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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医圣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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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爷挺喜欢陈央及。
    陈央及话不多,却彬彬有礼,比陈末人高多了。就是因为喜欢他,才不忍心见陈央及往下游走。所谓爱之深责之切。
    “我早就说过,男儿不能养在妇人之手。”老太爷越想越气,“央及从前并不这样。之前多老实本分。这两年,他哥哥不在家,他那个没见识的嫂子,将他养坏了!等这件事过去,你去趟七弯巷,把央及接到咱们家来养,免得将来更下|流。”
    “是。”陈二先应下。
    养在旌忠巷也好,陈二对陈璟也蛮好奇的。
    老太爷发了通脾气,心平气和了些,才对陈二说:“你去贺家,看看情况如何。万一水曲真的被央及害死了,你先安顿好贺家,让贺家稍安勿躁。
    真的出了事,我亲自去看。要怎么处理央及,由贺家说了算。只是无论如何,到底是姻亲,能不惊动官府就不要惊动,要不然两家都不好看。”
    姻亲闹官司,被普通两人家闹官司更丢人。
    “孙儿也是这般思虑,才急匆匆赶回来的。”陈二道,“孙儿这就去了。”
    老太爷点点头。
    看着陈二雷厉风行的背影,老太爷沉默良久。
    纸上“厚德载物”那几个字,总感觉缺点什么。老太爷看到这几个字,就想到陈二,心里不免有点遗憾,也有点担忧。
    陈二无疑是个能力出众的,将来他做家主,陈氏必然会发扬光大。
    只是,那孩子,心里狠了些。。。。。。
    所谓无毒不丈夫,男人心里狠,可能不适合做朋友、亲人,但是适合做大事,适合做家主。
    老太爷年轻的时候也是杀伐果断。但,到了八十岁,他心里添了好些宽和。
    “患得患失啊。这把年纪了,居然这样患得患失。。。。。。”老太爷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越发没了年轻时的魄力,现在居然想什么厚德载物。
    他将那张被浓墨染坏的纸丢了。而后再写字,就没有写过“厚德载物”。
    ***
    陈二到贺家的时候,贺家上下气氛窒凝。
    小厮领着陈二进了垂花门,直接到了内院。
    贺振因为生病的缘故,搬回了内院住。
    陈二知道贺振的院子,心想三姑母和三姑夫那么疼贺振,必然在贺振的院子里,不需要另外去请安,就直接往贺振院子去了。
    果然,贺振院子,挤满了人。贺家也是大家庭,上下几百口人。
    他们大概都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看到陈二,屋子里的人眼神都带着几分敌意。
    “表少爷来了?”有人勉强寒暄一句。
    陈二只是点点头,没有理会众人的敌意,直接往里走。
    贺振屋子的梢间里,贺提、三姑母、三姑夫都在。
    三姑母白净丰腴,穿了件芙蓉色十样锦妆花褙子,眼底泪痕未干。
    瞧见陈二,三姑母当即不客气,骂道:“怎么就你来,没把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混账拿来?不是拿人来请罪,你来做什么!”
    陈二是来周旋的。
    若是贺振死了,阻止贺家的人去报官,把事情的影响压到最小,避免两家翻脸;若是贺振活了,替陈央及和陈七讨个公道。
    “三姑丈、三姑母。”陈二没有理会三姑母的诘问,上前给长辈行礼。
    三姑丈到底是男人。
    男人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就需要留几分余地,所以三姑丈没有像三姑母那样出口责难,轻轻应了声,就转过脸,不和陈二对视。
    他心里,也是恨极陈央及,也是迁怒陈氏的。
    “娘,这事跟二哥无关。”贺提见母亲开口就这样不客气,怕陈二难堪,打圆场道,“当时儿子跟二哥说话,二哥也不知情。”
    贺提恩怨分明。
    这件事,是陈央及和陈七的错,跟陈二没关系。
    男人的恨意,干脆利落,不会像女人一样拖泥带水,攀扯其他人。
    “你还说!”三姑母的诘问,就转移到了贺提身上,“你带着你兄弟出门,不看好他,就让他出了这么大的事。都是你的错儿。。。。。。”
    “够了!”三姑丈忍不住,呵斥妻子,“又骂侄儿,又骂儿子,到底如何是好?水曲还没醒呢,你不能消停?”
