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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高校教师-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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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是我。”那头的徐夏生,一下子就听出是他。
  “我——啊——”他想起他忘了说他是谁。
  “我知道。”他不必说,她听声音就知道。
  “在忙?”
  “不忙。”
  “好像喘得很厉害。刚到家吗?”
  “嗯。听得出来吗?”那头的她好像笑了。
  沈冬生顿一下。
  他还不大习惯会笑的她。她的笑跟唐荷莉的笑是完全不一样的。唐荷莉的笑,是那种明了自己的魅力自信的展放;但徐夏生啊……不笑的那个人儿而今为什么笑了?她的笑不发花,多半是扯扯嘴角带过去,心血来潮似。
  他慢慢明白了,就像离开B612星球的小王子后来明白的一样,虽然有千千万万朵相似的玫瑰,但只有一朵对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女人的笑,千种万种,但有一个,对他,应当也是不一样的。
  “还好。只是感觉呼吸声有点乱而已。”
  “我一口气爬上五楼的。刚下班,顺道回家。”
  “下班?”沈冬生呆一下,没注意到那“顺道”的言外之意。周末她还工作?他没想到。想想,他一点也不了解她的情况。这么多年的空白,横隔在中间,尽是那教人眼盲昏眩的黄金色阳光,还有那在惆怅的午后蓝天。
  “嗯。”她含糊带过去,反问:“你呢?在做什么?”
  “我?在跟你讲电话。”
  “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当然知道。正想再开口,嘟一声,通话时限快到了。他摸摸口袋,没有铜板了,只好说!“我身上没有零钱了,所以,呃——”
  “你现在人在哪里?”她忽然问。
  “呃,学校。”
  “我马上过去!千万别走开——”徐夏生急急喊起来。还来不及把话说完,通话便断了。
  沈冬生无意义地看看话筒,慢慢挂上电话,抬头看一眼廊外的太阳。从活动中心这头看出去,美术教室那栋漆得艳白的楼身在阳光的照射下,刺眼得让人无法直视。他的视线几乎花了,盈满了那年五月的光影。
  电壶里的水滚了。沈冬生将开水倒进洗笔筒里,浓浓的咖啡粉溶开,溢出袭鼻的香气。看看时间,才过二十多分钟而已。他放下水壶,拎了装在笔筒的咖啡,走到廊外。
  长廊外的阳光依然亮灿得教人花眼。光和影交错,无声的热闹中透了那么一点寂寥。他看怔了,看进了那年的夏光,莫名的想起她对他说的——她说她像夸父在追日。
  徐夏生啊……他喝口咖啡,把那个名字吞咽进肚子里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陶醉,徐夏生在电话里的语气显得几分急切,怕他走掉似。这样想,他心情不禁愉快起来。
  他又喝口咖啡。目光眺远,没有人的校园十分的空荡。徐夏生什么时候会到呢?他耐心地等,好像在等待一朵玫瑰花开放。
  过了不久,校门口出现一个身影。徐夏生来了。从阳光下,从时光隧道中走来。沈冬生屏住气,像多年前那样看著她打阳光下走来。不同的是,这次她笔直走向他。
  “沈——冬——生!”她朝他用力挥手,跑了起来。
  一直跑上了二楼,到他身前,笑了。他心中一阵抽搐。
  “嘿!”跑动的关系,徐夏生双颊微微发红著。
  “干嘛用跑的,慢慢走不就好了。”沈冬生和气地说道。
  “太急了。”徐夏生不好意思又笑起来。
  “急什么?我又不会不见了。”他笑睨她,摇摇头。
  话一出,两人同时一怔,都感受到彼此话语的不妥当,察觉到那暧昧的气氛。沈冬生赶紧说:
  “要不要喝点咖啡?”
