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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佞妆-第1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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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常郁晔知道了真相,还会这般怜惜她吗?
    一定会恨死她了吧?
    红笺坐在地上,泪眼婆娑望着空中明月。
    等到了那个时候,连这月光也会离她远去吧。
    为何要这般温柔待我,我这种人,根本不值得……
    七月半中元节。
    楚维琳站在祠堂外头,看着配院里大赵氏的灵位,她还有些不适应。
    “恒”字辈媳妇里头,原本只有孤零零的吴氏太太的灵位,现在却添上了大赵氏。
    祭祖规矩多,男人们更忙碌些,楚维琳与妯娌们站在一起,小声说着话。
    卢氏并不参与她们的话题,楚维琳偷瞄了她几眼,发现卢氏的目光一直跟在常郁晔身上,而常郁晔的精神似是比前两日又差了些,眼下发青。
    楚维琳心想,常郁晔要从大赵氏身故的阴影里走出来。还需要些日子吧。
    过了七月半,府里气氛缓和了许多。
    常恒淼去宫里磕了头,接了新职位,四监十六苑的苑马寺。没有一处在京城,常恒淼成了一个领着俸禄的闲散人,也亏得他想得开,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每日多在府中陪伴老祖宗亦或是在书房里看书。
    中秋之前。涂氏一行回到了京城。
    涂氏接了老祖宗的信,不敢在岭西耽搁,操持了常郁暖的婚事之后,便急忙上路,这一路赶得风尘仆仆。涂氏自个儿还好些,苏姨娘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整个人消瘦了一圈。
    涂氏入了府门,便径直来了松龄院给老祖宗磕头。
    常恒淼正陪着老祖宗说话,见了涂氏进来,冲她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涂氏眼眶一红。正想说些什么,一想到这是老祖宗跟前,就把那些都咽了下去,规矩上前朝老祖宗行了礼,又让常郁晚和常郁曜全了规矩。
    老祖宗看在眼里,倒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先回去梳洗整顿。
    楚维琳晓得涂氏回府了,便起身去了清兰园。
    清兰园里外都忙碌,涂氏没有耽搁太久,便从屋里出来了。见了楚维琳,她诧异道:“大热的天,怎么不进屋里坐着,竟站在外头?”
    “都忙着收拾呢。我就不进去添乱了。”楚维琳道。
    涂氏笑了笑,没有等两个孩子,上来扶住了楚维琳的手,低声道:“赵氏怎么就没了?”
    涂氏有一肚子的问题要问,韩妈妈再得力也只是一个下人,有些事体并不清楚。问楚维琳是再恰当不过的。
    楚维琳不打算瞒涂氏,涂氏在这家中根基比她深,手段比她老辣,有些事情她弄不明白,涂氏说不定会明白,即便涂氏不会一五一十说与她听,但起码能坐山观虎斗,叫那背后之人露出些马脚来,总好过她蒙头苦猜。
    楚维琳详细与涂氏说了这几个月里的事体,涂氏听得眉头紧锁,直到到了松龄院外头,这话题才止住了。
    涂氏顿了顿脚步,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原以为,要和她再争个五年十年的,哪里知道,她就这么没了。世事无常。”
    老祖宗正等着她们。
    涂氏坐下,说了岭西那里的事情。
    从安华镇启程后,涂氏和陈三太太就抓紧时间赶路,有时候甚至是风餐露宿的,幸亏一路上带的人手多,也没出什么意外。
    赶到岭西时,与原本定下的成亲的日子,也就只剩下五六天了。
    陈三太太提前使人找起了宅子,涂氏又是带足了银子的,不用特别精打细算,也就很快就挑到了满意的三进宅子。
    涂氏随着陈三太太亲自去了陈府拜访。
    陈家人听说是常郁暖替常郁映嫁过来,一直时间有些难以接受,几位太太奶奶多少都有些冷言冷语的,陈三太太从中周旋,陈家老太太最先点了头。
    老太太认可了,其余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涂氏和陈三太太商量了一番,觉得旁人的意见还不大要紧,最关键的是陈大太太与宣哥儿的意思。