    三姑母底气不足,立马低头抽噎,不敢再骂了。
    三姑丈又撇过脸,依旧不搭理陈二。他不喜欢妻子骂骂咧咧的,并不意味着他不怪陈家人。
    “水曲怎样了?”陈二见只有贺提肯理他,就问道,“祖父让我来瞧。他老人家要亲自来,我怕他老人家跟着担心,没敢让。”
    三姑丈听了这话,终于转过脸来。
    陈二的祖父,是三姑丈的岳父,那是长辈。陈二是代替长辈来的,不给陈二面子,就是不给长辈体面,这是不孝。
    “。。。。。。郎中开了方子,也灌了药。只是,还是不醒。他受了惊,一直出冷汗,怎么也控制不了,一会儿就要换身衣裳。”三姑丈简单说了。
    “出。。。。。出汗?”陈二觉得不简单。
    寒症的人,是不会出汗的吧?
    能出汗,是好事吗?
    “是冷汗。”贺提解释,“大夫说,出冷汗是因为受惊过度,不是什么好事。若是止不了,就。。。。。。”后面的话,说下去不吉利。
    陈二也不通医理,只知道出汗是清泄,却不知道冷汗和汗的区别。
    贺提就跟他说了。
    这么一说,陈二那升起丁点希望的心,又慢慢沉了下去。
    看这情况,是活不了了。
    善后的事,会很麻烦。
    现在父亲不管事,陈二等于是代家主。他行事,祖父和父亲都看着,稍有差池,祖父和父亲可能怀疑他的能力。
    事情越是大,越难办,越考验能力。
    陈二不怕事,但是他怕意外。
    意外有时候无法算计,无法规避。

第029章醒来
    贺振仿佛走了一段很长很长的路。
    空气窒闷炎热,宛如是个暴雨欲来的盛夏。火一样的气流,吸入胸腔,五脏六腑都能被点燃,每口呼吸都艰难万分。
    汗,沿着鬓角,滑过面颊,再落在胸前。汗滴大颗大颗的,又频繁,从肌肤里沁出,又被这炙盛的空气烘干。
    脚下的地,很软,每一步都像是深陷进去,再慢慢拔出来。
    贺振拼尽了全部的力气。
    整个世界放佛蒙上了一层淡红色的纱帐,一切街道行人、亭台楼阁都影影绰绰,瞧不真切。他只是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道往哪里走。
    他好像听到了骰子的声音。
    还有赌场的吆喝声。
    豪赌的那些日子,好似是上辈子的事了。如今想起来,贺振亦是悔恨不已。年少无知,所谓的朋友见他家里豪阔,又是商人子弟,有钱无势,设局害他,想谋取钱财。
    自己交友不慎,自己甘愿入局,都不能怪别人。
    “啊。。。。。”然后,他又听到了女人凄厉的叫声。
    楼梯上咚咚作响,那是女人滚下楼梯的声音。是他的庶母,他父亲的小妾,被他推下了楼。那女人当场扭断了脖子,香消玉殒。她瞪着放空的眼神,那么看着贺振,贺振后背涌起阵阵寒意。
    当时,他的腿都软了,人也懵了。
    自幼纨绔风|流,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草菅人命。
    一尸两命。
    然后,就是他父亲的暴怒。
    那天是邵宁二年的七月初九,盛夏最热的一天。他被父亲绑在院子的板凳上,巴掌宽的板子,打在身上,每一下都似疼到了骨头里。
    然后,他浑身散了架般,被捆在送到家庙的院子里,顶着炎日跪。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晕死过去的。他只记得,自己被父亲泼了一桶冰凉冰凉的水,然后醒来,接着再跪。
    再后来,他就彻底昏死了。
    那段回忆,虽然不堪回首,却是他最后健康的日子。
    从那之后,他被病魔附身,大伏天裹着被子,旁人热得打赤膊,他却冷得牙根发颤。
    他再也没有体会过阳光是什么感觉,温暖是什么感觉。
    一年四季,旁人单单过个冬日,就说冷得要命;而他,每天都在酷寒冬天。这等痛苦,外人如何能明了?
