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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奥古斯都之路-第288章

小说: 奥古斯都之路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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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玩笑,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法庭辩论涉及到西塞罗最根本的尊严,他不会对任何人放水,即便是费边家族开出筹码,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绝不含糊。

但内心的矛盾还是形成了:西塞罗开始犹豫不决起来,巴布莉莉娅不但拥有青春美貌,她背后可是全罗马最古老最尊贵的家族,他实在不想让这桩婚事泡汤,因为这也是对伦夏特最好的报复。

这就是开庭前,西塞罗心神不定的原因,但水时计还是准时指向了规定时刻,他必须要走下帕拉丁山,在法庭上与海尔西乌斯较量高下,虽然对方本身让他根本不惧怕,但他还是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好友埃提乌斯在门口等着自己,两人见面后就亲昵地拥抱,随后肩并肩走下了山道,最亲密的贴身奴泰罗背着文具与纸张的匣子紧随其后。

走到牛首街的一处宅院里,西塞罗突然注意到,在那院墙镂空的小窗里,一双清澈的眼睛,正在盯着自己,随后里面稚嫩的童声传出,“你是西塞罗,你可绝不会输的。”

虽然不知道这孩子是谁,但西塞罗闻言后,正了正衣襟,颔首说“是的,我不会输。”便大步流星地继续走了下去。

第3章春风得意(上)

“我们真是太挑剔了,只能踩着黄金走路了。”——塞内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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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周边,站着的,卧着的,坐在肩舆上的,立在阳伞和顶棚下的人,就如同蚂蚁群那样,庞培与克劳狄双方的党羽混杂在人群当中,互相暗算推搡着,大家都对克劳狄之死案件究竟会有什么结果,充满了“兴趣和期待”,当然所有的贵族元老也担忧,这个案件一旦处理不好,那么剩下的半个罗马城区也会被焚毁。

于是,庞培在请示了元老院后,现在他们的集会场所并不固定,很多情况下只能在私人宅邸里聚会,得到了“整饬法庭秩序”的敕令,并且班克斯与苏尔庇修斯两位执政官也首肯了这个临时任命:卡普阿的“野兔”军团,和城市军团,得到了入城戒严的命令,共挑选出两千名精锐兵士,全副武装地据守在山丘、神庙和街道两侧,防止在审讯特里阿里的过程里,再度发生意外。

先沿着大广场进入法庭的是特里阿里,他先是藏匿附近的庄园当中,后来得到庞培的风声,便走出来接受审讯,他与所有的犯人都不同,对自己无罪开赦充满了自信,走在街道上时,不但精心修剪洗濯了头发,而且穿的是正常的骑士披风,而不是像传统罪犯那样穿着求饶的丧服,他的党徒簇拥在道路两侧为他与另外个被告伊格纳久斯呐喊助威。

接着,就是“好像突然从罗马的下水道里冒出来”的海尔西乌斯。迎着民众、骑士和贵族的嘲笑。因为没人相信他可以在法庭上战胜西塞罗。这是个连标准拉丁话都说不好的土鳖,完全是处于“出烂名”的念头接受公诉人身份的,即便遭到如浪的嘲骂,但也信心十足地步入了**庭。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西塞罗,他虽然刚才强打出了自信,但当他看到通往大广场的要道两侧,不管是露台,还是山丘上。都占满了手持利刃、盾牌的兵士,他又开始胆战心惊起来,即使这些武装并不是针对他的,当他走到拐弯处的鲜花市场时,赫然又看到,克劳狄的遗孀与姐姐,披着黑色的丧服,就像女巫般死死盯着自己,不断地用发簪在铅皮上刻划着,口中念念有词。旁边的奴仆则将一卷卷莎草纸放入小火炉里,灰黑色的烟末像雪般飞扬。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耳边充斥着诅咒、号叫与武器厮杀的声音,他有些乱了。

整场辩论李必达并没有去亲自看,因为早已预知结果,他始终在裘可拉大街的公寓里(虽然很小,而且李必达名下的产业极多,但他还是喜欢在这里处理公务),在给各方写着密信,就在公寓下面,十几名摩尔族的快脚奴仆就在那里等候着,随时准备将信在最快的速度里给送出去。

大概两个白日刻不到后,一名摩尔人就跑过来,告诉了李必达最终结果:“西塞罗表现极度不佳,他显得压力巨大,心事重重,居然还被海尔西乌斯反驳了好几次,乃至出现了支支吾吾的现象,让前来观看的年轻人大为失望,最后只能揪着海尔西乌斯的土腔大肆攻击,才算是赢得了官司——但特里阿里依旧有罪,流放马塞利亚一年,伊格纳久斯则流放萨干坦三年,流刑期间不得参选任何公职。”

