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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汉瓦-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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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了第二个名册,一些郡守国相的位子罗列其间由他挑选,真要是刘泽一毛不拨的话,那么就对不起了,就象现在这般,全是些低阶的芝麻小官供你挑了。
    刘泽瞄了瞄,安喜县尉、下密县丞、高唐县尉、平原县令这些历史上刘备曾任过职的官位都赫然在列,刘泽的心念快速地在转动着,历史总是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就算刘备没有参与到平定黄巾之乱中,而顶替他出征的弟弟却也面临同样的境地,难不成刘备所走过的仕途之路,也要由我重走一遍吗?
    左丰面露讥讽之色,阴阴地笑道:“不急,刘都尉可慢慢挑选,若有中意的官职直管告诉咱家便是,咱家自会禀明圣上,保举刘都尉就职。”
    刘泽将折子合上交还给了左丰,拱手道:“这份名录在下已拜读,劳烦左公公禀明圣上,除了平原县令之外,在下别无挑剔,任由圣上差遣。”
    左丰奇道:“这份名录多达数百,刘都尉缘何单单剔除平原县,这是何故?”
    刘泽故作沉吟地道:“此中缘由……乃系个人缘故,不方便对公公讲,还请见谅。”
    左丰收回折子,道:“既如此,咱家便先行告退了。”
    刘泽施礼道:“公公慢走,恕不远送。”
    离开刘府,左丰便径直回宫,去见张让,将在刘泽处的情形一一禀报,最后道:“中常大人,属下暗中调查过了,刘泽那竖子所属的几个煤厂早已停产,曲阳的窑厂也毁于战火之中,京城里的福源庄店铺也关张了,现在他已是一穷二白,别说是一亿钱就是几十万钱他也拿不出来了。”
    张让冷哼一声道:“左丰,你太令本侯失望了。”张让赵忠等人皆被灵帝封为列侯,所以他也自然以本侯相称。
    他这一句话直唬地左丰面如土色,跪地拜道:“中常大人恕罪。”
    张让半抬眼皮,道:“起来吧,本侯倒也无须怪罪与你,要怪也是怪刘泽那竖子委实奸诈,当年在轘辕关救济那些贱民之时,花销不低于三十万贯,他手头若没有十倍于此的数目,能舍得如此一掷千金来沽名钓誉?只恐怕还远不止十倍之数,光煤石和瓷器两项,足给他带来了滚滚财源,就算这两年无生意可做,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还真相信他连一亿钱都拿不出来了?”
    天气虽然还冷,但左丰满脑门子上全是汗,奉承地道:“中常大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属下愚钝,险些就被他骗过了,属下这就再去那竖子那里,非让他吐点血出来不可!”
    张让摆摆手道:“不必了,既然那竖子一口回绝,断无更改之可能,听说他是那个老顽固卢植的弟子,看来和卢植倒是一个德行,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方才你说那竖子没挑没捡,只说是除了平原县令之外其他官位均可?”
    左丰道:“不错,属下还方自纳闷,平原县令在这批出缺的名单中算得上是中上官位,这小子缘何舍此而求他?属下也专门问了一句,他不过支唔了声,只推说个人缘由,也没有明言。”
    张让沉吟道:“难不成这竖子是欲擒故纵?——来人,给本侯查一下最近平原国报上来的奏章。”
    很快地便有小太监将平原国的奏章递了上来。张让看了一下,呵呵一笑道:“果不其然——这竖子消息倒是灵通的很呐——”
    左丰诧异地道:“中常大人所指莫非是……”
    张让道:“这是平原国的最新奏报,今春凌讯,黄河决堤,平原县近七成土地被淹,难怪这竖子不指别处,单单不去平原县,却是这个缘故。”
    左丰喜道:“妙极,他不是不肯去平原县吗?那这回偏生让他赴职平原,让他来个哑巴吃黄连——有苦没得言,和中常大人耍心眼,这竖子他还嫩了点。”
    张让自鸣得意地奸笑一声,忽地却又将脸板地一本正经,严声道:“如何安置,自有皇上裁定,本侯又岂可越俎代疱?不过那竖子确是可恶之极,在阳泉山便摆了本侯一道,后来又搞出什么暗通黄巾的书信诬陷本侯,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次若不给他点苦头吃吃,还真以本侯怕了他不成?”