    陈三太太亲自去问了,陈大太太也是实诚人,她说,她原本就对着亲事有些意见。
    陈大太太并非是不喜欢京城常府,而是陈家老太太给她看过京里来的信,她知道,常郁映的性子并不好,而她,不喜欢有一个这样的儿媳,只是老太太定下了,她也不好回绝。
    现在,换成了常家三姑娘,陈大太太不晓得这个三姑娘脾性如何,但陈三太太既然如此夸赞,想来会是个好孩子。
    陈大太太也说了宣哥儿的意思,宣哥儿说,都是没有见过面儿的,对他来说,其实娶谁都一样,只是常郁暖是临时被嫁过来的,这一路上定然是忐忑万分,若他再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要被留在岭西的常郁暖就太过可怜了。
    陈三太太把这番话转告给了涂氏,涂氏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男女相处,不见得有多少一见钟情,但要让两个人的心慢慢走近了,最开始的便是“怜惜”的心情,宣哥儿可怜常郁暖,便不会刻薄她了。
    岭西那里热热闹闹办了婚事,常郁暖回门时笑意盈盈,涂氏看在眼里,小夫妻两人应当是处得不错的。
    涂氏原本想多留一段时间,可自从接了京里的信,根本不敢耽搁了。
    老祖宗听完,念了声“阿弥陀佛”,道:“听你这番话,我也放心了。郁暖这丫头,从小吃苦,却有一副好脾性,在我身边时间越长,我就越喜欢她。”
    涂氏应和道:“可不是嘛,老祖宗,郁暖懂事乖巧,格外招人疼。”
    楚维琳心中也暗暗替常郁暖高兴。
    常郁晚和常郁曜一道进来,常恒淼将常郁曜叫到跟前,问道:“这一路上,有没有耽误了功课?”
    常郁曜皱着眉头道:“父亲,我有认真做功课,但是这一路来回,还是拉下了一些,我打算这几日一点点补回来。”
    常恒淼满意地点了点头,常郁曜读书认真,他有一说一,并不会偷懒,常恒淼道:“那就好,有什么不懂的,只管来问我。”
    常郁曜笑着点头。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府中摆了宴席,老祖宗给几个抬举了的妾室也摆了一桌,人多些,看起来也热闹些。
    苏姨娘心情不错,与甄姨娘凑在一块说话。甄姨娘是亲自养着常郁晰的,可她是头一回当娘,有些事体难免糊涂些,便一一问了苏姨娘。
    淳珊听在耳里,心情复杂,她就不能亲自带孩子。淳珊虽没有被抬举,但到底生了聆姐儿,也落了座,她的注意力全在聆姐儿身上,时不时往徐氏这里打量。
    红笺束手束脚坐着,很少动筷子。
    楚维琳不经意往那儿扫了一眼,才发现红笺面色发白,连唇上都不见什么血色。
    家宴上没那么讲究,没有叫屏风隔开,楚维琳注意到红笺偶尔会往几位爷的那一桌子看上一眼,可因为角度原因,她并不清楚红笺在看谁。
    常郁晔带着弟弟们来给老祖宗敬酒。
    经过红笺身边时,常郁晔的脚步顿了顿,而后才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老祖宗吃多了酒,眯着眼睛叹了一口气,道:“今年,人也算是齐了。”
    往年,常恒淼都在任上没有返京,而今年,的确如老祖宗所说的,除了嫁出去的姑娘们,一家人都在了。
    大赵氏过世了,只一个常郁映,寻不到一点踪迹。
    常郁晔心里钝钝的,一口干了杯中的酒,他想,他还是喜欢前些年,常郁映在,大赵氏也在。
    就像红笺与他说的,他很想大赵氏,红笺也很想……xh211

第二百四十六章 性命(一)

过了中秋,原本以为还要热上小半个月,却不想一场连着一场的秋雨,天气一下子凉爽起来。
    丫鬟们趁着天晴时,匆忙晒了夏衣收起,又把箱笼里的秋衣取出来。
    涂氏接了中馈,与柳氏和楚伦歆一道打理,虽然大赵氏不在了,可常府里的日常生活慢慢地又变得和从前没有什么差异了。
    柳氏感慨过两句。
    涂氏冲她摇了摇头:“这个家里,没有谁是缺不了的,都一样。”
    柳氏讪讪笑了笑,没有接话。
    许是天气清爽,老祖宗精神了些,抱着霖哥儿逗趣。
    楚伦歆从外头快步进来,见楚维琳也在,她有些诧异。
    “什么事体?这般心急?”老祖宗睨了一眼楚伦歆,捏着霖哥儿的小手哈哈笑了。
    楚伦歆垂眸,屋里只段嬷嬷伺候着,楚维琳又是她亲外甥女,也没有什么开不了口的,她上前了几步,低声与老祖宗道:“老祖宗,是周姨娘的事体,我听下人们议论,说周姨娘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您知道她的,她性子稳,即便不舒服也不会说出来,所以我就使人去问了萃珠。萃珠说,周姨娘的葵水有些日子没来了,偏偏她又不肯请大夫。”
    楚维琳愕然,这是说,红笺怀孕了?