将钩笔搁下的李必达,笑了起来,一切程序都按照他策划的剧本展开。

没过多长时间,罗马市民就明白了,关于克劳狄之死的这场法庭辩论,可以说是“双赢”。西塞罗还是迎娶了年轻的巴尔莉莉娅,来自费边家族的小姐,并且得到了不下五十万德拉克马银币的陪嫁,新进门的妻子完全不像先前的伦夏特那么刁蛮无理,而是温柔贤淑,主动将所有的嫁妆交给西塞罗管理,年老的戴着新郎花冠的西塞罗激动地浑身哆嗦,他立刻用这些钱添置大批书籍,并且购买了几所高档公寓以供租赁,还赠送了三万银币给嫁出去的女儿当体己钱,总之他发誓要好好守护第二桩婚姻,“像呵护自己的双眼和舌头般”。

虽然认为自己“战胜”了弃他而去的前妻,但西塞罗依旧担忧着,在山上与他相邻的克劳狄的宅邸里,每天都会传出凄厉憎恶的呼号,克劳狄的亲族、党羽大约时时刻刻都在商议着如何置自己于死地的事情,因为富丽维亚发过誓,谁胆敢和杀她丈夫的凶手辩护,早晚要把这人的头颅与双手砍下,钉在大广场上。

好在庞培很快“投桃报李”,据内情人士通报,李必达得知,庞培已经私下决定,来年若是执政官竞选己方胜出,西塞罗就内定为小亚西里西亚的总督,那儿现在战火平息,海盗绝迹,西塞罗只要不疯不狂,靠出售盟友封号,或者稍微使用包税人,任期结束后获取八百到一千万塞斯退斯的“合理收入”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只要开春就可以离开危机四伏的罗马城了!待到风平浪静,就再将航船驶回美丽的梯伯河。”西塞罗抱着这种美妙的想法,在静心等待着,并且准备着幕僚班子,他始终认为这次的辩护是对的,而伦夏特怎么看都是蠢娘们。

海尔西乌斯也“名声大噪”,虽然不是令名,但很多人也由此记住了这位的名字,他在政坛上不再透明,据说凯撒与克劳狄的家族都开始在背后为他撑腰,并且海尔西乌斯明显不愿意止步于此:在诸多元老眼里,他的光芒可远远比不上克劳狄,所以当其忽然在卡皮托儿山登记为来年执政官候选人时,连小加图都觉得不可思议!

“克劳狄也就罢了,凯撒和李必达选择了这家伙当棋子,有什么深处的意思吗?难道指望这个西西里的土鳖,来逆转局势?”阿尔巴镇子上,庞培的宅邸里,小加图不安地来来去去踱着脚步,反复发出这种疑问。

庞培则认为这位完全多虑:“因为凯撒现在无计可施,不过我们现在依旧得谨慎,防止他派军团的兵士回来投票,真的将海尔西乌斯捧上执政官就麻烦了,我可不希望明年在罗马有个次席执政官来掣肘。”

“这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小加图很有自信地说。

第3章春风得意(中)

小加图的自信,源于两位执政官联合下达的“戒严命令”,在这项命令下,所有的军团,必须离开罗马城外三十罗马里的位置待命,若是戒严一日不解除的话,任何军团的兵士,哪怕是总督或司令官下令返回城中,都是不允许的,因为军团刺青很容易就可以辨识出他的身份。

以前是三头怪物联手,共和派根本无法奈何了他们,现在既然只剩下对付凯撒一位,小加图自然认为要得心应手得多。

戒严令继续下去,直到执政官选举结果出来再解除,而后所需要关心的是,如何将杜米久斯与马赛拉斯联合推上位,击败凯撒方的候选人海尔西乌斯即可,“先前是克劳狄的话,我们尚且还需要忌惮几分,这个西西里来的乡下人,怕只是个‘傧相’罢了。”

傧相,是罗马竞选执政官时的术语,意思就是那些完全只是具备衬托资格的候选人。

皆大欢喜当中,小加图的内心里还是隐隐有种不安感——突然在表层世界消失的那位李必达,就像头狡猾的怪兽,潜入到冰冷暗黑的海底洞穴里,但是渴望猎食的眼睛发出的凶光,还有些让人战栗——他究竟又在搞什么企图?

