妇’人矜持地微笑着,举止优雅,应答落落大方,见李茂进了院子,便站了起来,叉手‘胸’腹间,望定李茂微笑着,既不做小儿‘女’的忸怩姿态,又不卖‘弄’轻狂,微微蹲身福了一福,说了声:“妾身见过郎君。”

李茂忙探臂搀扶,道声:“一路辛苦了。”

随后两人便作无言,默默地脱离开来。

芩娘依旧望着李茂,矜持的笑容却再难保持,眼眶中渐渐‘潮’起了水雾。

兰儿猛地拽了祝香一把,祝香正伸着脖子、微张着嘴、痴痴地等待二人的下一步动作,一个不防备被兰儿扯了个趔趄,一时十分不满。祝香除了惧怕苏卿,和小茹、朱婉儿、兰儿玩的都很熟,她不止一次听说过芩娘的名字,一见面就被芩娘身上流‘露’出来的优雅矜持的气质折服了,也就不敢向对小茹、兰儿那样大大咧咧地称姐道妹。

人多,祝香不敢吵闹,和兰儿默默地退到一边去了。姚家小姐妹赶着来卖萌,趁李茂不注意猛地推了他一把,想成全他和芩娘。

两个小家伙力气还小,李茂站着纹丝不动。

二人撼不动李茂转而去推芩娘,芩娘和蔼地‘摸’着两个小家伙的脑袋。小姐妹俩顿时温顺如猫,依偎着她,再也不调皮了。

兰儿向她俩招招手,把人叫过去,又对秦墨使了个眼‘色’,秦墨却装着不知道,依旧傻愣愣地盯着芩娘,夸张地叫道:“这是谁家的贵‘妇’人,走错‘门’了吧,怎么走到我们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给我做个媳‘妇’吧。”

兰儿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挽着祝香的胳膊说:“祝香姐姐,我刚刚听到有个人说想背着你另觅佳人呢。”

祝香哼哼道:“我倒是无所谓,就不知道人家的丈夫怎么说了。”

秦墨轰道:“去去去,长嘴老娘们,我跟芩娘是什么关系?我们三岁到八岁,光‘洞’房就进了不下三五十回了,比茂哥还早呢。”

祝香道:“嘿哟,您真好意思说出来,三岁就进‘洞’房,您干嘛去啦,吃‘奶’吗?”

兰儿忍不住爆笑起来,笑的弯了腰,芩娘也忍俊不禁,用手绢掩着嘴。姚家小姐妹不知道她们笑什么,只觉得热闹,也跟着打转起哄。

秦墨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想拉祝香离开,却被祝香恶狠狠地甩开了。

祝香又对芩娘道:“姐姐,您别在意,我跟他就这样,整天浑缠,我但凡稍稍让着他点,非得被他欺负死。”

说到最后,已是咬牙切齿。

秦墨气急败坏扬起了巴掌,刚才还凶巴巴的祝香,惊叫一声,受惊的小猫一般躲在了芩娘背后,扶着芩娘这尊‘肉’盾,向左右诉苦道:“你们看看,我这日子怎么过,一天三遍打,稍不如意,就要打我。我的命可好苦。”

秦墨早些年吃喝嫖赌样样沾边,祝香又是个刚烈要强的‘性’子,跟他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打,闲着没事就拌嘴,拌着拌着就能打起来。

不过这两年,秦墨已经改了很多,至少不主动伸手打祝香了,即便是祝香主动开战,他也是点到为止。不过小厮嘴贱的‘毛’病却丝毫没有改,打了媳‘妇’总是四处卖‘弄’,自己往自己脸上贴了张“家暴男”的标签,久而久之,即便是兰儿也认为秦墨脾气不好,好打人。

因此祝香这一诉苦,众人立即毫不犹豫地站到了弱者一边,同声谴责起秦墨来。

秦墨有些气急败坏,脸都绿了。

祝香有些害怕,声音发颤,扶着芩娘的手瑟瑟发抖。

她跟秦墨打斗从来都是全力以赴,但惨痛的事实教育了她,即便是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绝不是秦墨的对手,秦墨发起狠来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她打的落‘花’流水。

今番只顾着嘴上快活,算是彻底把秦墨‘激’怒了,面对即将暴怒的丈夫,祝香麻了爪子。

芩娘拦住秦墨,厉声呵斥道:“都是做父亲的人了,就不能把狗脾气改一改?以后再敢欺负祝香妹妹,我头一个饶不了你。”

一向以温柔面目示人的芩娘一旦发起火来,也是咄咄‘逼’人。

秦墨显然被镇住了,脸上的绿气悠然而解,糯糯道:“今天不是我惹她吧,你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

芩娘道:“‘女’人撒泼是天‘性’,不对你也得让着。”

秦墨还想争辩什么,被芩娘凌厉的目光‘逼’住,彻底服软了,他讪讪地笑了笑,道:“听人劝吃饱饭,我好男不与‘女’人斗,你让她给我认个错,这过节就算揭过去啦。”

芩娘哼道:“你想都别想。”

秦墨两眼望天,说道:“今天万里无云啊,马上就得下大雨了吧。”

祝香也是个识大体的人,见丈夫语无伦次,也怕他面子上下不去,便主动向秦墨说道:“我知道错啦,下次不敢了。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一个‘女’人计较啦。”