  态度又自然了,齿轮又对上了盘。
  “不用了,谢谢。”徐夏生摇头。
  “不必客气,反正都是现成的。”不知是不是他“多心”,看到他,她显得神采飞扬。
  这算不算“中年老头”的自我陶醉?沈冬生啊沈冬生!他赶忙喝口咖啡,把微微发烫的脸庞埋进洗笔筒里。
  “不是客气,是不能喝。其实我不常喝咖啡,咖啡因对我作用大,喝了晚上就睡不著了。”她没告诉他,上回在咖啡店喝了那杯咖啡,她一整晚简直张眼到天亮。
  “这样啊……但我除了咖啡,就没东西好招待了。”
  “我又不是客人,不必费心招待我的。”徐夏生又笑了。太阳光从走廊外侧斜照进来,侵染了她半边的身子,照得她眼中的水光,闪闪在发亮。
  沈冬生的心极唐突的一跳。
  他吓一跳!这突如其来的悸动颤跳得如此冷不防,他一时几乎不能抬眼看她。
  “既然不喝咖啡的话,那就真的没什么东西好招待你喽!”他转身走进教室,心悸平息了。
  “没关系。”徐夏生跟著他进去。
  她一靠近,沈冬生便闻到一股隐隐的香味。他一下子就认出来,是他送她的那款香水。他心情不禁变得好,侧头问:
  “你擦香水了,是不?”
  “嗯。”徐夏生点头,边说自己边抬手闻闻,“我在耳朵后和手腕喷了一点。闻得出来吗?”
  “稍微。”岂止稍微,当然!沈冬生几乎懊恼起来。他要她不要忘掉,怎么反而是他自己记得这样牢,忘不了这气味了?
  “真的吗?味道会不会太重?你闻闻看。”她伸出手腕,望向他的水丽的眼似乎会起波涛。
  她的表情无心,似乎没那么敏感。沈冬生内心却不禁起伏摆荡起来。他意识太多了吧?他原可以若无其事,就像对一般学生那样,再自然不过的应对过去。但他心田这一阵起伏,就把整个再简单不过的一个动作复杂化了。
  他略低头,草草闻一下,说:“还好。这香味本来就不会太浓。”随即抽开探近的身体。一不小心,手腕震了一下,手上的咖啡洒了几滴在桌子上。
  桌上摆了学生给他的他的星座个性分析表。徐夏生好奇,拿了起来,说:“这什么?你的星座分析?”嘴角隐隐斜起一抹笑意。
  “那个啊……”沈冬生抬头望一眼,一边擦掉桌上的咖啡渍。“学生给的。最近好像很流行星座、命盘什么的。”想起什么似,加了一句:“对了,你是什么星座的?”
  “你也信这个啊?”他这么问,她不禁笑出来。
  笑得他有些尴尬。说:“只是随口问问。”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夏天生。”
  “我记得你是七月生日,对不对?”
  “嗯。七月的尾巴。”
  “月底?”沈冬生想了一下。那些小女生吱吱喳喳说了好多,他不想知道都不行。“那你是强悍的狮子头喽!”七月底,狮子座吧。
  “没那么底啦。”徐夏生摇头,“二十多,卡在中间。”
  “那么就是恋家的螃蟹了?”
  她笑起来,对著空气挥个手。“卡在中间啦。你呢?”
  他比比那张分析表。
  “真的?我记得你不是——”她狐疑著,连忙住口。
  泄露了。她对他那么在意,什么都记得。
  “学生问我,我随口说个日子,不过差不了几天。”沈冬生心情更好起来,享受起这样的闲话家常。
  “那么,照这纸上分析的,你就是一阵捉摸不定的风了?”徐夏生歪歪头,对著那张星座分析表勾起戏谑的嘴角。
  “没那么神秘。我不过是一股轻吹的风,没什么力量。”沈冬生边喝口咖啡边看著她。开玩笑也带暗示——他不过是个平凡无甚特殊的俗人罢了。
  但却惹得徐夏生笑开,轻勾的嘴角接成泛滥的涟漪。
  他抓住她这个笑,说:“你以前不笑的,为什么现在——”他停顿一下,“为什么现在,这样笑了?”
  因为他声音放得轻吧?平淡无奇的问题,却好像,唉,在问情话。他自己不察觉,徐夏生也似乎没那么多心,只是突然变得柔缓的氛围将两人拉越过某个界限。
  “唔……”徐夏生迟疑一下,咬咬唇,犹豫的眼神从低下的眉掠过,撞上他的目光。她只得吐口气,吐得重,倒像叹息。说:“你看我是不是生了一张郁郁寡欢的脸?我自己不觉得,不爱笑,是觉得没什么好笑。可是,别人不这么觉得,总是观察你的脸色,说是关心,嘘寒问暖的。所以,只好笑喽。笑一笑就应付过去了,省事很多。”
  “这倒真是!”原来。沈冬生点点头。一开始应付,然后慢慢就习惯了。他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但他想想,偏作弄问:“那么,你也应付我吗?”
  “嘿!”徐夏生皱皱鼻子。“我也有真心想笑的时候。”
  “比如?”
