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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美人在上-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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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子,这分明是逃难的难民啊!
    韩紫烟手中的盆“咚”的一声,水花四溅。
    下游仔细搜寻,连许庭芳的鞋子都没找到。程秀之垂头丧气,在河督府一会发脾气,一会痛哭流涕,一会跪在地上求苍天大地,完全换了一个人。
    紫烟迷惑不解,书砚感动的陪着他一起磕头拜天拜地。
    “书砚,我们请个术士来做法吧?”程秀之拉过书砚,认真说道,“第一求保佑庭芳,第二求严容赶快好起来。”
    书砚拼命点头,疯狂避让,不肯说话。
    “你这是何意?”程秀之不悦,自己真心实意,一个下人还不愿。
    书砚憋了好久的气,呼的一声出来了,“程大人,您先去洗个澡吧……”说完起身,往一侧的茅房冲去,“呕——呕——”
    “紫烟!给爷洗澡!”
    书砚听到,吐得更厉害了,鼻涕眼泪齐齐流下。
    ******
    朝堂之上,朱竮心不在焉。
    郭从武走上前来,一本正经道:
    “皇上,臣有本要奏。”
    高拱捧着奏折,恭敬的呈了上来。朱竮接过奏折,只看了两行,就摔至郭从武脚下。
    “臣惶恐。”郭从武连忙下跪。
    “郭从武,你怎么每次都爱无事生非?什么叫许庭芳擅离职守?这算什么失职?上千百姓在现场看到他身为河督却在最危险的地方抗洪,不幸落江,到现在还下落不明。“朱竮虽嫉妒许庭芳,但不想他死。郭从武的奏折里全部是弹劾许庭芳的。朱竮只看了第一句“擅离职守”就气坏了。
    许临风冷冷的看着郭从武,恨不得一脚踹过去。唯一的宝贝儿子不知生死,现在居然还被弹劾。
    “皇上!”郭从武叩首不起,“那许庭芳在济阳城整日和严容厮混,对河堤之事亦不上心,前几日居然还有人莫名其妙的死去,这其间必定有关联,和许庭芳脱不了关系……”
    朱竮看了眼郭从武,又看了看其余的大臣,点了点头,“也有道理。”最后目光定在了许临风身上,“出了人命也算是失职……”
    许临风深感不妙,知道朱竮想借题发挥,不等皇帝开口,“噗通”一声跪在了郭从武身旁。
    “皇上,若说失职,那是臣教子无方,不应该不管不问,任他妄为……”说出这段话,许临风心里苦啊,这无缘无故都落到自己头上来了,“请皇上降罪于老臣!许庭芳现在生死未卜……”许临风言辞恳切,字字真心。他明白皇帝的意思,明里要降罪许庭芳,但猜到自己肯定会站出来顶罪。
    心中一万个怨恨,将郭从武砍了无数刀。
    “许相声明大义,既然如此,许相先行回府,等候降旨吧!”说完乐呵呵的走出了大殿,找程清芷去了。
    郭从武起身,脸上笑意甚浓。
    “许相这一招真是高!”郭从武朝许临风竖起大拇指。
    许临风看也没看,径直出了门。
    “怎样?”郭太后倚在贵妃榻上懒洋洋的问来请安的郭从武。
    “太后,皇上果真降罪了,且是许临风顶的罪。”郭从武笑着说,“没想到这次这么容易就将许临风拉了下来,看来黄石还是偏向我们郭家的。”那日收到宋平的密报,忙进攻禀告给郭太后,二人算准许临风肯定会替许庭芳顶罪,便来了这一招。
    郭太后起身,冷笑道:“你以为皇上是因为你才降的罪?”郭太后心如明镜,皇上只不过是利用郭从武来掰倒许临风罢了,对郭家而言并无多大益处,得益的还是皇上。
    许临风刚回到家,高拱就来宣旨。
    接过圣旨,许临风心中满是愤恨,丢了儿子不说,还要丢职!这个郭从武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自己头上动土。这下皇上下旨不需自己插手朝政了,这无疑是将权力悉数握在了他自己手中。
    气愤难平,心中不是滋味,想进宫找曹太后,又怕将许庭芳失踪的事说漏了嘴。
    许相难过,皇上快活。
    虽然程清芷自始至终都没有用黑眼球看过他,但总算不哭了,可是决不让皇上碰她,这实在是做不到啊——如斯美人,只能远观,不能碰。
    朱竮将朝政尽揽到自己身上,大事小事一概亲自处理,虽然劳累了些,但着实满足。这么多日过去,仍然没有许庭芳的音讯,恐怕是瞒不了多久了。曹太后一知道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郭太后那边蠢蠢欲动,曹太后稍有不慎定会露出马脚。
    “传许临风!”