进入秋季后,李必达的想法与行踪,莫要说共和派,就是那个一直暗中与其有往来的护民官库里奥,也是摸不清楚头脑,他不断地拜访帕拉丁山,或是普来玛别墅,希望能与李必达会面。但一直未能如愿。就连克劳狄娅也不知道这位的踪迹。有人说这个神秘的度支官去了城外的军营里,筹办农神节时的凯旋式,但库里奥不信,他总是觉得能在空气里嗅到这位的味道,在大街小巷,在竞技场,在赛马场,在鳞次栉比的公寓里。

同时这个季节也是竞选白热化的关键时候。库里奥每天都能在街头看到拉选票、买选票的队伍,共和派为了这次选举似乎是下尽血本,就连平日里在空气里闻到平民味道都会退避三舍的小加图,竟然也开始在街头发表演说,虽然话题依旧离不开迂腐的“共和”、“荣誉”、“公民义务”等字眼,但对于许多希望近距离接触这位共和国化身的民众来说,他能屈尊于公开场合现身,已能带来莫大的喜悦。

最后,甚至那位最痛恨庞培的前任执政官,即在当选年份里惨遭凯撒排挤。被称为“凯撒与尤利乌斯联合执政年”,沦为笑柄的比布鲁斯。现在也公开发言,愿意拿出家产的一半,来支援马赛拉斯(这位是庞培的人,也是反凯撒的急先锋)当选,甚至比布鲁斯在街头上,还对其他的元老和骑士说,“共和国若是真的遭遇到危险,我还愿意尽弃前嫌,推举伟大的庞培就任狄克推多,因为某人(明显指的是凯撒)已经化为了和古代高卢一样凶残的敌人,假如不加以阻止和惩罚,他必然会带着野兽般的军团,洗劫卡皮托儿山。”

在库里奥的眼中,共和派已是势不可挡,但让他惊诧的是,那个西西里来的候选人海尔西乌斯的韧性依旧十足,这个胖子虽然过去劣迹斑斑,在街头上拉票时甚至还被民众砸过臭鸡蛋,但还在坚持着,笨拙而执着地讨好着所有人——他不断地赞助节日竞技活动,从毛里塔尼亚或色雷斯买来斗剑奴,从小亚买来豹子和老虎,从阿非利加买来大象,在克拉苏遗留下来的大斗兽场,或者庞培兴建的大剧场里,举办一次又一次烧钱的表演,并且派出奴仆举着装着小礼物(有些是小额银币,有些是烘烤过的面包)的篮子匣子挨个赠送给前来观看的人们,“请赞助一票给海尔西乌斯,请赞助一票给海尔西乌斯!”

在小加图眼中,这家伙纯乎是蠢掉了,那些钱大概是凯撒送来的吧?但民众怎么可能会信任位连施政方针都说不清楚的外乡人呢!

但接下来的走向,让所有人都出乎意外——虽然不明显,但海尔西乌斯拉来的选票,确实在稳健地增长,尤其是意大利各个同盟市镇的选票,待到一个月后,海尔西乌斯手头的票,经过小加图幕僚精确地统计,已经开始和他姐夫杜米久斯所得接近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概又是李必达在背后捣鬼。”小加图额头汗水涔涔,破口诟骂起来,听到这个消息就连庞培也有些坐不住了,他坐在圈椅上沉吟会儿后,说“动用后备兵的时刻到来了——叫我的军团兵士,都来投票!”

什么,这样会不会被凯撒抓住话柄,攻击我们?小加图与马赛拉斯发出这样的疑问,庞培却装作听不见似的,只是在强调:为了挽救共和国,并击败凯撒,有些非常手段是必须要用的,有些法令也是可以变通的。

结果事情很快败露,揭穿这事情的不是别人,恰好是现任首席执政官班克斯,他直接在元老院狠狠参了庞培一本,当众羞辱了彼方,庞培也只能吃哑巴亏:即便班克斯可能收取了凯撒高额的贿赂,但这件事本身确实是他违背公义,面对班克斯的诘问,他根本无言以对。

“如果再出现类似情况,我就下达执政官法令,解除戒严令,然后你完全可以和凯撒比比,谁军团的兵士更多,全共和国的军队都不用在前线戍防,轮番回城来投票好了。”班克斯的话不无讽刺,元老院的反庞培人物,司平泽尔、毕索、巴萨图斯、包括那个西庇阿都在起哄,庞培在座位上以袖遮面,万分难堪。

庞培让兵士回城投票的消息,也很快起了新的波澜,在高卢前线得知此事的凯撒,立刻给特布里斯民会写公开信,让护民官巴萨图斯当众朗读,愤怒指责庞培与小加图的蝇营狗苟,民会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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