  “比如刚刚啊。”
  两个人的语气和态度渐渐倾向于不自觉的亲近。沈冬生好心情地说!“你是嫌我好笑?”
  “你是故意挑我毛病对不对?你呢?你以前也是不爱笑的。”
  沈冬生猛愣一下!无法告诉她唐荷莉的事。因为唐荷莉爱笑,所以他跟著陪笑,然后就习惯了——
  “没什么。”他表情变得不自然,“跟你一样,我也有真心想笑的时候。又不是木头。”
  “所以喽!”徐夏生摊摊手。
  奇怪他们可以交谈得这么自然,气氛这么舒畅。如果他们那时候能像这样说话就好了,就不会错过那许多年——
  沈冬生显然也有这样的感觉,也这么想。说:
  “你那时如果能像现在这样跟我说话就好了。”
  是啊!当时她如果能主动一点、大胆一点、勇敢一点就好了。但人的性情无法一下子说变就变,他不知道她要费多大的力气克制羞却,压下自尊及可能被拒绝的恐惧,才做得到这样的程度。
  “现在也不迟吧?”她不自然地笑一下,突然地不敢再看他的眼。
  沈冬生也感觉到了,装作没事,说:“当然不迟。只不过,现在我们的地位一样了,相对平等。早些年,我就可以欺负你了。”说著,眼睛眨了眨,玩笑的意味浓。
  “你还说呢!当时你还不是照样欺负人,说什么我的画是中国水墨画的再——”她猛然掩住口,一点懊恼。
  “你还记得那事啊?我真的有那么说过吗?”沈冬生一脸健忘。其实他记得再清楚不过。
  “所以喽,”徐夏生睨他一眼,“欺负人的人永远不会记得他欺负过人。”
  那神态带点嗔、一点娇,从来不像他记忆中的她,惹得沈冬生心头极唐突地又是一个悸跳。但那表情那么鲜活,他忍不住笑起来。
  “瞧你说得那么可怜,我那时真有那么差劲吗?”
  “还好啦。”徐夏生浅笑一下。看著他,收住笑,说:“你真的变得爱笑了。以前你最不喜欢人家没事跟你傻笑。”
  现在也不喜欢。但人总是要妥协些什么的。他不笑了,凝望著她,口乾舌燥,轻声问:
  “这样不好吗?”
  “不,没有不好。”她忙摇头,下意识倾偏了偏脸,说:“不过,以前你像一尊石膏像,现在变成血肉的人了。”
  “你这是在损我?”沈冬生苦笑起来。
  “当然不是。我喜欢你笑的样子——”她说著,不自觉咬住了唇,又轻声加一句:“你不笑的样子我也喜欢——”
  气氛浓起来。她还咬著唇,他替她痛。玩笑说:
  “反正我不管笑或不笑,都跟石膏像一样好看。”
  徐夏生听得笑出来。嘴唇上一圈隐约渗血的牙印圈。他忽然有股冲动,想伸手去抚触——实在太红了,红得刺眼,教他无法忽视不见。
  “夏——”他不禁倾向她,想开口,又唇乾舌燥起来。她注意到时间,忽略他的靠近,说:
  “啊,我得走了。”
  “这么快?”沈冬生脱口出来。她来不到半小时。
  “嗯。待会还要工作。”她原只是回家拿忘了带的东西,不期然撞到他的电话。好不容易他打电话给她了,她怎么能错过呢!对他,她是这么地“急”,顾不得矜持——都错过那么多年了,就算是仪式,也该收拾一下吧?所以,她费那么多力气,赶迫自己多一点主动,再多那么一点,一次再比一次多一点。
  “工作?”沈冬生呆一下。对了,她刚刚在电话中提过的。“什么工作?周末还要上班?”
  “也没什么。”她像有些不好意思,胡乱挥个手,“我在补习班教儿童美语,只是打工性质。这时候也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工作,我又没学历——我打算存些钱,回去把最后一年读完。反正就剩一年了。”
  “这样也好,就剩一年而已。”
  “所以喽,混也要把大学毕业证书混到手吧。”她开句玩笑,半带认真,脸上要开未开的笑容形成了嘲讽。
  他忍不住伸手过去,半途忽然警觉,倏地缩了回去,急忙说:“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不用了。我搭公车过去,很快。”
  “不必跟我客气——”
  “真的不用了。”她不想他麻烦。对他摆摆手,“那我走了。”才转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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