    许临风正在府内焦急的思量着如何应对,这朝政权被夺,利害极大,儿子不见,忧心忡忡。想着想着,更是气愤。
    忽听传旨宣他进宫,忙换上朝服坐着轿子出了门。难不成皇帝后悔了?总之心中还算冷静,横竖还有曹太后在宫里。
    “许相,接济阳城来报,许庭芳……”说到一半,猛咳了起来,双眼都咳出了眼泪,脸憋得通红。
    许临风一听,心里咯噔一下,“为国……捐躯……臣了无遗憾!”许临风以为儿子真的出事了,叩地不起,迟迟不肯抬头。皇上那边还在咳嗽,高拱忙着端茶递水。
    “刚刚说到哪了?哦,对了,济阳城来报,还未有许庭芳音讯,许相起来说话。”见许临风伏地不起,皇上微愣,怎就跪下了。
    许临风慌忙的擦去眼泪,起了身。
    “许庭芳乃国之栋梁,许相你再率三千禁卫军,即刻前往济阳城,务必寻到许庭芳。”皇上慢慢说道,见许临风眼角有泪,双眼通红,才觉他方才落泪了,心里有些惭愧,“许相切记,万不能让母后知道庭芳出事,否则天下大乱。”
    许临风得令,连忙回府准备。起先因大权被夺,颇有怨恨,此时见朱竮如此重视自己的儿子,又消了气。皇上的话也有道理,若曹太后知道许庭芳出了事,定会露出马脚,郭太后再从中探查,万一查到曹太后是许庭芳生母……那恐怕要江山易主了。
    一来一去,思前想后,皇上还是看重自己的。且此刻儿子最重要,这都多少天了,还久无音讯,许临风心焦如焚,暂放下大权的事,找回儿子再说。
    “许相,您离京恐怕不妥……”“是啊,许相……”“……”劝诫声不绝于耳,许临风派下的官员齐聚许府,许临风大权被夺,此刻一走,他们便没了主心骨,原本坚固的力量说不定会变成一盘散沙。
    “各位大人,老夫自有分寸,我不在朝中,切记不可轻举妄动。”许临风谢过关心他的同僚们,“大家放心,皇上对老夫还是极其信任,只是暂时如此,当下寻到犬子最为重要。”许临风不以为意,只要曹太后在,自己定安枕无忧。
    又一次,三千禁卫军浩浩荡荡出了京城,一刻也不怠慢,马不停蹄的往济阳城去。
    “许兄……”陶不弃爬上甲板,一脸喜悦。
    “严容有消息了?”许庭芳见陶不弃面带笑容,忙问。
    陶不弃挠了挠头,“不是,是你爹来找你了,已经到济阳城了。”许相亲自携军来,自是众所周知。许庭芳愣了愣,看来再这么躲下去也不是办法了,况且他爹来了,又带了军队,对自己而言只有好处。
    “陶不弃,我们立刻去济阳城。”
    陶不弃一听,乐的跳的老高,“我马上吩咐下去!”
    墟沟离济阳城不过五里,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许庭芳呆在船上,令陶不弃先去河督府找许临风,陶不弃是靖国公的儿子,有金牌在手,到哪里都不会遇阻。
    “那严容呢?”陶不弃是为了严容来的,忙焦急的问。
    许庭芳心中难受,严容不知身体是否恢复了,“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
    陶不弃不疑有他,带着俩随从高高兴兴往河督府去了。
    许临风一听许庭芳无恙,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只身一人跟陶不弃出了河督府,往船上奔去。

第六十七回

茶舍雅间内,许氏父子面对面而坐。见儿子毫发无损出现在自己面前,许临风总算放下心来。
    “为何程秀之寻你你不出现?”许临风不解,看着儿子削瘦了一大圈,心疼无比。
    许庭芳皱眉,英俊的面庞满是疑虑,竟不知如何回答许临风。良久,转过身来:
    “爹,那日我并非落水那么简单。”
    那日先是堤口炸的超出了预计,其次自己挨了一刀。许庭芳将这些事情前前后后详细说与许临风听,许临风由疑虑变为愤怒……
    “你怀疑是皇上所为?”许临风问道。许庭芳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许临风浸淫官场多年,朱竮又是他一手扶上位的,且朱竮为人他很是清楚。
    “定不是皇上所为,”许临风摇了摇头,斩钉截铁的说,“若是害你,何必前后派六千禁卫军来寻你,前几日朝堂上郭从武弹劾你失职,皇上还维护你。”他没有说出自己朝政权被夺一事。
    父子二人又商讨了半个时辰,最后决定一起回河督府。
    许临风心中怀疑的是简雁容,只是此事牵涉到十年前自己害骨架灭门一事,无法坦然相告。暗忖若是想从简雁容口中查出顾家儿子究竟是谁,怕是不可能了,那保护许庭芳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杀了简雁容。
    马车行至半路,马突然受到惊吓,停了下来。
    许庭芳担心撞到了行人,解开帘子探出头来,“何事?”