    左丰谄笑道:“以中常大人的势力,掐死他不过是掐死一只蚂蚁一般而已,给他点教训算是便宜他了。”
    张让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也不能这么说,毕竟这竖子也算是汉室宗亲,而皇上此番起用刘焉、刘虞等宗室之臣,大有让宗室子弟掌权之意,所幸这竖子没有接受输钱西园,否则倒真是不太好办了。”
    “中常大人过虑了,皇上呼大人为阿父,对大人的倚重可比泰岳,又岂是那几个宗室比得了的,在这朝堂之上,还是大人您说了算的。”左丰拍马溜须的本事一般人可是望尘莫及。
    张让极为受用这阿叟之词,半响道:“皇上龙体痊愈,大朝仪已近在眼前,左丰,你等还得抓紧才是。”
    左丰似有些为难之色,道:“这倒是有些棘手,除了魏郡太守崔烈同意拿出五百万钱捐司徒之外,大多数人均抵触捐官,尤其是那皇甫嵩,倚仗军功,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还扬言绝不出一文钱。”
    张让恨声道:“这个皇甫老匹夫,处处与本侯作对,也罢,先让他得意一阵子,等本侯逮着机会,非治他罪不可!左丰,你们几个还得多用些心思,此番朝觐大封赏,正是瓦解他们所谓‘清流’的大好时机,不肯出钱的,一律打压,肯捐钱的,要栽培提拨,将来为我所用。”左丰叩拜称诺,退了下去。

第204章 灵帝其人
    其实平原县黄河决堤的消息刘泽可真不知道,刘泽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欲擒故纵,与其按着刘备的老路先去安喜再走下密高唐,还不如直赴平原,平原算得上刘备的的真正起点。但刘泽知道真要是向这帮阉竖提出要到平原的话,百分百没戏,别看左丰那一脸笑意,肚子里可全是阴招损招,真想要去平原,就得玩欲擒故纵的把戏,故意不去平原。但刘泽万万没想到的是张让老奸巨滑,差一点就识破他的计谋——幸得平原此时黄河溃堤,让张让误以为刘泽消息灵通不愿赴黄泛灾区。
    此时的刘府,贾诩、关羽、张飞、简雍正围坐一堂,听刘泽讲左丰来访的事。刘泽简略地将左丰的来意给大家讲了一遍,其实也就是说左丰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的,要么花钱给个大官,要么不花钱给个小官。钱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是这个钱该不该花,刘泽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主公何不应了,不过是区区一亿钱,便可以换回兖州州牧的位子,能得到一州之地,将来主公争雄天下便有了起事的资本,何乐而不为?”简雍率先表态,他倒是赞成以钱换爵,毕竟兖州牧的官职太诱人了。
    刘泽却是一脸地坦然。“去年恩师卢公被左丰陷害下狱之时,我便有心出钱为卢公赎罪,但卢公断然拒绝,他说的一句话让我至今记忆犹新——君子行事,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头可断,血可流,气节不能丢,清白不容污。卖官鬻爵乃我平生最为痛恨之事,一个国家,一个朝庭沦落到将官职做为商品出售的境地,其亡不久。一亿钱于我而言的确算不了什么。倘若是济世安民,就算再多的钱我也毫不吝啬,但我不会花一文钱去买官跑官,这就是我的人生底线。绝对不可踏足的人生底线!”
    张飞嚷嚷道:“这狗太监也他娘的太黑了,别人二千万能买到的官,到我大哥这里居然敢狮子大开口地索要一亿钱,真他娘黑得掉渣。”
    关羽道:“看来是当年大哥在轘辕舍粥时惹出的麻烦,恐怕这两年来这帮阉宦惦记大哥的钱可不是一日两日了。”
    “这与钱多钱少没关系,只能说他们想错了!连崔烈的儿子都嫌弃他老子的官有铜臭味,何况世人的眼光呢?所以,就算是朝庭开价一文钱,我也绝对是不屑一顾,兖州州牧也罢。平原县令也罢,只要是凭着自己的功勋,位子坐得也心安理得,就算朝庭不给一官半职,那也随他去。诸位兄弟。我的决定你们支不支持?”
    关羽首先道:“支持!”
    张飞一看关羽抢了先,也不甘落后地道:“当然支持啦!”
    简雍含笑道:“主公的决定无疑是最明智的,我们举双手赞成。”
    刘泽微笑着转头望向贾诩,在座的只有贾诩一人未表态。
    贾诩依然是那付悠哉的模样,半眯鼠目,微拈短须,没有回答刘泽的问话。反问道:“主公看当今皇上如何?”