    如今在梦里,他感觉到了热。这等暴热,汗如雨下,是很难耐的,贺振却差点喜极而泣。
    他宁愿热死,也不愿再回答寒冷里。
    他走了很久,他的眼前,仍是朦胧不清。他不知要向哪里,只是不愿意停留,他向往这份酷热。所有人忌惮的酷热,他却是甘之如饴。
    因为醒来之后,他再也不能感觉到热了。
    有了这个信念,他双腿酸得发木,还是不停的往前走。
    汗,一直在下,浸透了发丝,浸透了衣衫,浸透了足下的每一寸土地。
    再后来,走到了什么地方,贺振也不清楚是哪里。梦里的一切,光怪陆离,荒诞无稽。时空、景致、人物都是错乱的。
    他太渴了。
    他不停的低呼口渴。
    “。。。。。。二少爷说渴。”有个女子稚嫩声音在耳边响起,似雀跃。
    然后,就有人将温热的水,递到了他嘴边。
    他似救命浆液般,努力将水全部饮下。琼浆玉液,滋润了他的喉咙和脏腑。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有人这样问。那声音,有点模糊,不知是父亲还是兄长。
    “。。。。。既然能喝水,再灌一剂十全大补汤吧。”苍老又缓慢的声音回答。
    不!
    贺振醒不过来,但是听到十全大补汤,他头皮都麻了。他是病家,他自己最清楚。大夫说什么燥热驱寒的十全大补汤,他喝下去,心里会更凉。
    没人能说清这是为什么。
    已经五年了,没人明白他。他说喝了燥热的药,心里会冰凉,更凉,大夫和家人总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因为这种情况,不合常理。
    贺振也不知道为何。
    大夫说那是错觉,继续给他喝燥热之药,他为了那点渺茫希望,也只得喝了。
    此刻,他在梦里,他很好,发热出汗,不冷。
    他再也不想回到冰窖般的寒凉里。
    他不想喝什么劳什子十全大补汤。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再有水凑到他嘴边时,他知道是十全大补汤。他努力咬紧了牙关。他想从梦里醒过来,推开这该死的药。
    只可惜,他似乎无法捅破那层氤氲的红,他被梦魇控制住,心里清楚,手脚却无能为力。
    “。。。。。撬开嘴灌吧。”那个苍老缓慢的声音又说。
    然后,贺振的嘴被撬开。
    他被呛了好几次,他努力要挣扎醒来,他闭紧了喉咙。
    “算了,等他醒了再喝吧。”强行灌了半晌,都灌不下去,终于父亲如是说。
    贺振似松了口气。
    再后来,他放佛走到了自家的后花园。
    他家后花园的西边墙角,有株古老的杏树,树冠如盖,投下阴凉。树下,摆放了藤椅。贺振躺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书打盹。
    娇嫩杏蕊,为老树虬枝添了新衣,秾艳绮靡。熏风缱绻,他闻到了花香。花瓣如薄雨,洒在他的肩头、身上,轻盈温柔。
    阳光就从叶子缝隙里照进来,暖暖的。
    他就这样睡着了。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自己卧房的床上。
    床上挂着浅紫色仙鹤瑞草纹的幔帐。外面日光明亮,轩窗被推开,暖风涌进来,透进幔帐,在床上落下浅紫色的光晕。
    屋子里静悄悄的。
    梢间外面倒是有人轻声说话。
    贺振亲自撩起幔帐起身。
    他穿着薄薄的**,站在床前,却再也感受不到往日那种刺骨的寒意。他觉得有点凉,仅仅是早晨稀薄的凉,而不是他生病时的那种苦寒。
    贺振心里一清二楚。
    他缓步走到轩窗前。
    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骄阳暖融,挂在树梢,投射在窗前。
    贺振将手,缓缓伸出去。
    暖的!
    这日照是暖的。
    五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的日照。
    眼泪就夺眶而出,他再也压抑不住,低声哭了起来。
    喜极而泣。
    这种感动,这种喜悦,除了他自己,谁能明白?
    他的哭声有点压抑不住,惊动了梢间的人。
    脚步声顿时嘈杂,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
    “振儿?”窗前有点微风,吹得他青丝起伏,母亲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得大呼丫鬟,“快,快把风氅拿来,给二少爷披上!”
    “水曲,你怎么起来了?”父亲也在问。
    “二弟,别站在风口,冻了自己。”大哥的声音里透出喜悦。
    “表弟。。。。。。”出乎意料的,二表兄陈瑛也在。
    他能醒过来,就等于又从鬼门关回来了一次,家里人都是欣喜不已的。所以,大家说话的声音也添了几分力气。
    然后,丫鬟拿了件佛头青素面鹤氅,交给了母亲。
    这是冬天外出时才穿的鹤氅,他却是一年四季在屋子里也要披上,否则会冷的。
    母亲接过鹤氅,亲自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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