秦墨哼哼了两声,没有说话。

李茂咳嗽了一声,言道:“大白天的就要在我们家上演全武行,这算什么,视我为无物吗?罚你夫‘妇’俩回去准备酒菜,要好酒好菜,这一是为芩娘接风洗尘,二来也表达一下你们俩的诚意。夫妻过日子,难免磕磕碰碰,互相体谅着点就过去了,若要记仇,各自在对方身上捅一百刀、一千刀也不解恨。以后你们吵嘴我不管,打架却不行,谁先动手,不管以什么理由动手,都是不可原谅的。”

兰儿闻言哼了一声。

李茂道:“男人的本事应该放在战场上,有气向别家‘女’人的男人撒去,打自家‘女’人那算什么本事,那都是乌龟王八蛋。‘女’人也一样,不知道心疼汉子,动手动脚,那是自不量力,男人欺负你了,你可以找人诉苦,找人告状,用眼泪哭软他,但是不可动手,动手挨打那是活该,不值得同情。”

兰儿又哼了一声。

李茂道:“我李茂今天在这发个誓,自家的‘女’人我再打她一巴掌,让我这手烂掉!打她两巴掌,让脚也烂掉!我再打,让全身都烂掉!”

兰儿瞄了秦墨一眼,哼道:“听见了没有,打‘女’人的都是王八蛋。”话是对秦墨说的,眼睛却是盯着李茂,话是说给他听的。

李茂厚着脸皮笑了笑。

芩娘一手拉着秦墨,一手拉着祝香,笑劝道:“以后好好过日子,再不可学小孩子的模样打打闹闹。”

祝香首先点头,睨了秦墨一眼,表情怯怯的。

秦墨是孤儿,自幼跟着芩娘屁股后面‘混’,视若亲生姐姐一般,感情极深。

在这个世上,他除了听薛戎的话,听李茂的话,也只有芩娘的话还能听的进去。

被芩娘‘逼’住表态,无奈只得点点头,说了声好。

‘抽’这个空档,李茂也向兰儿表达了歉意,他在兰儿柔软的腰肢上按了一把,兰儿抖去他的手,眼圈却湿漉漉的,她从未想过李茂会向她道歉。

见秦墨夫‘妇’已经和解,兰儿连忙招呼众人离开。

李茂呵呵笑着,目送众人离去。四周无人,他围着芩娘转了一圈,停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肩,柔声道:“没变,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芩娘道:“骗人,都说我老了。”

李茂道:“没老,变白了,胖了一点。”

用手丈量了一下芩娘的腰,笑道:“腰没变粗,屁股还如先前一样有弹力。”

芩娘拍落李茂的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变帅气了,更像个男子汉。”

李茂抱紧了芩娘,摩挲她的鬓角,贪恋地嗅着她的体香,喃喃道:“不要再走了。”

芩娘道:“不走了,以后都陪着你。”

芩娘因薛家对她有养育之恩,薛戎又对李茂有提携之恩,因韦氏体弱多病,便主动留在身边照料,这中途薛戎和韦氏几次要送她回李茂身边,都被她婉言拒绝了。

韦氏几个月前病逝于泉州,薛戎成了鳏夫,她没理由再留下。

第417章 兄弟齐心

秦墨夫‘妇’和兰儿出来后各奔东西,兰儿是李茂的‘侍’妾,让她观瞻自己的男人和另一位‘侍’妾亲热,无疑是件残酷的事。秦墨和祝香却没有这个障碍,两个人出来后,并没有走远,躲在‘花’木丛中窥看,待兰儿走后,二人折还回来,没羞没臊的一个去搬梯子,一个去趴‘门’缝往里瞧。

后来又因为争夺梯子发生口角,口角声越来越大,唯恐惊扰了院里的一对鸳鸯,不得已互相捂住对方的嘴,如此大眼瞪小眼的瞪了一会,忽然各自都笑了起来。

祝香道:“我们这算什么?还小么?无聊。”

秦墨道:“是有些无聊,我去找胡川做趟买卖去。”

话一出口,秦墨立即后悔,站在他对面是祝香。

祝香皮笑‘肉’不笑道:“好啊,你去呀,要不要我陪你一道去啊。”秦墨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正要撤退,耳朵却被一只如铁的小手拧住了。祝香那张温柔、俏丽的小脸霎时变得狰狞恐怖如夜叉:“有种你就叫,我倒要让茂哥和你的芩娘姐姐出来评评这个理。”

秦墨自知理亏,顿时气短,连声赔笑说不敢。祝香大喜,自与秦墨成亲以来,时时被他欺负,恨极反击却屡屡败阵,总也找不到致胜之策。

却没想到这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摸’到了这厮的命‘门’。

“到底是男人都爱面子,我一说要找茂哥来评理,他立即就软了,贱人,我总算找到辖制他的办法啦。”祝香把她的重大发现,一五一十说给兰儿听,兴奋的满脸红光。

兰儿却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连续三天了,李茂整天跟芩娘腻在一起,夜夜宿在那边,让她这颗心凉了大半截了。

祝香知道兰儿的病根在哪,劝道:“茂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芩娘姐姐又在外面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又刚刚回来……呃,热乎劲过去就好了。男人嘛都是喜新厌旧,夜夜做新郎才合他们的‘性’子。……好妹妹,姐姐不大会说话,说错了你别见怪。你听我的没错。不说了,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家那贱人又要开溜了。”

祝香乐滋滋地回去折腾秦墨去了。

兰儿发了会呆,坐在窗前,掀开久未调‘弄’的古琴,素手‘弄’琴弦,只把一腔的幽怨尽付与琴声。

隔着几个院子外,坐在窗边正跟李茂下棋的芩娘听到琴声,怔了一下,对李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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