    刘泽倒是一怔,他没有想到贾诩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汉灵帝嘛,无论是史书上还是现世中,对他的评价无外这几条:昏庸无道、卖官鬻爵、荒淫好色、亲小人远贤臣。总的来说,汉灵帝刘宏,就是一昏君。不折不扣的昏君,刘备当皇帝之后论及国事时常“叹息痛恨于桓灵”,可见汉灵帝是何等地招人不待见。但贾诩好端端地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似乎别有深意,倒让刘泽沉吟不已。
    张飞心直口快。道:“那个狗皇帝,就知道宠信太监、任用奸臣,功臣良将都被他贬斥了,有功不赏、有过不罚,只晓得拼命捞钱,买卖官爵,贪财好色,把大好的江山搞得乌烟瘴气,我看那比那些个商纣王、秦二世更昏庸更无道。”
    贾诩笑而不语,看着刘泽道:“主公认为如何?”
    “文和似乎别有高见?”刘泽不有回答他而是反问道。
    张飞倒是不服气地道:“难不成文和先生真把那狗皇帝当成一代明君不成?”
    贾诩微微一笑道:“三爷勿急,我何时曾言今上是明君了?不错,当今圣上的确贪财,而且是少有的贪婪,至少在本朝列位先帝之中那是绝无仅有的,宠信阉党,西园卖官,干得可都是昏君的事,但主公可曾想到,一个昏庸之人,一个无能之人,他能在皇位上安稳地坐上近二十年吗?”
    刘泽不禁一怔,是啊,都说汉灵帝昏庸无道,但他从十二岁登基坐拥天下,屈指数数,一十九年矣,这十九年可不是平静的十九年,内忧外患,外戚与宦官争权夺利,第二次党锢之祸,更有暴风骤雨般的黄巾起义,但汉灵帝的位子似乎从没有动摇过,相反地却是更加的稳固,一个纵情于声色犬马,一个视金钱为生命的人是如何牢牢地保有大汉天子的位子,他是如何能做到的?
    贾诩道:“主公可曾见过街头杂耍高空走大绳?”
    洛阳街头便有行走江湖卖艺讨生活的,高空走大绳是寻常的表演节目,刘泽也曾亲眼目睹过,当然与后世走钢丝过三峡的表演相比,汉代的这些杂耍不过是小儿科。刘泽微微地点点头,他还没摸清贾诩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贾诩继续说道:“杂耍艺人行走在一条高悬在半空的长绳上,看似惊险,却是如履平地,何也?故然是艺人艺高人胆大,但更重要的是他手中的那根长竿,那便是如何保持平衡的奥秘所在。做皇帝的人就如同是高空走绳的艺人,但比艺人更惊险,艺人掉下来不会有性命之虞,但做皇帝的人却不容许掉下来,一旦掉下来那便是万劫不复。如何走好这条绳子,那便是帝王之术了,手中的权杖便是那根保持平衡的长竿,一头系着的是权势赫赫的宦官集团,另一方面一头系着的把握重兵的外戚势力,正是这种微妙的平衡维系着今上牢不可破的地位,宦官专权也罢,党锢之祸也罢,不过都是保持平衡所必须的。
    “比起开疆拓土的高祖皇帝,比起雄心万丈的孝武皇帝,比起中兴汉室的光武皇帝,当今圣上的确算不上是明君,但却也绝不会是无能之君,他能在外戚、宦官、清流、宗室之间玩得如鱼得水,足见其帝王之术的炉火纯青。迫于黄巾之乱,他不得不接受皇甫嵩提出的解党禁的要求,清流势力重新入主朝堂显然对原本处于均势的外戚宦官势力有不小的冲击,所以今上不得不将第四方的势力推了出来。
    “宗室势力对于皇上而言,其实比其他三派系更具杀伤力,拥有皇室血统的人理所当然的拥有皇位继承权,所以历朝历代对宗室势力都不敢太过重用,自七国之乱以后,宗室势力更是萎靡不振,此番皇上重新重用宗室,任命刘虞刘焉主牧幽益二州,也确实是迫于形势,来对抗以皇甫嵩为首的刚刚在平定黄巾中立下赫赫战功气势咄咄逼人的清流集团。
    “主公的身份特殊,虽然是宗室子弟,却也是远支庶脉,而且和卢植皇甫嵩这些清流中坚走得很近,就算皇上想重用于你,也得考量你的立场,究竟是站在宗室这边,还是站在清流党一边。要价一亿钱,固然有着皇上贪婪的念头在里面,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是一块试金石,也是一块敲门砖,主公如果愿意拿出钱来,无疑将自决于清流阵营,也将为天下士人所不齿,那皇上便理所当然地将主公笼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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