    “一个乞丐挡住了路,”车夫回道,“哪里来的疯子,还不快让开!”那疯子蓬头垢面,挡在路中正拉着身旁的路人急急的说着什么,行人不理,他又拉一个……如此循环,马车寸步难行。
    “程秀之?”许庭芳皱着眉,迟疑的念出这三个字,许临风见车还不前行,也探出头来一看究竟,
    “庭芳,你说什么?”
    那疯子跌跌撞撞站了起来,慢慢走至马车前,干枯的嘴唇颤抖着,迟迟喊道:
    “许兄?”
    果然是程秀之,许临风父子连忙下马,堂堂朝廷三品官员,此时蓬头垢面,竟如同野鬼一般。见到许庭芳,竟大哭起来,那眼泪流的哗啦啦的,慌忙用袖子擦,漆黑的脸颊上擦出两道白印子来。
    自严容病情加重,他就每日奔波在外,逢人就查问许庭芳的下落,连日奔波,连河督府都没时间回。
    许庭芳大为感动,有些后悔应该早点出来见程秀之的。一听严容病情加重,忙让马车快马加鞭,往河督府驶去。车厢内许临风闭目养神,两侧坐着许庭芳和程秀之,见程秀之对许庭芳有情真挚,对程秀之的看法也有所改变。
    河督府内,众人见许庭芳归来,无不欢喜雀跃。
    许庭芳忙着去见严容,程秀之忙着去沐浴更衣。
    推开房门,书砚正守在床前,并不知是许庭芳进来。只当是韩紫烟,头也不回道:
    “姐姐,严公子怎么还不醒啊?你不是说这次的药方效果很好么……”
    “公子!”书砚一跃而起,将眼睛揉了又揉,向许庭芳狂奔过来,“公子,呜呜——你去哪里了,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书砚短短一句话,哭的稀里哗啦,拉着许庭芳不肯松手。
    许庭芳一心在严容身上,安抚书砚几句,直奔床边。
    严容依旧昏睡不醒,欣慰的是气色好了许多,书砚见自家公子与严公子有话要说,抹着眼泪出了房间。
    “严容,我回来了,你快睁开眼看看我,等你醒来我们就换帖,不就雌伏么,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快点醒过来。”说到这里,许庭芳伸手抚过严容的脸。光洁如瓷,俏挺的鼻梁,小巧的樱唇微微合着,许庭芳要疯了,这究竟是怎么了。
    韩紫烟敲门而入,“许大人。”她知许庭芳回来,并无惊讶,心里反而觉得是桩好事。简雁容是心病,许庭芳正是那味最重要的药。小心翼翼来到床边,将煎煮了四个时辰的汤药小心翼翼,通过迈管慢慢滴入严容口中。
    “韩姑娘,这是何药?怎如此喂法?”
    “禀大人,这是益气安神汤,我加了几味特殊的药,严公子服用了六日,今天第七日,应该可以醒过来了,因为勺子喂不进去,所以我找了麦管过来,倒也方便。”
    韩紫烟全心全意伺候严容,翻了基本医术,才配的这个药方。
    一听严容能醒来,许庭芳按捺住情绪,“我来喂。”他小心翼翼将汤药吸进麦管,在伸入严容口中,一滴不漏。
    只要你能好起来,我的血都可以给你喝。许庭芳默念。
    程秀之沐浴更衣出来,恢复了往日风流无边的模样,多日不见,也清瘦了些。见许庭芳守在严容床边,有些吃醋。二人相视一笑,千恩万谢尽在心中。
    幸亏许庭芳不知严容是女子,自己还有机会。
    两人只静静守在严容身旁,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等她醒来。
    严容果真醒来了,一睁眼,京城双姝正在不远的门边说这话。严容使劲掐了自己一下,不会是在做梦吧……奋力的举起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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