    老祖宗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沉声吩咐楚伦歆道:“去把红笺叫来,别露了口风。”
    楚伦歆急急去了,楚维琳瞅了一眼老祖宗的神情,就晓得这事体她怕是很不高兴的。
    老祖宗想要香火兴旺,可如今并不是时候,大赵氏新殇,做为丈夫的常恒翰按规矩是有孝期的,可实际上,世人多不遵循,多的是男人在孝期里娶了填房进门的。
    但常恒翰此刻的情况特殊些。告病辞官在家,妻子死了三个月不到,妾室若有了身孕,传出去了。总归叫人指指点点。
    老祖宗不想在这个当口上招惹什么是非。
    楚维琳想要起身去避一避,但老祖宗依旧抱着霖哥儿,她也不方便告退,干脆厚着脸皮坐着,等着老祖宗下“逐客令”再说。
    楚伦歆领着红笺进来。
    红笺已经很久没有进过老祖宗的屋子了。她上了前,规矩请安。
    楚维琳看向红笺,她依旧是一身半旧不新的衣衫,首饰头面也很素净,面色比中秋那日更差,她涂了不少胭脂想添些血色,可那抹红色却是浮在了廖白的肌肤上,越发显得没有生气。
    一副病容。
    楚维琳瞧出来了,老祖宗自然也看得清楚,她示意红笺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说,你葵水迟了?”
    红笺身子一震,垂下头,咬着下唇僵硬地点了点头。
    “怎么不让人来报?”老祖宗又问。
    红笺颤着声,道:“奴想,许是前段时间为了太太的时候,歇得不好,使得葵水也不准了,可能过阵子就好了吧……”
    老祖宗并不赞同,又唤来了岑娘子。
    红笺硬着头皮伸出了手。岑娘子一摸,就明白过来,冲老祖宗点了点头。
    老祖宗长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啊,来的不是时候。”
    红笺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没有喝避子汤?”老祖宗追问。
    红笺强忍着眼泪。道:“七月里的事情,妈妈们是端了来的,奴喝了之后,有些不舒服,没有一个时辰就吐干净了,奴怕给妈妈们添麻烦。就没有说……”
    老祖宗闻言连连摇头:“这等事体,怎么能怕麻烦?”
    见红笺的头几乎要埋到胸前了,老祖宗也是无可奈何,红笺跟了她十几年,老祖宗最清楚红笺的性格,长房里那几个姨娘又是阴阳怪气的,红笺不敢开口倒也寻常。
    “你叫我说你什么好?”老祖宗把红笺叫到跟前,哀声道,“若是其他时候,我定是欢欣喜悦的,可现在……别怪老婆子狠心,你记得养好身子。”
    红笺的眸子倏然一紧,泪水绷不住了,连串往下落,她不敢哭出声,只能咬着牙,默默点了头。
    红笺叫段嬷嬷扶了出去,岑娘子望着红笺的背影,若有所思。
    老祖宗看在眼里,问道:“怎么了?”
    岑娘子尴尬笑了笑,道:“姨娘只怕是记错了,她的肚子可不止小两个月,有差不多三个月了。”
    话一出口,岑娘子知道遭了。
    她出入后宅,知道在这里头走动,有些规矩是必须守的,一个是嘴巴紧,二个是不该知道的绝对不问。
    还有一个,就是现在这个状况,有些事情,存在心中就好,绝对不应该说出来。
    虽然的确有不少人会弄错月份,可岑姨娘看得出,红笺不是那等马虎之人,她从前也给红笺请过脉,晓得她葵水历来很准,一个月的差错,根本不可能出现。
    不管这里头有多少弯弯绕绕,也绝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岑娘子眸子一转,想把话再圆回来:“也不对,姨娘身子不好,脉象有些虚,恐怕是我弄错了。”
    老祖宗抿唇笑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是啊,她脸色不好,之后要费些心思调养了。”
    岑娘子汗涔涔,和稀泥一般糊弄过去了这个话题。
    楚维琳和楚伦歆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也觉得怪异万分。
    从松龄院里出来,楚伦歆握着楚维琳的手,直到入了宜雨轩,让鹦哥在外头守着,两人才低声交流起来。
    “我觉得不对劲,红笺不是一个糊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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